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一個時代，世間總有一些人目光長遠，他們想人所不敢想，思人所不曾思。韓躍只不過弄出個腳踏發電機，李世民敢設想天地之力發電。

    什么是天地之力？

    白了不是風力水力么……

    李世民堅信只要他再加把勁，肯定能逼迫臭子乖乖去做研究，別是借用天地之力，臭子急了不定還有更完美的表現。

    比如以前互市的百姓都是燒柴火，現在誰還用這么玩意，家家戶戶一水的煤球爐，不但火力旺，而且價格低。

    煤炭那東西整個山西到處都是，然而千百年來卻無人使用，大家都當這玩意是一種黑石頭，若不是臭子化腐朽為神奇，這種燃料不定還要默默無聞許多年。

    “觀音婢，此事還需你多多幫助。”

    李世民忽然開口，目光炯炯道：“臭子最近有些懶惰，守著個互市想過悠閑日子，朕又不能總是逼他，畢竟他漸漸長大了，有自己顏面要保住。但是你不同，你出手他不敢炸刺，這子最怕你揪他耳朵。”

    “臣妾也不能老揪他耳朵！”長孫有些犯愁，幽幽道：“您難道忘了，上一次我揪他耳朵惹得他腦袋亂甩，以前他從不敢反抗的。”

    李世民怔了一怔，好半響才緩緩道：“是啊，孩子大了，總會反抗父母的責罰。朕時候那般聽話，長大后卻親手奪了父皇的位子……”他臉色有些不好看，回憶這些年所做之事，語氣隱隱有些蕭索。

    長孫連忙用手握住丈夫，柔聲道：“陛下，您也是被逼的。”

    李世民揮了揮手，感慨道：“不了，不了，每次一提這個朕心里像針扎一樣刺痛。唉，逼父也好，弒兄也罷。生前身后事，留待后人評，朕既然做了，不怕！”

    長孫雙手緊緊挽住丈夫胳膊，一臉鄭重道：“臣妾也不怕！若是死后魂歸地府，臣妾和您一路同行。若是后人開口要罵，臣妾和您一起挨罵。”

    李世民長嘆一聲，重重握住了長孫的手。自古帝王皆孤獨，這世間能夠真心對他之人，恐怕也僅有皇后一個。

    便在這時，忽然一個廝走了過來，他不敢近前，隔著老遠心翼翼道：“陛下，侯爺讓人來求問一聲，是不是可以開宴了？”

    “開宴？”李世民挑了挑眉毛，目光在院子中一掃，淡淡問道：“此處無桌無椅，他到底安排的什么宴會？”

    廝垂手而立，恭聲答道：“回稟陛下，侯爺了，只要您發令開宴，他必然不會讓大家失望。”

    這廝雖然恭敬，然而話透著一股自信，哪怕面對皇帝也是不卑不亢。李世民有些好奇，他仔細打量半天，忽然失笑道：“你這女娃倒是有趣，換了一身男裝，朕差點認錯了。”

    原來這廝正是韓笑丫頭，白日里還和顧明威推著禮物車出現皇帝面前，想不到晚上卻又換成了男裝打扮。

    她見皇帝發現，俏臉微微一紅，聲道：“研究院是侯爺一番心血，顧明威總工只擅長研究，不擅長管理，所以侯爺便讓我在這邊做事。”

    “他讓你在這邊做事？”李世民沉吟一聲，意味深長道：“那豈不是你很有管理天賦？”

    韓笑吐了吐舌頭，嫣然道：“這話是您的，女子可沒。”

    李世民開懷大笑，轉頭對長孫道：“看看，伶牙俐齒，臭子以后怕是要頭疼的很。”

    長孫咯咯一笑，她幾步走到韓笑身邊，對著丫頭的臉蛋打量一番，屋及烏，看喜歡，嘖嘖道：“倒是個精致的姑娘，眉眼都透著一股機靈。”

    話之間，順手從腰間扯下一個熏香玉簍，遞給韓笑道：“把這個帶上，女孩兒家家的穿什么男裝，不怕你家侯爺被人奪走啊？”

    韓躍俏臉發紅，聲若蚊蠅道：“娘娘，女子是侯爺收養的乞兒，不敢多做多想。”

    “有什么不敢想的？”長孫佯裝生氣，拉著韓笑的手鼓勵道：“乞兒出身只能明你身世凄苦，那子又不在乎這個。你看看他家里的豆豆不也是童養媳出身，照樣疼到骨子里。不要怕，有宮給你做主，放心望你家侯爺身上貼，他都十七歲了，到現在還不見子嗣……”

    這話的太直白，韓笑只是個丫頭，哪里吃得住長孫的鼓勵，忽然嚶嚀一聲，慌里慌張道：“娘娘，女子去安排開宴。”

    完也不等長孫阻攔，撒開腳跑個沒影。

    李世民哈哈大笑，走過來對長孫道：“觀音婢太心急了，一個姑娘怎么驚得起你這般嚇唬。”

    “臣妾可沒有嚇唬她！”長孫白了丈夫一眼，反駁道：“我是在教她怎么抓住男人的心。躍兒這臭子都十七歲了，到現在也不見他親近女色，臣妾還等著抱孫子呢。不管是哪個女人能完成臣妾心愿，我都認她的孩子是李家嫡孫……”

    李世民嘿了一聲，女人一旦談到后代簡直不可理喻，如今韓躍的身份都還沒有搞定，長孫已經想到第三代的問題，還不管什么女人生的都算嫡孫，算他這個皇帝同意，朝堂上也要有一番紛爭。

    最主要的是，李淵還在世呢。

    皇帝想了一想，正欲勸解長孫幾句，便在這時，忽然遠處一陣嘈雜。夫妻兩人抬頭去看，去發現院中出現了很多廝。

    這些人各自推著一輛推車，相互拼接成長長的臺子，又有人拿來潔白無瑕的布匹鋪墊其上，很快便搭建成一個巨大桌臺。

    “這是要做什么？難道這么開宴？桌子也太高了點吧……”李世民和長孫面面相覷，心頭都有些疑惑。

    只見那些廝搭好桌臺，隨后又有一群人從后面走出。這一次出來的人個個相貌清秀，李世民暗暗一數，發現正好十名少年十名少女，衣著很是奇怪，看上去卻賞心悅目。

    “陛下，娘娘，是不是感覺很是新奇？”韓躍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剛才抱著兕子去看了半天大猴猴，瞥眼看見李世民和長孫對著那些少男少女發呆，連忙走過來解釋。

    李世民哼了一聲，淡淡道：“朕正要找你，吧，這個桌臺是怎么回事，還有那些人的奇裝異服，大唐可沒有這種衣物。”

    韓躍知道皇帝肯定會問，他一手抱著兕子，一手指著那些少年道：“陛下，這是臣剛剛試制的中山裝，穿上后不但顯得精神，而且還很貼身，能展示我大唐男兒矯健之姿……”

    “屁話！還矯健之姿，那些女孩的裙子開叉都快開到大腿根了，滿院朝臣都在流口水，你跟朕這是矯健之姿？”

    韓躍愣了一愣，連忙道：“那些女孩穿的不是中山裝，她們的衣服叫做旗袍，最能展現女子儒雅之美。”

    長孫咯咯直笑，捂著嘴巴道：“臭子會胡言亂語，我看分明是你貪圖美色，所以才弄出這種衣服。不過宮支持你，大好男兒血氣方剛，也該想想女人了。”

    韓躍目瞪口呆，他明明是仿照后世生日宴會那一套，讓侍者穿上中山裝和旗袍只是想提升一點逼格，怎么到長孫嘴里成了他想女人。

    “娘娘，臣真不是好色，這個旗袍絕對是出于藝術考慮。臣敢對天發誓，如果我是因為想女人才弄這個，天打五雷轟……”

    “胡！”

    “屁話！”

    皇帝和皇后同時開口，長孫一連呸呸呸幾聲，仿佛要把韓躍的誓言給呸走，然后一連恨鐵不成鋼神情，氣怒道：“想女人怎么了？男兒該想女人，不想女人不是好男人。臭子你給我聽好了，今夜有不少貴婦都帶著女兒過來，你必須給宮勾搭兩個，否則要你好看……”

    韓躍一臉茫然，喃喃道：“臣要那么多女人干啥？現在已經夠煩的了，家里不但有豆豆，還住著個舞刀弄槍的羅靜兒，有時候唐瑤也會去，三個女人一臺戲，只要見面嘰嘰喳喳，臣腦袋都被吵炸了。”

    長孫發生氣，哼哼道：“三個女人你嫌煩，陛下三宮六院還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你不能學學？”

    韓躍一愣，李世民也一愣，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只感覺長孫的氣場空前強烈。韓躍還好，李世民純屬躺著中槍無辜背鍋，忍不住便辯駁一句：“朕覺得臭子身邊有三個女…不對，是四個女孩，還要加上剛才那個男裝打扮的廝。他身邊有四個女孩，足夠了。”

    “不夠！”長孫一臉蠻橫，這種事她可不會讓步，哪怕丈夫是皇帝，她也堅持自己的主見。

    皇后指著韓躍訓斥道：“你是侯爺，至少要取一正妻二平妻，另外還有滕，還有妾，沒有十個八個女人怎么能行？把兕子遞過來讓我抱，等會開宴你什么都不用做，給宮盯著各家女兒看，有喜歡的去搭話，至少要成功兩個，聽見沒有？”

    韓躍苦笑道：“娘娘，今晚來的不是王爺是國公，最次也是朝中大臣，他們的都是大家閨秀，哪里是那么好碰的？”

    “有宮在你盡管出手，看上誰家的我去幫你搶。”長孫一臉兇悍，很有幾分山大王的氣概。

    李世民看著目瞪口呆的韓躍，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羨慕，感慨道：“夫與子，不相同，奈何，奈何……”

    長孫猛然轉頭，氣呼呼道：“他可以勾搭女孩，您這輩子別想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不夠您吃的嗎？”

    李世民翻了個白眼，悻悻然摸了摸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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