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武媚不動聲色的對自己的貼身侍女吩咐道。
侍女奇怪的看了一眼武媚,又看了一眼桌子前面站立的男人。施了一禮然后退了出去,走的時候還貼心的將門關(guān)上。她并沒有走遠(yuǎn),而是站在門口不遠(yuǎn)的地方。她決定今天幫主子攔住所有想要靠近這間房間的人!
“這東西你哪弄來的?”武媚看了一眼手里的東西,立刻扣在桌子上。低聲吼道!
“于志寧的書房里面,負(fù)責(zé)管理書房的管事是咱們的人。當(dāng)年是我負(fù)責(zé)接觸的!”李義府同樣輕聲說道。他的臉上帶著最有風(fēng)度的笑,如果是別的女人被這樣帥氣的男人一笑,估計三魂七魄早就飛了一半兒。
“別跟我說咱!你現(xiàn)在是晉王的人,晉王府的人。”武媚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當(dāng)初他就看好李義府是個人才,卻不知道為什么家主要給了晉王。
“您有身孕,不要站起來這樣的急。晉王殿下說過了,他不在長安的時候,有急事可以和云家商量。和少主說這樣的事情不合適,只能跟您說。”李義府仍舊躬著身子站著。
起來的是有些猛,武媚的腰有些疼。雙手撐著腰,慢慢的在偌大的房間里面踱步。這是跟云浩學(xué)來的壞毛病,云家的好多人都這樣。只要想事情的時候,就會不停的走路。好像走路可以開闊思路一樣!
“這件事情家主知道不知道!”武媚擰著眉頭問道。
“收買線人這種事情,家主一向都不管的。狗子哥是知道的,那管事是個孝子。他母親得了急癥差點兒死了,是狗子哥央求孫先生出手。這才活了他老娘的命,狗子哥就讓我去辦此事。這兩年狗子哥都在嶺南,所以小弟去晉王府的時候就沒有交接!”
“鬼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武媚惡狠狠的瞪了李義府一眼,如果說狗子經(jīng)手,至少武媚沒有聽他說過。如果這一次自己不是因為有孕回到長安,天知道李義府這輩子會不會把這么重要的線人交出來。
即便是現(xiàn)在把這東西帶來,也是沒安著好心。這是一封可以改變大唐朝局的東西,如果流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將會人頭落地。
家主曾經(jīng)說過,李義府就是一只人貓。現(xiàn)在看起來,家主還真是慧眼如炬。這他娘的就是一只貓,輕手輕腳的來跟你賣萌撒嬌。卻是不知道,哪下心情不爽就給你一爪子。
“你打算怎么辦?”武媚迅速平定了心緒,現(xiàn)在最重要的解決問題,而不是制造問題。一只人貓而已,就不信他跟貓一樣有九條命。就算是有九條命,想要動他十次也不是什么難事。
“這么重要的事情,小弟不敢擅專,主意還是嫂嫂來拿比較妥當(dāng)。只要是您說的話,小弟無不遵從!”李義府依舊躬著身子,臉上的笑容跟剛剛進(jìn)屋的時候分毫不差。
“你真這么想?”
“小弟就是這樣想的!”
“那好!把東西送回去,想辦法讓于家兄弟發(fā)現(xiàn)就成了。吩咐那管事不要暴露,知道了!”
“送回去!”李義府進(jìn)門之后,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差點兒以為這位以睿智狡猾著稱的女人精神失常,這么重要的東西絕對是政治資本,只要拿出來就是驚天動地的事情。于志寧這樣的人,都死在了上面。長安城多少人家都想得到,現(xiàn)在云家得到了,居然要送回去。這不是瘋了,還能是什么?
難道一孕傻三年的定律,也體現(xiàn)在這娘們兒身上?
“對!送回去!這件事情云家不插手,奉勸你們晉王府也不要插手。太子從貞觀元年就是太子,十幾年的太子生涯讓太子有多少故舊!這朝廷里面有多少人是太子一手提拔起來的,又有多少人受過太子的恩惠!
這東西一出去,太子就會立刻倒臺。這些人會恨誰?我可以告訴你,只要晉王敢把這東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立刻就會成為千夫所指,你打的那個小算盤,還沒開始撥算盤珠子,算盤就會被人砸了。
惡人咱們都不適合當(dāng),但肯定有人愿意當(dāng)。好好聽我的話,把東西送回去想辦法讓于家兄弟自己找到就行了。”武媚說完,坐到椅子上輕輕呡了一口菊花茶。現(xiàn)在有著身孕,別的茶葉不能喝。菊花茶加冰糖,倒是很適合她現(xiàn)在的狀況。
“于家兄弟會不會……!”李義府很擔(dān)心于家兄弟將這東西交給太子,畢竟于家與太子?xùn)|宮牽扯的太深太深。
“于志寧死的那天,東宮里面的何柱瘋狂在找一個人。而這個人是于家的廚子,別問我消息哪里來的,真或者不真。
你可以想一下,東宮要找的人卻沒找到。滿長安誰能庇護(hù)得了他?而那些人為什么要庇護(hù)他?于志寧七竅流血而死,你曾經(jīng)跟孫先生學(xué)過藥理。你說說,什么樣的病癥能造成這樣的結(jié)果?”
“你是說太子殺了于志寧,目的就是這東西。而那下手的廚子,被魏王的人保護(hù)起來了?”李義府眼睛嘰里咕嚕的亂轉(zhuǎn),他絲毫不懷疑武媚消息的真實性。云家這些年在這方面花了很多錢,而云家花出去的錢從來沒有白花的先例。
信息量有些大,李義府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消化。
“魏王府曾經(jīng)轉(zhuǎn)了十家店鋪給于志寧家里,這你不知道吧!”武媚看著愣神兒的李義府有些得意,就算你是人貓也只是一只貓,還不是笑傲山林的老虎。
“您是說,于志寧早就投靠了魏王……!有些亂……!您把這東西送回去,就是要送到魏王手里?”李義府不知不覺用上了敬語,全長安私下里都說這女人是只母狐貍。貓打不過狐貍,適當(dāng)尊敬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東西送回去,遲早會到魏王手里。剩下的事情,就讓魏王去做好了。皇帝遠(yuǎn)在嶺南,家主也遠(yuǎn)在嶺南。你們王爺,同樣遠(yuǎn)在嶺南。長安的事情,咱們不操心了。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就好!”武媚說完,拍了拍巴掌。貼身侍女立刻過來打開房門,看到柱子和這男人都衣冠整齊,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走吧!”武媚輕輕合上那張紙,手一推。那張紙就送到了李義府的面前!
李義府快速的將紙塞進(jìn)牛皮信封,對著武媚躬身一禮。轉(zhuǎn)身就走!
“人貓……!”看著李義府的背影,武媚輕聲呲笑了一聲。
貓能不能打得過狐貍,這是一件難以驗證的事情。但人貓肯定打不過九尾狐,武媚堅信這一點。滿長安私下里都說她是九尾狐,耳聰目明的她自然知道。她很喜歡這個綽號,九尾狐是上古天神。
夏朝第一個皇帝他媽涂山氏,就是一只九尾狐。
當(dāng)然,妲己,褒姒也都是九尾狐家族的杰出代表。自己嫁給了狗子,當(dāng)皇后就算了。可自己手里,掌控著一個龐大無比的地下帝國。雖然見不得光,但她的確是這黑暗帝國的皇后。
于慎行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里,于立行一把將他拉進(jìn)屋子里面。吩咐下人守在門口,誰都不讓進(jìn)來。
“怎么樣了?”于立行急切的問道。
“父親是被太子派人毒死的,那人被我親手宰了!”于慎行坐在椅子上,魂魄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樣。
“什么?”雖然心里曾經(jīng)有過懷疑,但現(xiàn)在知道了于立行還是大為震驚。
“父親早就投靠了魏王,私下里為魏王做事。”于慎行頹然的說了一句,做二五仔不是啥光彩的事情。盡管那人是他老子!
“啥!”于立行驚得差一點兒跳起來,這消息對他來說太過勁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老爹是太子的死忠。卻沒想到,暗地里卻是魏王的人。
“那些店鋪就是魏王賞給父親的,至于父親為魏王辦了什么事情。岑文本沒說,我也就沒問。總之,父親的確投靠了魏王。他的效忠書信,我都看到了。的確是父親親筆!”于慎行有氣無力的說道。
“確定?”
“父親的字我不會認(rèn)錯,況且還有父親的手印和印信。這些魏王府可弄不去!”于慎行頹然的說道,他也想這事情是假的。
“那怎么辦?今后咱們于家是投靠東宮,還是投靠魏王。”于立行無奈的說道。他現(xiàn)在的思維都有些混亂!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大哥你……!”于慎行一下子就站起身來。
“太子畢竟是十幾年的太子,盤根錯節(jié)。咱們于家……!”于立行無力的垂下頭,李承乾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強(qiáng)大。
“岑文本說,讓我們翻找一下父親的書稿。或許會有東西可以扳倒太子,無論如何我們身為人子。父親被太子毒殺,我們都得為父親報仇。”于慎行決然的說道。
“書稿?”于立行這才想起,自從老爺子去世之后。他們還真沒仔細(xì)翻找過父親的書房,畢竟于志寧死的急。要操辦喪事,又要抽精力對付各種各樣的人。他們兄弟兩個已經(jīng)是忙得腳打后腦勺,怎么會有心思坐下來仔細(xì)查看父親的書稿。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然后一起走出房間來到父親書房。卻看到書房的管事正將門合上!
“大爺!二爺!”管事看到兄弟二人,立刻躬身施禮。兄弟二人沒發(fā)現(xiàn),他垂下的臉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在這里?”于慎行問道。
“回二爺?shù)脑挘蠣旊m然不在了。可書房還是要灑掃的,老爺?shù)臅宥唷P∪瞬桓易寗e人進(jìn)來亂動,都是親自打掃。這些天都是這樣,沒別人進(jìn)過書房。”管事躬身回道。
“嗯!你能有這份心思很不錯,也不怪父親讓你管著書房。今后的書房仍舊歸你管,去賬房領(lǐng)一份賞。去吧!”于立行一揮手,就讓管事離去。
兄弟二人走進(jìn)書房,果然見到書房被打掃得一塵不染,與于志寧活著時候一般無二。書桌上面放著書和一些文稿,放置的比較隨意。看的出來,那管事并沒有動這些書稿。
于立行很滿意,兄弟二人立刻就開始翻檢起來。于志寧為太子做事多年,手里有些太子的黑材料這很正常。就是不知道,這些黑材料夠不夠魏王扳倒太子。
太子李承乾能干掉他們的老子于志寧,自然也能干掉他們兄弟。而且以太子的能力,完全可以讓他們兄弟二人死得無聲無息。
翻找了很久,他們都沒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書房里面的文稿,全都是一些平日里處置的公文。還有一些四書五經(jīng)一類的書籍,好多只是前幾頁比較破舊,后面都很新。顯然,于志寧沒怎么翻動過。
“大哥,這是什么?”翻動書架的時候,于慎行剛剛拿下一本書。忽然看到書架后面有一個暗格!
于立行來到書架前,兄弟兩個對視一眼。如果有東西,就應(yīng)該在這里。
顫抖著手打開暗格,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個漆器木盒。于立行把木盒拿出來,好像捧著炸彈一樣輕輕放到書案上。
于慎行咽了一口唾沫,用力扭斷了上面的小銅鎖開大木盒。
里面是一封牛皮紙信封,打開信封看到里面那張紙的內(nèi)容。兄弟兩人全都面色慘白,這……!這就是要了老爹命的東西!只要這封不是詔書的詔書流傳出去,天知道有多少人會死。不過有一點比較肯定,那就是太子完蛋了。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
“二弟!怎么辦?”于立行拿著信紙的手有些顫抖!
“父親在天之靈看著,交給岑文本。太子死定了!”于慎行決然的說道。
“陛下會不會……!”于立行猶豫起來,畢竟他現(xiàn)在是于家家主,他要對于家負(fù)責(zé)。
“大哥,事到臨頭需放膽。這樣的事情,哪位帝王可以容忍。況且陛下對太子不滿已久,這東西只要一出去,太子死定了。”
就在他們兄弟爭論的時候,卻沒有發(fā)覺門口正有一個人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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