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往來,可以視作身份的標志。臣子給皇帝寫信,一般都叫做奏章。或者說是工作報告,要經(jīng)過三省的大佬們拆封觀看,然后加以批示之后才會送到皇帝的案頭。然后究竟是墊桌腳擦屁股,還是送進焚化爐不一而足。
有資格給皇帝寫私信的人不多,云浩就恰好是其中之一。這不但代表著寵信,更代表著身份。
為了這篇命題作文,云浩考慮了很久。其實江南的事情,還有蜀中的民變其實都是李二掘財于民的結果。無論是房玄齡還是杜如晦長孫無忌,在其中都是扮演實際操作者的結果。雖然長久來看,這樣對帝國更加有利。不過百姓是不會理解國家的陣痛,他們只知道那些稅吏將搶走他們的口糧,還有家里的一切。
“……鄉(xiāng)民視稅吏如虎狼,視官軍如仇寇!視賊則如親眷!每每官軍進剿,奔走相告者不知繁幾。亦或持殳相助者亦眾,此乃稅賦不堪之禍也。
民如水,社稷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陛下乃操舟之人,應勢而行則其道也。”云浩寫完之后,仔細看了三遍。不能說再重的話了!皇帝就好像是老虎,在老虎腦袋上拍蒼蠅,用力過猛會出問題。
凌敬的效率很高,僅僅五天時間就和王哲搞出一個沙盤來。并且根據(jù)沙盤,描繪出了地圖。雖然在云浩看起來,這些地圖和沙盤很不準確,只能稱之為雛形。但這已經(jīng)是綜合了多年跑洞庭湖的船老大,甚至是前水匪和現(xiàn)役水匪的幫助下制成。
大唐年間的洞庭湖,沒有圍湖造田運動。八百里洞庭湖絕對是個不準確的說法,按照那些船老大的描述,算上洪道面積一千里都不止。
云夢澤是洞庭湖的另外一個名稱,從這個名稱就知道這里的水氣有多大。大唐年間的洞庭湖,跟魚米之鄉(xiāng)這四個字根本不搭界。雖然因為氣候的關系,種植的水稻一年能夠收割兩季。但江南的稻米口感那真叫一個差,從不挑食的狗子都不愿意吃。說吃在嘴里像是在吃木頭!
他身邊的武媚也不愿意吃,可剛抱怨兩句就被狗子打一巴掌。然后一代女皇就只能低著頭繼續(xù)吃飯,狗子默默夾了根雞腿放進武媚的碗里面。
狗子對于女人的理解很奇特,財產(chǎn)!對,他就是那武媚當成自己的財產(chǎn)。自己打也行罵也行,別人調(diào)笑幾句就不行。就連兇惡的雄闊海也不行!云浩不止一次,看到狗子為了武媚跟別人發(fā)生沖突。
別人欺負武媚,狗子會去揍別人。武媚欺負人,狗子還是回去揍那人。只不過揍完了對手之后,回家會再接再厲揍武媚一頓。而且這狗東西從不打武媚的臉,一般都是對后腦勺和屁股下手。估計是受了云浩的影響,云浩就曾經(jīng)告訴過狗子。女人不能太聰明,遇到太聰明的就一棒子打傻拖回家,保證過得和諧無比。
狗子很明顯聽進去了,按照他抽武媚后腦勺的力度,絕對是想把漂亮的武媚抽成傻子。
武媚抗爭過,在經(jīng)歷了抗爭,挨打,再抗爭,再挨打之后。云浩驚奇的發(fā)現(xiàn),武媚有了放棄的意思。現(xiàn)在被狗子打一巴掌,也不會像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腳,而是盡量以平和的方式解決爭端。狗子也有了搬倉鼠的潛質(zhì),在外面遇到好東西,就有往家里弄的沖動。
云浩觀察了好久,覺得自己找到了建立和諧社會的真諦!
對于女人這種奇特的生物,好多智者都想方設法的想要去了解。從古至今,無數(shù)仁人志士從道德的層面,人性的剖析解釋這一物種,無一例外的都遭受了失敗。云浩覺得,既然理解不了就不用理解。
狗子的方法就挺好,或許這是武媚最好的歸宿。誰敢說,做了女皇的武媚,就一定比做狗子媳婦更加幸福?
很多時候,解決事情的方式就是這樣簡單得令人發(fā)指。聽話就給胡蘿卜,不聽話就大棒子伺候。云浩覺得,洞庭湖里面的事情似乎也可以這樣解決一下。
王哲手里拿著一沓信箋,覺得這位年青的公爺瘋了。您指望一封信,就能讓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水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公爺!這……能成么?”凌敬也覺得,自家老大有些想當然。
“寫封信又不會死人,成不成總得試試。或許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云浩擺了擺手,其實他心里也只當是一次試探。如果那些水匪真要投降,云浩也得掂量掂量。現(xiàn)在大軍還沒到,自己真的有實力管得住他們?別回頭,岳州城讓人家給端了。那笑話可就大了!
凌敬看了看王哲,后者也沒辦法只能拿著信箋出去。云浩說的沒錯,寫封信又不會死人。自家管事和水匪的關系還算可以,應該不會被砍了腦袋。
果然王哲家的管事拿了云浩的信箋,樂呵呵的走了。不到兩天,就回到了岳州城。臉上紅撲撲的,一看就是在水匪山寨里面被酒肉伺候。
水龍王居然有了回信,這是云浩始料未及的。肯溝通就好辦,云浩相信良好的溝通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當然回信的內(nèi)容絕對不會是我搶夠了,決定放下屠刀,歸順政府,回家務農(nóng)之類的話。只是反復強調(diào)自己的不得已,自己的悔恨,希望政府體諒。總之一句話,鑒于年景不好,老子還要再搶幾年。
凌敬看完了之后,無奈的抖了抖手。很明顯這是互相忽悠的開始,誰也沒有真正意思的和解。只是大戰(zhàn)開始前,雙方統(tǒng)帥的一種消遣。
云浩結果信看了很久,思考了良久忽然說道:“這封信有些奇怪!”
凌敬和王哲接過水龍王張十三的回信,看了很久,眼睛都快看出蚊香圈兒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公爺!此信格式規(guī)范,用于恰當有禮……!似乎沒什么問題!”
“怪就怪在這里!”云浩笑著說道。
“……!”凌敬和王哲兩個人還不明白。
“實在太規(guī)范,太有禮了!”
二人恍然大悟!
雖然不排除個別逼進洞庭湖的特例,但肯下海敢水匪這一行的。基本都不會是有學問的人,對于這些水匪們的文化程度。王哲是比較有發(fā)言權的,大約不足一成的人是半文盲。剩下的那些,都他娘的是純文盲。
這封信的確是一見怪事,就水龍王張十三那兩把刷子。王哲還是心理有數(shù)的,這種高水平的公文,就算是照著抄也能抄錯,更別說獨立創(chuàng)作。所以這篇文章的背后,必定有一個得力的槍手。而如此重要的公文往來,張十三能夠放心地交由這個槍手處理,可見此人地位一定非同一般。
“水匪山寨里面一定有飽學之士!”凌敬說出了一個令人恐怖的結論。
不怕有文化的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這句話可不是說說,一群彪悍的土匪混雜在一起。無論他們多么殘忍,多么善于打砸搶。可他們都屬于烏合之眾,朝廷里面的將軍對比他們,總是有著文化上的優(yōu)勢。而且,將軍們可以將這種優(yōu)勢憑借種種陰謀詭計轉(zhuǎn)化為勝利。
現(xiàn)在可就不一樣了,烏合之眾里面居然冒出一個聰明的頭腦。這就好比一群犀牛,居然被猴子領導。他們有足夠的破壞力,如果再有一顆聰明的大腦……,后果不堪設想。
“你知道這個人么?”云浩看向整仔細研讀信箋的王哲問道。
“似乎沒有這么個人,至少小人不知道。不過……這信……!”王哲有些欲言又止的說道。
“信怎么了?”
云浩接過信又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信格式規(guī)范不假,可您看這字。是不是娟秀了點兒!”王哲指著信上的字說道。
“字?你的意思是說,寫這封信的是個女人?”云浩抬起頭,愣愣的看著王哲說道。
“很有可能!”
“女人?”
水匪山寨里面忽然冒出一個有學問的女人,這太突然了。謎一樣的女人,讓書房里面的三個人都沒了話說。
冬日里的洞庭湖水沒有夏天那樣充沛,但風浪卻似乎比往常要大許多。過路的各種貨船很少,沒了打劫的對象,水匪們的苦日子也就開始了。
不過總是有些不甘心的,他們會到富庶的岳陽城附近溜達。有東西就劫點兒東西,沒有東西綁個票也是好的。反正按照賊不走空的原理,絕對不能空手回山寨。
張十三悠閑的巡視著自己的水寨,自從張仲堅帶著倭國人來了之后。他們的水寨已經(jīng)成為洞庭湖里面最大的一股勢力,而且多年經(jīng)營糧草也很充沛。處于事業(yè)上升期的張十三,自然是十分得意。
兩名大漢扛著兩個綁得跟粽子一樣的小孩進了水寨!
“桂五,馬六!你們兩個小子這又是劫了誰家的孩子!”張十三笑著問道。
“呦!大當家的!這倆孩子是岳陽城里面綁來的,聽說是北邊過來客商的孩子。這一次說不得要撈上一筆!”那個叫做桂五的抱拳說道。
“不錯!不錯!”張十三表揚了兩個手下準備繼續(xù)巡視水寨,忽然間看到兩個小孩子。心里一動!
“這倆孩子送到夫人那里去,今天早上還說要找丫鬟小廝。可可的就來了,你們哥倆兒去賬房領兩貫錢,俺張十三不讓你們白跑。”張十三走到跟前,仔細打量兩個小孩兒。小男孩兒大一些,估計有十二三歲的模樣。小女孩不過**歲的樣子,生得俊俏,一看就是個小美人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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