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兗州,能稱得上如雷貫耳也就那么幾人,但毛階絕對是其中之一,此人最初投靠劉表,后又改投曹操,見曹操之處,便提出了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政治主張,這一主張,荀彧、郭嘉雖也提過,但絕沒有毛階如此詳盡,為此他上表三道,言陳利害得失,終奠定曹操出兵雒陽奉迎天子。?
后曹操升任司空,論功行賞,毛階當其沖,雖然只是在司空府做了一個的東曹掾,別看職位不高,但權力卻大,負責選拔官吏,兗州官員的升遷在他的身上,可謂掌管了真正的‘生殺大權’,而他人也不濫用職權,選用官吏亦都為清正之士。
就拿滿寵來,在兗州令上數年,始終沒有晉升的機會,雖然因懲處曹洪門客而有幸被曹操召見,但又何嘗不是因為毛階的舉薦,而他在對曹操舉薦毛階之時,所講的第一句話便是‘兗州滿寵,文武兼資,熟習兵法,非黥、彭之徒,有大將之風,朝可比之皇甫威明,古將可與吳起并肩。
這番評價,著實很高,在當時,劉瀾對這位執(zhí)法嚴明的許都令的印象,最高的評價不過是把他與蒼鷹郅都相提并論,二人執(zhí)法皆以嚴格著稱,且都不避權貴,可毛階卻給出了另外一個版的評語,這其中自然大有問題,要么是毛階徇私舉薦,要么就是滿寵身上的才干他并沒有掘。
果然待太尉事后,曹操再次相招滿寵之后,稍加考校,便徹底被其打動,而毛階也確實是實情舉薦,并沒有徇私,在曹操帳下,黥、彭之將很多,但真正能獨當一面的帥卻鮮少有之,這也是為何每次出兵,曹操都要親領大軍出征不可的原因,反觀劉瀾,現(xiàn)在早已轉到幕后,鮮少親臨前線,在軍事之上,劉瀾帳下將領,皆可獨當一面,有時候曹操甚至會想,也不知那劉瀾是走了什么狗屎運,武將輩出,且都乃當世之杰。
而他帳下將校,領五千之將便屈指可數,領萬人更是少得可憐,也難怪曹操會對將領選派之上如此上心,實在是人才短缺,他頒布招賢令,唯才是舉,可不就是希望能夠找到真正的賢良,如果郭嘉可比陳平,那滿寵確實也有成為吳起的可能,不過比之吳起,滿寵為人正派,并沒有像吳起殺妻求將的污點。
但是,現(xiàn)一個滿寵,絕不是曹操之所愿,他希望能夠掘出更多的滿寵來,然而,這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人才太過難得,更何況天下各路諸侯也來對人才重視,比如那劉瀾,在秣陵不也搞了一個唯才是舉么,吸引了大量的人才過去,雖然都很平庸,但難免日后不會冒出幾個人來。
更何況,曹操唯才是舉除了尋找人才,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借以對付士族,這可不是他腦袋一熱想出的辦法,要對付這些士族,先就不能讓他們待在權力中樞,可由此造成的空缺,卻又必須要補充進來,所以唯才是舉是快可行的辦法,不然的話,鬧到最后,下不了臺階的,只會是他,難不成還要他去腆著臉去求他們?
不過就現(xiàn)在看起來,這一條政令更像是傷人傷己,雖然對他有利,但同樣對他也有弊,沒有世家的支持,很多事情上都顯得束手束腳,可是大漢朝疑惑百年的世家之禍,必須要解決,而且必須要在他手上解決,不然的話,就真的解決不掉了。
這一點上,曹操對付世家的決心愿比劉瀾更強些,也比劉瀾的手段更狠,相比于他的懷柔,曹操無疑更加雷厲風行,但有一點顯然是這世上都有的默契,所謂的對付,也不過是不授官不取仕罷了,并非真打算去斬草除根,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真這樣做了,很快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點上,曹操和劉瀾都有著自己的默契,反觀袁紹,則絕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他就是世家出身,而且還是朝兩大氏族之一,對付世家,那何嘗不是對付他自己,更何況現(xiàn)在世家大多都依附于他,真要也學著曹操劉瀾對付世家,那無異于自斷一臂。
此時此刻,曹操早已從內部的紛爭轉向外部,現(xiàn)在他要做的,他能做的就是要看著劉瀾下一步的舉動將如何,滿寵已經蓄勢待,最多三日便會朝徐州進,徐州大戰(zhàn)隨時爆,當然這取決于袁紹何時出兵臨淄,但雖然他嘴上顯得滿不在乎劉瀾的主力是否能被袁術拖在九江,可真實的情況卻是他比任何人都關注潯縣之戰(zhàn)。
性格乖戾的袁公路現(xiàn)如今已經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曹操雖然十分篤定他會拼死去阻劉瀾,可雙方實力太過懸殊,關羽真要離開的話,相比也會輕輕松松的身而退。
這沒有什么好奇怪的,這就是事實,不管袁術還是張勛,他們都沒有這個能力,除非關羽自己頭腦熱犯了混,可就算那樣,想要除掉關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時候秣陵軍只會讓他們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袁術最終會如何,與劉瀾兩敗俱傷,還是因為實力不濟最終放他離去,一切好像都在情理之中,都有可能。
硝煙而又血腥的戰(zhàn)事,其實這一回袁術還真是遭了無妄之災,都是強出頭惹來的禍事,如果他不去救九江的話,雖然對劉瀾并不是占據主動的那一方,但也絕非如此被動,現(xiàn)在算是徹底失去了與劉瀾抗衡的能力,不得不,這家伙一如既往地蠢,計劃的周密,一旦出現(xiàn)一絲偏差,立時手足無措起來。
這就是袁術失敗的地方,如果他凡事不把事情謀劃的如此完備,或者多準備一些方案來都還有希望,但可惜他太天真了,沒辦法,誰叫袁公路從就一帆風順呢,沒遭過打擊,豈不就顯得天真嗎,把人何事都想的那么簡單甚至是愚蠢,認為對付一定會按照你的設想來做任何事,這怎么可能?
按圖索驥,連博弈都不會有人去這么做,更何況是在戰(zhàn)場之上,是真正的軍事大家,就懂得什么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正面戰(zhàn)場背后戰(zhàn)爭,最后才能是逍遙自在的那一個,反觀袁術,這些年失卻的機會失去的土地,尤其是在每一次的生死之戰(zhàn)時,幾乎無一勝績,這就必然是他自己出現(xiàn)了問題。
如果這還是大漢朝,恒靈二帝時期,他犯了這樣的錯,還能有家族給他擦屁股,可現(xiàn)在他自己獨當一面,身后沒有了袁家那些個然人物為他撐腰,一旦犯錯,就只能自己扛,可以這些年他早把袁家的底給敗光了,給別人,換做是他和劉瀾,一次就足夠了,再難有翻身的機會,可是他呢,三番五次,不吸取教訓,能有今天,已經是萬幸了。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袁家能有這樣一位后人,敗落也是自然,當然,袁家還有一位,不過袁紹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曹操現(xiàn)在白了也是在給袁家打工,不過實話,如果沒有自己的一點理想,只怕他早就歸隱山林了,確實也沒有能與其抗衡的能耐。
這人啊,如果連一點念想都沒有,確實離死也就不遠了。
曹操有自己的想法,只不過他那些個遠大抱負,鮮少給人掏心窩讓外人去瞧去觸碰,畢竟能真正走進他心房之人,少年時同病相憐的袁紹算一個,青年時志氣相投的劉瀾算一個,現(xiàn)在嘛,時過境遷嘍。
現(xiàn)在的曹操啊,更多的還是一面表面上聽著袁紹的吩咐,一面按照自己的構想,不過他可不會像袁術那么貪功冒進,他更明白自己的斤兩,雖然有誘惑,但也絕對是在步步為營的前提下,就算輸了敗了,也不至于像袁術那樣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此時此刻,曹操還真想聽上一曲蔡先生的‘幽思’,普普通通的旋律,卻能夠讓他見識到不一樣的世界,論世間之琴音琴技,也只有蔡先生一人了,當然這世上單就指法嫻熟這一點,比之蔡老強者不知有多少人,然而與這些人不同的事,真正能有蔡老成就的琴師卻無一人。
看起來琴藝最為簡單,但卻最為高深,會琴而不悟琴,就算你的琴音多么美妙,也不過是靡靡之音罷了,而似蔡公,會琴還會悟琴,操琴還能斫琴,他彈奏的樂趣,才是真正的仙音。
而他這些年所遇琴師,能斫琴者不善操琴,能操琴者又不善斫琴,只有那來鶯兒,兩者具備,算得上是當世自蔡公之后他遇到真正能讓他承認的琴師了,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動了把焦尾琴轉贈的念頭。
“唉,可惜吶,焦尾琴最終還是沒有送出去。”
與曹操一同返回書房的典韋并沒有守護在屋外,而是被曹操拉進了廳中,他這人羞于言辭,也不知道該什么,聽曹操在上自言自語,立時眼觀鼻鼻觀心,不去聽,也不去想。
但他卻是如此,曹操反而卻直接點他的名字,開口道:“你丕兒把焦尾琴要去,不會是真想做琴師吧?”
“二公子只是對瑤琴感興趣,君子四藝,琴棋書畫,二公子學琴,曹公理應高興才是。”
“我是怕那子弄壞了琴,那可是蔡公的焦尾,這子初學琴,不知輕重,不行,敢明兒你去市集幫我買把新的,等會兒你就去府里支些五銖,讓他先練著。”
曹操完,卻又突然改口:“不成,讓你買琴,又如何能選出好琴來,這琴啊,就像是寶劍一般,好琴的琴音也講究一個呼之欲出,若是太鋒利了,反而容易折斷,得不償失,你若上戰(zhàn)場了,還未與敵交手,寶劍出鞘便即折斷,那豈不是大煞風景了么,而且買回來的琴,還得尋一位斫琴師,尋常那些個音律扎實之人可不行,否則那不就是木工了?
我看這事啊,還得麻煩那位來鶯兒,這樣,明日買琴時,你去尋上她,與她一道選琴,然后便把琴交由她,定一個時間,你再過去取琴。
曹操每一個字典韋都用心在記,至于其中是何用意,卻不太明白了,至于那勞什子的斫琴,就更不懂是個什么意思了,但他也不是沒有聽明白,反正就是把琴來鶯兒,至于她要如何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曹公放心,末將明日一早便登門拜訪來鶯兒姑娘。“
曹操點了點頭,突然猛然站起身,疾步向外走去,心中還是不放心曹丕,必須趕回去,可不能讓那子現(xiàn)在就去動焦尾。
曹操如此魔怔的表現(xiàn),著實是典韋頭一次見,不過他也能夠明白,這就好像他對雙鐵戟時的反應一個樣,每日里不親眼瞧一瞧,那是絕不會放心的。
曹操返回內院,果不其然,一進到卞夫人的院子,就聽到里面的有琴音傳來,這子果不其然已經對焦尾下魔爪了,急忙向屋內沖進去,房門開了,不過曹操卻傻眼了,屋內的曹丕確實在彈琴,不過這琴卻并非是焦尾琴。
而在一旁,卞夫人和其余三子皆在,曹操見到這一番情形,立時笑了起來,不過心中卻暗道這子還是知道輕重的,看來年紀也算是一位懂琴人了,而且從剛才他的表現(xiàn)來看,這子的琴藝絕不是新學的,應該有幾年了,看來他這個當父親的還當真有些不稱職啊,也難怪,這些年他大多時間都在外領兵,卻是難享天倫之樂,郎笑一聲,對著曹丕,道:“難得我今天有雅興,就聽你彈奏一曲,讓我來瞧瞧你的琴藝到底如何。這瞅向卞夫人,道:去讓他們端一些酒肉過來。”
年輕的曹丕悄悄苦臉,他還真沒想到父親會來聽他彈奏,有些坐臥不安起來,畢竟他也只是剛學的琴藝,難登大雅之堂,急忙求助一般的看向轉身要出房門的母親,可母親卻視而不見,不得已,曹丕只好乖乖擠出一個笑臉,道:“那孩兒就獻丑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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