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眼見到來客,劉恒立刻斷定了這人的身份,除了周天宗九英排名第四的鶴舞衣,不會再是別人了!
“竟然是如此一個奇女子。+,”
雖然她穿著最普通的周天宗弟子服飾,雖然她素面簡衣,沒有煊赫戰(zhàn)車與眾多真?zhèn)鞯膿碜o,卻依舊讓人一見難忘。
因為這女人,看上去實在簡單到了極致。干凈素爽,分明只需要稍作打扮就能容顏絕世,偏偏沒有絲毫打扮,依舊天姿清艷,反而展露出她心中那種連男子都無法匹及的強大自信,一種另類得令人窒息的美。
美得有些驚心動魄了。
“見過鶴師姐。”
好在劉恒出身在蝶花宗,對如此佳人的沖擊早已習(xí)慣,只是稍微愣怔后就回過神來,朝對方行了一禮。
“你認識我?”
鶴舞衣清脆開口,一對美眸如同會話般,透出好奇來。
“周天宗當(dāng)世九英中唯一一位女子,也是唯一一位以武道技藝取勝的九英,鶴師姐的名頭自然是聞名遐邇……”劉恒有些由衷敬佩。
“話就文縐縐的。”鶴舞衣秀眉微蹙,“果然讓人討厭。”
她這人直接到了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天然清麗的面容上立刻顯現(xiàn)出來,絕不會有絲毫掩飾。
劉恒聽得心里暗中一驚,吃驚她這敏銳得異乎尋常的感知。他畢竟是半道出家,從讀書打下的根基和習(xí)慣簡直深入骨髓。所以自從轉(zhuǎn)修武道后,他十分注意言行舉止,很少有人能感覺到他骨子里的文人氣味,鶴舞衣是頭一個。
“鶴師姐不是應(yīng)該在前方嗎?”他不愿多,立刻轉(zhuǎn)而反問。
據(jù)秘境深處的秘密。率先由鶴舞衣麾下發(fā)覺,所以她率領(lǐng)的隊伍早已出發(fā),在令牌地圖上顯示的,她至今也應(yīng)該還在最深處,可是她人卻移動數(shù)千里,突兀出現(xiàn)在了劉恒面前。自然詭異非常。
“你應(yīng)該很清楚。”鶴舞衣清冷道。
劉恒默然,雖然對方得十分言簡意賅,他依舊能明白對方的含義。為什么悄然到此找到他,原因已經(jīng)不言而喻,同樣是來屠他這個“魔頭”的!
“能勞動鶴師姐親至,在下真是受寵若驚。”良久,劉恒苦笑自嘲道,隨后還是忍不住道:“不管師姐信不信,在下還是要。在下之前險些被一個上古魔頭奪舍,被這魔頭趁機操控了軀體。一應(yīng)殺孽誤會,都并非在下意……”
“我信。”
鶴舞衣忽然打斷,出了劉恒愕然的話,“見到你,我就相信了。”
在被所有人冤枉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用澄凈的目光看向他,出信任的話。劉恒心頭忽然顫了顫。這種信任有多么來之不易,除了他自己。沒人再清楚。
“多謝。”最后劉恒彎下腰深深做禮,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凝成了這簡單的兩個字。
鶴舞衣?lián)u搖頭,“你,很古怪,還是要打。”
劉恒愕然,之前不信殺過來要打。他也覺得合情合理,可現(xiàn)在信了,怎么還要打?
就是因為感覺劉恒很古怪這理由打一架,是否太過荒謬與兒戲?
“見到你,我的劍就很沖動。”似乎明白劉恒的疑惑。她簡單解釋,看向劉恒眸中透出灼灼火熱來,“你值得我出手。”
這么依舊莫名其妙,劉恒卻真的聽明白了。因為他在見到鶴舞衣這一刻起,也同樣感受到了一種發(fā)自能般的躁動,是興奮與激動,近乎抑制不住想要和鶴舞衣交手。
他們都隱隱察覺,對方會是自己的勁敵,難得一遇的對手!
“那就請鶴師姐賜……”劉恒笑了,他同樣對鶴舞衣抱有期待,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交鋒。
沒等他完,鶴舞衣身影已經(jīng)重新化作鬼魅,一道劍氣乍亮,和她的清脆嬌叱聲幾乎同時到來,“別廢話,接劍吧!”
果然干脆利落!
劉恒暗驚,反應(yīng)卻是一點不慢,轉(zhuǎn)瞬已經(jīng)寶刀在手,猛然豎劈而下!
這一刀,如同要斬斷天地,將迎面而至的這道璀璨劍氣斬個粉碎。爆開的猛烈氣浪與萬千劍氣碎片撲面,令他衣袂獵獵,長發(fā)高飛,身軀卻是不動如山!
劍氣碎片擦身而過,看上去驚心動魄,卻沒有傷到劉恒分毫。
“好!”
見到這一幕,鶴舞衣的美眸更亮了,忍不住嬌喝出一聲好來。第一招雖然只是試探,但劉恒展現(xiàn)的膽魄和自信都讓她眼前一亮,更是興奮,“再來!”
她斜斜刺出一劍,依舊簡單至極,甚至看不出氣息波動,劉恒見到后神情卻倏然凝重了幾分。
這一劍,快不快,出劍只能算尋常,更像是初入武道的武生出招般虛弱無力。但要是誰真以為像表面這么簡單,恐怕他最后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劉恒眼中,這一招近乎達到了大道至簡的地步,看似普通,卻仿佛已經(jīng)把《周天劍法》所有變化都凝練到了這一劍里。也就是,這一招隨時都可以隨意變化,超出了常理揣度,饒是劉恒都無法預(yù)計。
而且這一劍里不是沒有劍氣,而是所有劍氣都在寶劍里含而未發(fā),凝練到了極點,也同樣更加危險。
只有對劍法技藝掌握到一個極其高深的境界,才能施展出如此招式。單論劍法,至少劉恒遇見過的其他九英都遠遠無法媲及!
不愧是憑武道技藝穩(wěn)穩(wěn)坐上九英第四個席位的女子。
劉恒也覺得驚艷,仿佛見到了武道技藝這條路上更遠的風(fēng)景,受到啟發(fā)。因為這一劍,他覺得自己施展不出來,自認不如。
技藝不如,但不意味著他無法應(yīng)對,他氣沉丹田。朝前大步跨出,單刀直入。
這一招不比技藝,單比氣魄,所以盡顯寧為玉碎不為瓦的懾人氣勢,是把選擇重新交給鶴舞衣。
是要兩敗俱傷,還是各退一步。你來選!
劉恒有讓鶴舞衣選擇的自信,因為無論?dān)Q舞衣怎么選,他都有信心勝出。鶴舞衣讓了這一步,氣勢肯定受挫,不會再這么鋒銳逼人。如果不退,那么鶴舞衣的體魄哪里能和劉恒相比?
怎么算都能占到優(yōu)勢。
鶴舞衣妙目微閃,做出了出乎劉恒意料的舉動,她忽然由動到靜,身影倏地頓住。
劉恒驚了。因為這么一個轉(zhuǎn)變,在此刻卻影響巨大,讓劉恒剛烈一擊落到了空處。
他萬萬沒料到,鶴舞衣竟然能到達收放自如的地步,力施展的招式,居然也能停就停,簡直超了常理。
糟糕!
一招失策,劉恒立刻感到不妙。好在他也并非易于之輩。眼見已經(jīng)來不及變招,他索性順?biāo)浦邸⑦@刀氣重重轟斬向腳下。
轟!
巨力重錘在赤土大地,讓大地如遭雷擊,轟然炸裂,劇烈震動掀起漫天氣浪風(fēng)沙。
“能放不能收,依舊是莽夫。”清冷的聲音穿透雜亂,清晰傳進劉恒耳中。“應(yīng)對倒是不慢。”
怎么突然到身側(cè)了?
劉恒大驚,來以為氣浪風(fēng)沙擾亂戰(zhàn)局,對雙方都有影響,但要不是鶴舞衣刻意提醒,他根沒察覺對方的動向。
他趕緊扭身循聲就是一刀。
“身法。同樣是武道的技藝。”鶴舞衣聲音倏然飄忽,顯然又換了方位,劉恒這一刀自然擊到空處。
一道劍光乍現(xiàn),正卡在劉恒舊力剛盡新力未生的關(guān)鍵當(dāng)口到來,直指劉恒要害。劉恒倏然驚容,及時頓步后撤,卻還是被鋒銳劍光劃破了腰腹。
血線飚飛!
才短短三招,劉恒已經(jīng)受傷,這在同輩交手中尚屬首次,足以看出劉恒和鶴舞衣在技藝上的差距。所以雖然只是血肉輕傷,卻讓他心底受到巨大震動,“我故意攪亂的戰(zhàn)局,她竟然更如魚得水!”
“別開生面的武學(xué)層次,不是你現(xiàn)在用的這么簡單。”
鶴舞衣的聲音又一次透過漫天風(fēng)沙塵土,清晰傳了進來,“快慢。”
一道劍氣倏然顯現(xiàn),快如驚虹,劉恒神貫注下反應(yīng)也快,轉(zhuǎn)手就是一道刀氣反攻而去。與此同時劉恒身影直接逼了過去,因為身法明顯不如,只有拉近才能反擊,否則只憑身法掌握的差距就足以讓鶴舞衣壓得劉恒永無翻身之地。
然而劉恒這一刀又落到空處,因為在接近劍氣的時候,劍氣竟然又快了一絲,讓劍氣與刀氣就此錯過。劉恒急忙揮刀去擋,可是劍氣快慢接連變換,讓他連連失手,最終又是劃破胸口,留下一道血痕。
單憑快與慢的變化,劉恒已經(jīng)被戲耍得團團轉(zhuǎn)。
“輕重。”
輕與重是兩道劍氣同時到來,一道輕飄飄,一道看上去就重若千鈞,劉恒心念一轉(zhuǎn),當(dāng)先斬向輕飄的那道劍氣。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這道劍氣竟然真的就是輕不著力的虛招,那沉重劍氣才是真招。
轟!
這次就沒那么輕巧了,等劉恒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再去抵擋這沉重劍氣時,力道難免差了一籌,被轟擊得連退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狼狽不堪。
“陰陽。”
“明暗。”
“顯隱。”
“簡繁。”
“大。”
……
一種種對應(yīng)的變化接連展現(xiàn),劉恒身上留下的傷痕也多,模樣愈發(fā)狼狽。等到風(fēng)塵散開,鶴舞衣已經(jīng)不再出招,靜靜站在劉恒對面,眸中難免透出一絲失望。
“你明白了嗎?”
劉恒閉目沉思片刻,回想鶴舞衣展示的一招招一式式,這次是發(fā)自心底的行禮了,“虧師姐指點,在下明白了很多。”
“不,你不明白。”鶴舞衣直接訓(xùn)斥,眸里的失望之色更濃了,“別開生面,不再是技藝升華,而是在于心。”
她言盡于此,不屑于再多。在她看來,指點到這一步已經(jīng)仁至義盡,夠聰明自然明白,如果還聽不明白的話,再多也沒用了。
“難得有技藝出挑的同輩,希望下次相遇,你不會再讓我失望。”她深深看了劉恒一眼后,就此收劍遠去,來去都這么的干脆利落,令人難忘。
“在于心?”
劉恒怔怔目送她遠去,沉默良久,忽然又朝鶴舞衣離去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禮。或許對于鶴舞衣而言,只是一次敗興的切磋,最后隨口指點兩句,但對于劉恒而言,這恩情可就太重了。
近乎等于將他帶到了技藝的新世界。
鶴舞衣施展的種種變化,除了“收放自如”上劉恒略差些許,其它變化他明明都會,可為什么真正激斗起來,他就變得這么不堪了?
“在于心。”
劉恒重復(fù)喃喃,明悟來多,整個人的氣質(zhì)漸漸發(fā)生了變化,愈發(fā)平凡起來。
“從今以后,除了極度兇險的時候,我都要‘忘記’自身內(nèi)力的優(yōu)勢,甚至交手時絕不去考慮以內(nèi)力如何破局的選擇,純以技藝取勝。”他暗暗下定決心,回想這次切磋,收獲實在太過豐厚了。
為何鶴舞衣的技藝會更厲害,因為她的對手都遠非常人,其他方面都處于劣勢的情形下,逼得她只能不斷鉆研技藝。所以同樣是別開生面的技藝境界,鶴舞衣卻比劉恒更強。
“我的情況和她大同異,不能再輕易提升內(nèi)力,唯一沒有后患的,只有從技藝這邊尋找突破了。”劉恒暗忖,隨后以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自語,“只有九年。”
看來,一定要找到那位宗親,把何伯的情形打聽得更清楚才行。除此之外……還要變得更強!
他心意堅定,繼續(xù)朝前。
……
“殿下,又有一處遺跡傳承空了。”張義神情嚴肅,聲稟報。
“怎么會這樣?”雍容少年此刻再也無法保持風(fēng)度,臉上如陰云密布,隱現(xiàn)怒容,讓周圍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這些傳承明明只有我們掌握,也是那些凡夫俗子絕不可能染指的傳承,為何都被人搶先一步取走了?”
這一問,眾人都是心里一跳,豈能聽不出來他話里的意思。
在秘境里時間久了,不可能擋住其他人前往秘境深處的心思,所以他們索性自己把消息放了出去,就是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一個方向去,他們更有余力去拿取其他方向上的傳承。
一開始很順利,尤其早已掌握了好些傳承獲取的方法,他們更是如探囊取物,收獲頗豐。可是最近兩天,他們前去的傳承地,竟然有好些都被人捷足先登了!(未完待續(xù)。)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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