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不是都很威風凜凜的,現在怎么都成落湯雞了……老周,你也別蹲在這兒,還不趕快用你的帕子擦頭?感冒了可就麻煩了。”
剛剛吵架的時候,周寶玉和周平都沒覺得冷,可這會兒一停下來,得!兩人都是冷的連擦身體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把大皮衣套到身上,一個勁地發抖——三人除了身上這套藏族衣服,馬匹上馱著各自的軍裝外,就只有各自那一件大到能當棉被和裙子穿的大皮衣。
張青山用自己的洗臉帕給周寶玉邊擦頭邊埋怨著,順帶催促一下蹲在地上抽煙的周平。
看著周平哆哆嗦嗦地走向自己的那兩匹馬兒,張青山把帕子往周寶玉腦袋上一放:“叫你倆別鬧,現在都冷成這樣……你還看什么,還不快把頭發擦干凈?真想感冒發燒啊?”
完,走向周寶玉和周平脫衣服的地方。
拿起他倆脫下的濕漉漉衣服,找到一個干凈點的水坑,洗著洗著,突然感嘆一句:“我這老媽子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話音一落,他就感覺到自己的雙肩被人一推,讓他以栽倒的姿勢直接撲進了水坑里。
得!三人都只能穿上大皮衣了——他們帶著的那套軍裝實在是有些破爛,不舍得在這里弄破了,再,在這無人區,穿不穿軍裝著實沒什么區別。還是等走出草地后,再穿上軍裝來聯系組織。
“看吧,你倆鬧的,害的老子也跟著倒霉,不對,你倆是故意的,非得讓我也要變成你倆這樣的落雞湯……”
十分鐘后,三人重新出發。
有意思的是,現在的氣氛有點怪異:周平和周寶玉現在心情大好,可是,當兩人目光一對視,就立馬分開,隱隱間還有點不服氣。而張青山已經憤憤不平了十分鐘——關鍵是這倆個混蛋居然一路趾高氣揚,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而張青山又不習慣逼迫他倆,只能通過語言的方式來報復和發泄內心的郁悶。
“老張,你就別嘮叨了,再嘮叨就成了老婆子了。”
一開始聽張青山的嘮叨,周平還是聽想笑,尤其是想到張青山掉水里后,邊破口大罵邊怒視,卻拿自己兩人沒辦法而郁悶的樣子,他就發想笑。可任何事聽多了,就會煩。這不,周平有些忍受不了張青山一路上還嘮嘮叨叨地,就下意識的回了句。結果倒好,立馬引爆了張青山的怒氣,讓其找到了宣泄口。
正在嘀嘀咕咕咒罵的張青山,立馬就勃然大怒的把音量提高N倍,語氣中還帶著幾分悲憤:“周平!你少在那里跟老子抱怨,媽的,老子好心好意的給你們洗衣服,可你們了?你們不感激我也就算了,居然一腳就把老子踢到了水坑里。這世界上,有你們這樣的戰友嗎?你還有臉老子抱怨,老子跟你們這兩個王八蛋清楚,今天這事絕對沒完,你們兩個王八蛋給老子等著,這口氣老子一定要報復回來。”
吼完,還高舉起緊握的拳頭,特意大叫一聲:“一定!”
那股悲憤之情,看的人深恐他會被氣哭了。
倒是周寶玉和周平,同時撇了下嘴,隨即又樂呵呵地繼續前進,根就懶得搭理張青山,卻讓張青山因為憤怒之火無法發泄而更為郁悶。
獨角戲確實難唱!
張青山嘮嘮叨叨地了半天,見他倆死活不愿意搭理自己,只能作罷。
結果,他一停嘴,周寶玉和周平反倒開始聊起天來,而且,聊的內容同樣是今天天氣怎么樣,晚飯到底吃什么啊之類的,張青山心里這個郁悶啊,就別提有多委屈了: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居然讓你倆這么對我。
然而,現在就他們三個,總不能自絕于另外兩人,于是,張青山不得不帶著郁悶之心去湊熱乎,時不時的插上一句,漸漸地,氣氛再次融洽起來。
三人在一起這么久了,該的都的差不多了,其實也沒多少別的可,那就講故事和唱歌唄。
三人各自牽著兩匹馬,都穿著大皮衣,下面除了雙草鞋外,空蕩蕩一片。而他們洗過的衣褲,都在自己身后兩匹馬背上晾曬著,倒也方便。
一開始,三人還覺得這樣走沒什么,不冷不熱的正好舒服。可走著走著,問題就來了:水草地的野草豐茂,一般都有一尺多高。穿著長褲走過去,還沒覺得什么,可要是光著腿在野草上走,就難免會被野草刮著或者草尖刺到。一次兩次無所謂,但老是這樣被刺著刮著,痛倒是不痛,可癢的厲害。
周寶玉身材最矮,首先就受不了了。僅僅走了五六十米,就時不時的蹲下抓幾下。他這一抓,讓原不在意這點癢的張青山和周平也如同感染了一般,偶爾也要彎腰抓幾下。
走在他左邊三、四米外的張青山一開始也沒注意到這些,可見周寶玉老是蹲下抓幾下,走幾步又彎腰抓幾下,就下意識的朝他所抓的地方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只見周寶玉兩條腿外側都紅起了一大片。
“寶玉,你等下。”
周寶玉正要抓癢,聽見這話,扭頭看向張青山:“大哥,怎么了?”
張青山卻先對周平道:“老周,好像有點不對勁,你也過來看看。”
兩人來到周寶玉身邊,仔細一看,好家伙,周寶玉兩條腿的外側紅起一大片之余,還泛起了好多紅腫的紅點,根就看不見抓痕了,因為這一片已經被他來回抓了無數,整片都顯得有點腫起來了。
周寶玉也奇怪,怎么短短的時間內就被抓成這樣了。正當他要開口,周平卻淡淡地了一句:“不會是被吸血蟲給鉆進去了吧?”
傳中,吸血蟲鉆進去一點,可不就是紅腫一片,然后外面露出一個紅點么?
一想到這兩條腿上鉆進去這么多吸血蟲,再幻想著這么多吸血蟲順著血管鉆到身……周寶玉頓時就打了個冷禪,眼睛立馬就瞪得如銅鈴一般,雙手就要去拍腿——傳言,猛拍之下,鉆進去的吸血蟲會被驚嚇的自己鉆出來。
張青山一把抓住周寶玉的手,還沒等周寶玉開口,扭頭正色的對周平:“老周,這個玩笑開的就有點過了。”
見周平笑了笑,沒出聲,張青山也不好的過于重,只得安撫周寶玉:“你別聽老周瞎,哪有什么吸血蟲。你這就是被野草上的毒氣沾染上,然后在你連抓帶摳之下,毒氣進入這片皮膚,才會像這樣又紅又腫。”
“真的?”
張青山也不回答,只是狠狠地瞪了眼周寶玉。要不一物降一物,張青山要是解釋,周寶玉絕對會懷疑,可張青山什么也不,就這么瞪了他一眼,反而讓周寶玉十分相信。
也許是感覺到有點癢,周寶玉又要伸手去抓。
“別抓了,抓破皮更麻煩。”張青山站起來,吩咐周寶玉:“我記得扎西離開的時候,送給我們幾個罐子,其中有一個是專門止癢的。你忍著點,我去給你拿來。”
“啊!大哥你……你腿上也紅腫了。”
張青山聞言彎腰一看,腿外側確實有些紅腫,不過,因為抓的次數少,紅腫上的抓痕十分明顯。
“沒事,等下我也擦一點藥就是了。”
走了幾步,張青山停下,轉身對他倆:“算了,你倆也過來一起擦點藥,再把褲子穿上,要不然,再這么光著腿走在這野草地上,再多的藥也白搭。”
隨即,三人分別給各自的紅腫腿外側擦了點黑糊糊地藥膏,還真別,扎西留下的藥膏雖然少,但確實管用。這一擦藥,僅僅五六秒,一股涼意順著腿就直沖大腦,先前那股難忍的癢意立馬不見了,十分舒坦。
然后,三人各自穿上一條紅軍軍褲,又開始上路。
也不知是因為先前的嬉鬧,還是因為這一路上過于壓抑,感覺天地間除了一望無際,仿佛永遠也看不到盡頭的水草地外,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似的。三人雖然時不時的交談幾句,可明顯不怎么有心去話,往往都是了幾句后,就沒了談性。
眼看黃昏就要降臨了,該到找干燥之地休息了。可用望遠鏡掃了周圍一圈,沒發現一處凸起之地。又往前走了半個時,夕陽西下的時候,終于發現極遠處有一塊凸起的地方。
“大哥,你快看那邊,到底是土坡了,還是有好多人?”大概是因為過于無聊,周寶玉每走一段路就非要找張青山借望遠鏡去觀察四周,久而久之,張青山干脆把望遠鏡給他,所以,每次都是周寶玉第一時間發現別的東西。
聽見周寶玉這激動之語,張青山心頭一喜,搶過望遠鏡就順著周寶玉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七、八百米的地方,隱約見到一片稍稍凸起的青灰色,在一片碧綠中有點起眼。只是因為距離過遠,無法看清楚,實在是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人。但就因為這是一片青灰色,跟周圍的環境不同,讓張青山心里燃起了希望——一種不僅找到同伴,而且是找到很多同伴的狂喜。
“老周,你快看看,那兒到底是人還是土坡?”
周平也激動著,卻在激動之余,還保留著幾分擔憂:三人好久沒碰到自己同志了,這要真碰上自己同志,那絕對是大喜。但萬一碰到的是已經犧牲了的同志,那就會格外打擊人的士氣,畢竟,三人走了這么幾天,碰到的是腐爛的白骨。
“土坡不應該是這顏色,十有**應該是人。”
一聽見老周這話,張青山和周寶玉立馬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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