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一個月,就鬧得汴梁百姓怨聲載道,還得了個拆墻王的美譽。頂點Www。23us。com
趙有恭覺得自己戰績還算輝煌,撈的錢不少,可得罪的人也很多,羧義街那些權貴,幾乎讓他得罪了個遍。當然,敢對羧義街下手,那也是看準了這里沒什么重量級人物,但凡高俅、蔡京這些人有一個住在羧義街,趙有恭也不敢這么玩的,畢竟紈绔子弟不代表真的傻,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也該知道的。如果真傻彪彪的敢跟梁師成等人對著斗,那倒沒人會信了。
莫看這一個月瞎折騰,可趙有恭卻非常心,他不敢露出半點對權力的留戀,甚至不敢利用職權之便經營關系,而且就算他愿意,也不會有人理他的。不知道周圍有多少人在盯著,但凡他露出半分權力欲,亦或者展現半點精明,就會觸動趙佶敏感的神經。
不管這日子有多苦,他都要忍著,直到有一個好的機會出現。在這東京城里,看似兇險,卻也是最安的,至少趙佶不敢明目張膽的害他。
趙有恭心中很清楚,他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那就是同州。每當心神浮躁時,趙有恭就會暗暗告誡自己,決不能輕舉妄動,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便不會再有。
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搜刮民脂民膏,連武學也耽擱了,恩師給的手抄心得,到現在還沒看過多少,尤其是初代九陽功和烈焰掌,必須盡快修習一下才行,否則豈不是浪費了恩師的心血?
自從趙有恭當上了開封府尹,來擷芳樓的次數也少了。念奴兒也不生氣,她的官人可不是什么正經人,之所以來的少了,那也是因為新官上任,忙著撈錢罷了。手中拿著一無名書,她看的非常認真,如果趙有恭看到書中內容,一定會大為吃驚的,因為念奴兒看的竟然是一部《酉陽雜俎》。
《酉陽雜俎》記載的乃是唐時名廚膳祖烹飪技巧與調料,算得上宋代較為有名的廚房名作了。
念奴兒看《酉陽雜俎》也并非偶然,她與其他女子不同,也許其他女子對廚房有著很深的反感,仿佛進了廚房就顯不出高貴一般。念奴兒對此嗤之以鼻,廚房手藝好了,自然能為自己增加幾分自信。天下間的男人,無非是上半身的嘴,下半身的槍,只要管好這兩樣,那個男人便是想離開都舍不得的。
念奴兒看的津津有味,檀推門進來,臉上顯得有些郁郁的,瞧念奴兒興趣盎然的樣子,她趴在桌旁,撅著嘴嘟噥道,“崔姐兒,郡王已經好久不來了,你就不急?”
“為什么要急?”
念奴兒合上書笑著反問一句,檀皺皺鼻子,氣呼呼的朝外努了努嘴吧,“崔姐兒,你沒聽么,外邊有些人都在郡王喜新厭舊呢!”
有些人?恐怕是那些翠鶯兒那幫姐妹吧,亦或者是吳媽媽背后挑唆的也未可知,畢竟不是花魁了,卻還要享受花魁的待遇,每日里看看書寫寫字,還不用接客,這種待遇比花魁還要好呢。若不遭人恨,顯然不太現實的。
“你這丫頭,以后少拿這點事來煩我!”念奴兒笑靨如花,看不出半點擔憂,她對自己還是有著信心的,至少十年之內,郡王還逃不出她的手掌心,魅惑男人,她有的是手段。
見念奴兒如此,檀也只能悻悻的撇撇嘴了,隨后抬起袖子摸了摸,不多時就掏出了一張紙。
念奴兒好奇不已,微微側過臉,瞇著眼問道,“丫頭,手里是何物,可是有了情郎?”
“呀,崔姐兒真壞,這是給你的!”
“給我的?”念奴兒結果那張折疊紙,隨后輕輕打開,看了一遍,她便笑了。竟然是李師師寫給她的,去相國寺見見面也是不錯,順道還能上柱香。
對于那些神啊佛啊的,念奴兒是一個不信的,只是去拜拜也沒什么壞處的。
“崔姐兒,你不知道剛才那個臭丫頭有多傲慢!”
檀口中的臭丫頭自然是萱兒了,李師師和念奴兒較勁兒,連帶著兩個丫頭也互相看不順眼。
又是一個夜晚,趙有恭再次偷偷離開了王府,槐樹林里,獨孤求敗坐在樹杈上喝著酒,看趙有恭前來,他神色不動,揮手將酒袋丟了過來。
接住酒袋,趙有恭抿了一口,隨后依著大樹問道,“獨孤兄,可查到什么了?”
自從入主開封府后,趙有恭就覺察到了一絲不同,以前趙佶等人可沒有這般陰損的,所以他覺得趙佶身后一定有什么人,于是便讓獨孤求敗幫忙去查一下。
從樹上落下,獨孤求敗伸手搶過了酒袋,隨后用那種獨有的刻薄語氣道,“宮梻!”
“還有別的?”
“墨家方山谷!”
宮梻,墨家方山谷,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以后少不了還要和這位宮梻先生斗法,必須多了解他一些才行,眉頭皺起,良久之后,才重新開口,“獨孤兄,你還是讓王語嫣給家里去封信吧,否則慕容復和曼陀山莊要把喬峰殺死了!”
“與我們何干?”
獨孤求敗一直都是這樣,與他沒有干系的,他是一點都不在乎的。他冷血也好,他孤僻也好,總之獨孤求敗活的很瀟灑。
“是與我們沒什么關系,不過獨孤兄不覺得喬峰若死了,就少了個很好的對手么?”
這句話可算是切中了獨孤求敗的痛處,據趙有恭所知,上次比武他可沒能贏喬峰,若是喬峰死了,以后可是想贏都沒機會了。瞇起眼,獨孤求敗有些意味深長的瞥了瞥趙有恭,“你變聰明了!”
聽此話,趙有恭倆眼一瞪,差點爆出粗口,簡直是太侮辱人了,難道他趙某人以前很蠢么?
想罵兩句的,眼前已經沒了獨孤求敗的身影,沒辦法,只能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等回家就扎個草人,上書“獨孤求敗”四個大字,到時候想怎么殺就怎么殺。
雖然剛進入七月,但汴梁的天已經有些炎熱,趙有恭來就不是什么能吃苦的人,于是躲在衙門后堂喝著茶水。官帽丟在桌上,雙腿搭在桌沿,一邊晃一邊哼著曲。
正常情況下,開封府尹每日里事情不少,問題是趙郡王甩手掌柜當得好,有什么案子啥的直接推給公孫康。公孫康也是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上,好在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出不了什么問題。
“哼,好一個開封府尹,咱大宋開國這么多年,就屬你最清閑!”
聲音怒中帶笑,趙有恭不回頭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四姐兒,大熱天的還往外跑,不怕曬黑你的臉?”
趙福金依舊是一身男兒裝扮,手拿折扇,藍帶綸巾,那樣子可比趙有恭儒雅多了。端坐另一張椅子上,趙福金手撐著下巴,笑瞇瞇的問道,“凌哥兒可知道止水詩會?”
“咳咳詩會啊,為兄當然知道,可是要作詩,待為兄醞釀一番!”把腿放地上,趙有恭端正神態,大有張口做賦的架勢。
趙福金哪里不曉得自家兄長的能耐,他若能作詩,也是市井流傳的打油詩,哪上得了臺面?于是她嘴嘟著,趕緊制止了醞釀中的趙有恭,“凌哥兒,你可莫折磨妹了,你的詩,太嚇人了,還是莫的好。明日止水詩會,妹也想去瞧瞧!”
“去就去啊,難道你還想讓為兄陪著?”
趙有恭生怕趙福金點頭,因為他平生最怕的就是跟那些自詡清高的男女在一起,那些人之乎者也,出口成章的,卻是一些風花雪月,他去了,也無非是別人嘲弄的對象罷了。
有時候怕什么來什么,趙福金用力點著頭,還看著趙有恭定定的道,“不要拒絕,否則妹讓你去坐堂!”
“四姐兒,你也會威脅人了!”
天真的趙福金莞爾一笑,有些得意的仰了仰臉,“跟凌哥兒學的!”
“得,明個早些來,為兄陪你去,不過先好了,到那里你隨意,可別強制為兄坐那里對什么詩詞,為兄最瞧不起的就是這些舞文弄墨的騷人!”
別看趙有恭的正義凜然的,趙福金卻完沒當一回事,凌哥兒之所以如此,還不是因為自己不學無術,怕丟人而已。
兩人聊了一會兒,趙福金便待不下去了,拉著趙有恭便往外邊走。
換身衣服,兩兄妹變成了兩兄弟,行走在繁華的汴梁街道,兩個人都是一樣的英俊瀟灑。
趙福金少出皇宮,所以每每來到街市上,都會覺得特別新奇。好在趙福金已經不會見什么買什么了,所求的,也不過是熱鬧罷了。對于這位天之驕女,趙有恭也是盡力滿足她的請求,同某方面來,他和趙福金有著許多相似之處。一個想逃離皇宮,一個想逃離京城,不同的是目的不一樣罷了。
月拱橋之南,有著許多玩雜耍的,當然有雜書之人,便有乞討之人。
從古至今,乞討都是一門藝術,許多人為了乞討,相出了五花八門的主意。
月拱橋下,汴河水邊,一張破敗的草席,草席上躺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女娃很瘦,衣服也只是稍微能夠遮蓋住身子,她的腹微漲,臉色蒼白如紙。一個男子跪在席前哭著,膝蓋下還放著一張紙,紙上寫了許多字。
男人哭得可憐,過路之人大都憐惜,趙福金也不例外,掏掏自己的腰包,發現沒帶錢,便霸道的將趙有恭的錢袋搶了過去。
趙福金久在宮中,哪里知道錢有多重要,她善心一起,整個錢袋都丟進了破瓦罐之中。
男子雙目一亮,趴在地上千恩萬謝起來,只是,久久未語的趙有恭卻做了一件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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