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鍋子魚肉,都這么推來推去的像什么話?來,我一個一個的夾,都必須吃……這也算是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把湯勺放進鍋子里,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直接夾給周寶玉。見周寶玉要躲,張青山立馬冷著臉:“周寶玉,秦芳不歸我管,你可是歸我管。我命令你把這塊魚肉吃了,要不然,軍法無情,可別怪我這做大哥的沒提醒你。”
周寶玉苦著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干脆憋著嘴,聲建議道:“大哥,你是連長,我是你的兵,自然要聽你的……要不,你先帶個頭?”
張青山一楞,看向大家,見大家紛紛點頭。
他猶豫了一下,邊把那塊魚肉放到自己的碗里,邊對大家笑著點點頭道:“好!我就帶這個頭,不過,好了,我都帶頭了,大家都得給我面子,都必須吃。”
著,又夾起一大塊魚肉遞給秦芳,笑道:“芳,這次可得給我點面子。”
“謝謝姐夫。”秦芳大大方方地用碗接過魚肉,立馬地嘗了口,轉身對剛接過魚肉的周寶玉笑道:“寶玉,你快吃,這魚肉可香了,比我時候吃的那條大魚還香很多。你快嘗嘗,嘗嘗。”
正在鍋子里選一塊大的魚肉,好夾給吳邵紅的張青山,一聽她這話,立馬抬頭看了秦芳一眼:唉~!都是窮苦百姓,都十六歲多了,上一次吃魚肉卻還是她的時候的事,這日子過的也真夠苦的。可轉念一想,紅軍戰士,絕大多數不都是這樣么?參加革命的意,不就是要為天下窮苦百姓出頭,為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的嗎?
就半天條魚,也就被分成了八塊,一人一塊,多出來的兩塊,秦芳和周寶玉什么也不要,最后只得遞給彭兵和吳邵紅,感動的他倆轉身就抹眼淚。
可張青山和周平還真是配合默契,兩人都碗里的那塊魚肉,一點都沒動。
兩人就要吃完的時候,見周寶玉和秦芳碗里的魚肉吃完了,正爭著舀湯。兩人心有靈犀般的對視一眼,同時夾起碗里的那塊魚肉,飛速的放到秦芳和周寶玉的碗里。并立馬把碗里最后那點飯猛刨進嘴里,放下碗筷站起來就笑著對一臉愕然的兩個吃貨笑道:“好了,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你倆今天負責洗完。”
隨后,對吳邵紅他倆點點頭,彎腰拿起水壺,邊喝水邊走向另一邊。
“姐夫,你怎么能這樣?”秦芳夾著那塊魚肉,放也不是,吃也不是,只得對張青山大喊:“這塊魚肉可是你的,你怎么能給我了?”
“老周!你這是什么意思?這么做太不厚道了,不行,你必須把它吃了。”
張青山和周平頭也不回的走向釣魚的地方。
“好了,你倆就別了,快吃。”
“可是,老彭,這讓我怎么吃得下?”周寶玉有些羞愧又有些惱怒的完后,夾著的那塊魚肉就遞向彭兵:“要不,給你吃吧。”
“少跟我來這套,我這有兩塊了。你要,都給你。”
最后,還是吳邵紅勸解道:“半大子,餓死老子!你倆正在長身體,正是多吃點的時候,這好不容易得到條魚,自然得要給你倆多添加點營養……快吃,別浪費了老張和老周的一番良苦用心。”
周寶玉和秦芳互視了一眼,背對著背,低頭,默默地吃起那塊魚肉。不過,要是你低頭去看他倆的眼睛,絕對能發現,兩人的眼睛都紅彤彤地:他倆也不了,在紅軍中呆了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又豈會不明白這種戰友情?又豈不知道這是老同志對于他倆的照顧?感動,是很自然的,同時,也發堅定了他倆的革命之信念。
吃完飯,大家有些失望的收起了漁具。
大家忙著收拾行囊之時,秦芳卻找到張青山。
“姐夫,能幫我一個忙嗎?”
“嗯!你。”
“能用你的刺刀,在這上面鉆幾個細的孔嗎?”著,秦芳掏出那個用來裝蛆蟲的鐵盒子。
張青山一看這個就明白,秦芳是想養著這些蛆蟲,以便于一路上都能有釣魚的魚兒。
打開盒子一看,只見里面只有十來條蛆蟲在蠕動。
“我記得昨晚上你裝了大半盒,現在怎么就只剩下這么點了?”
“怪我沒注意到……”秦芳有些羞愧的低頭解釋道:“一開始我把盒子蓋的有點緊,卻憋死了大半。然后寶玉要給這些蛆蟲透風,我就把盒子蓋放出了一條縫,誰知道,我剛才去看的時候,盒子里早就空了。還好我在周圍找了一遍,才找到這十四條蛆蟲,要不然,就連一條都沒有了。”
“不要緊。等我給這些蓋子上開幾條隙縫,給它們透風后,我再去給你到昨天的地方去多找一些。”
“太好了,謝謝姐夫。”
張青山把鐵盒子蓋放到地上,抽出刺刀,用暗勁猛刺了幾下,且都注意分寸,盡量不把口子刺的太開,免得蛆蟲從里面爬出來。
做好這個后,張青山跟周平了聲,來是想單獨去的,可秦芳非要跟著,也只能由著她。
辨別了一下方位,找準了后,兩人很快就來到昨天那只腐爛的大鳥旁。
秦芳雖然不怕臟,也不怕這些蛆蟲,可她也有點不知足的意思,居然滿滿地裝了一盒子,看的張青山直搖頭。
當秦芳心滿意足的拿著鐵盒子叫張青山看,大有顯擺之意時,張青山接過鐵盒子,立即就倒了一大半下去。
“姐夫,要干什么?這些是我好不容易捉到的,你怎么能倒掉了?”秦芳一把搶過鐵盒子,趕緊蓋上,嘴里還不停的埋怨:“這一路上還不知道要走多久了,咱們每多一條蛆蟲,就有可能多釣一條魚……”
著著,她就蹲下要去撿那些倒掉的蛆蟲,張青山卻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不等秦芳開口,就笑問道:“芳,我問你個問題?”
“你問。”
“你覺得,這些蛆蟲吃不吃東西?”
“自然是要吃的。”
“那它們要沒吃的的話,會不會餓死?”
“這個自然……額~!我明白了。”完最后這句話,秦芳面色又點微紅,可她那大大方方地性格卻決定了她的坦誠和直率:“姐夫,你想的比我周到,剛才是我太沖動了,只想著多裝一些,將來好多釣幾條魚,卻沒想過,要是不給它們喂東西的話,沒幾天它們就得死了。”
張青山這才點著頭,抽出刺刀,然后,一手抓著那條大鳥的后退,一手用刺刀割。
等把這條有些發臭的大鳥后腿的腿給切割掉后,張青山用把它在一旁的水坑里洗了一下,這才遞給秦芳,然后邊洗手邊:“芳,你是護士,難道就不明白,根就用不著帶這么多蛆蟲,只要帶十來條就夠了。因為它們會在腐爛的肉里面產卵,成長,沒幾天就會變成一群。到時候,你還怕沒有魚兒么?還有,你要是帶的多了,就這么條后腿的話,也不夠這么多蛆蟲吃幾天的,到后,同樣要被餓死,或者是鐵盒子裝不下了,你就不得不倒掉。所以,把你裝的那些都倒掉,選十來條肥大的養起來就是了。”
秦芳笑著點點頭,立馬就這么干起來。
可讓張青山有些訝異的是,秦芳不僅選的極為細心,而且還很有耐心的拿著幾條蛆蟲放在手心里比較,還真遵循了張青山那話:選最肥最大的留著。而且,她還特意又把那條發臭的鳥后腿再次洗洗。要不是張青山開口制止,她都要把那些選好的蛆蟲也放到水里去洗洗,大有把這些蛆蟲當寵物養的趨勢,絕對不是為了培育這些蛆蟲。看的張青山心里琢磨著:難道女人天生就愛對喜歡的東西心軟?不過,你這喜歡的東西也太那啥了,有幾個人喜歡把蛆蟲當寵物養的?
總算做好了這一切,回到營地時,大家都收拾好了一切,就等著兩人回來好出發。
一出發,秦芳除了一開始還觀察一下鐵盒子里面的蛆蟲情況外,別的時間,那真的就在回味魚肉的美味中了。
尤其是身旁還有另一個吃貨在幫腔,這一路上,就只聽見兩人嘰嘰喳喳地對那頓魚肉個沒完,還時不時的問大家,剩下的那一半魚肉,是烤著吃還是繼續煮?
煮著吃都遠遠不夠的,還能烤著吃?難道你倆是讓大家每人就嚼一口?這當然是廢話。可是,這樣的廢話,卻不僅僅體現出了兩個吃貨對食物的能神往,更是體現了現在的殘酷環境。當然,有他倆這歡快的討論,大家也就當是一種打破死寂氣氛的快樂,而且,他倆由當初的斗嘴,演變成現在的共同愛好,讓大家佩服之余,也多多少少地松了口氣:這倆吃貨歲數不大,卻是天生的對頭,鬧的過分的時候,居然都能做到寧死不走的地步,想想,還真讓人頭疼的。
但是,不久他們就快樂不起來了……大麻煩一個接一個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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