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
再次聽到考核，包喚立刻擺出了放馬過來的表情。
但當莫小白說出考核內容，他卻一臉苦水。
因為，莫小白給他的考核是由他這位師傅出手，與包喚進行一次軍盤推演。
要和自己的師傅比試排兵布陣，包喚怎么想都不覺得自己能贏。畢竟身處大夢城，他已經很清楚自家師傅是怎么把大夢城從一個小村子，發展城擁有民眾百萬的大州城。
連番征戰，至今還沒敗績呢。
莫小白看了眼苦瓜臉的包喚：“不想比？”
“比就比。”包喚當即咬牙。
莫小白點頭，隨后擺手：“給你一天時間，做好一個兩丈見方、有山有水的沙盤，地形隨你拿捏，但必須合乎地勢，公瑾帶我與孔明再去前方看看海軍兵陣操演。”
一聽連沙盤地形任由自己選擇，包喚眼底拂過喜色。
他還真怕莫小白挑出一個從前的戰例進行推演，這樣他根本占不到便宜，現在推演兵陣的地勢由他說的算，當下喜色抱拳離開。
這場比試，定要好好較量一番。
等包喚離開，莫小白則在周瑜的指引下進入大野澤湖區。先是前往艨艟斗艦的水戰操演區域觀摩，隨后又去看了兩艘被拉出來當訓練船的寶船。
從遠程炮擊到短兵相接，一處處演練場地巡視下來，莫小白對菏澤海軍的實力增長也有了大概的估算，趁夜回到菏澤水寨，入城時街道已經清冷，只剩下打更人偶爾經過。
………
翌日，一早。
莫小白才剛醒，包喚就出現在了府院內。
“師傅，沙盤做好了。”
“急什么，怕我跑了不成？”
莫小白不急不緩的坐下，讓人先盛來兩碗粥：“昨日做沙盤用時多久？”
包喚只得坐下，答道：“弟子也不清楚，做好后已是深夜，直接睡過去了，今早一醒便過來了。”
“先吃飽，待會再提考核。”
莫小白指了指粥點，便自顧自的吃起早餐。
等兩人用過餐，莫小白才起身帶著包喚走向周瑜府內的兵演室。
整個兵演室差不多有兩百平，除了中間有一個沙盤外別無他物。莫小白上前瞄了一眼，笑道：“這是你做的？”
縱橫都有兩丈的正方形沙盤內，地形十分豐富。
兩條河道在東北方交匯，往西一點便是一座聳立高山，山峰背面被捏成了絕壁，往西南是一片層巒疊嶂，東南除去河道外就只有平原。
“看上去，像是那么回事。”輕笑點評了一下這座沙盤，莫小白開口道：“你選了地形，那我就和你說說推演內容。”
“有一支三千人的運糧兵馬，運送五百車糧草由西出發，最終要到這西南角大營。與此同時，另有八百騎兵乘船從西面搜查追擊，欲中途攔截糧草。你先選吧，選運糧步卒還是選攔截騎兵？”
莫小白給的推演內容很簡單，包喚想了一會開口問道：“敢問師傅，步卒和騎兵是何實力？”
“步卒便是普通槍卒、長弓卒，騎兵也只是精銳輕騎。”
“那我選，輕騎。”
包喚腦袋一轉，決定選擇主動權更大的騎兵。莫小白不置可否，隨后便讓人準備了一應沙盤令旗。
半個時辰后，推演開始。
莫小白把三千兵馬和糧草車隊分成了六面小旗依次擺開，包喚卻是將精騎集中，只分出一面小旗做探哨之用。
隨著推演一步步深入，莫小白的旗幟自然是要被發現的。
但包喚卻無從知道幾面旗幟誰多誰少，當整個沙盤推演進行到末端，八百精騎遇伏兩次，卻只搗毀了一支標記了五十車的運輸兵馬。
只剩下最后一百騎的包喚，面對還剩兩千的運糧大軍只能搖頭認輸。
將旗幟一一拔出，莫小白笑吟吟開口：“這是第一局，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還是選騎兵。”
包喚倔強開口，他不覺得自己剛才表現很差，只是選擇目標上運氣差了那么一點。
一刻鐘后，第二局推演結束。
自認為清楚莫小白不會走平原山丘只會走水道的包喚灑出大片哨探緊盯莫小白大股運糧隊，就等著運糧隊出山后以逸待勞一舉擊破。
卻沒能探查莫小白分出一小股兵卒繞行山地至兩河上游，隨后上游決堤全軍被淹。
又輸。
“第三局？”
“來，這次我和師傅換一下。”
知道包喚不死心，莫小白笑著和他換了個位置。
依舊是半刻鐘，包喚被他堵截圍殺，損失了七成糧草，只有三成順水離開。看上去沒有輸的一敗涂地，但換做戰場之上，任誰都明白做到這一步，騎兵已是將攔截任務完成的十分出色。
連敗三局，包喚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就在莫小白打算收手的時候，包喚再次開口要戰最后一盤。
莫小白點頭答應，包喚立刻選定了護送糧草一方。
這一次，包喚的選擇卻是讓莫小白出乎預料。
以主將令旗為餌，將自己困在絕壁之上，而莫小白手里也只有八百騎兵，只奇襲了一次，便無力繼續追擊另外兩支運糧兵隊。
在莫小白看來，包喚應該是要選擇破釜沉舟，但誰想這家伙直接提起了底座給莫小白看。
底座上，赫然新刻著幾個數字。
兵力雖然有一千八百，但卻只有八十車糧草。
“呵~居然讓你小子跑掉了八成糧草。”莫小白笑了，目光望向包喚：“但你要知道，這么做的話，你這個運糧主將也就死在這了。”
“師傅，今日考核您也沒說，主將一定要活下去。”
“算你小子有點急智。”莫小白緩緩點頭，開口道：“我只問你，你為何會想到以自身在山頂扎營做誘餌？”
包喚答道：“山地有交戰地利，師傅兵少肯定不會貿然進攻，我雖然被斷了水源，但至少能拖上七八日。”
“你覺得自己被困之后便無法突圍？”
“回稟師傅，雖然一鼓作氣、破釜沉舟之故事自古有之，但那關乎當時人勢，不能看做兵演勝算。”
包喚開口回答著，隨后話音一轉咧嘴道：“不過真有那么一日的話，徒兒定不會束手就擒，說不定拼死一戰不但糧草運出去了，自己也能活下來。”
見包喚嬉皮笑臉的站在自己面前，莫小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點頭道：“你這小子，算是出師了。”
“師傅可愿帶我出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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