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了!
賺大錢了!
曾經(jīng)苦求一份每月幾兩銀子的差事養(yǎng)家糊口,卻處處碰壁。才過去幾天,足夠買下好幾個鋪面的巨財,就揣在他的懷里,這樣的經(jīng)歷,簡直夢幻。
雖千兩黃金變成了百兩,但依舊是劉恒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大財。如果做一輩子的奉恩將軍,實際到手的也就三百兩白銀,等于這短短兩天,他就賺了三輩子的錢。
如果只是平民,苦死累活得掙十輩子!
置辦點家業(yè)和田地,劉恒一夜之間便成了縣里數(shù)得著的富人家。此刻走在街上,一想到這巨資被他抱在懷里,就怎么想都不踏實,手心都緊張得冒汗。
先存錢莊?
“區(qū)區(qū)千兩銀子,你別給我丟臉!”老鬼怒火中燒。
劉恒無奈了,驟然暴富,他突然發(fā)覺除了拜師費,剩下的九百兩怎么花,竟然想不出來。
“先去買個房,日后練武用。”
老鬼一,劉恒也覺得對,畢竟總像現(xiàn)在這樣,白天不敢回家,早晚抽時間練武,效率實在太低。而且真正開始練武,得有個寬敞的場地,有了自己的地方,練武能更專注。
再,錢也有了藏處,這主意不錯。
奔著僻靜和寬敞,最好離家不遠(yuǎn),劉恒很快選定了幾處,讓典當(dāng)鋪的伙計跟著去看了看實地,便定好城角一處院子。離家?guī)装倜祝P(guān)鍵院中很大,方圓百丈還多,足夠他敞開來練武,尤其價錢還很低,只要八十兩銀子,劉恒自然滿意。
但這地方早就沒了主人,聽有些不詳。老鬼卻是有些陰煞之氣,可既然是拿來練武用,就不礙事,劉恒也就放心了,當(dāng)場結(jié)了銀子,去衙門過戶,這院子便有了新主人。
這豪氣,讓伙計眉開眼笑,對劉恒更是高看一眼,年紀(jì)就能隨手置辦家業(yè),給的是金子!還把他爛在手里一兩年的房子給收了,這樣闊綽又“傻”的財神爺,真是少見!
“有錢真好,以后,這就是我的地盤了!”
劉恒四下仔細(xì)轉(zhuǎn)了圈,意氣風(fēng)發(fā),稍微打理,院子看上去不再那么破敗,心情也更好了。分出十兩金子用紅紙包好,剩下八十二兩,劉恒心藏好,這才又出了門。
再次來到西正街,還不到正午,武戲班子的人也才剛到,劉恒整理好衣服,一臉莊重地迎了過去。
“幾位師傅,我來拜師。”
幾人愕然,隨后目光都望向刀眉漢子,眼神頗為驚佩。刀眉漢子臉上詫異之色一閃而逝,深深看了眼劉恒,平靜坐在椅子上,“練武人的規(guī)矩,喝了拜師茶,接了你的拜師禮,你就得敬師為父,不是兒戲,你可明白?”
“明白。”六年讀書,劉恒心里對師道的敬重早已根深蒂固,自然清楚。
對劉恒的態(tài)度,刀眉漢子似乎也深感滿意,“倒茶!”
江湖的禮數(shù),和文壇然不同,綠衣少女敦敦叮囑以后,劉恒先躬身奉上師禮,刀眉漢子接過后立刻微微蹙眉,顯然察覺分量不對,當(dāng)場拆開來一看竟是金子,神色頓時又和緩下來。
“敬茶!”
雙手高高端起斟滿的茶碗,要三次鞠躬而一滴不灑,需要格外專注。劉恒渾身僵硬地緩慢行完禮,躬身等待刀眉漢子接茶時,終于體會到了這不算復(fù)雜的拜師禮中,給人的莊重感,讓他也生起一絲緊張來。
好在只停頓了幾秒,刀眉漢子接過茶去一飲而盡,劉恒松了口氣,“見過師傅!”
“你叫什么名字?”
“徒弟劉恒。”
“為師名叫秦長武,擅使棍棒,江湖人稱八尺金剛。”刀眉漢子的輕描淡寫,卻頗為矜持,聽上去他的名號在江湖十分響亮,隨后又指著盤弄巨石的精壯伙道,“他是你大師兄林浩云,事你也見過了,天生有些力氣,人稱瘦蠻牛。”
“她是你二師姐秦衣鶴,擅使暗器,人稱八臂天女。”這是綠衣少女。
“這是你三師兄,錢留真,四師兄周凌,師姐王玉銀。”
每介紹一個,劉恒就行禮問好。剩下這三人,看上去年歲也不大,那天見到三人都沒上場,唯有師姐王玉銀收賞錢,倒有些印象。三師兄錢留真身材微胖,笑容和善,四師兄周凌瘦臉細(xì)眉,很顯得少年老成,這次倒是記住了。
“他們和你年紀(jì)差不多,可以多來往,日后有什么不懂的,去請教你二師姐和大師兄。”師傅秦長武的話劉恒聽懂了,就是以后劉恒學(xué)武,是二師姐秦衣鶴和大師兄林浩云來教授他。
“是!”
雖然聽聞師傅不會親自教導(dǎo),讓劉恒有點遺憾,但此時此刻,他只能乖巧應(yīng)諾。
叮囑一番,秦長武便去忙碌今天的籌備,林浩云癡迷盤弄巨石,根不理會劉恒。唯有綠衣少女,也就是二師姐秦衣鶴摸過劉恒的根骨,又讓由到大搬弄石塊,原地跳高,測量了劉恒的力量和敏捷,神色淡然道:“先蹲馬步吧。”
人人開始忙碌,劉恒在街角蹲馬步,好長時間沒人理會。
“是我基礎(chǔ)太差了。”
這種冷淡,讓他拜師成功的激動心情逐漸冷卻。劉恒心里也清楚,這幾年忙于讀書,身子骨等于荒廢,得先把身體練好,才能開始學(xué)習(xí)真正的武藝。這還是老鬼最近督促鍛煉,短短兩天隱約見效,否則今天只會出丑,更被人嫌棄。
蹲著馬步,他眼睛卻沒閑著,看見大師兄林浩云舞動百斤巨石,像是玩弄面團(tuán),師傅秦長武舞棍如風(fēng),心里更加火熱起來,“萬丈高樓平地起,只要我努力,以后也能有這樣厲害的武藝!”
“這也算武藝?”
從起拜師費后,就出奇沉默的老鬼,此刻突然恥笑起來,“你拜師,我還以為是什么高人,原來是來學(xué)這些個花把勢,為這給了十兩金子,和拿去喂狗有什么區(qū)別?”
“什么呢!”劉恒不樂意了,才拜過的師傅,豈能容別人這么糟蹋,“你是沒見到他們真正的事,十丈外扔紙穿銅錢,舞棒滴水不漏,待會保管讓你看的目瞪口呆!”
“我懶得和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理論,我們打個賭。”
老鬼語氣很冷,頭一次讓劉恒感到他仿佛生氣了,“你照我的練,一個月后要是把他們都打得屁滾尿流,以后你得叫我?guī)煾怠!?br />
這個離奇附體的瘋老鬼,醫(yī)病他懂,斷案他懂,剛才看房子還懂風(fēng)水,要是練武他也懂,豈不是無所不能?真是神仙了?
劉恒還就不信了!
“賭就賭,要是你輸了怎么?”
“要是輸了,我,我……”老鬼也急眼了,怒道:“我這輩子不話!”
對于一個鬼,這賭注好狠!
賭注一立,老鬼和劉恒便較上了勁,再不話。馬步蹲到雙腿酸脹就休息片刻,接著蹲馬步,眼看武戲班子開場,呼喝熱鬧又散去,半天就這么過去了。
“覺得練武苦了嗎?”秦長武擦著汗,終于問了劉恒一句。
“苦。”半天的馬步,讓劉恒雙腿虛軟無力,顫抖得厲害,像是隨時要支撐不住跌倒,但他臉色卻很堅毅,“可我不怕吃苦。”
“很好。”
秦長武滿意笑道,“今天就到這吧,明天接著來練。”
“徒弟告辭。”劉恒大口喘息,還不忘行禮,這才離去。
“就這還練武,真是個二愣子!”等劉恒走了,二師姐秦衣鶴撇嘴不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看劉恒不順眼,“給了拜師禮就當(dāng)完事了?沒個機(jī)靈勁兒,不孝敬我們師兄妹,憑什么教他事?”
“閉嘴。”秦長武瞪她一眼,沉聲吩咐道,“留真,玉銀,明天和他套套話,盤盤底,先搞清楚他究竟是個什么來路。”
“是!”二人答應(yīng)下來。
……
回家時間還早,劉恒索性去了新買的宅子,新鮮勁兒還沒去,癱坐在躺椅上,他只覺得渾身都舒坦。
有了錢,買了新房,又成功拜了師,開始練武,幾件好事湊到一塊兒,哪怕累得要死,劉恒心里都高興得快笑出花來了。
“休息什么,把錢都拿出來!”老鬼冷冷道。
“干什么?”
提到錢,劉恒頓時就警覺起來。
“才打的賭便不想認(rèn)了?“老鬼冷笑,”今天我要讓你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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