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等,當然不是等陳群查到什么,郭嘉手里的那支諜報隊伍,掌握著許都所有秘密,沒有秘密,因為都在曹操的眼中,他們有什么想法,又想要做些什么,他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注視著許都的一切。
這支部隊在郭嘉手上遠比程昱官吏時更有效果,當然因為他們的屬性,所以不可能以正常形式出現(xiàn),更不可能被編到司空府,就是劉瀾也一樣,不過他卻是以內(nèi)衛(wèi)這個看起來更像是親兵的形式出現(xiàn)。
畢竟這樣一直,在這個年代,還真沒幾個人把他光明正大的擺在前臺,所以對于傳國玉璽這件事情,也只是在秘密調(diào)查,但這也已經(jīng)足夠了,只要掌握證據(jù),曹操有足夠的能力,通過正常的手段進行打壓。
曹操沒有急著回許都,坐視著許都內(nèi)部的發(fā)展,當然城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也在他的全部了解之中,雖然郭嘉最近著了魔一般的研究階段文丑的計劃,但是畢竟是諜報主官,分得清輕重,對此事也不敢疏忽大意。
“查清楚了?都有誰參與了?”
“從董承府內(nèi)傳回來的消息來看,還是那些人,不過一直在宮內(nèi)的人,這一次終于露出了馬腳。”其實衣帶詔的事情曹操早就掌握了內(nèi)情,可是他卻不相信宮內(nèi)就只有獻帝一個人,他有這個膽子,但絕對不可能瞞過自己的眼線把衣帶詔送出去,宮里肯定有內(nèi)應,為此他已經(jīng)把獻帝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全都換一遍,甚至還專門安排了一些忠心于他的宦官秘密監(jiān)視,而且一直沒有動董承,也就是希望把這個人找出來,但因為換了一遍太監(jiān)宮內(nèi)之后,太子的小動作明顯小了很多,這樣的反饋在曹操眼中更像是那人就在這些宮內(nèi)太監(jiān)手中,或者是打草驚蛇,讓他隱藏了下來,所以此刻當郭嘉從口中說出那人終于再一次現(xiàn)身之后,曹操才算徹底松了口氣,這些時日的努力都沒有白費,終于把他逼出來了。
“是誰?”曹操的聲音變得冷酷,不用問,他已經(jīng)起了殺心了。
“有兩人,其中一人乃虎賁王越。”郭嘉說完,又搖頭,道:“另一個人無法查到,關鍵是我們的人也沒有看清他的容貌,只是遠遠的看到一個身影,雖然不斷偵查,在禁軍內(nèi)和太監(jiān)中,但卻再也沒有找到相似的背景,調(diào)查也就止步。”郭嘉口里說不出的遺憾。
“盯著,看他能躲到什么時候。”曹操冷靜下來,反正宮內(nèi)都在監(jiān)視之下,就不怕他不露面。
“諾!”
“對了,傳國玉璽這件事是誰在背后指使的?董侯?”他笑了笑,掃視一眼郭嘉,接著道,“在許都想算計吾,無非就這么幾個人,當然還有些人,都是些老狐貍,有這個膽子,卻不敢出頭,只會在暗中耍些小聰明,除此之外,拿吾再無他法。”
一句董侯說明了一切,當然這句對獻帝的稱謂本沒什么,畢竟當年在雒陽時,在大將軍府里,每個人都會對他如此稱呼,只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不一樣了,人家是天子了,可是因為外戚對他一系列的挑戰(zhàn),卻讓曹操在對天子的稱呼上發(fā)生了改變。
如果這個董侯二字在那些忠于天子的朝臣面前出現(xiàn),那他一定虎大驚失色,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曹操也有了廢立的心思?
但熟悉曹操的郭嘉卻不以為然,這是曹操對那些人的一個態(tài)度,一種威脅,當然對外都會以習慣來解釋,畢竟在雒陽那么多年,叫習慣了,當然如果是在荀彧面前說出來,那他也就除了驚駭之外,反倒會放心下來,因為他同樣也了解曹操,他這樣的一個表現(xiàn),反而說明他沒有動獻帝的意思,反而把他當作了子侄,雖然看起來極為不敬,但最少漢室和獻帝的位置是能夠得到保障的,曹操再這么做,也不會對子侄下手。
郭嘉在這一瞬間,心思百轉(zhuǎn),如何會報很關鍵,就在這一瞬間,他心中甚至陡起的殺心,只要把這件事賴在獻帝頭上,而曹操一定會有所動作,在許田涉獵那般的警告,可以說那已經(jīng)是司空對天子的一次攤牌,可如果這樣的攤牌還讓他膽大如此,那司空還會留下他嗎,肯定不會。
而且郭嘉也有自己的私心,因為有些事情遲早要發(fā)生,對于他來說,從龍之功遠比幫助曹操匡扶漢室更能獲利,所以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司空,這件事不管是不是天子安排,都要變成天子安排。但在下一瞬間,他就冷靜了下來,因為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如果天子完了,獻帝被廢了,那么靈帝一脈就全完了,只能從宗室挑選,他相信這樣的事情一發(fā)生,首先就是當朝朝官會離去,其次就是那些掌握著最多資源的氏族也會離司空而去,如果袁紹的威脅已經(jīng)解決,那郭嘉完全可以不去考慮這些威脅,可在外部有袁紹甚至是劉瀾的威脅之際,那他就不得不考慮一旦廢立天子會導致什么樣的后果發(fā)生,所以在考慮再三之后,覺得眼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決策還是眼下的首選。
“董承,但天子哪里肯定是知曉這件事情的,甚至可以說是默許的,不過現(xiàn)在如果就解決天子的話,對于司空并沒有任何好處,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殺雞儆猴,用董承來震懾內(nèi)外。”郭嘉最后給出了自己認為眼下最好的處理結(jié)果。
曹操下意識點點頭,當還沒有說話,郭嘉又開口了,“不過放過不等于放任,主公與獻帝之間隔閡已深,不如早作打算”有些話郭嘉適合說,有些話卻并不適合說,更何況他還知道司空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他想做霍光卻又不想去做王莽,正是知曉這些,所以他這番話只能說一半,因為這個早作打算其實并不說明什么,最多只是一種暗示,但這種暗示到底會讓司空想到什么,是廢立還是自取,他并不知曉,這完全要看司空自己如何去想和考慮了。
果不其然,這番話后,司空果然一聲不響,而郭嘉也就只能閉上嘴,不敢在多說半個字,因為不管是他還是司空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論霍光還是王莽,最后都沒有一個好結(jié)局,只是霍光留下了一個好名聲,但是司空府這么一大家子人,司空難道就當真忍心看他們最后落得一個生死抄家的結(jié)局嗎?
這世上最奇妙的一件事就是權傾朝野,功高蓋主,因為天子雖然俯瞰眾生,可是在面對這樣的權臣之時,卻都面臨著一個共同的難題,那就是不知如何去封賞功蓋天下的權臣,不是不想賞,實在是無可賞之物,最后的結(jié)局就只能成為賜死對方,或者被對方殺死,而似曹操這樣權傾朝野者,如果真想動天子,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可是天子就不一樣了,因為他害怕恐懼,就算他知道曹操沒有廢立的心思,但是他有廢立的實力,所以要保住自己的權利,首先他就必須收回他的權利,所以他們之間是天然的合作關系,也是天然的敵對關系,不死不休。
臣強而主弱,還想水r融,這本來就是荀彧這樣理想主義者的異想天開,就算他努力,也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曹操和天子都會害怕,都會猜忌對方要對自己下手,所以曹操必然會收回天子手中的nbn,保證自己不會受到天子的威脅,將他徹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算天子想出掉自己,也沒有那個能力,更沒有那個實力。
曹操的想法是好的,這樣不僅可以確保自己的安危,同時也可以確保天子與他相安無事,可他卻忽略了他的兒子們,他忠于漢室,并不等于他下面的人和他的兒子們終于漢室,不想取而代之,所以沒有權利的天子就是任人拿捏的泥巴,想把他捏成什么樣子,就把他捏成什么樣子。
郭嘉這番話要表達些什么他當然清楚,畢竟很多事情史書里都有記載,他也都清楚,所以他肯定會擔心,甚至在那一瞬間也考慮過,但是現(xiàn)在就如郭嘉所說,還不是動天子的時候,但卻必須要提早布置,最少不會發(fā)生措手不及的意外,讓他反應不及。
看來是該提前做些準備了,只有那些宦官是不夠的。曹操想到這里,卻是點了點頭,脫口而出,道:“這件事我會考慮的,那傳國玉璽這件事情呢,還有之后的解決之法有沒有辦法?”
“有,”郭嘉冷笑一聲,道:“他們不是要傳國玉璽嗎,好啊,都給他,不夠想拿回傳國玉璽容易,可前提是虎賁羽林都必須要收回來,司空必須要自己掌握這些禁軍,最不濟也要是我們的人去當主官,確保許都內(nèi)所有的軍隊都掌握在司空的手里,天子沒有了兵權,自然就翻不起浪花來,其次則是收財權,將少府掌握到司空手中,最少少府主官由司空心腹充當,其三就是罷舊官,但絕不能讓其反原籍,這些人忠于漢室,一旦讓他們離開,必定會回到原籍生出亂子,留在許都就近監(jiān)視,就算有什么小動作,也能及時處理,最后一點嘛,那就是分化,在打壓一部分忠于漢室的朝官同時,拉攏一部分朝官!”
郭嘉一瞬間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小小建議,雖然不可能去根,最少可確保天子以及那些野心家們在短時間內(nèi)沒有能力生出事端,更可以確保在未來可能的大戰(zhàn)之中,許都不會出現(xiàn)內(nèi)亂。
“確實是保一時之法。”曹操點點頭,但是這樣的舉措,最多只能保證許都一年甚至是兩三年的安穩(wěn),當新的朝官崛起之后,曹操就不相信他們會安心的跟天子當這個傀儡,所以最后為了權利還是會鋌而走險的。
“司空所言不假,可我們沒有其他辦法,做這些總要比我們坐以待斃強吧,難道什么都不做,看著許都亂下去,或者說讓他們在荀彧的掩護下,默默壯大下去!”郭嘉和荀彧沒仇,甚至還是非常好的朋友,兩人私底下飲酒的事情太多了,只不過不被外人所知罷了,都是非常隱秘的事情,可是二人的矛盾主要集中在漢室與司空上,所以才會有傳聞說二人證件不和,不過這說法其實也有一定的道理,但郭嘉卻不這樣認為,因為在他看來,這可不是什么證件不和,而是荀彧吃里扒外罷了,所以他就更不能坐以待斃了,必須要做出一些成績來,讓荀彧死心。
“這件事就先這樣吧,先徹底解決董承,對他一句夠縱容的了,如果不是之前一直不知道宮內(nèi)是王越,董承要就被送上菜市口了,既然現(xiàn)在水落石出了,那么也是時候殺雞儆猴,給他們一些警告了。”曹操說出這番冰冷的話后,外界忽然雷聲大作,暴雨傾盆而下,迅雷閃電不時劃破長空,照亮了有些昏暗的營帳,隨后雨滴敲打在張萍響起了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的清脆琵琶聲。
“下雨了。”曹操喃喃自語,這時代對天人感應對讖緯都是深信不疑的,當他決定動手的一刻居然瞬間下起這么大的雷雨,讓曹操總感覺這是上天在對他的一種暗示,他看向郭嘉,希望他能為自己解惑,可不想郭嘉卻說出來困龍飛天四字,讓曹操心里咯噔一下,瞬間想到了一些事情。
顯然他把自己當做了困龍了,而現(xiàn)在的局勢之下,他可不就被困在了兗豫,動彈不得,如果郭嘉所言非虛,那么自己當真能夠在未來一飛沖天嗎?
曹操心中想著,有些激動起來,可是最后卻對郭嘉再次提出的截斷袁紹并控制平原郡,殲滅文丑冀州軍的計劃否決了,不是他不想,而是這個險太大了,他不敢輕易做出決斷,或者說他沒有這個實力去賭,一旦輸了,那就是滿盤皆輸,而現(xiàn)在還不到他去拿自己的未來,天下與漢室的未來去做賭的時候。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