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呂將軍有此閑心,本王自當(dāng)洗耳恭聽。”須卜骨都侯耐著性子,他倒想看看呂布能耍何花樣,聽一聽又有何妨。
呂布清理思路,這個故事,還是戲策閑談時同他講起。
春秋戰(zhàn)國時期,有名書生,號東郭先生。
某天,東郭先生趕著毛驢,背上一口袋書籍,要到中山國去謀求官職。
走至途中,一只帶傷的狼竄到面前,哀求說:“先生,我現(xiàn)在正被獵人追趕,他用箭射中了我,差點要了我的命。求求您把我藏在您的口袋里,將來我肯定會好好報答。”
東郭先生知道狼是會害人的,但他看這只受傷的狼很可憐,考慮了一下說:“我這樣做會得罪獵人,不過,既然你求我,我就一定想辦法救你。”
說著,東郭先生讓狼蜷曲了四肢,然后用繩子把狼捆住,盡可能讓它的身體變得小些,以便裝進(jìn)放書的口袋中去。
不一會兒,獵人追了上來,發(fā)現(xiàn)狼不見了,就問東郭先生:“你看見一只狼沒有?它往哪里跑了?”
東郭先生說:“我沒有看見狼,這里岔路多,也許狼從別的路上逃走了。”
獵人相信了東郭先生的話,朝著別的方向追去。
狼在書袋里聽得獵人騎馬遠(yuǎn)去之后,就央求東郭先生:“求求先生,把我放出去,讓我逃生吧。”
東郭先生性情仁慈,經(jīng)不起狼的花言巧語,把狼放了出來。不料,狼卻嗥叫著對東郭先生說:“先生既然做好事救了我的命,現(xiàn)在我餓極了,你就再做一次好事,讓我吃掉你吧。”
說著,狼就張牙舞爪地?fù)湎驏|郭先生。
東郭先生徒手同狼博斗,嘴里不斷對狼喊著忘恩負(fù)義。
正在這時,有一位老農(nóng)扛著鋤頭路過。東郭先生急忙拉住他,向他講述自己如何救了狼,狼忘恩負(fù)義要傷害自己的事,請農(nóng)民評理。
可是狼卻一口否定東郭先生救過它的命。
老農(nóng)想了想說:“你們的話,我都不相信,這只口袋這么小,怎么可能裝下一只大狼呢。請再裝一下,讓我親眼看一看。”
狼同意了,它又躺在地上,蜷作一團(tuán),讓東郭先生重新用繩子捆起來,裝進(jìn)了口袋里。
老農(nóng)立即把口袋扎緊,對東郭先生說:“這種傷害人的野獸是不會改變本性的,你對狼講仁慈,簡直太糊涂了。”
說罷,掄起鋤頭,把狼打死了。
故事講完,其中的寓意再也簡單不過。
大漢朝在危難時刻收留了匈奴人,還賜予他們土地,供其物資,就和故事里的東郭先生一般,仁慈寬厚。匈奴人則是那頭中山狼,在瀕臨滅亡之際求救于漢王朝,等到度過了劫難,便開始養(yǎng)精蓄銳,到了如今,已經(jīng)開始顯露出猙獰獠牙。
須卜骨都侯自然聽明白了呂布話里的意思,但他裝作糊涂,發(fā)表著自個兒的意見:“本王疏略,未曾聽過這個故事。然則在本王看來,這狼委實太蠢,既然出來了,又何必為了講所謂的道理,再鉆進(jìn)去,簡直愚不可及。”
“左賢王,不覺得這頭狼和你很像嗎?”呂布冷不丁的問了個刁鉆問題,意味深長。
須卜骨都侯為之一愣,隨后哈哈大笑起來:“呂將軍又在玩笑了,我匈奴兒郎雖是狼的后裔,卻也不會做那恩將仇報之事。”
“左賢王胸懷坦蕩,斷然不會干那悖逆之事。”呂布打了個哈哈,活絡(luò)起肩膀,看向須卜骨都侯笑意愈甚:“更何況,還有我這個大字不識的農(nóng)夫在,什么狼來,我都一鋤頭給他薅了。”
最后這一句話里,藏著有恃無恐的威脅。
須卜骨都侯自然聽得出來,不過卻也沒再多說些什么,馬鞭一揚,勒馬調(diào)頭帶著兩萬騎卒,往回走了。
行至兩三里外,回頭已看不見漢軍蹤影。
“大人,難道我們就這樣回去了嗎?”換上衣衫的呼衍曷面色陰沉,語氣里滿是不甘。
這個平日里看似挺機(jī)靈的家伙,怎么這時候蠢得跟豬一樣!
須卜骨都侯是越看越來氣,當(dāng)場一巴掌將呼衍曷從馬背呼了下去,望向呼衍曷以及那些被贖回的士卒,怒罵嘶吼:“廢物,一群廢物!”
憋著的火氣在這一刻完全爆發(fā)出來,道旁手臂粗的樹木應(yīng)聲而響,被鋒利的刀刃攔腰斬斷。
“呂布,我要你死!”
須卜骨都侯赤紅著雙目,仰天怒吼,面色猙獰至極。
身后將士看著他們的左賢王如同發(fā)瘋一般的狂奔亂砍,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唯恐惹禍上身。
縱馬一連砍斷了十幾棵樹木,須卜骨都侯心里的那股怒氣,才算泄去不少。
他將手里砍卷刃的彎刀隨手扔掉,灰褐的眼眸抬起,招來心腹將領(lǐng),細(xì)細(xì)吩咐于他:“你快馬回去,取二十條上好的狐裘衣,外加三十箱珠寶玉器,去洛陽找我們的人。讓他想辦法見到能夠給漢朝皇帝通話的人物,告訴他,呂布在并州一日,我匈奴便永無安寧!如果事成,本王愿再加五十箱,以為回報。”
…………
天色已暗,返途的呂布令士卒打起火把,將道路照得亮亮堂堂。
“頭兒,為什么不殺了那些匈奴人?”曹性蹭上前來,其他的將領(lǐng)也都側(cè)耳傾聽,顯然有這種想法的遠(yuǎn)不止他一個。
如果鮮卑人敢不答應(yīng),大不了就是干。
他們在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激烈廝殺的準(zhǔn)備。
呂布看了眼曹性,之前同左賢王相對時的張狂霸道不在,俊朗的面龐上透著一絲落寞,微微嘆息:“死者已矣,就算殺了那些匈奴士卒,死去的羌民就能活過來嗎?死去的人不會復(fù)生,活著的人,卻還要繼續(xù)謀生……”
“再者說,我也不能把須卜骨都侯逼得太過,狗急了還跳墻呢,更何況是匈奴位高權(quán)重的左賢王。”
“那咱們就跟他們打啊,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曹性渾不在乎的說著,并州兒郎沒有怕死的種。
呂布抬手賞了他一記板栗,疼得曹性‘啊喲’直叫。
好不容易并州才安定下來,讓州內(nèi)的百姓們都好好歇歇吧。
不知從何時起,呂布的視野和思維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以前他只想著怎么帶隊伍打勝仗,現(xiàn)在他更注重于一場戰(zhàn)爭會耗費多少錢財,會讓多少百姓人家再度流離。
還是先生說得對,能動嘴皮子解決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動刀動槍呢?
看著前方的高挺背影,不明所以的曹性撓了撓頭,大喊了聲:“頭兒,等等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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