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居然答應(yīng)了高麗人的條件，難得啊！小子，這不像是你的性格。”派來監(jiān)軍的長孫無忌有些疑惑的看著云浩。同朝為官多年，他對云浩的性格頗為了解。
“先把人框出來再說，真要是攻城，那也是兩三萬人呢。加上城內(nèi)近二十萬高麗百姓，咱們的傷亡不會小。”云浩輕飄飄的說道。
“你！你不會是想縱兵屠城吧，你就不怕人說我大唐不講信義？”長孫無忌的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起來。
“遼東都是咱們的了，遼東的土地上留這么多高麗人做什么？再說，士卒們奔波萬里，總是要弄一些散碎銀兩花花。”云浩一邊跟長孫無忌說話，一邊吩咐召集將領(lǐng)們開會。
聚將鼓“咚”“咚”的敲了起來，長孫無忌也隨著鼓點兒亂顫。這是二十多萬人命啊！一下子殺這么多人，對大唐的聲譽是絕大影響。不能讓云浩這么干，不然今后戰(zhàn)場上沒人會再向唐軍投降。
“云浩你不能這么干，這件事情傳揚出去，戰(zhàn)場上將不會再有敵軍向大唐投降。你會害死很多將士！”長孫無忌趕忙阻止。
“趙公，你不要杞人憂天。這里圍得跟鐵桶一樣，人都?xì)⒐饬艘簿捅Ｃ芰恕Ｏ嘈盼遥@次下至未滿月的嬰孩，上至八十老嫗，老子都不會放過。”
“云浩！”
“長孫無忌，你給我記住了！軍隊當(dāng)中只有一個頭，這里就是我云浩說了算。在大唐你們縱兵屠城的時候，老子說什么了？大唐的百姓，死一個老子都心疼。你們卻不心疼！
高麗狗雜碎，死一個你們心疼。全城都死光了老子也不心疼，今天老子就要殺掉安市城的人。
記住了！你是監(jiān)軍，還不是大軍的主帥。有時間跟我這里叨叨，不如去請圣旨。一道圣旨下來，老子不會有二話。沒圣旨，給老子閉嘴！”
長孫無忌還沒說完，就被云浩幾句話懟了回來。長孫無忌氣得直翻白眼兒，可卻不能把云浩怎樣。至于用強，想都不要想。自己的護衛(wèi)還不夠雄闊海一個害的！想讓牛進達說兩句，卻見到牛進達正用麻布仔細(xì)的擦拭著橫刀。
“好！云浩，你等著我去請圣旨。看看到時候，你有沒有膽子抗旨。”大唐仆射，什么時候被這么懟過。長孫無忌決定去找皇帝妹夫幫忙！不管怎么說，長孫無忌覺得皇帝是會幫著自己。
騎上戰(zhàn)馬，飛奔到數(shù)十里外李二的御營，大熱的天身上被汗水濕透。長孫無忌甚至來不及抹一把頭上的汗水，趕忙來到李二御帳請見。
李二的心情看起來還算是可以，正在趙江的侍候下吃著烤羊。身上有胡人血統(tǒng)，李二很喜歡烤全羊這道菜。
“哦，無忌！怎么了？軍中有事？以云浩的本事，不至于出事吧。”李二看到長孫無忌到來，非常的詫異。昨天晚上還聽到猛烈的炮聲，怎么今天上午長孫無忌就回來了。
“啟稟陛下！昨夜楚公多有布置，一戰(zhàn)殲敵數(shù)萬。今日有高麗使者前來乞降，楚公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高麗人。”長孫無忌沒有辦法，也只能是實話實說。
“哦，不錯嘛。這才三天時間，高麗人就降了？看起來云浩說得對，今后城墻就是個沒用的東西。”李二聽說這么快就有進展，放下手里的羊腿，興奮的在地上走來走去。
“只是楚公打算屠城！”長孫無忌見到李二很興奮，立刻說道。
“安市城雖然最后投降，但也是被攻破的。對于這樣的城池，屠城是老規(guī)矩了。有何不妥？”李二有些不解的看著長孫無忌，不明白長孫無忌為什么忽然間對高麗人心慈手軟起來。
“可楚公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高麗人的投降，如果這樣做今后怕是沒有人敢向大唐軍隊投降。如果人人都拼死奮戰(zhàn)，將會大大增加我軍的傷亡。”長孫無忌見李二有維護云浩的意思，趕忙說道。
李二背著手在御帳里面踱了兩圈兒，想了一會兒說道：“遼東新復(fù)，對異族施之以威這沒什么錯。即便殺的人多一些，也無不可。今后的遼東將是漢人主導(dǎo)的遼東，如果這里仍舊有大量的高麗人，這對朝廷來說不是好事。”
“可朝廷的信義！”
“無忌！你別忘了，這些人雖然投降。但只要他們拿起武器就是兵，高麗和我漢家紛爭數(shù)百年。中間結(jié)下的深仇大恨，早已經(jīng)無法彌合。與其給遼東留下禍患，將來朕要派兵再來剿滅一次，還不如現(xiàn)在殺了干凈。
遼東這地方，蠻族眾多漢夷雜處。為了遼東的長治久安，也得臨之以兵威。你這就回去，一是令云浩勿要放過一人。二是令云浩，筑京觀以儆效尤。若是能夠找到高慧真的尸體，以銅水澆筑立于京觀頂端。”
長孫無忌目瞪口呆，這下完了。皇帝陛下的殺心，比云浩還要跑出去兩條街。
“陛下！這！高慧真的尸體已經(jīng)被高麗人焚毀，就連骨灰也被灑了。所以！”長孫無忌本想再勸一下李二，可話出口的時候卻換了另外一套說辭。多年相處，他早就知道這位陛下根本就是勸不了的。
皇帝李二，現(xiàn)在就是一只政治動物。他考慮的絕對不是別的，而是怎樣使自己的新領(lǐng)地長治久安。至于這種長治久安之下會有多少尸骸，就不在李二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了。
“他倒是死了個干凈！傳旨吧！弄完遼東的事情，咱們就回京。天太熱，長安有人都快中暑了！”李二隨隨便便的一句話，長孫無忌的心就往下沉。
盡管身在遼東，可飛艇每天都不停的將長安的情形傳到遼東。李二對長安的事情可謂了如指掌，中暑了是什么意思。難道說太子昏了頭？不敢想！怪不得皇帝這樣急著結(jié)束遼東的戰(zhàn)爭，原來是害怕遙遠的長安出現(xiàn)問題。
李家就是一個不安分的家族，從李淵到李二再到現(xiàn)在的李承乾，或者還要加上一個魏王李泰。可千萬不要出什么事情，如果是那樣的話會掀起滔天血浪。這可不是遼東的高麗人，而是在關(guān)中在長安。
長孫無忌垂頭走出了御帳，現(xiàn)在他也不在乎高麗人的死活。遼東的事情要盡快結(jié)束，希望長安不要出亂子。
回到安市城的時候，長孫無忌看到那些放下武器的高麗軍卒正在鏟除那座前隋軍人尸體筑成的京觀。城內(nèi)的高麗人，不管男女老幼都被押到城外。全都跪在京觀的前面，只要有人跪得不直，巡查的軍卒上去就是一鞭子。老人哭孩子叫，敵人的哀嚎就是會英靈最好的慰藉。
在京觀的不遠處，有幾座巨大的火堆。拖出來的尸骨，被就地火化。
熊熊烈火吞噬了一具又一具尸體，都是生前袍澤。想必死去之后，也不會在乎糾纏在一起。這年月也沒辦法辨別尸骨姓名，回國之后這些骨灰都將被供奉在大報國寺！
云浩臉色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既然選擇這種侮辱的方式羞辱漢人的尸體。就要有被報復(fù)的準(zhǔn)備，以德報怨從來不存在于云浩的字典里。
每隔一刻鐘的時間，就會有人發(fā)出命令。高麗人全都匍匐在地上，向前隋的英靈叩首。
長孫無忌來到云浩身前，雄闊海的手不著痕跡的摸到了橫刀的握把。
“傳旨！”
“臣云浩接旨！”雖然不在乎長孫無忌，但李二的圣旨必須尊重。
“陛下有旨屠城三日不得遺留一人，修筑京觀以儆效尤！”長孫無忌沉著臉說道。
“臣楚國公云浩領(lǐng)旨！”云浩躬身施禮，直起身子看了長孫無忌一眼。
兩萬多人干活干得非常快，傍晚的時候京觀已經(jīng)被拆得干干凈凈。夕陽下熊熊烈火被鍍上了一層金色，滾滾的濃煙帶著英靈遠上九霄。不時有黑煙被氣流吹得輾轉(zhuǎn)徘徊，好像在英靈在留戀人間。
看著二十幾萬敵人跪伏在地上，恭送英靈上天或許應(yīng)該能告慰他們的仇恨。不管英靈怎么想，至少云浩是這么想的。
高麗人跪在地上哀嚎，唐軍迎著晚霞肅穆而立！
“風(fēng)從龍，云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才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頭。
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殺！
殺！
殺！”
上千高麗人羊一樣被人從高麗人里面拉出來，許多高麗人哭嚎著想拉自己的親人。可卻被拿著棒子的軍卒，一群亂打！
云浩每說一句，就敲擊一下自己的胸甲。全體唐軍將士同時敲擊一下胸甲，拳頭與鎧甲的撞擊聲響徹云霄。每說一句殺，就有數(shù)百高麗人人頭落地。
敵人的鮮血是最好的祭品，鮮紅的血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地上蜿蜒的血水匯集成了一包血洼，夕陽一照露出詭異的紅光。
放下兵刃的高麗軍卒目眥欲裂，說好了不亂殺人的，怎么就屠殺平民。
一名彪形大漢剛跳起來，就被狗子的長矛捅穿了胸膛。從小被高麗人欺負(fù)的狠了，狗子看到高麗人下手絕對不會容情。
小規(guī)模的騷亂，很快就被長矛和鋼刀鎮(zhèn)壓下來。畢竟命就一條，沒人愿意拿命來拼。
夜幕降臨，唐人也不再要求高麗人跪著。更讓高麗人驚奇的是，唐人居然給他們發(fā)放飯食。雖然只是白米飯醬菜，但沒人都有兩大碗。竟然還有湯，湯里面還有雞子兒！
吃飽了飯，高麗人也就不鬧了。畢竟從現(xiàn)在看起來，唐人似乎并沒有大規(guī)模殺戮的事情。拽出些人活祭也算是平常，他們以前祭祀的時候也沒少宰殺唐人。
殺人總是不能讓人愉快的，不管是殺什么人。云浩呆呆的坐在土坡上，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片高麗人。明天這里將血流成河，云浩感覺自己像是個屠夫。戰(zhàn)國時白起坑殺四十萬人，被稱為人屠。自己二十幾歲一戰(zhàn)干掉二十萬人，心底還是有一絲絲不忍。
那一絲絲不忍看到余火未熄的篝火，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當(dāng)年他們對隋軍下手的時候，也沒有手軟過。
時間不會因為你愿意或者不愿意而改變節(jié)奏，無論你期盼還是拒絕，天光仍舊在東方亮起來。
火紅的紅日從地平線上鉆出來，帶著萬道霞光將大地染成了紅色。似乎預(yù)示了今天，將是血色的一天。
日上三竿的時候，高麗人就被驅(qū)趕開來。那些放下武器的高麗軍卒，被押進了城里。
“咣當(dāng)！”甕城的前后大門同時被關(guān)上，高麗戰(zhàn)俘一下子就懵了。當(dāng)他們看到城墻上出現(xiàn)的無數(shù)弩箭時，所有人都明白即將要發(fā)生什么。
“唐人不講信用！”一名高麗將軍凄厲的聲音回蕩在甕城里面。
回答他的是無數(shù)傾斜而下的弩箭，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人群根本沒有躲閃的空間。中了箭的人依舊站著，因為都被擠成了一坨，想躺也躺不下去。
兩萬多人，光是射箭就射了足足有兩個時辰。射進甕城里面的箭矢，密密麻麻的像是麥稈。也不知道，那些站著的人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
云浩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照顧李二的惡趣味。他會一把火燒了這兩萬人！可李二的旨意要將這些人筑成京觀，二十萬人的京觀少了十分之一將會少了很多的氣勢。
城外的高麗人也被分開，超過車輪高的男子都被拽了出來。他們將是第一批被宰殺的人！
牛進達從里面挑了幾百身強力壯之輩，然后大手一揮。成排的弩箭就飛向了剩余的人，高麗人驚恐的嚎叫聲。弩箭入肉的“噗”“噗”聲爆豆一樣響起，騎兵奔馳著宰殺那些逃走的高麗人。接著戰(zhàn)馬的沖力，他們可以輕易將這些人劈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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