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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祚高門 正文 0149 義士報恩

作者/衣冠正倫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時下人情交際的風(fēng)氣,沈哲子比較受不了是送別。他能夠接受的畫面是道旁拱手,揮手而別,江湖雖遠,后會有期。

    時下的風(fēng)氣卻是太墨跡,一場送別宴從上午到傍晚并沒有要結(jié)束的意思。想想待會兒天黑不便上路,老爹再回城住上一晚,第二天出城繼續(xù)送別一次,也是蠻尷尬。

    于是他索性自己先回城去,不再留在那里浪費時間。

    時下形勢雖然漸趨明朗,但要再進一步卻也尤為困難。沈哲子自有必娶公主的理由和依據(jù),其他兩家何嘗不是如此?不瑯琊王氏,單單丹陽張氏對于成為帝戚的渴望和需要便比沈家還要熱切得多。

    仔細算起來,沈哲子算娶不到公主,其實沈家也足以自強自立,只是沒有足夠的政治資而已。可是對于丹陽張氏而言,這個問題卻關(guān)乎到整個家族的存亡斷續(xù)。

    僑門南來,江東高門政治上失勢是一個大勢,丹陽張氏也不能免除。其家地處京畿要害之地,政治上的失勢便直接影響到鄉(xiāng)土實資的損失。朝廷于丹陽郡裂土僑置瑯琊郡縣,便不吝于在其家身上下刀子。

    相對于其他地處吳會的高門,丹陽張氏根沒有退避的余地,只能深刻介入到變幻莫測的時局中,才能爭取一片家業(yè)立足的空間。若能成為帝戚,不只政治和名望上的收獲,整個家族的生存空間都將得到極大改善。

    所以,當皇帝表態(tài)帝婿屬意沈家時,泰山羊氏亦因顧忌物議而退去,丹陽張氏卻仍在堅持。

    同為南人世家,丹陽張氏的優(yōu)勢并不遜于沈家,甚至還猶有過之。門第清望上,張氏遠非沈家能比,至今張闿仍擔任丹陽郡中正,而沈家卻從無人擔任中正之職。

    在時下,中正官又名大宗師,一個家族有沒有人擔任過州郡中正官,簡直是區(qū)別高門與次等門戶的硬性指標。這與當下勢位完無關(guān),哪怕時下中樞政局實際掌控者庾亮,他若貿(mào)然出任一郡中正,都會被物議攻訐不止。

    沈哲子最樂觀的估計是,如果能在他有生之年,為沈家爭取一個中正官,那已經(jīng)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成了。

    原一場帝婿競選,漸漸轉(zhuǎn)為南北政治對沖,不獨對沈家有利,對張家同樣有利,甚至張家所獲得的利益比沈家還要大得多。因為相對于新出的沈家,張家無疑更得南人民望,而且不乏高門支持,連庾亮都不加掩飾的流露出對張家的支持。

    所以,要除掉張家這個競爭對手,反而要比瑯琊王氏更為棘手一些。

    沈哲子回家之后不久,紀友便來拜訪,進門后將一個尺余見方的木匣遞給了沈哲子,神情頗多抑郁:“你要的東西。”

    沈哲子打開木匣,便看到里面裝滿紙軸卷宗,隨手拿出一卷一覽,上面密密麻麻記載了歷年來丹陽張氏與鄉(xiāng)民之間的沖突或是犯禁之舉。譬如私設(shè)市門、私修水埭、違規(guī)蔭庇等等,雖然沒有什么大的罪狀,但積毀銷骨,如此大量的錯失,一一交付有司去查證的話,這過程便足以將一個清望高門名聲毀成渣滓。

    這些鄉(xiāng)土罪狀之實,若非經(jīng)年比鄰而居,旁人又去哪里搜羅。所以沈哲子明知張家底子不干凈,卻苦于無從下手,只能求助同居丹陽的紀家?guī)兔λ鸭幌隆?br />
    “多謝文學(xué),今次若能成事,文學(xué)當居首功!來日我夫妻必當奉酒以謝。”

    有了這樣一個有力工具,沈哲子心情不錯,便笑著對紀友開個玩笑。

    紀友卻無多少欣喜,坐在沈哲子對面神情寡歡道:“我知維周你向來坐言起行,不容失敗。但做這許多事,值得嗎?皇女貴則貴矣,終究難攀,非民良配。那位公主,你連見都不曾見過,既不知其相貌,又不聞其脾性,維周你心內(nèi)難道無彷徨?”

    沈哲子聽到這話,不免微微錯愕,旋即便有感于自己作為一個穿者的失職。這種譴責古代盲婚啞嫁陋習(xí)的言語,居然由一個土著用來教育自己這個穿者,真是不應(yīng)該啊。

    不過話回來,沈哲子從開始動念決定娶公主,一直是將之當做一個政治目標予以挑戰(zhàn),公主的相貌脾性并不在他考慮范圍內(nèi)。假使公主這兩項都不出色,但沈哲子最起碼政治意圖達到了,這也是他應(yīng)該承擔的代價,又有什么可彷徨的?

    不過再看紀友郁郁寡歡的樣子,沈哲子略加思忖,便明白這家伙為何如此。他老師紀瞻去世已經(jīng)兩年有余,再過月余,紀友服喪期便滿了,人生將要開始新篇章。這家伙大概還未做好心理準備,因而心情有些忐忑。

    紀友今年已經(jīng)十八歲,喪服一除,便意味著婚娶、出仕這些人生大事將要接踵而至,這對年輕人的心態(tài)調(diào)整確實是一個不的考驗。

    算不考慮他老師紀瞻的因素,幾年相處下來,沈哲子與紀友也算是私交甚篤,此時見紀友郁郁寡歡,便笑問道:“文學(xué)心內(nèi)可有何打算?”

    紀友聽到這話后,便忍不住長嘆一聲:“我不愿效世家膏粱平流進取,虛竊名爵,又不知該仰何自立于世,擔當家業(yè)。維周,你素有智計謀略,不知可有以教我?”

    聽到紀友這么,沈哲子倒是頗有感觸。他家在這年代,雖然也算勉強列入高門,但豪武之風(fēng)卻仍濃烈。嚴格起來,他在這年代唯一真正接觸過的清望高門子弟便是紀友了。紀友眼下這狀態(tài),倒可以稱得上是這個時代士族子弟的一點特征。

    這一類人生來享有特權(quán),衣食無憂,教育優(yōu),也不欠缺年輕人該有的朝氣和激情,對于時弊有著自己的認知,不乏堅持和操守。但卻并無超出這個時代的眼光和格局,沒有革除時弊的勇氣和能力,那一點無處寄托的堅持和操守無從依托,便漸漸消磨殆盡,最終與世道同流合污。

    紀友向沈哲子請教,沈哲子自己卻還在摸索前行,并不知自己所堅持的道路是否正確,又能給他指點什么迷津。沉默半晌后,也只是道:“事從緩急,生而于世,總有不可推卻之事要擔當。先揀此一二事,做出些許成果,彷徨應(yīng)去,格局自成。”

    紀友聽到這話后,神色更苦:“眼下我最應(yīng)擔當之事便是婚配,族中長者近來多論此事,可我眼下委實沒有這種興致。唉,與你談?wù)撨@些,你也不明,我還是尋沈二郎一醉解愁去!”

    原來這家伙還是為情所困,沈哲子對其背影豎起一個中指,旋即視線又落在那滿滿一匣子的丹陽張氏罪證上。

    第二天午后,沈哲子在家中接待了丹陽郡府長史張?zhí)m。

    張?zhí)m并不知沈家為何邀請他來,進門后便滿臉虛假笑容,道:“郡府諸事忙碌,竟不知士居兄已經(jīng)離都。不曾撥冗相送,真是愧對良友。”

    “長史勤于任事,心系國計,豈敢強邀以致因私廢公。”

    沈哲子亦是滿臉虛假笑容,實在是時下的輿論和兩家的關(guān)系,彼此之間便不容半點真誠存在。

    彼此落座,張?zhí)m便笑吟吟打量著沈哲子:“士居兄此時離都,賢侄你獨留京中,若有困惑難決之事,千萬不要客氣。我與士居兄舊誼深厚,絕不會袖手旁觀。”

    沈哲子心內(nèi)一哂,嘴上還在客氣:“多謝長史回護,我家與都中亦頗多尊長故舊,倒也談不上獨留京中。今日邀請長史過府,所為還是一樁前事,冒昧相詢,不知郡府對于早先突襲晚輩那人,追查可有眉目?”

    聽到這話,張?zhí)m神情便有些不自然,干笑兩聲旋即才道:“唉,到此事,確為郡府失職,至今仍無頭緒。既然賢侄你又言此事,我倒想請問,不知賢侄可有一二內(nèi)情相告?”

    這話的有幾分不客氣,差直斥沈哲子縱走兇徒如今又來問賊蹤,簡直不知所謂!

    沈哲子倒不以為意,聞言后只是笑道:“郡府做事自有方略,民豈敢置喙。不過長史既然言到內(nèi)情,我這里確有一樁內(nèi)情相告。”

    著,他于席上輕敲案幾,過不多久,便有一名仆從將木匣子奉上,擺在張?zhí)m案頭。張?zhí)m見狀神色便是一奇,下意識望向沈哲子。

    “這一方木匣,乃是今早憑空出現(xiàn)在我家偏庭之中,原上方附以血書,言到償謝舊日義釋之恩。只是那血書實在有礙觀瞻,已被家人焚之。至于這匣內(nèi)之物,則更是觸目驚心。家父已離都,我亦不敢專據(jù)獨裁,因而請長史前來一觀。”

    沈哲子笑語道。

    張?zhí)m聽到這里,神情更有幾分凝重,心將那木匣打開,取出一份紙軸一覽,神色頓時一凜。他下意識抬頭看看沈哲子,卻見對方只是微笑,并不流露心內(nèi)想法。

    “此匣內(nèi)卷宗極多,長史是要在此細覽,還是歸府詳讀?”沈哲子適時問上一句。

    張?zhí)m嘴角微微一抽,旋即擠出一個生硬笑容:“哈哈,這些卷宗一望可知便是偽造污蔑,何必細覽。不過,賢侄所言此為兇徒送來,此事當真?”

    沈哲子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血書留言確實如此,但我家人也不曾見過那人蹤跡。究竟是否屬實,還要靠郡府搜查。”

    張?zhí)m心內(nèi)暗恨,面上卻不好流露什么不滿,還要多謝沈哲子告知此事,又道:“此匣中物事涉那兇徒,我要帶回郡府取證,不知尊府是否還有存留?”

    沈哲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那人居心何在,名為報恩卻為此等惡事!如今心內(nèi)已是深悔前日將之縱走,惟愿郡府能及早將人緝拿歸案。”

    眼看滿滿一匣子自家罪狀,張?zhí)m哪還能淡定居此為客,當即便起身告辭。沈哲子將之送出府門,眼見張?zhí)m上了車,突然又開口道:“突然記起一事,我家尚有一禮贈與陸府二公,眼下卻是無暇拜會。便請長史順路轉(zhuǎn)送,有勞了。”

    張?zhí)m此時哪還有心思計較這些事,眼見沈家人將一個錦盒塞進他車廂中,然后便疾令車夫驅(qū)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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