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不殺刀法雖講究的是領悟其中的通玄天道與武斗技巧大相徑庭,但與武道修習又殊途同歸,亦講究著循序漸進,無有根基,就算是悟得天道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就像那荀子口中的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只有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方才能夠厚積薄發,待那時再去領悟那縹緲天道,就要靠所謂的機緣與造化了,就像今日一般正是田疇的那句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讓劉瀾感悟到了一絲光亮,只可惜機緣雖來,但可惜根基悟性稍差,最終與那無上天道失之交臂,又一次歸落凡塵。
不過也正因為今日的一番機緣,讓劉瀾有了新的方向,筑基立根方為正道,以戰養戰或是妄想著一悟躍龍門,終歸是走了道,落了下乘。
劉瀾深深出了口氣,那觸摸天道時的如春暖意委實是妙不可言,可驟然間又變成了跌落凡塵的精疲意懶,無精打采的向著田疇與公孫走出。
田疇侃侃而談根沒有注意到司馬過來,而一邊的公孫卻是眼睛一翻臉色立即拉了下來,橫眉豎眼瞪了司馬一眼,沒有半點好臉色,感情還在為冬生騎馬記恨著他。
少氣無力的司馬哪注意到這些,氣息懨懨的在一旁坐下,環首刀隨意放在了一邊,直到此刻田疇才有所驚覺,正要起身見禮,卻被司馬打斷,你們繼續你們的,別管我。
司馬閉上雙眸假寐,雖然忽略掉了公孫,但心中卻巴不得如此最好不要有太多的交際?
劉瀾閉眼假寐,想著公孫瓚離別前索要陣亡將士名單,可真正在冊的兵士寥寥無幾,大多都是平民即使在草原上犧牲也得不到撫恤,劉瀾特意把張正留了下來,讓他負責找到陣亡老兄弟們的家人,把他在將軍墓獲得的那些金沙分給他們的家人,雖然金沙看起來很多但是足足千人陣亡家屬平分后就顯得杯水車薪了,而且陣亡老兄弟們有很多已經尋不到家人,對這些老兄弟們劉瀾連最后一點心意都無法做到,每每思及總是痛不欲生。
可就是這樣黯然神傷的事情當司馬提出來后還是被張正回絕了,司馬這樣做雖然想要撫恤老兄弟們的遺孀,可是古往今來撫恤都出自朝廷,司馬這般俎代庖可是犯了大忌啊!
古往今來在外領兵的將領這般作為也許是收買人心,也許會受到帝王猜忌,可老子一個的別部司馬有什么可怕的?劉瀾顧不上后果,讓張正盡最大的努力找到老兄弟們的家人,這是他們這些還活在世間者所能做的最后努力了。
迷迷糊糊間,劉瀾聽到公孫好像再什么以學問道德,慢慢修養而來,人性生來并非如此良善,是因為思想學識認識夠了,由禮義的教育下來,方才能對**有所節制,假使不在后天用禮義教育節制,任由人性自然發展勢必就像流水一樣飄蕩、放浪,**永遠無窮。
**無窮,又豈能吃苦過日子,安于淡泊,做到絕對貞潔,一切為公,一切方正,尤其在錢貨方面,臨財不茍取,完合于義禮呢?
所以《禮記》上欲不可縱,志不可滿。
某認為,教化并不是否認**,在于如何設法不放縱自己的**,‘志’是情感與思想的綜合,人的情緒不可以自滿,人得意到極點,就很危險。
劉瀾聽得入神,這一番見解真不敢相信是從公孫口中出來的,他剛才的那些雖然都是以儒家口吻,但意思應該就是盛極必衰吧?記得歷史中東漢皇帝的詔書及群臣的奏議中都會援引經義以為依據,朝廷中的重大決議,主要是依據經學行事。這時期的儒家無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可是當高峰過后難道不是衰退?
后世梁啟超先生憤儒家之,難濟艱危,曾賦言以寄:“六鰲搖動海山傾,誰入滄溟斬巨鯨。括地無書思補著,倚天有劍欲長征。抗章北闕知無用,納履南山恐不成。我欲青溪尋覓谷,不論禮樂但論兵。
儒家終是難濟艱危,可如今儒家早已根深蒂固,想動搖根基何其難也,就是換個角度來,他的別部司馬又有何能力去撼動那參天大樹?
“爹爹!”
冬生蹦蹦跳跳出現在司馬身前,然后重重的撲在了劉瀾的懷中,冬生早已讀書,不過只是一些啟蒙,對所謂的今古文不甚了了,但有其父熏陶,還是懂一些道理的。
其父劉德然與公孫瓚還有同宗劉備師承盧植,盧植為當世大儒,后來的范陽盧氏便是此人肇其基業,而他的老師馬融更是一位厲害的人物,乃伏波將軍馬援從孫,又因博通今古文經,當世稱為通儒。
雖然家伙已學禮儀,但年紀畢竟尚,聰明調皮,像爬山一樣在劉瀾身上滾打,對于家伙的玩鬧劉瀾一點也不厭煩,更不會生氣,反而和他玩鬧起來,邊上的公孫瞅著,不知為何竟生出了讓東胡聞風喪膽的餓狼劉瀾好像并不像傳言那般嗜殺反而還是位寬厚仁慈之人。
劉瀾玩鬧著將冬生舉到了半空,一臉和藹慈祥的問道:“冬生,長大了以后想干什么啊?”
“做學問,當大儒,開學館,授學徒!”
“哦!”劉瀾田疇公孫齊齊望向了冬生,沒想到他年紀就有這般志向。
獨尊儒術后,尤其是到了東漢時期儒家不僅在政治上更在生活中起到了主導性地位,這樣的地位衍生而來的便是教育事業蓬勃發展。可以四海之內學校如林,庠序盈門,尤其是尊師更成為東漢時期引人注目的社會風尚,教師地位的尊貴為歷代王朝所不及。而且尊師思想更被寫進了經學書的《白虎通》中,雖然儒學教育重師法家法,但更多的卻是因為大儒們在踐行儒學理想時形成的人格魅力使社會形成了蔚成風氣的尊師風尚。
雖然劉瀾來到漢朝已有半年,但更多的卻是在草原,對這樣的風氣還不能身臨其境的去切身體會,但冬生卻是土生土長的大漢人,不管是父親的言傳身教,還是他自己的耳濡目染,都讓他對教師大儒這一受世人崇敬的職業心生向往。
公孫破天荒的對著劉瀾道:“這孩子志氣不,要是能有他父親一半的悟性,日后的成就將不可限量,不得就是下一個盧(植)尚書!
劉瀾聆聽,但心中卻想著那句能達到他父親劉德然一半悟性將成為下一刻盧植,那這個劉德然該是多么的恐怖?
都天妒英才,驚才絕艷不是幸事,不然那個劉德然人還未到中年怎么就落得個薄福短壽,一命嗚呼的下場呢,可惜了,不然不得又是一個鄭玄或者馬融啊。
劉瀾忽然想起什么,問道:“對了,不知道冬生的父親到底因何而薧?”
公孫默不作聲,右手摸上了佩劍。
一邊的田疇心頭一顫,但卻發現司馬微微搖頭,司馬并沒有感受到公孫身上透出的殺機,所以他猜測公孫這一舉動只是能為之,而不是要對自己下殺手。
果然公孫只是握住了劍柄,然后左手撐地一躍而起,走出了三五步后,才緩緩的:“為情所困!”
然后就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如此博學之人,竟也躲不過一個情字!完悵然若失的搖搖頭,苦笑一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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