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有氧運動區，身著黑色運動褲白色短袖的佐道正光著腳單手做著俯臥撐，基就是左邊五個右邊五個這樣，每超快速做夠一百個，就站起來扛起身后九十公斤的杠鈴，朝前做箭步蹲，就在他剛收回腳準備換另一條腿下蹲的時候，動作卻是微微頓了下。

    “接”

    輕聲念了一句，繼續換另一條腿下蹲。

    “喂，你正在鍛煉吧”

    耳壁內側附著的微型方塊通訊器里，傳來一個女子語調平平的聲音。

    “恩”

    繼續另一條腿。

    “我們抓住他了，但已經太遲，那家伙放棄了身體，強行回歸了夢界”

    雖然語氣還是很淡淡的，就像是毫無感情的念著一著作，但已經和這個女人打過幾次交道的佐道還是聽得出來，電話里的她現在不是很開心。

    “知道了”

    開始連續換腿箭步蹲跳。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在佐道做到第十個箭步蹲跳的時候，女人的聲音才再度響了起來：“鋼手生前已經是執事級的武斗型釋夢者，雖然是新晉升的，但也已經有能力翻閱部分資料，在追捕的過程中，我們損失了三名行者，另外已經有兩名執事表明在釋夢中遇到了針對自己能力的噩種，兩名行者勉強強退，一名新兵級死亡，我已經要求協會所有執事級以及執事級以下成員進行印記的改動……”

    “恩”

    放下杠鈴，開始握著單杠做引體向上。

    “我相信那名噩種絕對是厄組織里的好手，他甚至有了可以分裂自己的能力，就算不是王者，也是很強的上位者，這是協會成立以來遭到的最大一次攻擊，雖然鋼手沒法直接接觸到渡噩級以上的資料，但你曾經與對方進行過直接作戰，它肯定很熟悉你的印記波動，所以我建議你同樣進行印記的更換。”

    女子繼續道。

    “要來的話，就讓它們來吧”

    在女子話的過程中，佐道以一秒兩個的速度迅速的完成了五十個引體向上，接著直接握緊單杠，身體自然垂落，開始了抬腿練腹的動作。

    “你還不明白嗎？之前的確也有噩種曾在渡噩級手下存活，但這次對方并不是在單兵作戰，而是有組織的對我們進行著攻擊，我知道你很強，但你難道以為厄組織里沒有能擊敗你的王者嗎？對方可是連我們的新手以及行者都不放過的組織，你認為一個可以和它們王者比肩的強力渡噩級會在這次行動中被如何對待？”

    女子抬高了音調，明顯有些惱怒。

    “……”

    佐道沒有回應，但眼神也沒有任何變化。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下，隱隱約約的，似乎聽到了一聲嘆息，等那聲音再度響起的時候，那惱怒的語氣已被完壓制消失：“你有你的想法，我無從干涉，但至少考慮一下你周邊的人，林姐是我們的下屬組織介紹過去的……就算你不在乎，倘若帶那個新手的時候讓她受到波及，總歸是不好，尤其現在，我們正需要新鮮血液的注入”

    “我對她的能力很好奇，協會的事，等我弄明白了，會交給她自己選擇”

    佐道跳了下來。

    “希望如你所言，你應該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

    重新恢復了那公式化一樣，好似帶著幾分傲然的語氣，完這句后，她便掛斷了電話。

    耳麥中的音樂重新響起，佐道好似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著體能訓練，搏擊訓練，以及最后的拉伸，一直到時間停留在八點五十分的時候，他才走出了健身房。

    “是精神系的嗎？”

    走出健身房，開始訓練前的思緒便再度繼續，腦海中也重新浮現出那場山村噩夢的一切細節，從頭到尾一點點回顧，就像是在看一部想象中的卻無比清晰的電影，電影很快的播完一遍，接著又突然開始倒退，一直到其中一個畫面出現才停了下來。

    那是佐道抵達樹洞幫蘇秦和大牛躲過日兵和狗子搜查之后的畫面，三人站立在恢復原狀的樹洞中，佐道扭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大牛，蘇秦卻在一邊擺手道：“大牛沒事的，他一直在幫我，我想狗子才是”

    那個畫面停留的時間一直持續到佐道走進電梯間等待，期間蘇秦和大牛的面部表情，眼神，甚至心跳都被逐一放大觀察，直到部觀察完一遍后，那畫面才開始繼續倒退。

    那是第一次高臺集合的時刻，翠花在高臺上被日兵凌辱，偏偏在此刻，大牛卻抬起頭看向了高臺上的翠花，眼中的欲火升騰著，即使是躲在遠處的佐道也能清晰的感應到，而通過蘇秦的視角，那滿懷**，恨不得上前伙同的眼神就更為震撼了。

    噩夢雖然是一種夢境，但完可以當做真實世界來看，也是可以用常識和直覺來推算的，所以一旦確定了它的設定，那么出現的任何反常點都應該得到注意。

    而在佐道看來，這場噩夢中的反常點既不是狗子，老學究又或是雷石花，因為真正讓他感到反常的只有唯一的一個，那就是……大牛。

    沒錯，就是大牛。

    噩夢中的人性容易出現極端化，所以各種人都有可能出現，但任何推測都是基于細節來進行的，大牛這個人物的設定在佐道看來，其實身就是一個兩面體。

    一方面，他可以是宿主的助力，林家對其有恩，其較為憨厚的性格也愿意去幫助宿主，這點蘇秦已經證明了，但同樣的，大牛的介紹中其實也隱藏了另一方面，林家對其有恩，他面對林家丈夫消失不見的狀況卻所提不多，反倒對林大嫂這個角色格外關照，加上第一次高臺聚集時他的反應，這些細節也意味著，除了助力，他也同樣可以成為傷害宿主的一員。

    以佐道的經驗來看，當那個噩夢的勢被噩種花所掌控的時候，那個噩夢****的主基調便已經完占了上風，所以當面對狗子在外面的呼喊時，大牛應該做出的反應，其實是將宿主也就是當時的蘇秦交出去，接著同流合污，加入那些日兵對蘇秦也就是林大嫂進行侵犯。

    這也是當時狗子喊出那句話后，佐道很快出現的原因，因為他所認為的，需要他人出現的真正危機并非之后狗子和日兵的檢測，而是大牛應該出現的惡行！

    高臺那時大牛的反應就是噩夢給予的最好的細節提示，順勢為助，逆勢為惡，那才是大牛這個角色的真正設定才對。

    但問題是，大牛卻并沒有符合這些設定而為惡，反倒在狗子那樣的宣傳下，依舊選擇保護蘇秦，這一點讓佐道始終無法釋懷。

    人性的光輝面突然出現？

    那可能性實在太了，比起那個，佐道更愿意去相信一些更加務實的可能。

    “叮，18層到了”

    電梯門打開，佐道走去其中。

    “恩……還需要繼續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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