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氣？”

    “不是，是我不知道師長您這話的真諦。”

    “謙虛使人進步！這話是至理名言。”

    張青山沒想到劉永江突然來了這么一句，但也只得點點頭，表示記在心里了，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劉永江，等待他的解答。

    “能被調到師部的，就沒有一個笨蛋，最少，在畫地圖方面，我想就沒有一個比你差，這點，你承認不？”

    “師長，你就別笑話我了，我那點水平還都是從夜校中學到的，到現在都不認識多少字，就更別這跟雞抓似的字了……您快接著，我正學的津津有味了。”

    “喲～！現在還學會成語了，不錯，不錯。”劉永江邊邊抓起煙盒，掏出根煙，就用手上那要抽完的煙蒂點燃，抽了兩口后，正色道：“那你就不想想，老王為什么非要你來畫這個地圖？”

    “還能有什么，不就是覺得我剛到，好欺負，又沒事給我干，又不能讓我閑著，就正好那這個來忽悠我，還什么是中央的命令，連保密原則都跟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看著張青山那滿不在乎中流露出來強烈不服氣的神色，劉永楊苦笑著搖搖頭，道：“張，你先別不服氣，你去打聽打聽，我們**人的隊伍，哪里會有給新人下馬威這一？就是你自己，當時田國忠到你們突擊連的時候，你也沒給他個下馬威不是？”

    張青山一楞，想想，還真是如此。立馬正色的道歉：“師長，對不起，是我口無遮攔，錯話了。”

    “沒事！”劉永江揮揮手，繼續：“再，現在師部忙成什么樣子你又不是沒看見，真要給你事干，保證能讓你忙到腳不沾地的地步。只是，張啊～！這畫地圖一事，仔細想想，還真的是你最合適。”

    張青山眉毛挑了下，卻沒出聲，顯然，這事他依舊認為自己是被忽悠的，而且，還隱隱覺得劉永江也有忽悠自己的可能，尤其是在這事上。而他也只是不好出言直接反對，所以才沒吭聲，但這并不代表他傻。再，我這剛道歉，你怎又忽悠我？真當我好忽悠？

    “師長，能不能仔細點？我有點聽不懂。”

    “你剛才老王拿中央的命令來忽悠你，對吧？”

    見張青山有些無語的點點頭，劉永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如果我告訴你，老王所的一點都沒錯，你信不信？”

    “啊！”

    “啊什么啊！你這腦袋里想的是什么？誰敢沒事拿中央的命令這幾個字來糊弄人？就算要忽悠你，借口多的是，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張青山腦子里一下子就“炸開”了一般，仔細想想，確實啊，自己這樣的參謀，在參謀長這些人眼里，連字輩都算不上，他們就算要忽悠自己，借口多的是，實在沒必要用‘中央’兩個字，要知道，這兩個字的威力絕對不是別人隨便就能了事的。這就跟假傳圣旨一樣，絕對開不得玩笑，要不然，一個不好，被抓去槍斃都不是不可能。

    可張青山還是覺得憋屈啊：自己好歹是突擊連連長這個位子上調上來的，不大用重用吧，可你好歹給我個像樣的任務。你倒好，一來就讓我去干人人多能做的畫圖。偏偏讓人有苦不出的是，現在看來，就算你的一切都是真的，就算不是忽悠我，那也是看不起我的意思。這就跟陽謀差不多，我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用現代官場的話，這就跟穿鞋一樣，你不執行就是違背上級命令，執行卻會十分憋氣。

    劉永江好像看穿了他內心所想的一樣，淡淡一笑，道：“你子是不是覺得老王這是看不起你，故意在整你？”

    張青山沒看劉永江，卻吧嗒吧嗒猛抽了兩口煙，意思不言而喻。

    劉永楊卻沒好氣的拍了下張青山的后腦勺，罵道：“你子這可就真的冤枉老王，把他的好心完當成了驢肝肺了。”

    “師長，你要別的我信，可你這話，我實話，除非你能跟我出個一二三來，要不然，你也不用再了。”

    “喲呵！你還不服氣了是不是？”劉永江好像一下子來了興趣一樣，坐直了身體，笑瞇瞇地：“那好，老子今天非得跟你好好地道道。”

    就，我還怕你不成……張青山也坐直了身體，一臉正色的等待著。

    “我先問你，從私人的角度上，老王跟你有仇嗎？”

    張青山立刻搖頭道：“跟我沒仇，多少還算個熟人。”

    “既然沒仇，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張青山一楞，剛要琢磨這個問題，可以為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立馬就回了一句話：“還不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好讓我以后跟木頭似的乖乖聽話。”

    “放屁！”劉永江眼睛一瞪，怒道：“你去打聽打聽，師部里這些參謀，哪個來的時候，會被人來一記下馬威？老子告訴你，這是**的軍隊，不是反動派的……”著著，劉永江突然笑了，笑罵道：“你子少跟我來這一套，著著又被你繞回去了。不過張啊，我的真的是實話，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張青山想想，確實如此，別的不，自己是連長，別團長了，就是師長都跟自己沒見外過。的好聽點，自己也算是他們的心腹了，沒必要跟自己來這一手，那反而會讓人感到見外；的難聽點，就算自己是個外人，可好歹還立過幾個軍功，他們把自己要到師部，根就沒必要這么來，真要整自己，一個命令就可以了，完用不著這么苦口婆心的一個打，一個拉。再了，師長的對，在咱們的隊伍里，好像確實沒有對新人搞下馬威這一套，要不然，要那些政工干部做什么？

    “可是，師長，參謀長這么做，難道真的是看重我？可他為什么不派別人，非要派我來做這個了？”

    “這個，我一時也不知道……”劉永江隨口了一句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我知道了。”

    “師長，快。”

    哪知，劉永江沒有急于解釋，而是反問道：“老王給你派任務的時候，難道，僅僅是讓你畫個地圖，就沒有別的了？”

    張青山被問的一楞，仔細想想，突然想到，參謀長好像還要求他必須記錄下所過之地的風土民情，尤其是要注意一下對當地百姓的生活水平做一個公允的評價。

    “好像是……是過要記錄一些風土人情，嘿！嘿！”

    著著，張青山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隱隱間覺得，自己好像確實錯怪了參謀長……都怪自己，當時只覺得畫圖是事一樁，就沒把別的聽進去，出來醒悟過來后，一直怒火中燒的郁悶，根就沒仔細回想。現在經過師長的提醒，才隱隱覺得自己這氣生的好像有點不厚道。

    到底是師長，這察言觀色絕對老道。

    這不，見張青山著著，目光有點躲閃，聲音來低，他就知道張青山醒悟過來了，自己也就沒必要再對他進行開導。所以，劉永江也只是嘿嘿一笑，主動轉移話題：“張，我告訴你，這確實是中央的命令。接到命令的時候，我們還仔細的商量過，可當時沒有選中到底派誰來執行這個任務，因為這個執行任務的人，不僅要會畫軍事地圖，而且他還得具備隨時跟百姓打成一片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必須隨時跟先頭部隊待在一起，最少也得是保持聯系，最好是能讓突擊連的人能隨叫隨到的給你指出……這么多條件都要符合，這樣的人實在難找。還好，你子自動送上門來，老王一看，再一想，這些條件你都符合：你子身就是突擊連的老連長，你要去跟突擊連要個人來配合你，張口就行——這可是大實話，因為突擊連那幫大刺頭眼高于頂，你要沒點事，尤其是武力值，讓他們信服，他們還真不搭理你，甚至敢對你胡言了事。而且，你先前一直帶著突擊連開路，有跟百姓打成一片的經驗和能力，你又會畫地圖，更重要的是你現在也算是一名老黨員了，政治思想過硬，保密原則也不用質疑……所以，張啊！不要老王了，我當時要想起這個，也絕對會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你。”

    張青山都被他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聽讓張青山高興的是，他能借著畫地圖的機會，跟突擊連待在一起了。

    好不容易等劉永江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師長，您的意思是，我能跟突擊連的人一起給大家開路當先鋒？”

    劉永江這次足足看了張青山三秒鐘，看的張青山心頭都有點發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臉，劉永江才長嘆一聲，問道：“張，我要是你的話，就絕對不去考慮這個事。”

    張青山沒想到劉永江會這么，剛剛激動的心情一下子就打住了，開始慢慢變涼，穩不住問道：“為什么？”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現在你是突擊連的連長，還是齊子軒是突擊連的連長？”

    張青山的面色陡然一變，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是透心涼，一種傷感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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