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將二城合一的阻力自然也會是極為強烈的,先不其歷史沿革,便有彭城與徐州城,再加上下邳,郯城,還有沛之間形成的大三角防御鏈便是他不得不去考慮的一大利弊,畢竟徐州無險可守,那么只有內部挖潛,所以彭城與徐州城的合并又必然會讓劉瀾失去一大臂力,反而在軍事層面上有些得不償失。
一個是在經濟方面的一躍千里,一個是在軍事方面的大蕭減,這樣的選擇讓他有些難以取舍。
最終他下定決心選擇了繼續維持現狀,在沒有得到兗州或是豫州境時,徐州隨時都會成為戰場,而他又何苦去為他人做嫁衣呢?
那么接下來就是城市的改建,在他心中一直有將治所遷到彭城的想法,雖然彭城不是州治,雖然兩城同樣遭到了曹操的兵禍,但彭城的繁華程度遠遠不是徐州城可比,其次在彭城改建受到的阻力相較徐州城會更一些。
首先彭城不像徐州城住著眾多在徐州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世家,可有一利就有一弊,相較徐州,彭城離汶水較遠,水路反倒不如徐州城發達。如果劉瀾日后真打算將徐州作為經濟中心,那水陸是不能忽視的,尤其是漕運,其吞吐量絕不是陸路運輸可以比擬的,其中蘊藏的商機十分巨大,劉瀾是后來人,自然知曉海上貿易能為他帶來什么樣的利潤。
這些事急需要去解決,但整改的事情現在卻急缺一個人,那就是回到冀州的甄豫,雖然糜家也可以將此事辦好,但畢竟是在徐州城,有些事情讓糜竺去做的效果反而不如甄豫。這樣的話倒不如讓甄豫牽頭,糜竺負責協調的好。
和風徐徐,看著窗外的劉瀾突然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因為就在他想道甄豫的時刻,他竟然看到了甄儼向自己房間走來。這讓他立時喜上眉梢,因為他正要傳他前來,使其傳書甄豫,讓他快些前來徐州。
劉瀾緩步回到了席前,只是片刻甄儼便進得屋來,劉瀾正欲開口問詢,不想甄儼竟是一反常態的雙腿跪倒在地,流著眼淚。砰砰砰磕起頭來。
甄儼的舉動讓他大惑不解,他發現不到一天的時間甄儼竟然蒼老憔悴了許多,而嘴邊胡茬也更加多和密了,雙眼無神,不復前日神采,眸中含淚,好似犯了錯的孩子,更為可怕的是他磕頭時的力氣,竟然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每一聲磕下。都好像能夠震顫心靈一般。
劉瀾不清楚甄儼這是怎么了,但不管怎么,他畢竟是自己的舅子。就是真有什么事發生,也不用如此折磨自己,上前將他扶起。
甄儼眉頭泛紅,雙眸噙著淚水,倔強的拒絕了劉瀾的好意,哽咽,道:“主公,仲正對不起您,仲正對不起您!”
劉瀾心中咯噔一下。這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不解的看著他,:“怎么了仲正。發生了什么事?”
“主公,那個內奸是我!”甄儼痛哭一聲便跪伏在地。道:“早間議事之時那封密信便是我寫的!”
“什么!”劉瀾身子連連晃動,連站立的力氣也沒有,半晌方才恢復,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顫聲道:“你……你這信是你寫的?”
“是!”甄儼低垂著頭,哽咽的道:“是我寫的!”
劉瀾眼中閃過一絲怒火,緊盯著他,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過了片刻,才冷哼一聲,道:“你休要瞞我!難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那內奸是誰嗎?”
一甩衣袖轉身返回席前,邊走邊道:“他是如何服你來替他頂罪的?”
“什么?”
甄儼驚呼一聲,但隨即卻又聲音有些沙啞的道:“我不知的主公再什么,我只知道這封信是我寫的。”唯恐劉瀾不信,更是直接將信中的內容一字不差的了一遍。
直到此刻劉瀾心中竟是起了一絲懷疑,難道真的是他?可是那奸細明明是……想道這里,卻是旁敲側擊的道:“既然你內奸是你,那你,你又是為了什么?”
“為了娘親!”甄儼低下頭,喃喃的道。
“為了母親?”劉瀾更加不解了,沉聲道:“你當內奸又怎會和母親有所瓜葛了?”
甄儼淚花直流,道:“就在不久前,從冀州來了一名陌生人。”道這里,甄儼竟是拿出了一直瑤釵,道:“他們拿著它來找我,是袁紹已經將母親控制,讓我做他們的內應,若我不同意。就要將甄家家問斬!”
“什么?”劉瀾立時便覺天旋地轉,眼中充滿怒火,道:“所以你就寫了這封信了?”
“是的!”
“胡言!”劉瀾拍案而起,,大怒道:“既是如此,你為何還要我沒有前往青州?你這不是在害母親嗎?”
“我!”甄儼低下頭,艱難的道:“他找我之后,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畢竟一面是姐夫和姐姐,一面是母親,都是仲正的親人,仲正不愿做不忠之人,但又不愿見到甄家一族慘死,所以在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如此寫了!”
“你糊涂!”劉瀾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當時就應該將此事告訴我!”
“我……我……”甄儼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好了,你先起來吧。”
劉瀾擺手道:“此事不怪你,你也是一番孝心,既然袁紹如此想要探聽我的消息,那你就給他傳些真的消息過去。”
“什么?”甄儼詫異的看著他,道:“如此一來豈不是使主公……”
“無妨!”劉瀾意味深長的笑道:“到時候只要讓信使耽誤些時日便好了!”道這里卻是笑道:“而且我們還可以在給他來一個將計就計!”道這里卻是來到甄儼耳邊一通耳語。
待劉瀾完,甄儼早已是笑得合不攏嘴的笑道:“妙,妙計!”
可就在這時,徐庶卻急匆匆闖進屋內,道:“主公,大事不好了。他跑了……”突然發現了堂內甄儼,立時閉嘴,同時卻是偷偷向劉瀾看去。
“他跑不遠的。”劉瀾大笑一聲。道:“走,我們去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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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裊過。四匹健馬疾馳而去,噠噠的馬蹄聲響起,打破了天地間的寂靜。
劉瀾手中的馬鞭不停的打在馬駒馬腹,馬駒嘶鳴著更加賣力的在官道上狂奔,而緊隨其后的是甄儼和許褚。
就在前一刻,劉瀾對張頜是欲除之而后快,背叛必須要施以雷霆手段,如此才能懲戒后來人。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那時他竟然想到了一個人,他就是曹操。
連曹操都能禮送關羽,他劉瀾難道連這點胸襟都沒有嗎?雖然關羽是為曹操立了大功,而張頜卻是背叛……
但劉瀾最終還是放棄了,既然主仆一場,他要走,那就送他一程。
劉瀾嘆了口氣,他其實更想知道張頜為什么會背叛,答案不難猜,一。從始至終張頜就是在充當間諜的角色;二,張頜真心實意投誠,但最后的背叛卻情不由己。他希望能夠從其口中得到的答案是第二個。
“俊乂,走怎么也不一聲!”
終于看到了張頜,劉瀾在后放聲高喊,道:“俊乂既然要走,劉瀾特來相送!”
前方趕路的張頜聽到喊后停了下來,他不愿跑,此時更不想跑了,也許是該做個了斷了。
張頜停下馬,回轉馬身。不僅看到了劉瀾一行四人,更聽到了他后面的話。瞬間變得舌橋不下,連神色也從坦蕩變成了尷尬。
這個時代不允許背叛。或者在中國人的思想中不允許背叛,古有李陵,今有(不敢),但當張頜看到劉瀾一行只有四人時,還有后面的話后,他堅硬的心靈徹底被溶化了。
內疚、羞愧等負面情緒占據了心靈,劉瀾以國士待他,而他卻做出背叛甚至是陷他與死地的事情,就是在叛逃之后,劉瀾也不是帶兵來抓他,反而是來送他。
銳利如鷹的雙眸迎向他,不復之前的戾色,反而充滿了愧疚,好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只是一眼就躲開了他的目光,羞愧的低下頭。
劉瀾放緩了馬速,在張頜三丈開外停下,二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二年前他還是的襄平令,但現在已經是牧守一方的州牧;二年前他還是孑然一人,但現在他有妻有妾,并且還有一子延續子嗣。
劉瀾在張頜對面駐馬,卻又思緒飄忽到了天外,他就這樣在原地佇立著,一動不動。
他知道,這一別,曹魏五子良將就要離他而去,一起二年的戰友從此各奔東西,也許下次再見,就會成為敵人,刀兵相見。
這種情況若是外人,自然會很詫異,但身旁的許褚和甄儼,甚至是張頜人卻早已見怪不怪了,許褚悶雷般的嗓音響起,道:“主公,他就在前面,您不是有話要問他嗎?”
劉瀾尷尬一笑,看向張頜,道:“俊乂,真的非走不可嗎?”他想做最后的嘗試,現在的他正是急缺人才的時候,若張頜一走,對他就如同少了一肢臂膀。
“主公,俊乂愧對您!”張頜早已下馬,此時再難自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俊乂無顏再歸,但求一死!”完將腰間的佩劍雙手捧過頭頂。
張頜的表現讓他徹底肯定,他的投靠并不是前來當臥底,而是另有隱情,柔聲,道:“俊乂,我知道你做這些都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只是我要知道袁紹到底是如何威脅你的!”
張頜抬起頭,眼神復雜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出來,半晌過后,搖頭道:“俊乂無話可,但求一死!”
張頜的一心求死讓他明白了此事的嚴重性,但袁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讓張頜連解釋都不解釋,只是一味求死呢?
劉瀾心中沉吟良久,當目光再次掃到張頜身上時,卻發現他渾身顫抖,面龐之上除了愧疚。更多的卻是痛苦,好像他的問題不僅讓其難以回答,更讓他羞于回答。
這樣的表情明什么?難道是因為金錢和女色?
劉瀾在心中否決了。張頜不是貪財好色之徒,更何況他老家已有妻室。夫妻二人感情和睦,還育有一子,名叫張雄。
劉瀾徹底無措了,難道是自己理解錯了,那羞愧的神情并不是因為收受財貨,而是以為對自己反叛,而痛苦才是袁紹讓他不得不就范的的關鍵所在。
他現在如此的表現,難不成是這樣?
宛若醍醐灌頂。劉瀾心中豁然開朗起來,畢竟張頜敢投效他,是因為河間國被公孫瓚所占,既然父母的安有保證,那他也就能夠放心大膽的投效。
今時不同往日,河間國被公孫瓚丟了,而袁紹又如何能夠放過鄚縣張家,再加上有之前中山甄家的先例,那袁紹以張家為質,逼迫他也就不足為奇了。
想通這一點劉瀾心中隨即釋然。所謂家國天下,先考慮家,后考慮國。而且漢朝立國之便是注重孝悌,孩童看完啟蒙讀物急就篇等后所接觸的第一部經書便乃孝經,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連甄儼都被逼無奈作了間諜,更何況是張頜?如果今日張頜真的自刎以謝罪,那又將甄儼置于何地?
雖然心中已經原諒了他,但有張頜之例,甄儼又該如何自處?到時極有可能也會引頸自戮,不提河間張家。就是甄家恐怕也會因此站到他的對立面。
看向張頜,道:“我知道俊乂是被父母宗族拖累。但父母孝悌乃人倫常情,俊乂切不可太過自責!”
“俊乂無法保佑父母。是為不孝;陷主公與死境,是為不忠,如此不忠不孝,焉有臉再茍活世間!”張頜慘然道。
“這并不怪俊乂,怪只怪袁紹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難道你真的打算再為如此人效力?”
張頜知道,莫他不會在為袁紹效力,就算再效力,袁紹又怎么可能繼續重用他,但他張了張嘴,卻猶豫,道:“可是……”他想可是父母還在袁紹手中為質,我還有什么路可選,可最終卻一個字也沒有出口。
“其實俊乂你想過沒有,只有你繼續留在我這里,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和家人,你現在回去,以袁紹的脾性,不你的家人,就是你自己的安危,難道真的有保障嗎?”
“這……”
一語點醒夢中人,袁紹之所以沒有動張家,首要一點就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若一旦他再無價值,那袁紹要殺要剮,憑個人喜好。
而他之所以會逃,就是因為他知道劉瀾不會放過他,但現在他不僅不殺他,而且還讓他留下來,這立時就讓他心中有了一絲意動,可他畢竟背叛過劉瀾,他難道還能讓以前那樣對待自己嗎?
張頜心中有些打鼓,但更多的卻是迷茫,對前途的茫然無措,回袁紹處,生死未知,在劉瀾處,前途堪憂,想天下之大,張頜一時間竟然有種再無立身之地的感覺。
并不是他的眼光只局限在劉瀾和袁紹身上,試問天下英豪多如牛毛,又豈能沒有他張頜的立錐之地?
若論實力,不管是投袁術還是投曹操,又怎能比得上袁紹,論禮賢下士或是恩情,又怎么能及得上劉瀾,所以天下間的英豪雖多,但張頜眼下也只有這二人可選。
劉瀾不知道他還在顧慮什么,但他卻沒有再一句話,如果他真是一心效力,那應該是誓死效忠,而不是在乎個人的權力榮辱,若他一直在左右搖擺,那這樣的墻頭草,即使有才華,他也不會繼續留用。
他害怕,他會成為官渡之戰的袁紹,或者再一次成為沛城內的劉瀾!
“我愿隨主公回去!”張頜俯倒便拜,這讓劉瀾徹底松了口氣,但同時卻心中卻想到了很多事,比如徐庶,比如田豫,雖然田豫并沒有投效他,但歷史上的田豫卻因思念老母而離開了劉瀾,如同徐庶一般。
看來必須要做些準備了,現在徐庶名聲不顯,所以還沒有人去惦記,可當有一日徐庶揚名天下后,曹操會不會再次使出詭計逼徐庶離開就不得而知了。
但不管會不會,現在他都要盡快遷徒手下眾將的父母前來徐州,以此才能確保他們沒有后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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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按照大綱,張頜已經被處死了,可以寫第一遍時,張頜已經死了,只是自張正死后,實在不忍再讓更多人死掉了,比如男生女相的李翔,再比如現在的張頜,也正是這樣那樣的原因,才又讓他起死回生了。畢竟是三國,還是不希望真正的‘五虎大將’就這樣死去,算是司馬的一點私心吧,見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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