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兄弟，這事情干的不地道啊！知道我們叔侄二人要來，你先把肉吃了。畢竟是你指揮下干的事情，我們認(rèn)了。可連湯都沒有，這就過分了。我們叔侄兩個大老遠(yuǎn)的從關(guān)中過來，怎么說也得撈點回去吧！”看著云浩上報的繳獲清單，李道彥鼻子都?xì)馔崃恕?br />
    李承乾在旁邊也一個勁兒的點著小腦袋瓜，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搬到太子?xùn)|宮。人吃馬嚼的開銷小不了，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知道金錢的作用。可他的俸祿只有每年兩萬貫，看著不少可東宮老老少少加起來足足有兩千多口子。大唐太子殿下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個窮鬼。

    這一次來江南，除了見識一下戰(zhàn)場之外。李承乾最想的，就是跟楚國公這位當(dāng)世陶朱公發(fā)筆財，努力挽救一下東宮那可憐的財政狀況。堂堂太子殿下，老是讓手下人吃康咽菜傳出去讓人笑話。

    “繳獲是有些，可都是將士們拿命拼回來了。這三成是給陛下的，剩下的三成都散給將士們。跟著我出來一回，總得帶些錢回去養(yǎng)家糊口不是。你們也是大唐勛貴，難道還要跟將士們爭這些搏命錢？”云浩表情惡劣，語氣生硬。李道彥恨不得沖上去給這家伙一拳！這貨吃獨食的毛病，從來就不知道改改。

    “搏命錢？你也要意思說，你看看你報上來的陣亡名單。三個人，還有倆是病死的。另外一個是掉進水里淹死的！你告訴我，這仗你是怎么打的。奸敵十萬，自己只損失了三個人。我真要是信了你的話，年都會過錯。”李道彥氣得腦袋冒煙，不要臉的見過，不過這么不要臉的真沒見過。

    誰家見過陣斬十萬，自己只死三個人的。難道說，你手下都是傳說中的護法金剛怎么都打不死？

    “錢已經(jīng)發(fā)放下去了，要不你們和官兵們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錢吐出來。”云浩雙手一攤，無賴的樣子讓李道彥李承乾叔侄恨得牙根癢。

    錢發(fā)下去容易，可再讓他們吐出來可是千難萬難。真要是這么干，太子和膠東王的名聲也就算是毀了。這個時候真要有個煽動性強的，說不定能弄起兵變來。這事情，可就不是他們能擔(dān)待的了。現(xiàn)在看來，云浩就是那個極具煽動性的人物。他有威望，有能力，最重要的是他還給那些當(dāng)兵的發(fā)錢。

    “好！剩下的水匪，由太子六率來剿滅。所得自然是歸屬本王和太子殿下！”李道彥早就知道云浩的貔貅性子，肉到了狼嘴里能掏出來就奇怪了。

    “沒問題！剩下的水匪都交給你們，我還可以交給你們一支精兵。放心，他們不參與分錢。只需要太子殿下給他們……！我說，當(dāng)了王爺之后你奸詐多了。一開始，你就是打的這些水匪的主意對不對。跟我談?wù)摾U獲的事情，就是想著我已經(jīng)拒絕了你一次，不好意思再拒絕你第二次。”云浩忽然間反應(yīng)過來，李道彥這家伙學(xué)壞了。

    “哈！哈！哈！都說楚國公精似鬼，現(xiàn)在看來真說對了。怎樣，你不會食言吧！我們爺兒倆遠(yuǎn)道而來，你不能讓我們空手而回吧？”李道彥笑著說道，賤兮兮的樣子跟云浩非常像。

    李承乾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大唐的兩位超級勛貴在一起講價的樣子，跟市井販夫走卒沒有啥區(qū)別。

    “哈！哈！哈！太子殿下，有一位西方的帝王曾經(jīng)說過。發(fā)動戰(zhàn)爭的理由，只有金錢，金錢，金錢！不為了利益的戰(zhàn)爭，注定要失敗。理想信念這些東西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敵對雙方之間是不存在道德道義以及一切美好的東西。

    國與國之間更是如此，除了**裸的利益，什么事情都不會是問題。所謂國與國之間的沖突，更鄉(xiāng)下老農(nóng)的口角也沒什么差別。這是一個勝者通吃的時代，你是太子，將來要帶著大唐人爭取更多的利益。少跟那些腐儒學(xué)什么仁義道德，那只是要求別人的。任何時候手里的馬刀，都要比嘴上的說教管用。

    你看看那些湖匪你跟他們怎么說都沒用，刀子砍到身上他們就會知道疼。就會投降，并且顯出自己的一切。”看著目瞪口呆的李承乾，云浩決定還是說教一下。李二來信說，這孩子被孔穎達那些人腐蝕得很深。

    整天把仁義道德掛在嘴邊的人，怎么可能領(lǐng)導(dǎo)一個狼性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里面獲得一席之地？為了大唐的未來，李承乾一定要成為一頭狼，一頭最為兇惡可以撕咬一切的戰(zhàn)狼。

    “可夫子說，圣人之言可以誅心，勝過一切刀劍。”李承乾小臉通紅的爭辯著，云浩的話太多顛覆。年紀(jì)幼小的李承乾，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這樣驚世駭俗的語言。

    “好吧！這湖里面就有一些不聽教化的水匪，如果太子殿下能夠用圣人之言感化他們。讓他們主動獻出財富，然后自覺成為階下之囚，本公將佩服萬分。那些繳獲，也將分一半給太子殿下所有，如何？”云浩笑嘻嘻的伸出了手掌。

    雖然罵人不疼起誓不靈，但擊掌之約在這個年代還是有效的。因為一個代表著云家家主楚國公，一個代表著大唐太子李承乾。身份不允許他們失約！主要那樣做會被整個長安的人戳脊梁骨，實在丟不起那個人！

    李承乾看了看李道彥，見到李道彥鼓勵的眼神兒。立刻伸出小手，狠狠拍在云浩的手掌上。除了對孔穎達的信任之外，那一半的財貨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好了！太子殿下，祝你成功。”云浩笑著鼓勵道。

    “孤一定會成功的！”李承乾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安排手下人去了。

    “你確定這樣能行？萬一真有人勸服了那些水匪可怎么辦？陛下這兩年為了太子殿下，可沒少往東宮里面塞人。你書院畢業(yè)的高材生，杜荷可就在里面。”李道彥有些擔(dān)憂的道。

    “書院現(xiàn)在受教的更多的是技能，無論是物理，算學(xué)，還是現(xiàn)在分出來的化學(xué)。其實都在技能的范疇，也可以說書院為大唐培養(yǎng)了一批超一流的工匠。可這些人有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對人心的把握，遠(yuǎn)遠(yuǎn)不如足。這或許就是失之桑榆！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云浩無奈的搖了搖頭，十全十美的事情其實并不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有一兩個怪胎呢？你書院里面就有很多怪胎，聽說有個年紀(jì)幼小的李義府非常出挑。”李道彥好奇的問道。

    “一兩個驚世絕艷之才也會有，可他們是稀有物種。這個世界上不可能都是怪胎，平凡的人占了絕大多數(shù)。即便是那些人精，也得經(jīng)過歲月的磨練，才能成為可堪大用之才。有時候少年郎過分的驚才絕艷，有可能會毀了他。什么時候腦袋撞了一頭包，才會知道撞南墻是什么滋味兒。

    你去跟杜荷說一聲，不然少年郎一時沖動，去湖里面勸服湖匪那就糟糕了。被大卸八塊的送回來，跟杜相可怎么交代。”云浩一語驚醒夢中人，李道彥立刻像是中箭的兔子一樣沖了出去。杜荷可是杜如晦的兒子，如果讓水匪給砍了，兩家的仇可就結(jié)大了。

    杜如晦現(xiàn)在管著兵部和中書省，雖然一句話不能讓天地變色。但明里暗里整治一位王爺還不在話下，這樣的仇家得罪不起。

    云浩笑笑走回了后堂，馨兒和李家爺倆一起來了。多日不沾女人，小腹早已經(jīng)是熊熊烈火，需要泄洪才行。

    李承乾非常興奮的組織了一批成名說客，都是孔穎達的徒子徒孫。他們的共同特征是年青，唾液系統(tǒng)極度發(fā)達，善于演講辯論。據(jù)說，其中幾位是長安城里著名辯才。很慶幸，杜荷沒有出現(xiàn)在隊伍里面。

    云浩非常支持太子殿下的行動，命令王哲全力支持不得藏私。盡管不太看好這些人的命運，但巴結(jié)大唐太子殿下還是必要的。王哲在盡了最大努力之后，終于將他們一行十人送進了茫茫洞庭湖。

    事實證明，洞庭湖的湖匪沒有讓太子殿下久等。剛剛兩天過去，十具支離破碎的尸體，就出現(xiàn)在李承乾的眼前。除了十顆頭顱之外，這些辯才們的身軀慘不忍睹。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只能稀里糊涂的堆在一起燒，然后裝進骨灰壇子里面，準(zhǔn)備帶回長安給他們的家人。也不知道孔穎達見到這些骨灰，會不會昏過去。這可是他弘文館最出色的青年人！

    小小年紀(jì)的李承乾受到了極大打擊，這些都是飽讀詩書的高潔之士，現(xiàn)在下場居然是這樣。難道真的像云浩所說，人生來邪惡？可他的三字經(jīng)里面又說，人之初心本善！這太矛盾了！

    李承乾一個人坐在水邊，不吃不喝看著水面發(fā)呆。不時還拿石頭往水里面丟，落寞的樣子讓人看得有些心疼。

    云浩一屁股坐到李承乾的身邊，遞給李承乾一個石子。李承乾立刻就甩了出去，水面上蕩漾起一片水花。

    “不明白你為什么會輸？”

    “他們都是一等一的善辯之士，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下場。夫子說人都是有人性道德的，可他們卻被剁成那副樣子。”李承乾小眼睛通紅，看樣子糾結(jié)的不輕。

    “太子殿下！情誼這東西，只存在于熟人之間。而且非常的靠不住，在利益面前很多有情有義的人都靠不住。”

    “可夫子給我講了那么多古代先賢，羊角哀和左伯桃，鐘子期和俞伯牙，鄭少谷與王子衡，魯肅與周瑜。更不用說，趙氏孤兒！這些都是上古……！”

    云浩差點兒噴出一口老血，就這也叫上古先賢？其中有幾個是著名的疑似同性戀，孔穎達老匹夫給未成年兒童講這個。李二沒將他大卸八塊，已經(jīng)是一代圣君的表現(xiàn)了。

    “這些故事之所以出名，是因為這種事情太少。每個人心中都有美好的向往，可到了現(xiàn)實生活中，很少有人能夠經(jīng)得起金錢利益的誘惑。堯舜到現(xiàn)在幾千年，這種事情舉不枚舉。幾乎每時每刻都發(fā)生在我們身邊，所以說這種事情才是常態(tài)。你說的那些故事，都是特例！

    你拿特例來揣度常理，自然是會遭到失敗。你就拿那些人來說，你指望他們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就能說服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水匪？他們的錢財，都是殺人越貨得來的。你指望不威之以兵，誘之以利就讓他們投降？

    當(dāng)然，我不是說萬民不需要教化。律法是這個世界的嘴基本準(zhǔn)則，所以我們要去遵守也要讓別人遵守。對于那些不遵守的人，只能拿起刀子砍掉他們的腦袋。只要殺掉一些，別人知道這種事情是要掉腦袋的，自然就不會有那么多人再犯。為什么你父皇每年秋天，都要秋決那么多罪犯，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道德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我們才制定了法律。你父皇所做的事情，就是維護法律的尊嚴(yán)，讓那些想要犯罪的人看到犯罪的下場，以后不敢犯罪。

    對付水匪也是這樣，他們殺人越貨禍害百姓。你就要將他們繩之以法，然后砍掉他們的腦袋。這樣，才不會有更多的人去做水匪。這江南才會太平！

    你是大唐帝國的儲君，今后你也將是這律法的維護者。只有守住了這個規(guī)矩，天下才會有秩序，才會是一個太平世界。你們李家的天下，才會一代一代的延續(xù)下去。”跟李二說將權(quán)利裝進制度的籠子，會被兇惡的李二砍頭。

    眼前這個少年郎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的對象，云浩決定潛移默化的向他宣傳法制觀念。真到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時候，這天下就規(guī)矩多了。

    “你的意思是，只有殺了他們。江南才會太平，老百姓才會過上好日子。殺人其實是在救人？”李承乾瞪著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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