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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祚高門 正文 0714 定策突襲

作者/衣冠正倫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位于渦水水道上的這一座水寨營壘中,有一座龐大樓船,上下五層,單此一艘戰(zhàn)船便可容納將近千數(shù)兵眾,便是這一處水營中軍所在。這樣一艘大船若是橫開,幾乎就侵占了小半河道。

    此時沈哲子正在幾名徐州軍將領(lǐng)陪同下,在船上仔細(xì)游覽,口中不時嘖嘖有聲。這一艘船乃是屬于徐州軍的,淮南軍眼下卻還不具這種底蘊。當(dāng)然也不是造不起,而是從性價比上來說,這種大型的樓船眼下并不是淮南軍的首選。

    徐州軍那幾名將領(lǐng)陪伴在側(cè),聽到沈哲子對這艘大船贊不絕口,不免又是自豪又不乏忐忑,擔(dān)心沈哲子張口借船不好拒絕。不過他們的擔(dān)心倒是多余了,沈哲子在欣賞一番后也并沒再多說什么。在面向北方的戰(zhàn)事中,類似的大船能夠發(fā)揮出的效用還是不算太大,有則可用,沒有的話倒也毋須再耗費人力財力去專門打造。

    渦水這一路人馬,乃是徐州軍與淮南軍聯(lián)合的行動。淮南軍主要掃蕩譙沛之間,而徐州軍則是侵?jǐn)_彭城、下邳等地域,從而爭取淮陰方面的主動權(quán)。早前淮南軍拿下的馬頭戍、渦口等淮上許多關(guān)口俱都讓給了徐州軍,所以今次出軍也算是徐州軍投桃報李。

    沈哲子近來可謂是身不卸甲、行不下船,先是運糧抵達(dá)穎口,在汝穎之間略作觀戰(zhàn)。那個方向因為有數(shù)名宿將坐鎮(zhèn),戰(zhàn)事開展的很順利。尤其汝南之地本身就沒有多少奴兵駐防,至于當(dāng)?shù)匾恍┩杜l(xiāng)宗也很快就被逐一清理拔除。稍加整頓,那里便成為安置淮北流民的一個適合之選。

    但情況仍然不容樂觀,尤其是北方傳來確鑿的消息,羯奴石虎于河南之地集結(jié)幾十萬民夫,大肆營修位于滎陽附近的蒗蕩渠等舊河水道。蒗蕩渠即為鴻溝,乃是黃河一條極為重要的之流,以此為起點,可以由汴入泗而后抵淮。同時也可有此直入壽春方面的渦水、穎水,對壽春進行東西兩翼的夾擊。

    至此,石虎的意圖可謂說是昭然若揭,其人今次統(tǒng)軍南來,重點必在淮中壽春!如果說此前還有什么僥幸之心,眼下是徹底不必再懷疑了。

    既然對方已經(jīng)顯露出確鑿意圖,那么距離真正南下之期肯定已經(jīng)不遠(yuǎn)。此前在淮北布置的諸多事務(wù),自然也需要次第有序的收回了。事到如今,關(guān)于此前的種種布置最終收效如何,倒也談不上有什么不滿,雖然沒有什么大的所得,但幸在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大的紕漏。

    如果說尚有一樁遺憾,那就是沒能將石聰給勾引下來圍攻一場。雖然沈哲子此前就明白石聰不太可能輕易出動,但總是忍不住有所幻想。但是眼下看來,終究還是免不了一場失望。

    在船上游覽一番后,沈哲子便直接留了下來,自有兵眾給他安排艙室稍作休息。不過他也閑不下來,讓人鋪開地圖端詳起來。搜集淮北山川城邑等地形地勢,也是今次擾敵的重要任務(wù)。

    雖然這一類的圖籍資料,江東也有存留。但最近這幾十年間,此境形勢可謂朝夕有變,往年雄城大邑已成殘垣,不毛之地中又有重鎮(zhèn)興起,舊日那些圖籍不過略具參考意義罷了。

    這時候,門外響起沈牧的聲音,沈哲子便抬頭將人召入進來,視線一轉(zhuǎn)略過沈牧并蕭元東,望向那個此前并沒有見過的年輕人。

    “淮上小民劉迪,參見沈駙馬。”

    來路上,劉迪已經(jīng)被沈牧告知將要拜見何人,此時心情多少有些激動。

    “不必拘禮,入席說話。”

    沈哲子微笑點頭,繼而便望向蕭元東,笑語道:“我剛?cè)霠I,便聽營內(nèi)盛論元東今次勇建險功,不獨解救眾多淮上鄉(xiāng)民,還為鎮(zhèn)中招引賢良來投,所言是否在座這位劉君?”

    蕭元東在與損友們相處時雖然不乏浪態(tài),但在駙馬面前卻還恭謹(jǐn),聞言后便忙不迭將今次一行種種所得匯報。雖然惋惜于極有可能不能將劉迪留為己用,但對劉迪還是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聽到蕭元東的介紹,沈哲子對于這個名為劉迪的年輕人便產(chǎn)生極大興趣。他本身便沒有多少拜望名人的癖好,也不因?qū)Ψ矫⒍休p視,尤其這個年代對于寒門出身的人才極不友好,不知多少將相之才埋沒于草莽之中。

    當(dāng)然沈哲子最感興趣還是這劉迪所獻(xiàn)的取馬策略,當(dāng)即便離席而起,行至劉迪坐席前,將自己此前所看那份地圖擺在此人案前,問道:“劉君所言之事,是否可由圖上稍作指點說明?”

    劉迪這會兒也并不藏拙,手按在地圖上詳細(xì)的將他之所知詳述一遍,甚至將地圖上一些關(guān)防疏漏、模糊之處俱都略有修補。

    “你們才是前線統(tǒng)兵任事,對此是何看法?”

    沈哲子聽完之后,并不急于表態(tài),而是望向旁側(cè)的沈牧并蕭元東。

    “近來游騎各部,也多窺望城父、竹邑等地,周邊諸多,倒與劉郎所言無誤。但此處乃是譙沛之間重囤所在,哨崗、戍堡諸多,所置兵力近萬,實在是難于接近。況且已經(jīng)地近譙城,若無奇謀速戰(zhàn),實在是難以得功。”

    沈牧得以先人一步獨領(lǐng)一軍,雖然頗受損友怨望,但也絕非居任無勞,對于交代給他的任務(wù),還是頗為盡責(zé)的,聽到沈哲子發(fā)問便講出了自己的看法:“但若果真可以探入其中由內(nèi)發(fā)難,從速決戰(zhàn),所獲絕非尋常,倒也確是值得一試。”

    “駙馬若有定策遣用,小民絕不敢辭,若能為王師得益一二,雖死無悔!”

    聽到這劉迪所言,沈哲子又笑語勉勵兩句,稍作沉吟后,便讓沈牧去招眾將前來議事,順便通知一下徐州軍方面。

    老實說,他是真的心動了。此前就遺憾于在后撤之前沒能有一個大的斬獲,眼下就有了機會擺在面前。可是他節(jié)鎮(zhèn)整個淮南,又不得不從整體去考慮,不敢隨性決定如此大事。若只是謀算不成還倒罷了,若是在此投入太多影響到整體的戰(zhàn)略布局,那影響可就大了。

    當(dāng)然,他也并不是覺得這個劉迪不可信,而是需要更多細(xì)節(jié)的補充,才能對預(yù)期的回報有一個概念,從出擊到退路都能有所安排。

    過不多久,眾將便都畢集于此,包括徐州軍在此的主將,郗鑒的心腹李閎。

    待到眾人到來,沈哲子也不先說劉迪之事,只是表示自己想要在今日組織一次針對譙郡的大規(guī)模突襲,詢問諸將看法。

    淮南軍在此主要便是沈牧的一部輕騎,以及曹納所統(tǒng)之軍,還有守在渦口的路永必要時可以調(diào)集北上,短期能夠集結(jié)的兵力在萬之間。

    至于徐州軍眼下在淮陰還有戰(zhàn)事,要打通中瀆水到淮水的聯(lián)系,才能在來日的防守中更從容的往淮水投入更多兵力,所以在這里反而軍力不多。除了郗鑒統(tǒng)軍萬余坐鎮(zhèn)盱眙之外,便是李閎所率的兩軍之眾。

    眼下在渦上水營的將領(lǐng),多數(shù)都是沈牧所率的一些昭武舊部。這些人對沈哲子素來便有近乎盲目的推崇,只要是駙馬所謀,那就根本不必考慮,拍掌贊同就是了。

    真正能夠提出值得參考建議的,還是郗鑒的舊將李閎。李閎對此并不抱樂觀之想,眼下王師雖然在淮北諸多招搖,但并不意味著奴軍就軟弱可欺。

    城父距離譙城本就不遠(yuǎn),而譙城則屯駐著石聰數(shù)萬之眾,俱是精銳悍卒,絕非野中浪行的郡國游勇可比。若是尋常年景,單單石聰一部便可以說是淮上大敵,眼下也只是自縮于內(nèi)以待大軍南來,本身戰(zhàn)力是極為旺盛的。

    而且水道大盛不獨獨只是對南軍而言,羯奴同樣可以借助此力。此境水網(wǎng)交錯,單單近畔便有渦水、汴水、睢水等等,這意味著彭城等地奴兵都可以大規(guī)模的調(diào)集援擊。

    “眼下奴眾各守于境,本非新敗惶恐之師,后路又有國中盛甲為繼,即便暫受小迫,軍心實在未失。反觀我軍,既有近畔之?dāng)常钟羞h(yuǎn)來之患,長擊于外,凡有小挫,人心已經(jīng)不安,又恐奴師速至,難免要進退失衡,屆時非但不能取之進功,只怕后路都將成憂。”

    李閎正色說道,老實說對于這些年輕人們勇不怯戰(zhàn)的銳氣,他是不乏羨慕和欽佩的。但到了他這個年紀(jì),勇怯與否已經(jīng)不是最重要,而是需要更加穩(wěn)重,少為狂態(tài)。

    聽到李閎的分析,沈哲子也是略有默然。其實這些問題,他也都有考慮到,絕無小覷羯奴之心,但又有些不甘心放棄這一次機會,若是此謀能成,所獲多少還是小事,能夠憑此一得振奮人心,對于未來壽春的防守?zé)o疑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但他也不得不考慮到若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后果也絕對不是表面上的得失能夠衡量。

    但在座者也不乏人根本就聽不進去李閎苦口婆心的勸說,首先開口便是近來頗有志得意滿的庾曼之:“李將軍此言,實在太喪士心!你雖然也是戎行多年的宿將,但少從名將,臨事權(quán)衡,難免有疏。我等久從駙馬,凡有戰(zhàn)事,何曾多論敵我寡眾?既有戰(zhàn),當(dāng)勇行,勝負(fù)哪有定數(shù),自是勇者攫握手中!便如我近來所歷戰(zhàn)事,從無一戰(zhàn)行前密思久度,勇猛以進,所遇奴賊,已經(jīng)盡數(shù)梟首于外。”

    李閎聽到這話,嘴角已經(jīng)忍不住一顫,尤其看到庾曼之一副百戰(zhàn)百勝、智珠在握的篤定姿態(tài),仿佛早前每陣損傷過多之后苦苦哀求自己的并不是他。有求于人那是守望相助的一家人,現(xiàn)在發(fā)生了爭執(zhí),倒是彼此分得很清楚!

    “李將軍所見,誠是知兵之論,持重之言。奴眾之所以敢游勇外散,中軍集內(nèi),大概也是深覺我軍不敢大進,雖有小擾,不成大患。此世豈有必勝之戰(zhàn),得之天時,得之人心,以我之必攻,而取敵之不備,有此一得,已經(jīng)可堪一戰(zhàn)!”

    謝奕也在席中說道。

    旁側(cè)沈牧也附和道:“時下正是春潮水盛,渦上航埭蓄水極多。奴兵一旦大舉南來,此處本就不是必守之地,若徐州奴眾來援,掘埭放水,不足為患……”

    眾人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各持論調(diào),有的或是荒誕不經(jīng),但也有許多值得引以為據(jù),仔細(xì)咂摸。

    沈哲子在席中傾聽片刻后,眉目也漸漸變得開朗起來,他是實實在在感受到這些人的成長,可見在淮北放任磨練這段時間以來,雖然未必即刻就有脫胎換骨的變化,但也都絕非虛度。

    往年是沈哲子取舍全由一心,帶領(lǐng)他們迎來一次次的勝利。可是這一次,卻是他們在沈哲子遲疑難決的時候,返回來給他以信心。

    “奇正相輔,剛?cè)岵ナ丶鎮(zhèn)洌R敵用事,本就不法于一。敵眾我寡,敵強我弱,誠是分明,但即便如此,又怎甘于束手待縛。以此不甘之心,正該求以不能之事。”

    沈哲子講到這里,算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此前他北上來此,本意就是窺望戰(zhàn)機,待時回守江東。既然做出了試一試的決定,倒也沒有什么可遲疑,當(dāng)即便開始調(diào)度安排。

    此一戰(zhàn)需要從速以決,無論勝負(fù)都不能久留貪功戀戰(zhàn)。所以主力自然是沈牧所部輕騎,機動性上能有保證,至于水道的防護則交給了曹納。同時給駐守穎口的郭誦,以及游擊在外的韓晃都去信通知,他們雖然不能直接加入到這一場戰(zhàn)事中,但也需要做出相應(yīng)的配合,牽制譙城方面兵力投入。

    至于那個獻(xiàn)策的劉迪,沈哲子也直接征入軍中,暫以兵尉遣用,除其本身家人部曲之外,又給他增添幾十名精兵聽用。趁著游騎各路仍在召集返回途中,先遣其人往城父去,即便其謀不成,也能窺探更多細(xì)務(wù)。

    沈哲子一旦做出了決定,那么發(fā)事與否,自然也不能取決于這奇謀成或不成。成則可喜,不成也不足動搖沈哲子的決定。事實上他真正倚以厚望的,還是郭誦和韓晃那里能夠吸引和牽制住敵軍的精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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