須卜骨都侯話里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而呂布則像個沒事人一樣,回顧完身后將士,又扭過頭看向左賢王,笑問起來:“過分了嗎?”
“呂將軍今日如果不給個合理說法,本王回去,恐難以服眾!”須卜骨都侯懶得再同呂布兜圈子,直接要他給出解決方案。
呂布表示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處置,只好接著問道:“那依左賢王之意,此事應當如何?”
聽說話的口氣,須卜骨都侯以為是呂布主動認了慫,他心里霎時也有了底氣,雄朗著聲音說道:“將那些動手參與之人,全部交由本王處置,再給我這些受傷的兒郎賠上湯藥費。呂將軍,這不過分吧?”
“當然。”馬背上的呂布笑著應道。
見呂布這么好說話,不趁機敲上一筆,實在說不過去,須卜骨都侯遂又暗示起來:“還有,本王的軍隊千里迢迢而來,沿途損了不少戰(zhàn)馬,又耗了數(shù)車糧食,總不能白來吧。”
“那是自然,五千匹戰(zhàn)馬,十萬石糧食,左賢王以為如何?”呂布回答得極為爽快。
身后的曹性坐不住了,頭兒這是傻了嗎!
他正欲上前,卻被宋憲拉住,搖了搖頭。
雖然宋憲也不明白呂布的用意,但跟了這么些年,呂布的脾性他多少清楚一些。任由別人踩到臉上,這不是呂布該有的作風習慣。
須卜骨都侯對此極為滿意,先前他還聽別人說呂布是個硬茬,不要輕易惹上。
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幾十名匈奴騎卒得令上前,準備將那些之前動過手的狼騎營士卒抓綁起來,等候發(fā)落。
這個時候,呂布不急不緩的開了口:“慢著。”
那些走至一半的匈奴騎卒為之停下,須卜骨都侯也隨之看向呂布,雄武的臉龐上眉頭微皺:“怎么,呂將軍莫不是想反悔?”
呂布搖頭笑說起來:“當然不是,只不過剛剛左賢王算得是自個兒的帳,現(xiàn)在嘛,我們再來算算另外一筆。”
“什么帳?”
須卜骨都侯面色一怔,心中忽然有股不好的預感升起。
“也沒什么,就是在左賢王到來之前呢,貴部手下騎卒越邊滋事,濫殺我五原百姓近百口,還擄人妻女以為吟樂。如今嘛,左賢王閣下又未經允許,便帶著兩萬鐵騎,擅闖入我五原郡地,這可有違當初立下的條令啊。”
一樁樁的事情從呂布嘴里說出,云淡風輕。這些事情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但最后一件,倘若要往大了說,可以捅破天。
“是你叫我來的!”須卜骨都侯心有不甘,他起初只顧著滿腦子的高興,卻忘了當年先輩們同漢王朝立下的條令,這時候才醒悟過來,似乎已經落進了圈套。
呂布對此輕聳雙肩,攤手表示無奈:“我是叫你來啊,可我有讓你帶這么多兵來嗎?”
“你!”
須卜骨都侯惱羞成怒的指向呂布,一時詞窮的他也不知該如何駁斥,只能怒哼一聲:“這是我們匈奴和羌人的恩怨,不勞將軍記惦。”
呂布輕搖其頭,順帶提醒起來:“看來左賢王似乎忘了,承蒙朝廷恩賞,呂某身上還擔著使匈奴中郎將一職。”
使匈奴中郎將,主要有持節(jié)出使、領護或衛(wèi)護匈奴,維護民族穩(wěn)定團結等一系列職責。
這是官家話,實際上主要任務還是,負責監(jiān)察匈奴動靜。
關于擁節(jié),和郡守與天子剖符不一樣,是持節(jié)出使,具備一定的臨時性和更大的獨立性。
使匈奴中郎將這個職位,比度遼將軍低上些許,但在監(jiān)管外族這一方面,可是擁有著度遼將軍都無可比擬的權力。
“回去我就寫封奏折,傳至洛陽。詳詳細細的寫著,中平二年臘月冬,匈奴左賢王率鐵騎兩萬,侵我五原邊界……”
“呂布,你是在逼我向你開戰(zhàn)!”須卜骨都侯斷然大喝,連‘將軍’二字都省了,直接呼喊起呂布的姓名,可見其內心之憤怒。
堂堂的匈奴左賢王被一個小了自己十來歲的漢家青年,當著雙方數(shù)萬將士的面擺耍了一通,會不生氣才怪。
“開戰(zhàn)?好哇!”
呂布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場朝著身后喊了聲:“宋憲。”
“末將在!”宋憲抱拳應道。
“等會兒去臨戎走一趟,給老單于遞上本將軍的照信。就說左賢王未得準許,擅自帶兵闖入我五原郡邊,縱容士卒殺戮五原百姓,吟人妻女,搶掠財物。而左賢王本人對此概不認錯,也不交出人來,本將軍身為度遼將軍兼使匈奴中郎將,決不能坐視不理。從明天開始,本將軍會親率五萬大軍,踏平朔方!”
“喏!”宋憲高聲回答。
匈奴這邊一聽呂布要動真格,皆是一陣騷動。
作為此行主帥的須卜骨都侯也是怔了一下,隨后望向那個漢家青年,硬著頭皮說道:“本王就不信,你敢真打!”
他本來是想拿著開戰(zhàn)的噱頭來嚇唬呂布,這也是他慣用的殺手锏,起碼對上一任的使匈奴中郎將是百用百靈。
須卜骨都侯看準了如今并州的實力空虛,根本不敢輕啟戰(zhàn)端,所以想趁機扒拉點油水,好用來拉攏人心,鞏固地位。
如果真打起來,匈奴也同樣夠嗆。
“左賢王,你可知我這身甲胄戰(zhàn)衣,是如何而來的嗎?”
呂布撣了撣肩部出的鱗甲,顯擺起來:“這可是天子所賜,以彰我大破鮮卑之功。”
須卜骨都侯不明白呂布炫耀這個是何用意,一邊琢磨,一邊靜聽下文。
“記得當初,呂某只是個小小的百夫長,全憑一身力氣,還有身后的這些弟兄,一步一步的打拼到了度遼將軍的位置。這個位置啊,坐至今日,也足有兩年。我呢,也有些厭倦了,想再往上挪挪。”
“我這個人吶,是個莽夫,莽夫要想往上爬,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打!”
“既然左賢王想打,呂某自當奉陪到底,一年半載,亦或是三年五載……”
呂布獨自在那慢悠悠的說著,前方的匈奴騎卒已經按刀在手,隨時都可以蓄勢發(fā)起沖鋒。
“還是說,左賢王現(xiàn)在就想試試我漢家兒郎的兵甲,是否鋒利?”
呂布淡淡說著,眼皮抬起,無形之中,望向須卜骨都侯的眼神,霜寒凜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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