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下面的紅腦殼派人上來了。”
趙山河對此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對方擺出這等陣勢,卻不攻山,用意已經十分明顯:要么是勸降,要么是借道。派人上來,自然是要來談判。
“來了幾個人?”
“就兩個。帶頭的自稱是下面那一營人馬的頭頭,叫張青山。”
一聽這話,趙山河一怔,旋即眼神一冷:下面那支人馬一看就是一個營,作為營長,對方居然敢親自上山來談判。這雖然是一種充滿誠意的意思,但從另一方面來,這不僅是一種自信,更是一種威脅,也是對他這個連長的羞辱。
“帶上來!”
稍稍猶豫了一下后,叫住正要轉身而去的士兵,道:“把他們帶到會議室去。”
隨即又特意補充了一句:“客氣點。”
進門后,見這個不大的房間內只有一個人,正冷冷地看過來——在門邊對內方向站著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雖然你可以無視他倆,但不能視他倆的存在:即為了能對付張青山,又能在必要時給這次會面作證。當然,這不關張青山的事,他也懶得去多想著倆人的身份或者在這里的意義。
為了在氣勢上不被敵人瞧,張青山回頭對身后的王武使了個眼色。等王武出門等待后,張青山來到趙山河身前,也不急于打招呼,而是在趙山河觀察自己的同時,自己也靜靜地觀察著他。
兩人誰都沒話,卻緊盯著對方的眼睛,目光如劍般的交鋒——此時此刻,誰要先露出怯意或者先避讓,必然會讓對方瞧,未戰先怯,在接下來的談判中也必然會被對方壓著打。所以,這看似無聲的對視,其實已經是兩人較量的開始。
不一會兒,見趙山河臉上有了絲笑意,張青山這才給對方敬禮并自我介紹:“中國工農紅軍第二方面軍直屬先鋒營營長張青山。”
畢竟是客人,先自我介紹,這是必有的禮節。
“吳家堡守軍連長趙山河。”趙山河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掃了眼張青山后,也正式回了個軍禮——這也是禮節。然后伸出右手:“你好。”
兩人握手……這看似簡單而應有的禮節,其意義可不簡單,要知道,此時雙方陣營可謂生死大敵,尤其是在國民黨這一方,膽敢有人私下里接觸**,輕者將坐牢,重者殺頭。‘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這話可不僅僅是而已,也不僅僅是老蔣對付**的手段,更是對付自家人的宣言。所以,趙山河才會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張青山后才回禮,并主動伸出手來,既是客氣也是一種宣誓:這里是老子的地盤,你子悠著點,惹火了我,你這條命可就完蛋了。
請張青山坐下,手下上茶,趙山河端起茶杯敬了張青山一下后,象征性的喝了口茶,邊放下茶杯邊問道:“張營長,你我雖然屬于不同的陣營,但彼此都是軍人。軍人就該有軍人的爽直和誠意,既然要談,那就開門見山……兄弟我是個粗人,就直言不諱了。”
千萬別看了趙山河這話的啰嗦,實際上,他的用意是要抓住談判的主動權。
“請。”
“貴軍想要從吳家堡過,于我接到的命令剛好相反。不知張營長這次前來,是要勸降還是要借道?”到這兒,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端起茶杯喝茶。原是想等待張青山接話,好繼續掌握主動權,并以此試探張青山的目的。可張青山只是點燃根煙,慢悠悠地抽著,并未接話,他只能放下茶杯,繼續開口:“如果是勸降,那你可以回去了。如果是借道,那就得看貴軍能給我和我的弟兄們多少借道費了。”
完,他身體微微向前傾斜著,緊盯著張青山的雙目,給人形成一種認為的壓迫感,補了句:“或者,給多少封口費也行。”
張青山完不受他的影響,微笑著把煙往煙灰缸里一放,道:“趙連長,我想你是誤會了,此次我代表紅軍前來,一不是來勸降,二不是來借道……”
總不能不反擊吧?所以,話間張青山趙山河眼神里明顯有一絲疑惑一閃而過,他也吊著對方的胃口,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茶。其意也是在等趙山河發問,好掌握主動權,可趙山河也是個老鳥,雖然微微點頭,卻硬生生地沒有開口發問,如此,張青山不得不繼續:“吳家堡雖然有地利之優,可我十萬工農大軍難道打不下一個地吳家堡?在我眼里,這很麻煩,還是真刀真槍的干一仗才是痛快,只是我們首長覺得趙連長你人不錯,不忍心造殺孽,所以,來時特別再三囑咐我一定要先禮后兵,否則,嘿!嘿!趙連長,兄弟給你個實話,在我眼里,別我十萬工農大軍,就是我們先鋒營,也足以拿下吳家堡,畢竟,吳家堡才百十來號人,幾炮足以!”
趙山河面色一沉,寒聲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也沒別的意思,我此次前來,就是來通知你們一聲:從現在起,三天內,吳家堡雖然依舊存在,只是山下的那條大路,暫時由我們紅軍接管了。你放心,三天后,保證原封不動的還你。”
“放肆!”趙山河氣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張青山喝道:“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嘭!”
可他話都沒喊完,張青山同樣一拍桌子,站起來一把揮開趙山河的手,反指著趙山河道:“欺負你又怎么了?難道老子堂堂十萬大軍,欺負你百十來人,還不應該?”
“你……”趙山河頓時怒發沖冠,思緒如電,正想叫人把張青山抓起來當做人質時,卻見張青山毫不停留的轉身就走,嘴里大叫著:“趙連長,跟我來,我先帶你去看場戲,你再考慮我剛才的話是不是放肆?”
趙山河只得硬生生地把到嘴邊的話給吞回去,并帶著些許好奇,些許危機感,跟著出去。至此,談判的主動權算是被張青山徹底掌握在手里了。
趙山河憤怒,甚至是悲憤,可走在前面的張青山心里則是郁悶與心疼,暗自嘀咕:娘的,沒想到這趙山河如此難纏,看來,這三發炮彈是不打不行了,那可都是錢啊,更何況是有錢也難買到——當時的炮彈雖然沒有后來‘一發炮彈八兩黃金’的法,可對于紅軍來,卻異常珍貴。但不打不行,否則,根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甚至會讓對方看穿此計而壞事。
來到門外,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地形,確定了地點后,張青山帶著王武和趙山河等人來到城墻上,直接向最右邊走去。路上還順手拔起幾支插在城墻上的火把。
趙山河的手下想上前制止,卻被趙山河攔住:他也想看看張青山在玩什么把戲。
來到城墻最右邊的墻角,讓王武將周圍的火把都拔下,弄滅,他自己卻將幾支燃著的火把捆綁在一起,然后斜插在墻垛上。然后,讓眾人都退到二三十米外的地方。再從胸前掏出個口哨,吹響一聲后,飛奔到王武身邊。
二愣子對于能從新玩炮,激動的直搓手。可沒有命令,他不敢開炮,只能坐在一旁,用一塊布擦著炮彈來穩住心神。
猛地,他聽見有人激動的喊“快看,山上的火把開始減少了。”二愣子刷地一下抱著一發炮彈站起來,仔細看了看,確定是按先前的那樣,山上城墻中面對他這個方向的那一面的火把在有意的被人弄熄。他激動起來了,邊抱著懷中的炮彈向幾米外架好的九門鋼炮跑去,邊大呼叫的讓人趕緊把炮彈箱搬過來。
然后,他親自把調試其中三門鋼炮的坐標,確定無誤后,等待著。
“噓~!”
聽到一聲口哨聲響起,二愣子面色一怔,大叫:“一號炮手,預備,放!”
“咻~!”
作為一個上過戰場,跟鬼子硬碰硬的干過一仗的老兵,趙山河對這炮彈飛來時劃破空氣所產生的刺耳聲自然異常熟悉。他下意識的就要躲,可見到張青山和王武都硬挺挺地站在那絲毫不動,他又硬生生地制住,陪站著:輸陣不輸人,你們不怕死,對自己的炮手有信心,難道老子怕死不成?
不過,他手下的那群人可就沒有他這樣的膽量和骨氣了。聽到炮彈飛來的聲音,不知誰大喊一聲“炮襲,臥倒!”瞬間,慌亂無比,雖然因為黑暗而看不見遠處的情況,但從剎那間傳來的驚恐尖叫聲就可以想象這些人在干什么。而他身邊的幾個人,除了他身后有個家伙硬是陪站外,其余的要么立即抱頭臥倒,要么轉身驚慌的大叫著奔逃。
趙山河是真的生氣了,緊握拳頭,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尤其是他的臉色,在火把微弱的火光照射下,都能一眼看清其臉色的青黑:丟臉啊!不爭氣啊……以前還沒發現什么,可現在一對比,根就沒法比了。這一瞬間,趙山河甚至產生了掩面而走的羞愧,和一走了之,管他結果如何的沖動。
偷偷瞄一眼身旁的張青山,還好,這家伙也緊握著拳頭,目光緊盯著那支巨大的火把,而對周圍的情況視而不見。倒是他身邊的王武,感覺到趙山河的目光,扭頭看過來一眼后,又對他身邊趴著的人掃了眼,嘴角微微一翹,對趙山河笑了笑,又看向火把。
這一笑,在趙山河眼里就被看成了**裸地嘲笑,讓趙山河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人跟人之間怎么能有這么大的差距了?連他的手下都是如此,再看看自己的手下,唉……還是不去想的好,免得自己會被活生生地氣死。
“轟!”
還沒等他要不顧一切的教訓教訓這群丟臉的手下,炮彈落下,爆炸……趙山河以為正好借此掩飾過去手下造成的惡劣尷尬,可他不知道,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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