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看著陶萌，：“你想哭就哭一下，我還沒看過呢。”
陶萌沒哭，就是掉下兩行眼淚。楊景行摸褲兜，抽出紙巾來遞過去一張。陶萌接過后散開，然后再對折一下，拿在手里準(zhǔn)備著。她可能喜歡流淚的感覺，默默的感受了兩分鐘后才抬手去擦眼睛。
楊景行：“我決定以后都逗你哭了。”
陶萌笑一下，可眼淚還在繼續(xù)，：“以后你也沒機(jī)會了。”
楊景行：“那可不一定。”
陶萌又低頭，：“你的家庭肯定特別幸福。”
楊景行問：“難道你認(rèn)為自己不幸福？”
陶萌搖頭：“我不知道……其實(shí)我不討厭你，因?yàn)槟憧梢远何倚ΑＴ诩依锏臅r候，我爸爸講笑話都不好笑。”
楊景行：“我覺得有一點(diǎn)是你能做到卻沒做的。”
“什么？”陶萌問。
楊景行還故作深沉：“就是原諒并且祝福你的父母。你肯定是他們最重要的人，所以你的原諒，對你，對你爸媽，都特別重要。”
陶萌委屈得眼淚大顆大顆的：“不管我怎么樣，都改變不了事實(shí)的！”
“可是有你能夠改變的！”楊景行一點(diǎn)也不照顧別人的情緒，“就算他們離婚了，你仍然可以做他們美麗乖巧的女兒，并祝福他們有新的美好感情……”
“你怎么可以得這么輕松！”陶萌簡直是叫起來，接著就嗚嗚出聲了。
楊景行溫柔的拍馬屁：“因?yàn)槲蚁嘈拍隳軌蜃龅健＞拖衲阍诎嗌瞎ぷ髡J(rèn)真負(fù)責(zé)一樣，在家里，你也是有責(zé)任的，子女也有自己的責(zé)任！”
陶萌有點(diǎn)失控：“不是你，你當(dāng)然得輕松！認(rèn)真負(fù)責(z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我就是不想以后像我媽那樣！”
楊景行氣憤了：“你憑什么否定你媽‘的人生？就因?yàn)樗x婚了，讓你受委屈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自私！”
這下好，陶萌惡狠狠看著楊景行，憋了一下沒憋住，干脆哇哇大哭起來。
楊景行嚇了一跳，連忙抽紙巾。可陶萌都不接了，就半對著楊景行：“嗚……嗚……”
楊景行之好把咸豬手往陶萌臉上伸，可陶萌一下就把臉別開了。楊景行等了兩分鐘，看陶萌還沒有休息的意思，就把屁股挪了過去，握了握她的肩膀：“對不起，我話太重。”
陶萌看楊景行，還在哭。
楊景行的另一只手又去握住了陶萌的另一邊肩膀。脆弱的女人真的需要依靠，楊景行的手才在陶萌背上拍了拍，這姑娘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靠了過來，頭倚在楊景行肩上，繼續(xù)哇哇哭。
楊景行這鳥人可能是如愿以償了，都不安慰陶萌了，就繼續(xù)握著她的肩膀，讓她哭個夠。
其實(shí)身體接觸也不多，陶萌只是拿左邊腦門頂在楊景行左肩膀上。楊景行還能瞥眼，抬起左手把紙巾伸到陶萌眼前。陶萌右手接過，邊擦眼淚邊繼續(xù)哭。
幾分鐘后，遠(yuǎn)處傳來男生學(xué)著哭腔的兩聲哇哇怪叫。陶萌被嚇得一下端正了坐姿，哭聲也止住了。
楊景行一下站了起來，大吼一聲：“誰？”
沒有回應(yīng)。陶萌輕聲哀怨：“算了，別理。”
楊景行坐下，很是氣憤：“他根不知道你哭得多好看。”
陶萌撲哧一下：“還沒到一個時啊！”
楊景行道歉：“不好意思，習(xí)慣了。”
陶萌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哭還是笑，之好努力沉默了一會，又問：“你剛剛的是認(rèn)真的嗎？”
楊景行點(diǎn)頭：“都是。”
陶萌看楊景行：“開家長會的時候，我看你媽媽好像很年輕。”
楊景行：“是我的親生母親，她愛顯。”
陶萌不好意思：“我是覺得你的也有道理……其實(shí)我好怕開家長會。”
楊景行：“你爸媽肯定喜歡，多驕傲啊。”
陶萌仔細(xì)的擦了一下臉和眼睛，看楊景行：“你也一樣，江老師背地里表揚(yáng)過你很多次……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楊景行：“知無不答。”
“你有疲憊的時候嗎？”
楊景行想了一下：“還好。”
陶萌繼續(xù)：“那你有傷心的時候嗎？”
“每個人都有。”
陶萌感興趣：“什么時候？”
楊景行張口即來：“我初中有個女朋友，暑假的時候，我們在她家，我把她的衣服脫了，被她媽媽看見了，后來她父母找到我家，要我父母賠錢……她當(dāng)時就是不停的哭，可是我一句話都不敢，那是我最傷心的時候。”
楊景行得很平淡，可陶萌卻聽驚駭了，好久之后才能又同情又氣憤又傷感的低哼一句：“怎么會這樣！？”
楊景行：“因?yàn)槲覠o能。”
你才初中就敢脫女生衣服了還無能！陶萌一時間不知道什么好，但是女人的八卦天性還是克制不住：“后來怎么樣了？”
楊景行笑：“后來就形同路人了，再后來我就到尚浦了。”
陶萌還是忍不住：“賠錢了嗎？”
楊景行搖頭：“沒有。”
陶萌又問：“你們很相愛？”
楊景行：“那時候根不懂愛。”
陶萌想了好一會，問：“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她？”
楊景行緩緩點(diǎn)頭。
陶萌又問：“你還愛她嗎？”
楊景行搖搖頭。
陶萌接二連三：“你恨她父母嗎？”
楊景行：“剛開始的時候，心中是仇恨和憤怒。后來就想開了，我祝福他們，希望他們一家人幸福快樂。”
沉默了好久后，陶萌突然發(fā)難：“你怎么能這樣，你們才初中啊！”
又是好久的無聲，陶萌再問：“你后悔嗎？”
楊景行：“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能讓那些不開心的事成為現(xiàn)在的陰影。”
陶萌還是想問清楚：“那你……你欺負(fù)她了嗎？還是就脫了衣服？”
楊景行：“就脫了外衣，沒做什么。”
陶萌不好意思，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在防范，又問：“你現(xiàn)在還會想她嗎？”
楊景行很絕情：“基不會。”
陶萌挺擔(dān)心的：“那你以后還會交女朋友嗎？”
“當(dāng)然會……”
“那是你的初戀嗎？”陶萌突然想到重點(diǎn)。
楊景行點(diǎn)頭：“是不是同情我？其實(shí)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我后來偷偷去找她，她卻罵我父母，他們吝嗇，還仗勢欺人。”
“啊……”陶萌簡直不敢相信。
楊景行裝可憐：“來，肩膀借我用用。”
陶萌仔細(xì)的觀察楊景行，看他是傷心還是真的無所謂。
楊景行轉(zhuǎn)移矛頭：“好了，你的初戀。”
陶萌愣一下，：“大學(xué)畢業(yè)前我不會談戀愛的……我真的覺得女人必須有自己的能力，不管感情還是事業(yè)，都不能依賴男人。”
楊景行問：“那你愿意讓男人依賴你嗎？”
陶萌還得想一下，警惕的看著楊景行：“也不行。”
楊景行：“我倒挺喜歡依賴的感覺。”
陶萌才不管楊景行喜歡啥，又：“我還有個事想問你。”
楊景行都煩了：“不用申請。”
陶萌猶豫了一下：“你錢包上的照片，那兩個女生是你的朋友嗎？”
楊景行點(diǎn)頭：“幾歲就認(rèn)識，算是妹妹。”
陶萌解釋：“我不是故意看的，也沒看清楚。”
楊景行大方的把錢包翻出來給陶萌。陶萌還打開手機(jī)燈好看仔細(xì)，感嘆：“好漂亮！”
楊景行笑：“美化了，你對比我就知道。”
陶萌看看楊景行，笑一下算是承認(rèn)，問：“你不是你男生朋友多么？”
楊景行奇怪：“難道我在錢包里貼和兄弟的照片！”
陶萌卻：“可是我覺得男生的錢包里不管貼什么照片都有點(diǎn)惡心，家人的除外。”
楊景行逃避責(zé)任：“我是被逼的。”
陶萌笑笑，問：“她們叫什么名字？”
楊景行介紹：“這個叫劉苗，這個夏雪。”
“是親戚啊？”
“不是，時候住一個院子的。”
陶萌哦，又問：“你覺得她們誰漂亮些？”
楊景行：“都一樣漂亮。”
陶萌呵呵：“和任初雨比呢？”
楊景行瞪陶萌：“剛剛還在哭鼻子，現(xiàn)在就變壞心眼了！”
陶萌羞氣：“那你，你剛剛還把自己那么可憐，現(xiàn)在又有兩個妹妹了！”
楊景行無奈：“珍惜，珍惜。”
陶萌偏要把屁股挪遠(yuǎn)離楊景行一巴掌。
把錢包還給楊景行后，陶萌問：“你有沒有覺得有些話找人出來了就好受多了。”
楊景行點(diǎn)頭：“是的。”
陶萌問：“你以前對人過嗎？在我們學(xué)校里。”
楊景行：“沒對任何人過。”
陶萌：“我也是……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心事都可以來跟我。”
楊景行笑：“那我估計是復(fù)旦大學(xué)的常客了。”
陶萌也笑：“其實(shí)我壓力挺大的，怕考不好……當(dāng)初和你同桌的時候還很猶豫了一陣，算是沒選錯吧。”
楊景行：“你是沒選錯，我可被譚東罵慘了。”
陶萌報復(fù)：“你喜歡任初雨嗎？”
楊景行點(diǎn)頭：“喜歡。”
陶萌吃驚：“那種喜歡？”
“普通喜歡。”
陶萌悟了：“難怪給她寫歌。”
楊景行氣：“我還給你好多呢……你在暗示什么！”
陶萌嚴(yán)肅：“那根不一樣！給我的是改編的！哎，你是早就決定要考音樂學(xué)院，還是高三了才想的？”
楊景行承認(rèn)：“突發(fā)奇想。”
陶萌有點(diǎn)感嘆：“我真的有點(diǎn)佩服你的勇氣和毅力，剛開始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沒希望……那時候還不太了解你，其實(shí)現(xiàn)在也不是多了解。”
楊景行哼：“你根沒用心了解！”
陶萌：“反正你也不在乎。”
楊景行：“你就給自己找借口吧。”
陶萌不滿：“來就是，你考試過了也不，生日也不。”真是記仇啊。
楊景行威脅：“我以后煩死你！”
陶萌看著楊景行，嚴(yán)肅了：“楊景行，我們是朋友嗎？”
楊景行點(diǎn)頭：“是的。”
“那好，祝我們友誼長存。”陶萌伸手。
楊景行把陶萌手拍開：“朋友之間不來這套。”
“那要怎么樣？”
楊景行：“熱情的擁抱。”
陶萌很有誠意，站了起來，端端正正的。
楊景行連忙起立，兩人對了下眼，楊景行抬手，在陶萌的肩膀部位環(huán)抱一下。陶萌側(cè)臉靠在楊景行肩邊，手在楊景行的后腰意思一下，：“我真的愿意和你做朋友。”
這個擁抱一點(diǎn)也不熱情，還很快的分開了。陶萌：“坐久了，走一會吧。”于是兩人慢慢走去操場，然后繞著操場散步。
陶萌問：“你暑假有什么安排？”
楊景行：“玩。”
陶萌：“我要去加拿大陪我媽住一段時間，還要考駕照，學(xué)畫畫。你們都玩些什么？”
楊景行：“游泳，打球，電腦游戲，吃飯，唱歌……”
陶萌好奇：“你的朋友都是從就認(rèn)識的？”
楊景行：“穿開襠褲的時候。”
陶萌笑，：“那我落后太久了。”
楊景行得意：“不會，我那些兄弟認(rèn)識十幾年了，從來沒互相抱過。”
陶萌譏笑：“你以為我真信你……你的兄弟都有女朋友嗎？”
楊景行：“都是兄弟了，怎么會脫離隊伍。”
陶萌使壞：“那你準(zhǔn)備陪我單身到大學(xué)畢業(yè)吧。”
楊景行急了：“來來來，我把擁抱還你。”
陶萌笑：“開玩笑的。你理想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樣的？”
楊景行問：“今天還是高中么？”
陶萌奇怪：“是啊，明天還是。”
楊景行：“那你就還是班長。”
陶萌不生氣：“你又諷刺我！”
“你的問題太難了。”
“這有什么難的。”
“那你理想中的男朋友……”
陶萌急道：“我還沒想過。”
楊景行傷心的譴責(zé)：“你居然騙你的朋友！”
陶萌辯解：“我真的不適應(yīng)突然和你這些。”
楊景行奇怪：“是你先開始的。”
陶萌很女人：“那是我問你啊！”
楊景行：“我覺得每個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可愛，就看能和誰有緣分吧。不能把愛情事先構(gòu)想好了再去實(shí)現(xiàn)。”
陶萌又問：“那你有沒有想過結(jié)婚？你要和一個人生活一輩子。”
楊景行笑：“我覺得法律規(guī)定結(jié)婚年齡是有意義的，我們現(xiàn)在想這個太早。”
陶萌又傷感起來，：“我覺得愛情和婚姻都應(yīng)該是神圣的，可是人太不神圣了。”
楊景行：“但愿你能永遠(yuǎn)這么想。”
兩人就這樣無聊瞎扯，在操場了走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十一點(diǎn)，楊景行把陶萌送到寢室樓下。
陶萌：“謝謝你，你早點(diǎn)睡，晚安。”
楊景行笑：“朋友之間不來這套。”
陶萌警覺：“你要怎么樣？”
楊景行：“快滾去睡吧，洗干凈點(diǎn)，做個春夢！”
陶萌不解風(fēng)情：“我不喜歡！”
楊景行換風(fēng)格：“親愛的朋友，祝你晚安。”
陶萌急：“你又沒正經(jīng)了。”
楊景行都不耐煩了：“睡吧睡吧，要求多。”
“那明天見。”陶萌好像真沒什么交朋友的經(jīng)驗(y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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