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空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只要將整個龍州的所有永生主，統統斬殺，全部滅掉，然后再通過消耗龐大的資源，幫助祂們復活。畢竟，真靈永在。

    但是，卻有幾個很嚴重的問題。

    首先，對于永生主之下的生靈，斬殺之后是否真能復活，這可不好說。一些能夠通過追溯時光長河復蘇，但有一些是就此徹底完蛋了。

    然后，斬殺再復活，永生主是否完全恢復，也不好說，如果真靈受到那負面意志影響太大，本身已變得“邪惡”，自身心靈意志本質產生改變，那么，意志與黑潮液的意志一樣，復活過來，也是禍害。

    第三個難點，則是消耗的資源太過龐大……用這種手段來救助龍州，想當于重新毀滅一整個龍州又重新創造一個龍州，對大周帝朝來說，消耗的資源太大了，有些難以承受。

    “因此，最好找到別的辦法。而目前想到之策，這樣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輕用。”

    吳空決定之后，就讓大軍緩緩朝龍州開進，路上遇到的一些情況不太嚴重的州，也一一清理禍患。

    同時，暗中派兵，先將龍州給封鎖了，避免這里被魔化或被鬼龍控制的永生主們逃向別的州，那可是麻煩。

    另外，吳空的本體仍在大周帝都，一具化身坐鎮軍中，另一具化身，卻已悄然進入了龍州。

    想用自己的眼睛，親自確認那鬼龍的具體情況，然后才能想到真正的解決之法。

    未久，吳空的化身經過種種偽裝，種種改造。

    最大的改造，就是因果之絲的偽飾，避免被人通地這些因果之絲找出他的真實身份，避免被人發現，吳空的這具化身與大周帝朝之間無數氣運之力之間有著特殊的關聯。

    “要瞞過諸多生靈，必先瞞過整個天地啊。否則，氣運加身，此身氣運隆厚，不論去到哪里都是一番風順，事事順意，那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我這化身有問題。”

    吳空花了不少精力，才把這化身改造完畢。

    “獨孤求敗”之名，已傳天下，不少強者猜測，那藏空山的獨孤求敗，就是吳空偽裝的，因此，不好再用此名，這一次，改名白，姓與名都是同一個字，只有一個字，就叫“白”。

    他的化身穿入龍州未久，就發現整個龍周的虛空有些特殊，這里只有部份區域有少量的淡淡灰氣籠罩，對于光線的遮擋并不嚴重，但想要通過神念，觀察億萬里之外乃至億萬光年之外的狀況，在這里卻是相當難辦到。

    行經一府之地，吳空還意外發現了一名疑似海外之國的人的蹤跡，對方身上有著不屬于大周帝朝的氣運，且本質不比大周帝朝的氣運弱，讓吳空不得不在意。但此時不宜分心分身多作它事，只能暗中給那人標記一下，事后讓人查探。

    “若非我身為大周天帝，隨便弄個化身出去都要偽裝過，才能保證隨時與本體相連又不至于被人發現真實身份，那肯定要追蹤你了。”

    嘀咕著，吳空化身來到了龍州的州城之外。

    遠遠一看，就大為吃驚：“那就是鬼龍？！！”

    龍州城，本來是處于一處平原之中的，但現在，整個平原隆起，三面懸崖，一面斜坡。此地已高約三萬萬公里。

    三億公里高度的山峰，峰頂之上，就是龍州城。

    此城不知被何改造了，內部又有山峰升起，懸崖頂上，才盤踞著一條超巨無比的龍。

    形象像個大蜥蜴，后背長著雙翅，肚子奇大無比，滾滾黑氣彌漫，隨其呼吸吞噬，納入其體內或釋放出去。

    只見那鬼龍一凝，巨山下方飛過的某位永生王，身形一僵，微微一震之后，臉上就露出詭異之笑，隱隱有黑氣浮升而起，再然后，就恢復正常，外表完全看不出狀況。

    吳空打量著那鬼龍許久，暗暗嘀咕：“這鬼龍的狀態……有些古怪啊。”

    心頭隱隱有種猜測，但是，還是需要驗證。

    他趕緊退開，遠離龍州，因為修為收斂，并未驚動鬼龍。

    這龍州的許多府地，還有許多正常的永生王與永生主，只不過被禁止離開此地，否則就會受到莫明的黑暗閃電狂劈，轟成渣渣。

    鬼龍也不會在所有永生王與永生主體內，全部凝入那些所謂的“種子”，這是用來作掩護。一部份完全正常的大周子民，一部份已經被動了手腳的大周子民，混居一起，正常人難以分出對方是否被鬼龍動了手腳，這才是鬼龍的最高明之處。

    因為，這相當于將龍州的許多正常的大周子民，當作“人質”，作為一種要脅了啊。

    “比起智商相對低下的黑潮獸與魔化生物，這鬼龍無疑精明了許多。有些古怪啊。”

    吳空擒來感覺像是被鬼龍控制住的人，抓來研究一番。

    “果然……這些生靈會不斷散發負面意志，或散于虛空，或凝入體內。凝于體內而緩慢形成新的黑潮液的，這是少數，易被發覺。那些將負面意志散入虛空的，很難發覺。”

    就算是正常人，又怎么可能沒有負面情緒負面意志？

    這些力量，在別處，散于虛空，倒也不算什么，但在這里，卻成為了黑潮霧的養份，成為黑潮液的養份。

    “如果我沒料錯，那鬼龍已經相當精明，很可能……產生了靈魂，或元神，或神魂！！”

    正常的黑潮獸，是沒有這種玩意的。

    但鬼龍卻產生了靈魂，這就厲害了。靈魂能蛻變成為元神或神魂，更進一步，內凝真靈，真靈寄托虛空，就成為永生主。若鬼龍也變成不死不滅的永生主，那問題才嚴重。

    “如果讓它產生蛻變，而又沒有徹底蛻變，又會怎么樣呢？”

    吳空帶著自己收集到的資料，以及自己推測出來的某些結論，在大周帝朝，邀請不少大臣，前往皇宮之中商談。

    “依臣之意，那鬼龍有可能凝聚出了靈魂，但也有可能仍未真正凝聚。”

    這是廢話。

    另一個大臣道：“我們必須在那鬼龍完全凝聚靈魂之前，將其消滅。否則，就算將鬼龍消滅，其魂奪舍重生，或跑到其它州去，就會變得很麻煩了。”

    吳空道：“你們說說，現在鬼龍是否真的已有靈魂？其靈魂，是不是已經凝于體內？”

    有大臣道：“實在難以確定，不如先將鬼龍擊殺……”

    擊殺鬼龍，就有可能確定它到底是否有靈魂了。但這不行，吳空一定要先確定此鬼龍是否有靈魂才能出手。否則，到時侯就算知道這點，也沒用了。

    眾臣心中納悶，新任大周天帝吳空陛下，為何非要了解那鬼龍是否有靈魂？

    “若此龍已有靈魂，那即便軀殼毀滅，也能重生。若我等不將其徹底消滅，將其魂羈押，模仿凡間的‘巫妖’手段，收其魂于魂匣之內，然后進行控制……以此鬼龍，作為對付其它兩大帝朝的利器……”

    吳空布下無數結界之后，才對部份重要的臣子道出這個打算。

    一時間，眾臣驚駭。

    “此事可行。”當即有人贊同。

    吳空微微笑著，下面的諸臣都是身入“賢臣閣”或“文貞閣”或“武忠閣”的，被吳空掌控著，不可能海外之國的探子，不可能勾結異國，且都是特別能保密的那種，他才透露這計劃。

    “陛下英明啊。其它黑潮獸之類，無魂無魄，毀滅則化歸虛無，然后再重新凝聚。魂者，秩序也，而黑潮所蘊意志，為混沌混亂，所凝黑潮獸，意識也是混沌混亂，非真魂，是以不能掌控。

    “但若有魂，則是有了秩序，有了理智，那就懂得貪生怕死，就能夠控制住了。若再以巫妖之法，令其魂在匣內，陛下掌控，其軀殼殺到異國，引負面意志，能對那兩大帝朝產生極大的破壞，即便軀殼毀滅，也可以迅速重生。

    “兼且，這種黑潮獸重生，需要凝聚吸收負面力量黑潮液，則抽取我大周的負面力量，只留下對永生王永生主有好處的正面力量，氣運之力為之澄清，此乃一舉數得啊，陛下英明！！”

    另又有大臣拍馬屁道：“如此，則可保我大周永世不患‘黑潮劫’，陛下功德無量，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臣為能效力于這等明君而感動啊，蒼天待吾不薄，能侍奉如此明君，實乃三生之幸……”

    那臣子居然嗚嗚哭了起來，一副非常感動的樣子。

    吳空都有些無語了。

    這馬屁拍得有些過份，但是……為何感覺那么爽呢？聽起來那么讓人舒服呢？

    輕咳一聲，吳空正色道：“好了，休要廢話。朕現在是問爾等，可有辦法確定，那鬼龍是否有魂？其真魂藏于何處？該以何等手段掌控之？”

    眾臣子沒話說了。

    很多人都只會拍馬屁，這種時侯倒是出不了主意了，令吳空暗惱。

    當然不是說這些臣子是廢物，能屹立于朝堂，誰沒點真本事？只不過，他們的能耐，在別處，專業能力，在別處，這方面非其所長。

    “臣有一計。”一人上前。

    吳空一看，卻是大荒國師，前朝之國師。正常情況下，是不會讓祂參與這種大事的，但吳空考慮一下，對方已入了大周的體～～制，真靈也在吳空的掌控之下，還斬斷與那大荒斷碑的聯系，受到前朝脅裹的程度弱，所以就讓這位衛指揮使，破例參與些事。

    “荒指揮使請說。”吳空道。

    前朝國師，現在自稱姓“荒”，單名一個“師字”，就叫“荒師”，所以吳空稱呼祂為荒指揮使。

    那荒師拱拱手：“陛下，我等何不助那鬼龍一臂之力？”

    “助它一臂之力？不要賣關子，直說。”

    “是……它若無魂，我等助其凝魂。它若有魂，我等助其……封神！！”

    “封神？”許多朝臣驚呼。

    “沒錯，凡人世界，有天子冊封社稷諸神，也有信仰封神。我等也可以仿之，若令其封神成功，此鬼龍則為我大周帝朝之神，則有神魂。神祗地位高高在上，若為大周帝朝之神，自然比凡人諸神強大，非普通永生主可掌控，但天帝陛下一言興廢立，則可控之。彼當效勞于陛下，則可控之。”荒師出聲。

    眾朝臣恍然。

    “的確是個好方法，只要讓它成神，那鬼龍就是神，必有神魂，掌控其神魂，只要它不想泯滅，就受我等之令。但是……如何讓其成神？本官愚昧，還請荒指揮使告知。”另一臣子道。

    荒師道：“天帝陛下可下一旨策封之。然而，凡人世界，須是有靈有魂者，策封才顯威，無靈無魂之虛幻者，即便有旨意，也是空旨。所以，如今不需急著先策封，當讓民間興起，諸多民眾朝拜鬼龍，提供信仰之力，令其成凝聚‘靈’。

    “此靈當為地縛靈，困于一地。或可稱神。此時，再由地方推動，陛下順從民意，一旨封神。則神位定矣，名份定矣。鬼龍神所據之州，乃大周之州，大周乃陛下之天下，陛下一旨，則彼雖為神，亦當為臣，不可忤逆。若其為神，必有思想理智，也不會如同蒙昧黑潮獸，自當有私，會為自己考慮，對自身有利，則不介意一個臣子名份，居于天帝之下，受吾大周奉祿，受大周驅策。”

    稍稍一頓，又道：“況且，提供信仰之力者，乃我大周子民，大周子民比聽陛下之令，陛下令彼等信仰，則彼等信仰，陛下令其不得信仰，則彼等不信奉鬼龍。信仰源務必抓于陛下手中，則不愁鬼龍神脫離出去也。若其立下大功，忠于朝庭，則可令入文貞閣，或武忠閣，或賢臣閣，則為我大周棟梁。臣等當祝陛下，又獲一棟梁也。”

    吳空拍案道：“好計！！”

    稍稍一頓，問：“大周子民精神念力，真能助其封神？”

    荒師道：“余等種種諸神，需要正面信仰正面精神念力，而鬼龍若要封神，則當以負面信仰為主。大周子民，一樣不缺負面思想負面情緒。尤其以龍州子民為最也。”

    吳空道：“好，此計大善，然實施起來仍有諸多繁雜之處……荒師聽旨，朕令你主持此事，于出征諸將之中點選忠貞之臣為輔，若能功成，朕必不吝厚賞。”

    荒師忙道：“謝陛下！！臣必定不辜負陛下信任，必定盡職盡責，完成此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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