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沒回答，只先問：“如何稱呼？”

    吳空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心急，失禮了，道：“吳空。uukla”

    也不什么假名，反正永生主隨便改名都行，一個對外的稱呼而已。

    “尊久不用故名，人稱黑龍王。”黑龍道。

    “原來是黑龍王陛下。”吳空了頭，施了一禮。

    那黑龍道：“吳空陛下前來之際，路上是否看到了什么？”

    吳空道：“一條凝煉的時光長河……雖似未完整，但卻是遲早之事，從中可見黑龍王陛下的氣魄啊。”

    黑龍王哈哈大笑：“那時光長河，不是尊凝煉出來的。”

    “什么？”吳空頗有些意外。

    黑龍王嘆息道：“這里窮鄉(xiāng)僻壤的，要什么沒什么。不論是‘永生氣運’還是‘永生液’，想凝煉都無處可凝，尊就算想稱霸一方，占據(jù)億萬次元時空，那也該去別的地方凝煉時光長河，何須在這里費什么精力，費什么時間？”

    凝聚時間長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正常的世界，哪怕時間長河凝聚出來了，也根不會給任何眾生進入的機會，只有天地意志，以及極少數(shù)可以化身合道的強者容許進入。不僅止是因為珍貴，更因為凝煉困難。除非是那種世界意志出現(xiàn)問題，才會讓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開啟時光長河進出口的事情發(fā)生。但那不是常態(tài)。

    時間長河貫穿無數(shù)時空，溝通過去未來，凝集因果氣運種種，來就不是容易凝成之物事。

    黑龍王如果不是閑得無聊，就不會選擇一些沒有什么開發(fā)潛力的次元時空世界，不會在此凝煉時間長河。

    但吳空卻不如此之想，而是覺得：“萬一對方只是用這片時空來練手，以后好到別處凝聚橫跨多次元無限時空的時光長河呢？”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

    只聽黑龍王道：“很久以前，這里是大周帝朝的外域，有一巨島，資源豐富，有強者立志徹底掌控這方海域內(nèi)蘊的無數(shù)次元時空，連同此一巨島，以此為根基，做大事。于是，凝聚時光長河。

    “但不知后來發(fā)生了何事，那強者消失了，巨島由一個分～裂變成許多個，并且這里出現(xiàn)了許多所謂的‘不可之地’。”

    到最后五個字時，黑龍王嘴角露出譏諷之色。

    這些巨島上的所謂“不可之地”，簡直就像是兒戲。

    據(jù)吳空所認知，真正的不可之地，足以令永生三境二段都忌憚，掉落下一個巨大饕餮，殞落的軀殼散溢的黑色負面意志就足以令次元時空海都被近乎整個污染。對方的來歷，連永生三境強者都不敢提不敢，那才是不可之地。

    同時，那地方，必然也是神秘莫測，方位莫定，讓人找不到的。發(fā)現(xiàn)不了，傷不到對方，卻會被對方的古怪力量隨時傷到。神秘，未知，這種種才造成“不可”“不可提”的威名。但這些巨島上的那些廢墟死地，雖然有些兇險，但算什么真正的“不可之地”？連黑龍王都覺得可笑。

    稍稍一頓，黑龍王又道：“尊來到此地，意外發(fā)現(xiàn)前輩高人凝煉的時光長河殘段，被封印于十三次元時空與十四次元時空裂縫之間，既非任何一個時空，又不是處于真正的夾層，玄之又玄，超脫諸次元之外，所以才有一截幸存。吾費盡心思，將其截下，重新融入這里的次元時空，與這里的不少次元時空產(chǎn)生勾牽，聚因果，承氣運，才成了如今這景像。”

    吳空頭：“莫非，黑龍王陛下是想趁機一窺前輩高人凝煉時光長河的手段與蘊含的某些知識？”

    “然也。”那巨大的黑龍“撫掌”大笑，兩只前爪磨探擦在一起，爪尖對碰，綻放強烈的電芒火花。

    它笑容一斂，道：“也正因此，吾千百萬年觀察時光長河，卻于其中，窺視到一些東西。一些很可能是在過去非常古老非常久遠的紀元以前曾發(fā)生過的事。也有可能是將來某個時間段投影過來的幻像幻影，也由此得知了一個大秘。”

    吳空心頭怦然跳動，臉色不動：“什么大秘？”

    他猜測，與所謂的這方世界的天地大劫什么有關。

    黑龍王道：“吾此地，超脫周圍一切次元時空之外，還布下重重結(jié)界，但吳空陛下此身仍與其它身體有聯(lián)系，證明仍無法完封堵因果。所以，有勞吳空陛下立下一心誓，時機未至，不得對外透露任何相關信息，否則因此產(chǎn)生的一切因果，歸于你。”

    吳空略一沉吟，頭，立下了心誓。

    不想自我約束自我束縛，但直覺這件事關涉極大。并且，真聽了黑龍王所的話，豈會不沾因果？想不沾因果也不行。反正他雖然不喜歡麻煩，但并不害怕麻煩，就立下了一個心誓。就算違誓，受懲也不過因果纏身罷了。

    黑龍王道：“你可見過凡人捕魚？”

    吳空道：“見過。”

    這簡直是廢話，體內(nèi)世界當中就有無數(shù)凡人生存，現(xiàn)在就正有人捕魚。

    “捕魚與捕獵類似，有會獵也有會漁。所謂會漁，多名魚家聯(lián)合捕撈也，投食一處，周邊立敲羅打鼓驚擾，然后一起撒，就開始劃船拉龍漁，最終將湖中之大魚會聚一處，唯有洞之中，有魚可以脫出。如此，可有大收獲也。”黑龍王道。

    吳空道：“這與天地大劫有何關？”

    難道……

    他隱約猜測到了一些。

    黑龍王道：“還有些凡人捕魚，會往一處地方丟下散發(fā)魚類討厭的味道的藥丸，或投放能釋放出令魚類討厭恐怖的聲波的器具，逼魚往一處走，然后再進行合圍捕撈。”

    吳空問：“這方天大劫，也是如此？”

    黑龍王道：“最初，有遠域次元時空海，不曾有永生主，諸多生靈茫然生死病死，于自己世界中輪回。于是，大賢大圣大能降臨，傳授秘法，而后，生靈修行，超脫，漸漸有大千宇宙之主，超脫境，半步永生境，甚至有永生王，乃至化出永生主。

    “正如湖中初始無魚或魚不足，漁夫投入魚苗也。

    “若干年后，往湖中拋灑誘餌，引魚兒聚往一處，同時弄出聲響驚擾，最后拉會漁合圍……又或者，投入異物，散發(fā)異響或異味，驅(qū)魚前往某地，再撒捕撈。

    “若干紀元以前，這里似乎曾發(fā)生過大事，遠方有黑潮液彌漫，眾生化魔，弱的永生主沉睡于其中，幾乎無法復蘇，就此永眠，困于自身幻境之中，不得覺醒。而實力稍強的永生主，則會一個個一批批，被驅(qū)往一條河道，再逆河而上，來到另一片次元海。于是，次元之力凝成的大，名曰乾坤，籠罩而下。

    “上達十幾維時空，下達一次元時空夾層，無處不包。一切大魚，盡在中。”

    吳空倒抽涼氣。

    黑龍王道：“若干紀元之后，那些黑潮液，居然莫明潛伏自動消散。就如同一湖之水，被攪混之后，自動澄清。魚兒不明其妙，人類卻深明其理。永生主不明黑潮液何以退卻，高高在上的更高層境界的生命，卻了如指掌。

    “于是，黑潮液中沉睡不醒的永生主，重新蘇醒，或忘掉前塵，或雖記得前塵但已找不到以往的種種痕跡。于是，次元時空海，無數(shù)次元時空，開啟新的次元篇章。歷經(jīng)無數(shù)劫無數(shù)大千紀元，眾生再渡，再得修行漸至永生三境。

    “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會再有所謂大劫降臨，黑潮彌漫，黑潮獸橫行，整個次元時空海，處處不可避免。或許，便是再一次捕撈行為。”

    吳空沉聲道：“道理有不通，能掌控黑潮液，驅(qū)動那么多黑潮。黑潮中涌現(xiàn)出來的黑潮獸，實力不遜色于永生三境，且數(shù)量比永生三境多得多。如此，以大量黑潮液與大量黑潮獸的力量，大費周張，只為捕撈一些數(shù)量遠比不上三境戰(zhàn)力黑潮獸的永生三境修士？”

    黑龍王道：“第一，黑潮，負面意志也，人心所生。但凡有生靈，負面意與與負面因果，總不會比正面的少。再加上希望信念被抽取，凝源精粹，凝希望之火，成為永生主資糧，那世間黑潮增多，只是潛伏于暗處而永生主不察，若需釋放黑潮，只需一個引子。第二，黑潮獸，人心所變，所蘊力量來自虛空，來自次元海身，未必是某位強者掌控。第三，強大的黑潮獸，身就是永生主魔化所成。

    “第四，這些片段，不過尊觀摩時光長河而知過去發(fā)現(xiàn)的一些事，進而推斷得知的少量信息，更具體更詳細更深層的種種信息，尊也不清楚。只知此事的確曾經(jīng)發(fā)生過。如今也將要再度發(fā)生。”

    吳空臉色陰沉，因為，他已經(jīng)有相信黑龍王所的話了。

    黑龍王又道：“那個又哭又笑的永生主，堂堂永生三境變得這般模樣，你以為是何緣故？”

    “何緣故？”吳空問。

    黑龍王道：“祂是一代人杰，實力境界種種不在尊之下，嘗與尊搶奪時光長河碎片。我等各有所得。尊窺知，祂曾探時光長河，見過去，嘗試觀察未來，卻因自身神念意志因果種種，投入太甚，時光長河碎片爆掉，力量反噬。祂受著自己精神念力反向圍困，以致入夢入幻不自知。”

    吳空恍然。

    那瘋子，也是窺到了過去時空的片段。甚至，有可能窺到比黑龍王更多的信息，比如，對未來的狀況，可能看得更多。可惜，也因太投入，力量反噬時，讓祂受困。如果是別的力量反噬，對永生主的傷害沒多少，但自己的精神念力反噬，自己的精神形成的幻境，卻輕易就能困住自己。

    世界上最難破解的謊言，是自己對自己撒謊，自己對自己催眠，并且成功深信不疑。最難破解的幻境，是修士自己的精神反噬自己的靈魂元神真靈，自己迷惑自己。自身強幻境強，若外界強行插手，雖能解除幻境但也會對其靈魂元神真靈造成相應的沖擊相應的傷害，更何況，對永生主的真靈下手也非易事，故而近乎無解。

    “黑龍王陛下對那瘋子的事情似乎頗為了解？”吳空道。

    “正是當初尊偷襲祂，才導致祂受力量反噬而重傷。尊也是在那時窺探到過去未來的片段，此后，就不敢用自己奪來的前輩高人的時間長河碎片探測整個次元時空海的過去與未來。最多用來掌控這片區(qū)域中的次元時空里面蕓蕓眾生的過去未來而已。相比前者，后者完沒有任何危險。”

    前后差距，如同想要控制整個世界和控制幾個鄉(xiāng)村的難度一樣，不可同日而言。

    “那未來，真會發(fā)現(xiàn)過去曾發(fā)生過的事？”吳空問。

    黑龍王道：“尊不知，未來不可確定，但卻具有機率性，某些可，出現(xiàn)的可能性，或許是極大。尊憂心于此，故愿與吳空陛下結(jié)盟，攜手共渡難關，才有此相邀也。”

    吳空頭，忽問：“何謂‘永生氣運’？”

    剛才聽到黑龍王提到這個詞，吳空就動了心思，只不過一直忍著沒問。此時突然發(fā)問出來。

    黑龍王微微一笑：“是一種極珍貴的東西，具體情況，尊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使用大量永生液，可轉(zhuǎn)化之，而它也可以轉(zhuǎn)化為永生液。此外，還有名稱，叫‘永生氣數(shù)’或‘極元氣數(shù)’，據(jù)是大周帝朝之中，諸多強者所追求之物。”

    吳空心頭一跳。

    氣運，氣數(shù)……這讓他不禁想起了永生十八域。

    永生十八域廣闊無垠，蘊藏著無數(shù)次元時空，有許多甚隱藏著的不大不的平行空間，吳空都未曾完探察過。那里經(jīng)過不知多少大千宇宙紀元，才積累下了若干永生主。永生主的出現(xiàn)，很困難，但漫長歲月積累下來，數(shù)量也不少。積累的永生主，呆在永生十八域當中，再漫長的時光，似乎也沒什么影響。

    然而，那里能承載的“永生三境”強者的數(shù)量，居然是有極限？不能超過某個限度，否則，則個永生十八域的氣數(shù)就會削減，最后有可能崩毀……

    這“永生氣運”什么的，莫非與此有關？

    細思之下，不便向黑龍王繼續(xù)詢問，只能暫且壓下這心思這想法，不透露。

    “以后定然要搞明白。”

    想到這里，吳空抬頭問：“黑龍王陛下要結(jié)盟，誠吾所愿也。然而，結(jié)盟需哪方面合作，之后該如何行事？不知黑龍王陛下是否已有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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