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眼中一狠,怒笑道:“汝乃中原皇帝,吾乃遼東霸主,你我皆是帝王,安敢口出狂言。”
他忽然抽出腰間長劍,劍尖遙指李世民,厲喝道:“昔年楊廣三次發(fā)兵百萬,王尚能與之一戰(zhàn),李家兒,有種你便發(fā)兵!
他猛然將長劍重重往地上一刺,暴喝道:‘眾將進攻,給王亂兵分尸涇陽侯,我要讓大唐皇帝親眼看著他的臣子死。”
“喝!”遼東鐵騎齊喝出聲,上千人同時翻身下馬,手持武器緩緩逼近韓躍。
此地乃是河邊濕地,不利騎兵沖刺作戰(zhàn),然而他們畢竟人數(shù)眾多,算下馬步戰(zhàn)也能耗死韓躍。
高元哈哈狂笑,目光落在金鈴兒身上,忽然臉色一狠,冷冷道:“善德公主,還不與王過來。”
妞一把抽出匕首,刀尖對向自己胸口,大聲道:“高國主,你可肯放過他?若是他死,我便自盡……”
高元勃然大怒,李世民嘴角卻微微一勾。
“這臭子真是不讓朕省心,孤身跑了趟遼東,想不到竟勾了個新羅公主回來。”李世民掌握天下之事,自然知道善德公主是哪個國家的公主封號。
當(dāng)此之時,遼河之畔,大唐和高麗兩國隔閡對立,身后不斷有兵馬疾馳而來,漸漸聚集數(shù)萬之中。
高元雙眼幾欲噴火,李世民笑得意味深長,兩岸數(shù)萬精兵手持兵器,都把目光望向金鈴兒。
一介少女,手持匕首勇敢對準(zhǔn)胸膛,眾人都看到她眼中閃爍著決絕光彩,顯然并非拿匕首嚇唬人。
韓躍忽然一聲長嘆,淡淡道:“我韓躍堂堂七尺男兒,今日竟要被一個女子用性命相保,可悲,可嘆……”
他緩緩探手入懷,狀似掏取東西,其實卻是暗中聯(lián)系腦中系統(tǒng),等他右手抽離胸懷之時,掌中已經(jīng)多了一團事物。
“高麗國主,你且看我手中為何物!彼鋈桓呗曇缓龋Z帶森然殺機。
高元冷眼一掃,嗤笑道:“一團黑鐵,有何稀奇!
韓躍哈哈大笑,冷冷道:“此物名曰天神之雷,乃是家?guī)熧浳易o身之寶。一旦引爆開來,方圓三里鳥獸不存,你想不想試試?”
嘶——
河岸兩側(cè)一片抽氣之聲。
李世民緊張大吼,暴喝道:“臭子不要沖動,有朕在這里護著你,誰也不能動你分毫!
高元臉色陰晴變幻,忽然大笑開口,不屑道:“漢人生性狡詐,王豈會上當(dāng)?”他目光陰冷,大喝道:“天下哪有如此神器?眾將不要聽他恐嚇,給我亂刀分尸于他……”
“喝!”遼東眾兵齊聲答應(yīng),抽刀緩緩?fù)七M河邊。
對岸李世民面色狂怒,大喝道:“高元爾敢!”皇帝猛然一揮手,怒吼道:“眾將聽令,準(zhǔn)備河作戰(zhàn),朕今日算戰(zhàn)死遼河,也要救回大唐的孩兒!
大唐的孩兒,其實是皇帝的孩兒,普通兵卒或者不知涇陽侯身份,那些大將卻知道韓躍是誰。程咬金猛然舉起大斧頭,低聲對李世民道:“陛下,臣若戰(zhàn)死,不求追封,只求您護佑我家中子孫!
皇帝微微一怔,目光落在老程臉上,緩緩點了點頭。
老程此舉分明是要孤身沖入對面,舍命保護韓躍回來。
當(dāng)此之時,大戰(zhàn)氣氛一觸即發(fā),韓躍猛然一聲長笑,笑聲之中帶著一絲感慨,一絲不舍,還有一絲無奈。
他目光過遼河,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李世民,隨后視線延伸又看向皇帝身后的大唐騎兵,還有騎兵后面的大唐土地,遠(yuǎn)處的高山……
“我從爛泥村中來,一心只想濟蒼生。翻遍史書無足跡,徒留碧血照丹青!別了,我的大唐,別了,我的中原!”
他放聲高歌,喃喃而語,忽然將目光從對面河岸收回,低頭溫柔看向金鈴兒!拔矣兴膫中原女人,想不到臨死卻陪著新羅公主,妞兒,你怕不怕?”
金鈴兒沖她嫣然一笑,雖然默默不做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好!”程咬金額頭直冒冷汗,只覺渾身如墜冰窖,驚恐道:“陛下,這孩子語氣蕭索,他萌生了死志!
李世民虎目含淚,若非隔著洶涌遼河,他真想一步踏飛過去。
韓躍探手將妞一摟,另一只手高高舉起天神之雷,此時高麗眾兵已經(jīng)接近十步之內(nèi),韓躍哈哈大笑一聲,拇指猛然一挑,彈開了天神之雷的蓋子。
叮鈴,蓋子落地,正好砸在河邊一塊石頭上,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殺過去,不要被他恐嚇住。”
高元怒吼出聲,遼東眾將硬著頭皮再上前三步。
便在這時,猛聽魚老宗師輕咳一聲,淡淡道:“國主還是收手吧,老夫即將成為千百年來第一個同時施展六把刀的封號刀客,名垂千古的榮耀唾手可期,實在不想死在這里!
高元一怔,下意識轉(zhuǎn)頭去看魚老宗師,疑惑道:“大宗師此言何意?”
魚老宗師并不回答,反而緩緩走到河邊,他目光緊緊盯住韓躍手中之物,嘴中發(fā)出一聲輕笑,萬分柔和道:“少年人何必火氣這么大?”
韓躍一言不發(fā),目光冷冷看著他,大拇指放在天神之雷按鈕上不移分毫,只要對方敢有異動,他立刻便按下按鈕。
“唉!”魚老宗師輕輕一嘆,溫聲道:“少年人,老夫感覺你體內(nèi)罡氣鼓蕩,怕是有數(shù)十上百年內(nèi)力在身,便是老夫都有些不如!
他到這里微微一停,忽然大有深意看了一眼韓躍,語氣柔和道:“你這股內(nèi)力的性質(zhì)中正平和,乃是中原道家的護教神功,老夫三十年前曾被身懷這種內(nèi)力的人打了一掌,一掌讓我養(yǎng)了整整三十年傷,那人的功夫?qū)嵲谧屓司磁濉!?br />
他語氣悠悠,既有緬懷,也有感慨,淡淡問道:“你能告訴老夫,你身上的功力從何而來么?”
韓躍仍舊一語不發(fā),目光來冰冷。
“算了,算了,老夫早該猜到了!”魚老宗師忽然甩了甩手,喃喃道:“天下奇人,又少了一位。”
他語氣一收,轉(zhuǎn)身緩緩走到高元身前,溫聲勸解道:“國主,撤兵吧。那娃娃乃是紫陽真人的徒,他手上的天神之雷我雖沒聽過,但是紫陽一生傳奇,他留給徒兒護身之物必然不凡,能炸飛三里,那絕對灰飛煙滅!
高元倒抽一口冷氣。
他可以不信韓躍,但卻相信魚老宗師。
“大宗師,那東西難道真有如此威力?”
“老夫先前追擊之時,曾在林中見到那娃娃用過另一種神器,一擊發(fā)出,天搖地動,方圓二十步之內(nèi)盡皆化為焦土!
嘶——
高元再次倒抽一口冷氣,耳聽魚老宗師淡淡又道:“此事淵蓋蘇文乃是親身經(jīng)歷,你可以問一問他!
高元連忙將目光轉(zhuǎn)向淵蓋蘇文。
此時的淵蓋蘇文簡直凄慘到極點,渾身污血干結(jié),包扎宛如粽子,他見高元疑惑目光,連忙道:“國主,那東西簡直是天雷,一擊便將七八顆千年古樹炸飛。”
他到這里忽然伸手一揚,旁邊一個士兵連忙遞上一物,正是韓躍不久前扔掉的火箭筒。
淵蓋蘇文手舉火箭頭解釋道:“當(dāng)時那子用的是這東西,看他用后隨手扔掉,顯然不心疼此物寶貴。如此對比來看,他手上那枚天神之雷才是絕對的神器。”
高元緩緩點頭,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這古怪鐵筒發(fā)射之物爆炸后便可籠罩二十步方圓,韓躍將它隨手扔掉,顯然是不在乎它的威力。
為何不在乎?恐怕正如淵蓋蘇文所,人家真正在意的,是那件天神之雷。
他想到自己剛才還下令進攻,差點讓韓躍引爆天雷同歸于盡,到時方園三里灰飛煙滅,一切轉(zhuǎn)眼成空。
命都沒了,還談什么王圖霸業(yè)?還談什么絕色佳人?
“好一個涇陽侯,好一個天神之雷,王記住了!”高元忽然冷冷出聲,手臂重重一揮,大聲道:“眾將聽令,緩步后退,撤兵……”
韓躍長出一口氣。
再拖下去,他真忍不住要按響炸彈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玩意根炸不到三里,頂多能拖死十來個人。
“奶奶的,一顆香瓜手雷,嚇走遼東千軍,哥哥演技原來逼真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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