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打。”墨青道。
他一點不墨跡，往陸綾前面一擋，直接調動了氣勢。
“打？打什么？你瘋了我可沒瘋。”白云帆根本不吃墨青這一套，按理說他性格是熱血青年的套路，應該完全經不起激才是，可是恰恰相反，白云帆冷靜的很。
在這里和墨青動手？嫌不夠丟人嗎？也得有個理由啊？為了陸綾大打出手？
他不得被沈滄海削死。
再說了，他過來也不是找墨青打架的。
嗯……
真要打，也打不過啊。
他在蜀山可是被他師兄葉尊者吊起來打的。而南域主……別看墨青文文靜靜的，實際上能和葉尊者不相上下，白云帆要是不用全力估計會輸的很丟人，但是如果拼命的話……算了，他們兩個要是真打起來，毀滅落雁城只是分分鐘的事情，這里可是靈山腳下，樹下的那個老和尚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沒死，但是靈山那位老祖宗之前可是真的下了死手了。
他還年輕，不想死，更不想在即將見到沈滄海之前丟人。
白云帆也知道，墨青看起來氣勢洶洶，其實就是做個樣子。
在落雁城動手？竹子姐可是就在天上看著呢，他敢嗎？
所以說墨青也就是裝出來的氣勢，白云帆感覺，這個南域主就是在陸綾面前裝，真是個小人。
沒好氣瞪了墨青一眼，白云帆視線放在他身后的陸綾身上，想要說什么，不過沒有開口。
見狀，墨青也收起了周身的水汽，白云帆不是過來找茬的，看起來也沒有欺負陸綾。
剛才白云帆找上門來，墨青第一時間還以為陸綾在他那里受了委屈呢，不過現在仔細觀察應該是沒有事情……就算有，也是出在陸綾身上。
至于說故意裝……那倒是白云帆想多了，墨青可是將陸綾當女兒看的，白云帆氣勢洶洶的沖過來，他會擋在前面只是下意識所為。
聽著周邊安靜了下來，陸綾吞了口口水。
不說別的，一言不合就要打架確實有點嚇到她了。
陸綾也不傻，一下就看出來了這兩個老師的關系不是那么融洽，要是因為自己打起來可不行，于是她猶豫了一下，抬頭正要勸架，就看見那兩個人都看著她，頓時臉一紅就說不出口了。
看到陸綾的模樣，白云帆也發現了什么，對墨青道。
“不是你帶走的？”
聞言，墨青愣了一下，接著搖搖頭：“她自己過來的。”
“切。”白云帆面露不爽。
他們兩人的關系有些微妙，誤會解開了也就沒事了。
而且他不想和墨青廢話，要知道現在可還是上課時間，他和陸綾就一個時辰，現在耽誤的可都是他寶貴的時間，他又不像墨青一樣，一個人可以占據陸綾一個上午。
如果白云帆早知道自己會對陸綾動心而教她劍道的話，他可不會這么容易就將早上的時間讓給墨青。
不過現在說這些東西也已經晚了，關鍵還是珍惜已經在手中的。
白云帆面對挑釁為什么沒有拔劍的真正原因就是怕浪費時間。
不然就算有再多忌憚，都不是他后退的理由，明知不敵也要拔劍本來就是貫徹蜀山上下的精神，蜀山弟子在天光墟前線極其恐怖的死亡率就說明了這一點。
蜀山永遠都不知道什么是軟弱。
這也說明了白云帆一開始為什么對陸綾那么失望，她太軟了。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重點，既然決心了要好好教陸綾，他就不想這么多了。
“行了，跟我回去吧。”白云帆思考之后，覺得他不能在陸綾面前失了風度，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在陸綾心里早就沒有形象可言了。
“好。”陸綾現在腦子里亂糟糟的，聽到白云帆的話之后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而且因為現在是上課時間，亂跑本來就是她的錯，所以陸綾現在的心態就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
“等等。”墨青拉住陸綾。
“你又怎么了？別太過分。”白云帆回頭，劍眉上揚。
沒有理會白云帆，墨青半蹲下身子，近距離的看著陸綾。
“阿綾？”
“在。”墨青的溫柔讓陸綾稍稍冷靜了一些。
墨青輕聲道：“接下來的學習，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和我說。”
需要？
白云帆聞言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深深的看了一眼墨青。
明擺著，墨青是在套陸綾的話。
聯想到之前他說的，是陸綾主動過來的，白云帆很快的就明白了。
陸綾找墨青是有事。
只是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他有些好奇。
而對于墨青來說，陸綾主動過來，而且一直是扭扭捏捏的樣子，絕對有事情要找他，只是害羞張不開口而已，所以他現在主動開口就是不讓陸綾為難。
某種意義上，這兩個男人的情商都很高，只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異常的低下。
陸綾哪里懂這些繞彎彎，她聽見墨青的話之后，愣了一下，眼里閃過的迷糊讓墨青懷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這丫頭根本就是想他了所以才在課間跑過來。
好吧，好像這個想法才是自作多情。
好在，陸綾很快就想起來了。
“啊？對了！！！”
一進門就是零食牛奶的招待……然后就是白老師氣勢洶洶的過來，陸綾被弄得都忘了自己過來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墨老師，我想借一下筆墨……沒辦法記筆記的話，學起來有些難，而且回去之后也不好復習。”陸綾大大方方的的道，語氣中很認真。
既然認可了墨青當自己的老師，這種學習上的東西她自然不會害羞，一碼歸一碼。
“就這個？我以為……”墨青聽到陸綾的話，輕輕搖頭，他還以為陸綾被欺負了，來找他幫忙，沒想到就這么點小事情。
“以為？”陸綾歪頭，很不解。
“沒事，筆墨我這邊有剛用的，你直接拿去吧，也省事了。”
“謝謝老師。”陸綾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捧起桌子上的墨硯和細毫。
“行了，回去繼續上課吧。”墨青柔和的看了陸綾一眼，接著視線轉移到白云帆身上。
這個家伙在聽到陸綾的目的之后，已經傻了有一會了。
大男人紅著臉可不是什么好的風景。
他也知道丟人？
墨青看著因為尷尬而傻站著的白云帆，覺得很好笑。
知道這個人傻，卻沒想到他這么傻，給小孩子上課不準備零嘴什么的也就算了，畢竟上課還是要嚴肅一點……但是連筆墨都沒有……
他不會以為現在還和以前一樣，靠嘴講吧，他能講陸綾也得能聽的進去才行。
“老師，我們回去上課吧。”
“……”
“老師？”
“老師？”
“……”白云帆此時滿腦子都是兩個字。
丟人。
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競爭對手面前丟人……
他給陸綾上課結果沒有準備好，之前就讓這個丫頭坐地上了，現在陸綾想要記筆記都沒有筆墨，偷偷跑到墨青這邊來拿，沒有告訴他就是想給他留點面子。
白云帆一時間腦補了很多東西，其中就有因為老師很粗心，所以女學生只能屈身去上一個老師那里借東西……
這么一對比，自己果然很不稱職。
……
“白老師？”陸綾看白云帆完全不理她，不解的看著墨青：“墨老師，白老師他怎么了……”
“不用管他。”墨青翹起嘴角，白云帆意識到自己的粗心也是好事，至少他以后會陸綾會更加上心。
“對了，你過來一點。”墨青對陸綾招了招手。
“恩。”陸綾乖乖走過去，接著墨青伸手在她手里的墨硯上點了一下，一層淡藍色水汽將黑色硯臺包裹起來。
“這是？”陸綾疑惑的看著手里的筆墨。
“加了點水汽，不然等你回去干了不好用也麻煩，而且也防止里面的墨汁出來，弄臟了裙子就不好了。”墨青笑著道。
“謝謝老師。”陸綾感激的看著墨青。
墨老師果然很貼心……
陸綾有那么一瞬間，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她師妹的影子，都是那么溫柔。
當然，墨青怎么說也是比不上她師妹的，只是有一點點相像而已，不過就是這么一點相像，就讓陸綾對墨青的好感直線上升，不是他的個人魅力，而是柳扶風的魅力。
再看看白老師……
陸綾搖搖頭。
喊他都不理，而且也很粗心，又窮……
恩，陸綾認為自己還是很勢利的，白云帆沒錢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女人的直覺很準，女孩子也一樣，而且這種感覺在白云帆和墨青站在一起之后就更加的明顯了。
從穿著打扮以及教的東西來看，墨老師是發誓，是土豪。白老師是劍修，就是個窮鬼。
不過正是因為白云帆不著邊際，讓陸綾感覺他不那么高高在上，而且笨笨的，沒什么架子。
陸綾不討厭這樣的白云帆，倒不如說，這樣的白云帆才符合陸綾對蜀山的印象。
劍修嘛，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一身白衣，一柄長劍，沒有多余的東西。
如果白云帆真的穿的和墨青一樣華麗精致，陸綾反倒會覺得不自在，因為蜀山劍仙不需要這么多復雜的修飾，而白云帆直來直去的性子也讓陸綾覺得很親近。
不是說陸綾討厭華麗，開玩笑她怎么會討厭一個土豪。
這種要求只是在面對蜀山的人時候才有，對墨青她的態度就不一樣，墨老師是東神海的，是法師啊。
法師本來就該華麗的，和窮酸的戰士不一樣，陸綾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不過她覺得這樣的想法是對的，甚至她還覺得墨青不夠華麗，應該再帶幾個首飾。
……
墨青可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小小的女孩子滿腦子裝的都是什么東西，不過他覺得胡鬧該到此為止了，陸綾可是要跟著白云帆學習的，一直逗留在他這里算什么。
“行了，抓緊走吧。”墨青的話將白云帆從羞愧中拉了出來，后者感覺到了什么，低頭就看到陸綾正拽著他的袖子。
“白老師，我們該回去了……”陸綾小聲的道。
她一天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學劍，這已經浪費了一個小時了。
“啊？恩，好，我們回去吧。”白云帆撓了撓頭，看了墨青一眼之后帶著陸綾走了出去。
今天真是丟人了。
不過好在……
回頭看著乖乖跟在自己身后，一臉希冀的女孩子，白云帆腳步加快了幾分。
這個丫頭對自己就沒有一點不滿嗎？
白云帆覺得他今天已經很差勁了，不會教學生，而且不會察言觀色，他可以肯定，如果這件事被自己徒弟知道，他肯定會被嘲笑很久。
回顧今天的一切，從開始教陸綾，他就不知道在講什么，白云帆現在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老師。
而陸綾好像沒有一點不滿，甚至依舊很聽話，這讓白云帆覺得怪怪的，說不出心理是什么滋味。
這也堅定了他要好好教陸綾的決心，不是因為她的天賦很好，只是因為陸綾對他很信任。
陸綾的身份其實不低，白云帆甚至感覺，這個女孩子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地位比他這個尊者都要高，看看她身后的那些人就知道了，楚凄水，墨青，李竹子，葉尊者。
別的不說，陸綾身上一定有很大的秘密，這一點他能看得出來。
不然也不會有靈山大能繞在她身旁了。
身份不凡，天賦絕頂，接受的教育自然也不會簡單。
看看陸綾的老師，無論竹子姐還是絕仙尊者，都是人中之鳳，她有這么兩個優秀的老師在，居然還可以忍受自己的這種愚蠢的教學方式。
很溫柔的女孩子。
他承認，他開始喜歡這個小丫頭了。
……
……
實際上，白云帆高估陸綾了。
陸綾不是沒有不滿，只是她心比較小裝不下事情，吐槽一句也就過去了，而且陸綾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多高的身份……
她就是一條咸魚。
咸魚翻身了還是咸魚啊……她在靈山就是一個底層的小孩子。
所以，能有人教她她就謝天謝地了，哪里還會有什么意見，更別說還是她最喜歡的劍法，白云帆愿意當她老師，她巴不得抱著人家的大腿。
至于溫柔。
算了吧。
只能說，陸綾很傻，白云帆比她還傻。
兩個傻子碰一起了。
而且，現在這個大傻子被這個小傻子徹底攻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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