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襄羽突兀間流露出來,隱含著贊嘆、驚訝、欣賞等等五味雜陳復雜情感的目光,盯的心中發(fā)毛,張還生故作豪爽的高聲道:“襄羽姐,我臉上可沒畫著符文,你瞧個什么?”
“我原以為自己不修術,只修器,已經算是天底下最最任性之人,”朱襄羽聞言恍然間回過神來,脫口而出道:“卻沒想到還有你這位‘既見君子、云胡不喜’的灑脫人物存在。
起來可比什么上古神文、符箓還要稀奇的多,自然要好好看個清楚。”
朱襄羽以前與張還生話時,語氣雖然來是投機,認識不過一、兩天的功夫,便一副私交甚篤的樣子,但實際隱然間卻總是拿捏著一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分寸。
可此時出的這句話,卻像是自在到了毫無心防一般,透出一股無法言述的親昵。
張還生智慧通達,聞言察覺了朱襄羽態(tài)度的微妙變化卻沒有在意,笑了笑隨口道:“那看清楚了嗎,若看清楚了咱們便言歸正傳,繼續(xù)《列缺集》和這法舟符文的牽扯。”
而朱襄羽無意間出那句有失分寸的話后,來琢磨懊悔,面頰上不禁透出幾分嫣紅,唯恐張還生借機調笑,結果聽到的卻是一聲催促。
按道理講,她這時應該悄然松一口氣才對,可朱襄羽卻恰恰相反,胸中偏生出了一股無名怒火,心底更莫名其妙猛的跳出一個念頭,“這齊國的鄉(xiāng)巴佬真真可惡,見我容貌不美便一正經的樣子。
若我卸去易容之后現(xiàn)出真面目來,看你還能不能這么…”,想著想著突然又醒悟了過來,“咦,我這是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母上大人總紅塵險惡,而自古以來,權、錢、色都是最最惹禍的根苗,便是帶著青萍、赤芍兩人侍奉,也必須掩去我的真實容貌才可游歷,好端端的我怎么會突然想要卸去易容…”
在一旁見朱襄羽久久沉默無語,臉色卻陰晴不定的變得不停,張還生張張嘴巴,關切的道:“襄羽姐可是突然間覺得哪里不適了嗎,若有可千萬不要硬撐著…”
朱襄羽畢竟是修法有成,又極有涵養(yǎng)的世家貴女,聽到張還生的話,覺悟到自己竟又在失態(tài)后,只一個呼吸便強自壓抑住了心中種種不明就里的私情、雜念,恢復了從容神態(tài)。
接著她莞爾一笑,打斷了張還生的話道:“張兄莫要胡亂猜測了,適才我只是覺得今日便將與林間蠻軍兵戎相見,一時有些失神而已。
起來也是修身養(yǎng)性的功夫不足,不像是張兄你有著,岱岳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修養(yǎng)。”
朱襄羽話間,右方天邊突有極細微的,‘亟亟…’古怪唳鳴聲傳來,而順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清晰可見,極目遠處一個豆大的黑影乘風破云,朝著法舟所在的方向急速翱翔而來,身形變巨,不過一會功夫就化為了一只展翼數十丈長的蒼鷹。
飛舟甲板上的眾人仰頭望著不斷靠近的巨鷹,心中不由生出驚懼之意,一個個或是祭出法器、施展法術;
或是亮出兵刃、運轉真罡的護住身軀后,紛紛開口嚷道:“這,這又是何妖物,莫不是像昨日那些人形怪鳥一樣,又要與我們?yōu)殡y!”;
“平日在我炎黃疆域內御風飛行,便是孤身一人也難遇什么妖魔鬼怪,怎么這次運氣如此之差!”;
“孤身一人出行才幾兩肉,還不夠那些妖魔塞牙縫的,又是自然安,怕就怕人多招禍。”…
可那巨鷹翱翔至法舟近旁,卻并未像眾人想的那樣沖撞、攻擊,而是懸浮于空中斜著碩大的頭顱左右看看,突用人聲問道:“這法舟可是奉了諸侯之詔,前往邊域截殺林間蠻賊的仙門道派所有嗎?”
聽到那巨鷹突然出人語,甲板上諸人一下變得目瞪口呆,一時間根無人答話,正在這時,法舟最頂層樓榭中一間艙室的木門緩緩打開,一高胖老人走了出來,肅聲道:“這法舟上人,正是奉詔討伐、截殺林間蠻軍的阿含派弟子,以及前來助拳的炎黃義士。
閣下變幻之術高深莫測,若不是被那天遁鏡窺出真形,怕是連我都瞞過了,不知是何門何派的高弟,亦或是哪個傳古世家的君子?”
聽到這話,那巨鷹的身形突的由實變虛,羽翼、血肉、骨骼漸漸消散無蹤,顯現(xiàn)出一個身高五尺八寸,面如冠玉,眉宇如劍,透出一股英勃銳氣,披肩長發(fā)用雪白錦帶束住的年輕男子來。
散去變化術后,那男子輕輕巧巧的駕風飛落到高胖老者面前,朝他拱手施禮道:“給長老見禮,能用法寶看破我的《天罡變化術》,尊駕想必也是天階修士無疑了。
如此修為,年紀卻在國難之時毅然出戰(zhàn),真真是讓人敬佩不已。
吾灌江口‘真君宮’坐下弟子,袁夭夭,幾日前修法終有成,奉師命前來炎黃之地追根覓源,游歷紅塵,偶爾聽聞了林間賊兵犯邊,惹的二十余位諸侯齊齊下詔,征討不義之事,便想著應詔給那些蠻人個教訓。
但又恐自己孤身一人難以成事,所以便在這炎黃腹地與邊疆相交之處來回巡弋著等待,想要尋個奉詔截殺蠻賊的仙門道派跟隨,卻遇到了老丈所在的這艘法舟。”
聽到這番話,那高胖老者聞言眼睛一亮,再不復剛才肅然不可親近的神情,朝那袁夭夭還了個禮,問琴弦而知其雅意的道:“老朽阿含派首座長老,釋天青,見過導游。
未想到道友竟是顯圣真君一脈的弟子,真是失敬,失敬。
據我所知,這灌江口《真君宮》的傳人在炎黃之地已十數年未顯蹤跡,今日你、我相見也是有緣,又都有討伐不義蠻軍的愿向,不如結伴而去如何?”
袁夭夭聞言哈哈大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便算是成了這阿含派中不請自來的一名助拳的義士。
而截擊途中這一幕有驚無險的插曲結束以后,便再未發(fā)生其它意外,到傍晚時分,法舟終于追上了林間蠻軍的一支斷后余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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