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山背著手剛走進禁閉院子,恰好就看見正端著臉盆去打水洗臉的木有春。uukla
木有春一見到張青山,趕緊敬禮“團長好!”……還真別,他雖然來了還不到兩天,可這軍禮敬的還真是有模有樣。不愧是干翻譯的,腦子好使,還肯努力學習。
對于這個團現在唯一的日語翻譯,張青山不僅有印象,而且也很重視,自然要上前跟他打招呼。
“木翻譯,團部現在房子還有點緊張,對于像你這樣的人才,在生活上的照顧還有些欠缺,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團長,咱們團剛剛創建不久,很多東西都還沒來得及完善……能給我一個單獨的房間,已經算是對我特別的照顧了。”
一個洗臉,一個抽煙,兩人就這么邊各做各的邊聊著。基上,都是張青山在問,木有春作答。不過有一點讓張青山很高興,木有春顯然對這里的一切都比較好奇,也相對滿意,所以,木有春無論是話的語氣還是笑容里,都多了些跟往日不同的東西——真誠!往日,木有春眼里只有錢,一心鉆進錢眼里,什么事的第一反應就是給他多少錢?而現在,最少到目前為止,他沒有提一個‘錢’字,反而處處都能體諒突擊團現有的困難,這就明他內心正產生一種變化,一種積極向上的變化。
等木有春洗完臉后,跟張青山要了根煙,就站在水井邊抽煙聊天。
木有春是翻譯,張青山也正是看重他這一點,所以,兩人聊天,就難免會聊到翻譯之事當中去。隨即,自然就聊到了那兩個鬼子俘虜。
“對了,木翻譯……”
“團長,我現在好歹也是咱們團的一員了,您能不能不叫我木翻譯,聽著怪怪地。要是你同意,還請跟政委一樣,叫我木有春同志,或者有春同志,甚至叫我木也行。”
看來,木有春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發生這么大的轉變,跟胡英澤的努力有直接關系。當然,也是對胡英澤的工作能力的一種肯定。
張青山當然希望如此,當下就笑道:“行!我今后就叫你有春同志。”
木有春笑了。
“有春同志,那兩個鬼子怎么樣?政委有沒有開始審問他倆?”
“團長,政委還沒開始審問他倆了,只是這倆個家伙抵觸情緒非常嚴重,讓同志們先好好招待,慢慢打消他們的抵觸情緒,然后再別的……”
張青山慢悠悠地如同游山玩水般的,花了四天時間才回到團部——他是團長,威望高,就算被撤職了,別人也不敢輕慢他。
但趙山河回來時可大不一樣:一來是急著回來要兵,好去完成攻打天龍山的任務。二是怕路上出現什么意外,不管是俘虜自殺,還是俘虜跑了,他都負不起那個責,所以,一路上都是緊著趕路。花了一天多時間就趕到團部。準確的,木有春他們是前天傍晚到的團部。
對于二鬼子大家早就不稀罕了,但這倆鬼子可是突擊團成立以來,第一次抓到活的,自然稀罕,當時造成不的轟動,好多人都跑來圍觀,胡英澤自然是樂的合不攏嘴,十分重視。
而這倆鬼子和棄暗投明的前二鬼子們的反應很能明問題。
見到眾多八路軍戰士,這些棄暗投明者,大概是因為先前身份是二鬼子的原因,此時紛紛顯得很拘束,有不少人都低著頭加快步伐。看到這一幕,胡英澤大吼一聲“都把頭給我抬起來。”然后就開始進行宣傳和打氣“不管你們以前是什么身份,現在你們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八路軍中的一員。身為八路軍的一名戰士,就該昂首挺胸、奮勇前進……同志們,大家一起鼓掌,歡迎他們加入八路軍,鼓掌!”
這話提氣,到了他們的心坎上,立馬就獲得了所有棄暗投明者的歡迎,頓時各個都昂首挺胸。反倒是如雷般的掌聲,讓這些人又有點不好意思,為自己之前的二鬼子身份而感到羞愧……能棄暗投明,及時回頭做有骨氣的中國人,多少還是有些良心的。
可那倆鬼子的反應卻有意思,哪怕是被圍觀,哪怕是處于敵營當中,他倆依然高昂著腦袋,大有不把八路軍放在眼里的架勢。而他來之間的神色也幾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先前和張青山爭執的那個鬼子,一路上都是滿眼不屑的看著八路軍,還時不時的撇一下嘴,顯得極為傲慢。而另一個先前裝昏的那位,卻緊皺著眉頭,緊閉著嘴,一言不發,看周圍八路軍的眼神里充滿了焦慮,如同看到了未來。
胡英澤聽過鬼子的各種傳聞,在仔細詢問了木有春關于鬼子的情況,又跟這倆鬼子接觸了一下,隨即做出了命令:先不急著審問,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感化他們,淡化他們的敵視心態……
聽到這兒,張青山也下意識的撇了下嘴。
他對胡英澤工作上的方式方法不好評價,畢竟,這不是他擅長的領域。可私下里,他認為,對待已經被軍國主義洗腦,對待中國人就如同對待家畜一般隨意砍殺侮辱的鬼子,尤其是思想頑固的劊子手,曹操的做法就十分正確:見一個就砍一個!砍死一個就少一個殺害中國人的兇手,不定,還能挽救很多中國人的性命了,這可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吶!那倆個分別在兩個窗戶口外站崗的哨兵后面的房間里,各住著一個鬼子。”木有春有些憤憤不平的:“咱們好吃好喝的供著這倆鬼子,可這倆鬼子不僅不領情,還動不動就摔碗罵人……而且,咱們還準許他倆在院子里活動,只要不出大門就行。可他倆倒好,不知道感恩,反而還大罵咱們這不好,那不好。還他們日如何如何好之類的話,聽的我都來氣……你們日這么好,干嘛來侵略我們中國,有事回去啊……”
木有春發泄著不滿,可張青山卻直接皺起了眉頭,眼神里也流露出怒火。
看了眼那兩個站崗的士兵一眼,對木有春“咱們過去看看”,隨即就走過去。
對那倆正要敬禮的士兵搖搖手,然后來到窗戶口往里面看去。
一眼就認出,這家伙就是那個裝昏的鬼子。
此時,他正起床穿衣服,感覺到窗戶口的光線變化,抬頭看過來,與張青山的目光對視一眼后,他緩緩地低下頭,繼續給扣衣服扣子。
可是,雖然僅僅只是對視了一眼,卻讓張青山楞了一下。因為在張青山看來,這家伙裝昏,當時還害怕的發抖,如此看來,這家伙應該是怕死才對,所以,張青山覺得,突破口應該放在這家伙身上。可是,現在,就在剛才這稍縱即逝的對視一眼中,張青山卻愕然發現,其眼神里包含著冷漠與不屑。這樣的眼神所傳遞出來的意思,絕對不是一個怕死之人,身處敵營后,所能表達出來的。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先前這家伙的一切表現,都是在裝,包括他的裝昏,裝害怕的發抖,現在想來,也許那根就不是害怕的發抖,而是因為憤怒的發抖。害怕的裝昏,那是因為他怕八路軍發現他憤怒的眼神……需要重新評估這個鬼子的了。
“這個鬼子被俘后一直到這里,這幾天以來表現的怎么樣?”
“很老實,尤其不愛話,最多就是搖頭或點頭來表示。要不是我無意中聽到他和另一個鬼子了幾句,我都以為他是個啞巴了。”
“哦~!他了幾句什么話?”
“在來團部的路上,他在休息的時候偷偷地對那個鬼子‘我們是大日帝國的武士,不應該被任何人或者事感到害怕,而要勇敢面對……如果你實在感到害怕,就應該選擇武士的光榮——切腹自殺,以謝天皇陛下!’”
張青山不由的又輕皺了下眉頭,卻沒什么。
木有春卻敏銳的看到張青山皺了下眉頭,當下高聲道:“其實,在我看來,鬼子表面上表現的十分勇猛頑強,一點都不畏懼死亡,可在這種假象的背后,骨子里他們卻充滿了自卑和恐懼……尤其是他們表現的不怕死,卻反而發明他們內心的恐懼……別的不,就他們所謂的切腹自殺這個死法,就存在著一些問題,跟咱們中國那些真正的勇士自殺有著很大的區別。咱們中國的勇士萬不得已而自殺,多半都是自己拿刀直接抹脖子。可鬼子的切腹自殺,必須要有另一個人幫忙。等他切腹后,還沒來得及感覺到劇痛,幫忙的那個人就會一刀砍掉他的腦袋,這樣的死法,在痛苦程度上,絕對要比拿刀抹脖子輕得多,因為他根就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腦袋就已經搬家。而自己抹脖子,卻要完承受死亡的過程和痛苦的經歷……”
對于這種法和解釋,張青山感到好奇,便仔細的聽著,記著……事實上,他估計木有春所的這些,里面肯定有些添油加醋來貶低鬼子的‘光榮死法’,只是,他不好反對,也不出反對的理由,因為他對這些根就是個門外漢。
一直等木有春完,張青山覺得現在不是詳談這個話題的機會,便點點頭,深深地看了眼那個鬼子后,向左邊繼續走。
走到兩道門中間,張青山突然停下,轉身看著木有春,聲問道:“這倆家伙誰聽得懂中國話?”
“都聽不懂。”木有春搖頭道:“在來的路上,趙連長怕他倆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還特意讓我試探了他倆一下,我幾次試探之后,可以確定,這倆鬼子都聽不懂中國話。”
他們既然聽不懂中國話,那你剛才那么大聲的這些,有什么用?
張青山白了他一眼,沒什么,繼續走。
來到先前跟自己爭論的那個鬼子房間窗戶口,往里面一看,張青山立馬就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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