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
又有數(shù)十艘大小船只順水而下,逼近分水關。
領兵前來的正是元蒙鎮(zhèn)國上將軍,漢軍元帥張弘范。
張弘范一到,幾名在他之前趕到的玩家紛紛前去拜見,同時將這兩日的戰(zhàn)況告訴張弘范:“元帥,我等連日叩關已多次成功攻入關隘,再有明日一戰(zhàn),定能殺敗宋軍,奪回分水關。”
張弘范聞言頷首,對此并不意外。從童子關敗卒口中傳回的情報,也說明了來犯敵軍不過數(shù)千,面對上萬精兵強攻,守不住是肯定的。
“明日依舊由你等打頭陣,若能盡快復克整個南劍州,便是你等的頭功。”
“元帥放心,我等明日定會拿下分水關!”幾名玩家眼巴巴的跑來,要的就是這句話。
相比奪關,他們更想要的是功勛!
然而張弘范卻不清楚,后院起火的急報此刻正飛速的往贛閩方向傳遞,還想著幾天時間奪回南劍州,隨后直接揮師南下。不但可以兵圍宋廷,還能效仿‘圍魏救趙’替被困山中的李恒解圍。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色剛亮,元蒙兵馬便開始繼續(xù)攻打分水關。羊羊羊依舊沒派出全部兵力,從一交戰(zhàn)便被急于表現(xiàn)的元蒙玩家給壓著揍。
僅僅堅守了半個時辰,便有元蒙兵卒跳上關隘。
一時間,漫長的拉鋸戰(zhàn)再次展開。
張弘范雖說沒有直接插手戰(zhàn)務,但也在戰(zhàn)船上遙望戰(zhàn)局,見己方不論氣勢還是兵力或者廝殺,全都占據(jù)著優(yōu)勢,頓時滿意點頭。
那些元蒙勛貴并沒說謊,分水關的確快要支撐不住了。
元蒙一方只覺勝券在握,另一邊分水關內(nèi),聽著近在耳畔的廝殺聲,卻是有不少人都坐不住。
“狼哥,去跟院士說說讓我們上吧,咱們再不上,院士手里那點家底怕是要拼光了。”
“是啊,咱們進副本就是來參戰(zhàn)的,不管拿經(jīng)驗升級還是賺功勛人望,只有殺敵才賺得到,干坐在這算什么事。”
“狼哥你是咱們這些轉(zhuǎn)職武將里頭最厲害的,你肯定也知道,咱們絕對能守得住分水關。”
跟隨羊羊羊進入副本的三千玩家當中,領頭的十幾人聚在一起,最后目光全都落在了左側(cè)一人身上。
被眾人稱呼為‘狼哥’的男子眼底同樣浮出一絲絲擔憂,隨后道:“好,我去和院士說,讓院士把分水關交給我們。”
說罷,狼哥就深吸了口氣走向關隘墻角。
羊羊羊正在那,和一位男子有說有笑。
狼哥知道,那男玩家就是白日做夢。
沉穩(wěn)邁步上前,狼哥悶聲開口道:“抱歉,打攪一下你們,我有事和院士商量。”
“你們隨意。”莫小白當下聳肩,向后退了一步。
狼哥也沒管莫小白是否還在旁邊,只是對羊羊羊說道:“院士你帶進來的領地兵力,不能在副本里折損太多,堅守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容易,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羊羊羊聞言一愣,沒有直接給出回復,反而莞爾一笑望向莫小白:“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你再把他們蒙在鼓里,他們可就坐不住了。”
“那就把計劃說出來好了。”
莫小白同樣報以笑容,隨后望向‘狼哥’:“讓你們暫時休息,是我的主意,不是我怕你們得到更多的好處,而是我覺得你們另有用處。”
“什么意思?”狼哥眉頭一皺,他其實對白日做夢這個所謂的大神并不感冒。
然而當莫小白把他的計劃慢慢說完,狼哥也不由點頭,但很快又問道:“既然有計劃,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們?”
“再此之前整個計劃的變數(shù)還有不少,得等整個布局徹底完成,我和你們的院士才會下令執(zhí)行,所以現(xiàn)在告訴你們并不晚,反而恰好合適。”
………
廣東。
當清晨時接到主公傳來的傳書,一直留守在宋廷的韓召也開始了他的行動。將留在內(nèi)河的樓船和十幾艘大宋戰(zhàn)船全都調(diào)集起來,領著近千名征召水卒北上。
當這支不大不小的船隊順著廣東內(nèi)的珠江水系向北進發(fā),還沒走出十幾里遠,身后便追來了好幾支宋廷戰(zhàn)船。
“仲業(yè)慢行,慢行。”
戰(zhàn)船上傳來的呼喝聲被水卒聽見,很快便轉(zhuǎn)告給了身處船艙的韓召。韓召出來一瞧,當下下令暫緩前行,讓旁邊小船靠攏。
等小船上的宋將登船,韓召才抱拳道:“將軍何故追趕我等?”
“仲業(yè)此行,可是要北上參戰(zhàn)?”來人爬上樓船沒有廢話,直接開口詢問。
韓召點了點頭,依舊疑惑的望著宋廷大將張世杰。這位可是眼下宋廷最后的戰(zhàn)場依靠,不守著那座小島,跑來追自己做什么?
張世杰深吸了口氣,咬牙道:“我這些日子也聽說了,兩位都督在湘贛一帶,已是多有斬獲,就連李恒那匹夫也快被餓死山中?”
井岡山的埋伏,和成功圍困李恒的捷報,不論莫小白還是執(zhí)筆等人,都沒打算對宋廷隱瞞,而文天祥更不會私藏戰(zhàn)情不報。
更別說,兵敗垂危的宋廷太需要一份像樣的捷報鼓舞人心。
所以宋廷和張世杰已是身處大宋邊陲,但依舊知道一點北邊戰(zhàn)況。只不過獲悉時間要比韓召晚很多,最起碼張世杰就不清楚,莫小白在武夷以及蘇杭的動作。
見張世杰急匆匆的趕來詢問戰(zhàn)況,韓召思慮了一會,還是將他知道的情報全都說了出來,同時也包括他眼下的任務:“我主公麾下水師已成功殺回臨安府,按照主公所說,臨安一旦遭襲,京杭運河不保,元蒙最有可能便是從岳陽調(diào)洞庭水師,過鄂州向東面馳援。”
“我此番北上便是要去洞庭,在其水師出發(fā)后查明水寨根基,主公將派兵馬入湘地,與我水路呼應徹底毀了洞庭水師命脈。”
乍一聽到莫小白竟然走海路殺回臨安,張世杰整張臉的表情變化可謂非常精彩,之后又聽韓召說要進攻洞庭水寨,張世杰的呼吸都愈發(fā)厚重。
誰能想到,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那位年輕的都督竟將元蒙玩弄于鼓掌,從江西殺入福建,又從福建攻進臨安,現(xiàn)在又將戰(zhàn)事蔓延至東面。
張世杰此時有些恍惚,難道大宋當真還有回天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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