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出了聽雨閣這檔子事,所以趙有恭只能在龍州多待幾天,至少也該把事情弄清楚了才行。
同在醉鄉樓里,芷蘭和阿娜免不了互相冷嘲熱諷的,對此趙有恭只能假裝看不見,明面上是兩個丫頭斗,實際上還不是蕭芷蘊要奪朱娘子的位子?二女相爭,趙郡王很頭疼,以前有個念奴兒,就夠讓人難受的了,現在蕭芷蘊和朱娘子想爭,簡直讓人痛不欲生。
每個男人都有著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美夢,可真要女人多了,爭寵的事情也避免不了。對此,趙有恭一點辦法都沒有,有些事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了,只要這幾個女人都能識大體就行了。
這一日芷蘭在房中午睡了一會兒,醒來洗把臉,便坐在窗口透了透氣,不經意間,就看到周東普和一個伙計聲吩咐著什么。想起來時朱娘子的吩咐,芷蘭便起身拉開了房門,見楊再興正在走廊中站著,她招招手喊道,“楊大哥,你過來一下。”
“有事?”
“楊大哥,麻煩你去查查這個周東普,剛妹看他鬼鬼祟祟的,似乎有什么心思。楊大哥要是查到什么,直接告訴公子就行了!”
芷蘭這么安排,也是圖清閑,解決一個周東普,她也能做到的,但總不如殿下做事方便,畢竟自己手底下可沒那么多高來高去的能人。楊再興也知道芷蘭可是朱娘子身邊的人,所以不敢怠慢,點點頭找了幾個人,來也沒當回事的,誰曾想一番打聽下來,也不禁認真了起來,原來那周東普竟然在調查趙郡王的身份。
客房里,趙有恭喝著茶水,芷蘭站在身后幫忙揉著肩頭。
“丫頭,這周東普可是你們的人,到底該如何辦?”
“來時娘子就過了,如果周東普心思太多,就換個人主事醉鄉樓。”
“有可信之人?”
“有,婢子這次帶來了一個主事,叫陶安。不過公子做事還要利落些,這周東普也是族中的老主事了,符祥那邊可有不少老人護著的。”
“嗯,既然娘子那邊有安排,那公子就不多什么了”拍拍芷蘭的手,示意她停下后,便起身對守在一旁的楊再興道,“邵烈,你去安排一下,做的干脆點!”
“公子放心,聽這周東普患有心疾,他抱病而亡,估計不會有人懷疑的!”
聽了楊再興的話,趙有恭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好半會兒,才贊道,“行啊,邵烈,你現在想事情可是來多了,要放以前,你估計直接動刀子了。看來跟著先生,學到的不少啊。”
楊再興尷尬的笑了笑,以前他做事卻是有錢考慮,總是直來直去的。記得當初謝貺死的時候,他還沒少抱怨過,現在想想,當時可真夠愚鈍的。
不出兩日,周東普死在了龍州歌ji玲羅的床上,死因更是奇特,床事做的太激烈,心情一激動,就犯了心疾。周東普一死,陶安順利成章的成了醉鄉樓的新東家。
也就在周東普死去的第二天,前去渠坪寨打探的人傳回了消息,只是傳回的消息,卻與趙有恭心中所想大相徑庭。
拓跋滿依附聽雨閣不假,不過聽雨閣想要的卻不是神堆驛和渠坪寨萬余精兵,想要的竟然是牛心亭的幾千戰馬。得到這個消息,趙有恭可是大為心驚,在橫山一帶,拓跋滿想要搶到戰馬,那可比他趙某人方便多了。如今熊光璧強攻神堆驛,為了保住神堆驛,渠坪寨一定會派兵進攻夏州,到時拓跋滿借口轉道橫山,領著親信一口氣奪下山坳里的戰馬,簡直不要太輕松。而且,如此做,也不會讓拓跋輕云起疑心。
必須趕在拓跋滿前邊搶走戰馬才行,要是跟拓跋滿硬拼,實在沒什么把握。當然也可以讓拓跋輕云幫忙,不過趙有恭不會辦這種蠢事。如今拓跋輕云眼睛里也盯著戰馬呢,對她來,一匹戰馬就是一百石糧食,要是讓拓跋輕云知道橫山山坳里藏著幾千戰馬,估計這個女人會想瘋狗一樣撲上來搶。
趙郡王一張臉繃著,蕭芷蘊和阿娜從外邊走進來,瞧著趙有恭的臉色,笑吟吟的問道,“趙兄這是怎么了?難道有人跟你搶女人?”
“少風涼話,聽雨閣安排拓跋滿,要跟公子搶戰馬,你公子能高興起來?”趙有恭沒好氣的瞪了瞪蕭芷蘊,真希望蕭芷蘊能幫忙出出主意,不過現階段是沒什么可能的。趙有恭雖然自負,但不是愚蠢,要是不能征服蕭芷蘊,蕭芷蘊不會給他出半點主意的。從這方面來,蕭芷蘊和朱娘子很像。
“確實高興不起來,那趙兄就要多想點辦法嘍,也讓弟學一學。”
蕭芷蘊坐在一旁臉色輕松地品著香茗,趙有恭也懶得理她,細細斟酌一番,對楊再興道,“邵烈,傳令下去,讓留在十里井的所有兄弟部去橫山,實在不行,就只能硬搶了。”
十里井就在龍州南部,出十里井就是綏德軍境地,當時讓這三百多人留在十里井,就是為了接應以防不測的。如今發生變故,只能將人馬調入橫山了。
“嗯,十里井離牛心亭不遠,幾個時辰就能到,現在拓跋滿已經領人出渠坪寨,咱們要是搶了馬匹,也得盡快運走才行。”
“不錯,芷蘭,你這邊安排的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之前婢子已經讓周東普花錢買通了龍州防御使崔熙載,不過出城時間必須放到子時以后。”
“子時以后?可以了,阿娜,你留在醉鄉樓幫芷蘭做事,事不宜遲,公子現在就去橫山!”
時間緊迫,趙有恭真的有點耽擱不得,蕭阿娜自然有點不滿的,讓她幫芷蘭做事,這也太氣人了。與阿娜相比,芷蘭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得意了,看來在殿下心中,娘子的地位還是高過這個契丹公主的。
離開龍州,楊再興親自趕往牛心亭,其余人則隨著趙有恭直奔東面的橫山。
來到橫山時,已是深夜,此時正值九月中旬,山上樹木繁茂,濕熱不堪,如此一來,蚊蟲也少不了。山道口,阿朱早早的等著了,見了趙有恭,她先將一個瓷瓶遞到了手中,“殿下,將里邊的藥水抹到脖子上,夜里山上蚊蟲太多了。”
趙有恭很聽阿朱的話,抹了驅蟲藥水,就反手遞給了蕭芷蘊。隨著阿朱朝山上走著,一邊問道,“阿朱,這邊的情況摸清楚了么?”
“摸清楚了,守在山坳里的是夏州防御使赫連鐵樹的人,戰馬足有四千多匹,當時這些戰馬也是為郭三彩等人準備的。不過最近赫連鐵樹聯系不上李乾坤,再加上渠坪寨動靜不明,所以有運回夏州的跡象。所以,咱們要搶戰馬的話,得盡快動手才行。”
“呵呵,肯定得快的,你還不知道吧,渠坪寨那邊有動靜了,拓跋滿會領兵繞道橫山進攻夏州的,不過這老家伙真正的目標卻是這批戰馬。”
“什么?拓跋滿怎么知道山坳里藏著戰馬?”阿朱面露驚訝之色,西夏人掩藏戰馬的地方可是一處廣闊的山坳,地形十分隱秘。如果不是之前聽李乾坤親口牛心亭有戰馬,他們就是從此走過,也不一定會發現。
“哎,聽雨閣,那拓跋滿是聽雨閣的人。”
“這”又是聽雨閣,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組織,勢力竟然延伸到了渠坪寨。
雖是在橫山上,東方瑾日子過得倒是很舒坦,手中搖著鵝毛扇,嘴里喝著酒,瞧他這副神態悠然的樣子,活像是來橫山度假的老學究。見趙有恭深夜到來,東方瑾眉頭一挑,很是欣喜道,“殿下急著趕來,可是想趁亂去洪州折騰下?”
“去洪州?東方先生,你倒是好心情,王可沒你這么大的胃口,拓跋滿領兵來橫山了,你知道么?”
趙有恭這一問,問的東方瑾是莫名其妙的,他用扇子撓撓臉頰,皺著眉頭道,“當然知道了,拓跋滿轉道橫山進攻夏州,有何稀奇?”
“先生,咱們都被人耍了,拓跋滿轉道橫山,真正的目標是這批戰馬,進攻夏州才是順帶要做的事情!”
“啥?拓跋滿這個狗東西,他怎么知道咱們把戰馬藏這里了?”東方瑾倆眼一瞪,恨得咬牙切齒的。東方大官人一直都是如此,反正搶到嘴里的,那就是自己的,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吐出去的。這不,戰馬還沒到手呢,就自覺的當成自己的囊中物了。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來東方大官人還覺得牛心亭山坳的幾百西夏人防衛還算森嚴,打算趁他們松懈時動手的,如今看來,必須想點絕招才行了。對于如何對付山坳里的西夏人,東方大官人有的是辦法,眼珠子一轉悠就有了一個損招,自古殺人貨,用的都是蒙汗藥,所以趙郡王只能想辦法幫大官人弄蒙汗藥,至于如何下藥,那就是大官人的事情了。
一個郡王,一個軍師,一番計較下來,想出的卻是蒙汗藥這樣的餿主意,蕭芷蘊在一旁聽得直搖頭,能把蒙汗藥的如此正大光明的,估計也就這位趙郡王了。
星夜之下,渠坪寨卻不安寧,拓跋滿趁夜領著千余親信向西而去。拓跋輕云靠在寨門前,久久沒有回去,她心中總有些不安,想了想,跨上馬往山下追去,沒多久便追上了拓跋滿。
見拓跋輕云追上來,拓跋滿停住腳步,擺手笑道,“輕云,你跟來作甚,跟你阿爹守好寨子。”
“阿叔,輕云心中總有點不安,你此去夏州,可要萬分心。”
見拓跋輕云面露關切之色,拓跋滿爽朗的笑道,“胡思亂想什么?你阿叔與赫連鐵樹交手不下十次了,哪次出過事?放心便好,不出兩日,阿叔就讓熊光璧那個龜兒子乖乖退回銀州。”
“阿叔,心點為好,切莫輕敵。”
“好好好,阿叔聽你的,不會硬來的,要是那赫連鐵樹領大軍出城,阿叔就退回橫山,如此,你可放心了?”
聽拓跋滿這般,拓跋輕云總算露出了點笑容,她調轉馬頭,朝著拓跋滿揮了揮手,“阿叔,你可要平安回來,倒是輕云給你烤兩只鴨子。”
“好,快回吧!”
星月明亮,止水之下,拓跋輕云的心依舊沒有安寧下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次,會是永別。R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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