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淮南王最近身體不適,還是不要驚動他了。”李淵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沙盤上,手按著沙盤說道。 裴寂就是一只油坊里面的老耗子,李淵一說他就明白李淵到底是什么意思。李神通和李世民穿一條褲子,李元吉落到他手里那還有好?李淵這么說,就是想保這個兒子。 “既然淮安王身子欠安,那陛下裁度也是應當?shù)摹}R王殿下乃是帝室龍種,不宜過份責罰。臣以為,罰親王俸祿一年,另宗正監(jiān)圈禁一月足矣懲戒齊王殿下。” “準!”李淵不愿意在這件事情再多廢話,一個準字就算揭過去。 李元吉感激的看了裴寂一眼,卻見老家伙一臉正色。走出武德殿吩咐一句,立刻就有武士進來。將李元吉當庭押了去宗正監(jiān),吃一個月的牢飯。 “剛才議到哪了?都跪著干什么,起來,議事!”李淵好像這時候才想起,武德殿里面跪了一地的人。擺擺手,示意所有人都起來。 “謝陛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李建成。后背的衣衫貼在脊梁上,別提多難受。好在李元吉還算是有些擔當,不然老爹的閻王性子,今天還不得脫層皮。 “父皇,兒臣覺得上萬里的邊防線根本沒辦法防守。咱們大唐根本沒那么多兵,不如將軍卒們集中在幾處要點。例如河北地集中在涿州,西北地呢集中在涇州。多派精銳斥候,不住的探聽草原消息。主力應該集中于河套,拱衛(wèi)長安至關緊要。” 李建成吃了癟,李二頓時來了精神。剛剛的太極功夫也不耍了,直接提出固守要點的策略來。 “你們都說說,秦王的建議怎么樣?裴寂,你是主政兵部的,你先說!”李淵心里明白,老狐貍們不可能主動說話,索性直接點將。 “秦王所議很好,不過老臣覺得突厥人去歲吃了大虧。今年冬天的來犯,肯定會更加兇猛。我大唐雖然兵比突厥人多,可我軍多是步卒。機動能力上比起突厥人要差太多,一旦突厥人掠邊。我軍駐扎過遠趕到的時候,可能已經(jīng)是尸橫遍野財物人畜盡掠而去。而突厥人的影子,可能看都看不見。” “嗯!突厥人來去如風,的確比我軍來得迅猛快捷。”李淵無奈的搖了搖頭,騎兵比起步兵來機動能力可強太多。步兵攆騎兵,只能在人家屁股后面吃灰。一個弄不要人家殺個回馬槍,說不定還會吃大虧。 “去歲突厥人大掠河北河東,今歲來犯應該不會進犯這些地方。臣以為,秦王所奏重點防護河套很是妥當。”有開頭的,自然就有接話的。年青的唐儉,總是喜歡開頭炮。 “河北地被搶了個精光,民眾也是傷亡慘重。老夫認為,唐尚書所言有理!”蕭禹和唐儉老爹交情不錯,這個時候出來力挺大侄子。 “臣認為,我軍可以在秋季出擊草原。突厥人掠邊,都是帶著無數(shù)牧民趕著牛羊做補給。只要焚燒掉靠近大唐二百里范圍內(nèi)的草場,突厥人的補給一定會受很大影響。”說話的是新晉尚書右仆射陳叔達。 “臣以為,我軍不如主動出擊。派出騎兵,現(xiàn)行突擊草原殺突厥人一個措手不及。” “臣以為,光祿大夫所言極是。我軍應該深入草原,尋敵決戰(zhàn)。” “臣以為……!” 云浩聽得一陣頭大,這幫家伙吃飽了撐的胡說八道。如果李淵聽從了陳叔達的主意,云浩認為過幾個月就可以去秦王府吊孝了。大唐滿打滿算能湊出個三四萬騎兵就不錯了,突厥人有多少騎兵。號稱控線之士四十萬,當然這是一個號稱的人數(shù)。可就算是打個對折,他娘的還是有二十萬。 草原民族,只要是男丁就會騎馬射箭。可以說,只要是成年男丁就是戰(zhàn)士。突厥人,可以在極短時間內(nèi)就組織起十幾萬大軍來。李淵要是派李世民進草原,十有**是出不來了。 李淵只是瞇著眼睛看沙盤,朝臣們說完一句他就“噢”一聲。李建成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鵪鶉,連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說話了。 胡說八道的人說了半天,見李淵沒有一句準話,也都不再言語。武德殿里面再度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等著聆聽圣訓。 “云浩!云浩呢!你來說說!”李淵在人堆里面找到了靠著柱子歇腿的云浩。太極宮里面好歹還有個蒲團,雖說跪坐很累。但云浩每次都找個溜邊的位置,兩條腿伸的老長也沒人管。 武德殿可就遭罪嘍,不但要聽一幫文酸胡說八道。連他娘的一個坐的地方都木有,戳了半天腿酸的不要不要的。 “臣覺得,諸位前輩說的都是金玉良言,字字珠璣……!” “說人話!”李淵不耐煩的打斷了云浩。 “臣認為,如此漫長的邊防線沒辦法守。出擊草原上的話,千萬別算上臣。微臣家里孩子還小,不想孩子幼年喪父。” “你……!”陳叔達指著云浩,手指抽風一樣的在抖。 “幸虧您不是尚書左仆射,大唐的兵將到了您手里,還有活路么?出擊草原,你把大唐騎兵匯總一下算算有多少。突厥人的騎兵又有多少,遠赴草原后勤怎么補給?遇到敵情應該如何呼應友鄰? 前漢武帝那是傾舉國之力北伐,衛(wèi)青霍去病的身后是數(shù)十萬人的輜重隊伍。剛剛太子可說了,今年夏糧欠收。您拿什么組織幾十萬,上百萬的人進兵草原?” “小兒鼠膽!”陳叔達青筋暴起,手拿笏板有當場PK的架勢。 “繼續(xù)說!”李淵本來就對陳叔達不怎么待見,一句話讓暴躁的陳叔達立刻安靜下來。 “無論是防守,還是進攻都是不可取的。臣認為,應當誘敵深入。尋靠近邊塞的一座重鎮(zhèn),有意在里面囤積大量糧草輜重。出則是我大軍的補給基地! 突厥人來我大唐搶掠,無非是為了錢財人口而已。現(xiàn)在咱們放在那么一只肥羊在他們嘴邊,而突厥人一向不將我大唐軍卒放在眼里。定然會舉兵來攻,只要把突厥人吸引在城下。我軍就可能再一次復制朔方之戰(zhàn)!” “好!父皇,云浩所言甚是有理!兒臣,附議!”李二聽了云浩的主意,立刻眼睛發(fā)亮。別人沒說話,他第一個站出來附議云浩。 “臣!附議!” ……! 李二一出來,他那一系的大佬都開始附議。看到李淵頻頻點頭,裴寂也蹦出來支持。李建成陳叔達灰頭土臉,卻看到一個個臣子跳出來,附議云浩的主意。 于是會議的議題瞬間改變,都在討論哪里最適合做誘敵的堅城。最后找來找去,還是決定岐州比較好。 選將的時候,所有人都閉了嘴。眼神看向云浩,云浩立刻傻眼。朔方之戰(zhàn)就是他死守朔方,吸引了突厥人主力。這一次……!現(xiàn)在明白,什么叫做作繭自縛。 出宮的時候,云浩有一種被人出賣的感覺。渾身疲憊的厲害,謝絕了李二飲宴的邀請,決定回家好好睡一覺。朝廷上的坑太大,今后還是少來為妙。 剛剛出了宮門,就見到劉大在宮門前跳著腳。見到云浩出來,一溜小跑過來急急道:“不好了,侯爺!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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