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這可是你的族人,我就不好多言,得趕緊到后山山頂上去,先走一步!”
看著李靖開溜的背影,馬宏吉真的很郁悶,可是,李靖說的對,誰叫他是馬家坡村的村長,也是馬家坡村馬家宗族的族長,他不管誰管?
“四叔,你帶這么多東西干什么?又不是搬家,僅僅是暫時躲避一下,很快就能回來的……”
“你知道個什么?這些東西,每一樣都是老子親手制辦的,丟了哪一件,老子都心疼。”
……
“哎呀~!王婆,你這壇壇罐罐地都帶著做什么?趕緊放下,免得影響趕路。”
“這些壇壇罐罐里面可裝著老婆子我一輩子的回憶,怎么能丟了?”
……
“明心兄弟,你推著獨輪車做什么去?哎呀!車上裝這么多東西,怎么,難道你打算逃難嗎?”
“眼巴前可不就是逃難嗎?多帶些東西,多準備一些,總是好的。”
……
一開始,馬宏吉還很有耐心的勸說大家,可是,就算有個別人聽他的,但是,見大家都是大包小包的帶著,自家自然也不甘落后,如此一來,擁擠不堪、大呼小叫、行動緩慢之類的事情自然就難免了。
李靖也漸漸地被大家弄出了火氣。
直接掏出盒子炮,對天就是三槍。
“啪!啪!啪!”
在人類的內(nèi)心中,但凡是震天響的東西,都很有威懾力和震撼力。
槍的威懾力自然也同樣巨大。
這不,剛剛還如鬧市場一般吵雜的聲音,在槍聲響起后,立馬就死寂一片。
見所有人都驚愕的看過來,李靖這放下槍,大叫:“現(xiàn)在是在打仗,不是他么的去走親戚,都給老子把你們手里這些壇壇罐罐放下,帶著輕便的細軟和一天的口糧跟老子走。誰他么的再敢多言,不管你事老子的親人還是老子的朋友,都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這一刻,馬宏吉的陡然變臉,讓大家有些不適應,畢竟,平日里馬宏吉是很好說話的,誰能想到,現(xiàn)在居然動槍來警告大家了……事實上,馬宏吉也是逼不得已,鄉(xiāng)親們不知道小鬼子已經(jīng)近在咫尺,可他卻一清二楚。更何況,他更明白,此時此刻,隨時可能打響的戰(zhàn)斗中,時間極為寶貴,甚至,不管是戰(zhàn)士們還是民兵,他們現(xiàn)在最主要的作戰(zhàn)目的就是拖延住小鬼子,好為鄉(xiāng)親們的轉(zhuǎn)移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但是,鄉(xiāng)親們不知道這些,反倒是舍不得家里的一些壇壇罐罐,這不是在害人嗎?馬宏吉能不急嗎?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族長?
“宏吉,你這是干什么?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怎么就……啊!”
馬宏吉的二叔站出來,皺著眉頭對馬宏吉冷眼詢問。
可馬宏吉是真急了,也不管二叔這種時候出頭到底有什么目的,沖上前,一腳將二叔踹倒在地。然后,冷冷地看著驚愕看過來的二叔,冷聲道:“現(xiàn)在,老子是族長,不是你們的晚輩,不想死的就馬上按老子說的辦,要不然,可別怪老子不講情面。”
然后抬起頭,面色猙獰,目光兇狠,對眾人叫道:“實話告訴你們,現(xiàn)在,所有的突擊團戰(zhàn)士和民兵們,正準備跟小鬼子拼命,目的就是為了掩護咱們這些老百姓轉(zhuǎn)移。媽的,別人都用命來給你們爭取安全的時間,你們他么的卻為了手中這點破東西而耽誤時間,想想老子就來氣……現(xiàn)在,老子不跟你們廢話。就兩句話:誰敢再多一言,老子直接宰了他。誰他么的想留下,老子親自點他的天燈,免得被小鬼子抓住后當叛徒,給咱們馬家坡人丟臉。”
這一刻,馬宏吉才算是恢復了族長威嚴、兇狠的一面。
百姓們不知是被震撼到了,還是舍不得手里的東西,居然一個人都沒動,也沒有人回答,全都楞楞地看著馬宏吉。
一時間,氣氛有點冷,大家都感到有點下不來臺的尷尬。
就在馬宏吉越來越憤怒,正打算找個家伙來殺雞儆猴的時候,他身后的張二毛跳出來,對大家大叫:“都還愣著干什么?想死了嗎?還不快按族長的話去辦?”
真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剛剛還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法術(shù)的百姓們,立即就被被解除了束縛一樣,立即驚慌失措的按馬宏吉剛才的話辦。
不過,馬宏吉一看到這些人居然轉(zhuǎn)身就要回去,立馬大怒的咆哮:“都回去干什么?現(xiàn)在還來得及嗎?”
“族……族長,我們就是想把東西放回去而已,很快的。”
“對啊!就算不讓帶著,可放回去總可以吧?”
“可以個屁!”馬宏吉大罵:“你們當老子剛才的話是在放屁嗎?別人用生命在為你們爭取轉(zhuǎn)移的時間,你們居然還他么的有臉浪費這些時間?這他么的是在造孽啊!現(xiàn)在,都給老子聽好:只需帶細軟和食物還有少量御寒的衣服,其余的,都給我立即扔在街邊上。”
“啊~!”
百姓們齊齊發(fā)出一聲驚呼,站在最面的那個老者更是急問道:“宏吉,不!族長,這么做是不是過分了?畢竟,這些東西就算不帶走,也不應該放在街上,萬一被人撿走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大什么大?”馬宏吉上前兩步,指著老人背后那輛由他兒子推著的獨輪車上的東西,道:“你看看你都帶了些什么?家具,大包小包,啊哈!還有茶具,呵呵,你真當自己失去享受的?走個幾里路到林子躲避一下,居然還不忘帶上茶具?呵!呵!”
馬宏吉是真的被氣笑了,甚至語氣中充滿的憤怒,連三歲孩童都能清晰的感覺到:“一邊是戰(zhàn)士們用生命在為你們爭取安全轉(zhuǎn)移的時間,一邊卻是你們這些連避難都不忘記的茶具?呵!呵!老子真他么的不知道,你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還是你們根本就沒有良心?”
隨即,馬宏吉面色極為猙獰,甚至連脖子都有點紅了,把手里的盒子炮揮舞的如同是一把大刀一般,咆哮道:“都他么的給老子丟臉,誰他么的敢違抗老子的命令,老子現(xiàn)在就動手一槍送他去見閻王。”
一旁的張二毛這個時候又恨識趣的發(fā)揮了白臉的作用:“鄉(xiāng)親們,小鬼子不會看上你們這些壇壇罐罐的,更不會看上你們這些家具,他們只會殺人,搶糧食和牛羊之類的能吃的東西。況且,大家都去避難,最多就一天就會回來,而且,大家都走了,村里沒人了,周圍又有軍隊把守,自然不會有人來偷你們這些東西……所以,大家只要把這些東西丟在街邊上,就不糊有事。”
正被馬宏吉凌厲殺氣壓迫的不知所措的百姓們,聽到這話,紛紛覺得有道理。
第一個帶頭的人把獨輪車往街邊上一放,提著車上一大袋糧食,并讓自己老婆把兩個大包袱背上,提著兩個籃子,再讓自家的大兒子牽好妹妹的手,然后,自己一邊扛著糧食,一邊牽制孩子的手,什么也沒說,低頭從馬宏吉身邊走過,快步向前而去。
有了帶頭的人,剩下的人就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別看族長平日里和善,甚至有些婦人仗著自己是長輩,在語言上也敢欺負一下馬宏吉,雖然有時候能把馬宏吉氣得極為郁悶,可馬宏吉卻從不會真的發(fā)火。
那只是因為馬宏吉不想時時刻刻保持族長威嚴,想跟百姓們打成一片,畢竟,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搞的那么隔閡,誰心里都不會舒坦。而最大的原因則是這些頂撞并不會真正觸犯馬宏吉的實際利益,所以,馬宏吉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有多大的報復,最多就是怒視對方幾眼而已。
但是,狼畢竟是狼,能當上族長,并帶著族人向著越來越好的生活方向出發(fā),這個族長就絕對不會簡單。就如現(xiàn)在這樣,馬宏吉顯然是真的發(fā)火了,這個時候,誰敢跟馬宏吉硬抗,那就是在挑戰(zhàn)族長威嚴,死了都沒人敢給你喊一聲冤。
等所有村民在馬宏吉的怒視中乖乖地放下亂七八糟的東西,默默向前走去,馬宏吉這才對來到身邊的民兵第一中隊的隊長道了聲受累。
畢竟,民兵第一中隊負責保護這些村民的安全。
等民兵第一中隊的人也掩護著村民出發(fā)后,馬宏吉卻突然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一摸額頭,這才發(fā)現(xiàn),額頭上全是汗水,心里也長松了一口氣:剛才,他真的很生氣,很想殺人來殺一儆百,要不然,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耽誤了整個計劃,他馬宏吉就不僅僅是族人的罪人,更是整個地區(qū)的罪人……壓力山大啊!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身邊的張二毛笑著點點頭,道:“你小子真是機靈,不愧是老子看重的人。剛才要不是你唱白臉,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收拾這爛攤子了。”
張二毛嘿嘿一笑,算是回答了。
“回頭賞你兩塊大洋。”
“啊!那可太好了,謝謝大哥。”為了籠絡人心,除了直系親戚,村護衛(wèi)隊的人都可以叫張宏吉大哥。
張宏吉也對周圍的護衛(wèi)隊隊員們大叫道:“都別眼紅二毛,老子在這里給大家許諾,要是小鬼子沒從咱們的防線上經(jīng)過就算了,要是從防線上經(jīng)過的話,但凡打死一個小鬼子,老子賞他兩塊大洋,要是活捉一個小鬼子,賞五塊大洋……”說到這兒,張宏吉面色陡然一冷,道:“可要是誰敢當孬種,那就別怪老子不講兄弟情義,親手送他上路……要知道,咱們身后,就是自己的家。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揮了揮手,張宏吉帶著大家趕緊向村東口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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