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上去后,終歸是要下來的。上下只有一條路,他們堵住路,對誰來都是麻煩,包括白十四也是如此。
“早先并沒有想瞞著誰!卑资牟坏貌婚_口,“白某只是覺著自己是讀書人,斷沒有輕易給人下跪磕頭的道理,即使上面可能有一位堪比圣人的王者也是如此,沒得失了風骨。至于鞠躬,無非打心里敬重這等人物,后來悄然試了試,其實鞠躬與否,就無關緊要!
他一語道破了其中故弄玄虛的部分,言罷見大部分人不信,他果然不再行禮,直接一步上前,又是一步,讓人們懵怔,不由得望向王宇乾等人。
王宇乾微微皺眉,隨后舒展開來,“若是我為王者,同樣不喜歡自身繼承者是個沒有骨氣的人,所以我打從一開始就對那五個字心生懷疑。如他所言一樣,鞠躬無非敬重,我卻不愿隨意向誰磕頭,因為我心中有鴻鵠志,不愿為軟骨頭。”
他這話得很是高傲,刺得人們心頭不舒服,只是想想王宇乾的身份,卻也覺得他這話得不假。
須知天驕體質(zhì),雖不能成圣,卻同樣能夠異類成圣,號稱王者。
指不定前方這位王者就是位天驕成王者,讓王宇乾敬重前輩而鞠躬不算什么,但讓一位風華正茂的天驕給另一位前輩天驕磕頭,這禮數(shù)未免太重。
眼見這兩人開口后,人們看向其他人,卻見這些鞠躬上來的人都是默然,顯然不愿多。
“你們總有你們的道理!
胡不歸面色有些猙獰,“然而之前為何不?”
王宇乾看向他,眼神里毫不掩飾一絲厭惡和不喜,“現(xiàn)在出來,又有什么差別?你大可以不再叩首,憑自己實力硬闖上來!”
胡不歸一怔,隨后果然不再多。深吸一口氣后猛然踏步上前。其他人也是恍然大悟,同樣不再糾結(jié)于這一點,開始嘗試憑實力硬闖上來。
最先嘗試的胡不歸,突然臉色大變。那腳步顫顫巍巍,搖晃得來厲害,卻是顯然花費了很大精力,才勉強踏穩(wěn)這一步。
其他人驚呼、怒喝不絕于耳,卻大多數(shù)人都是又栽了一個跟頭。
“怎么會這么難?”
“不對。之前絕沒有這么艱難!”
他們之前也悄悄試過不磕頭往上走,都是覺得艱難,就此放棄了,卻知道原來前行的難度,和現(xiàn)在比較起來,竟然提升了不止一倍兩倍。
看到這一幕,不少人心里都若有所悟,“是要告誡后人,投機取巧只是一時捷徑,并非大道?”
“前面圖輕巧。后面吃苦頭?”
“貪便宜吃大虧?”
……
劉恒也隱隱生出一些明悟,“如果之前是考校后人的實力,這里應該就是挑選品行的考驗了。我為圖精進神速,修煉簡直百無禁忌,是否也意味著,將來只會走艱難,比別人多出更多的麻煩?”
事到如今,他對修行的理解來多,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之前修煉迅速帶來的無窮隱患。壽命銳減,如今只剩九年多的壽命。對于晉升武師境界,他也來清晰感覺到別人沒有的某種難關,這就是他一味圖快付出的代價。
“世上,果然沒有什么捷徑!
眼見下面不少人神色黯然。不再心中覺得不公,已經(jīng)轉(zhuǎn)頭去爭奪深潭里剩下的寶物,他不再多看,專心朝前走去。
“不公平!”
胡不歸怒目睜圓,憤恨得兩眼赤紅,看著王宇乾等人又開始啟程。其他人不再義憤填膺,他還是想不通,“身為大師兄,你就是這么對待師弟的嗎?自己揣著秘密不告訴我們,你分明是私心作祟!”
“前面投機取巧自覺聰明時,你怎么沒想到這些了?”王宇乾冷笑道,見他語塞,終是沒有了耐心,搖搖頭也專心朝前走了。
呂紫陽嘿嘿笑道:“前面不認師兄,這時候倒是知道叫師兄了?”
他擠兌一句,懶得多看胡不歸那漲紅驚怒的神情,見到鶴舞衣等人已經(jīng)多走出好幾步,也趕緊追了上去。
這時節(jié)既然已經(jīng)戳破了“秘密”,沒人再偽裝“鞠躬”,都是大步朝前,爭先恐后。
關于限制人們前行的規(guī)則,憑實力走到這里的二三十人早已習慣。而不習慣的胡不歸等人,即使因為不甘而強行前進,也依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和這些人離遠。
留給他們的,是比之前強出近一倍的強大規(guī)則,只此一點,也足以把他們排除在最后了。
前方,只剩下寥寥兩三百個石階,人們不再隱藏實力,開始爆發(fā)真正的實力。
一些對規(guī)則掌握最透的,一步比一步快,才是開始的短短十多步,白十四和大洪門七人加上劉恒,還有兩個似乎身懷絕學的少年就領先了其他人好幾步。
再下來,才是六七個少年加上王宇乾一行。
眼見王宇乾眼中透出的一絲急躁,最沉默的韓顧忽然開口,“師兄,到了這里就不必再顧忌了。掌握規(guī)則來就并非我和紫陽所長,要是因為我們拖累了你和舞衣師妹,最后一無所得,我們可就真成大罪人了!
呂紫陽一怔,急忙也道:“對,舞衣師妹,大師兄,你們別再等我們了,趕緊走前面,我們慢慢來就是!”
紫秀成心里焦急,暗暗后悔自己之前不太重視磨礪技藝,聞言頓時臉色陰晴不定。
自己,竟然成了拖累?
他一直以來,都是人群的焦點,也十分自矜,斷斷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落到這種地步。可是規(guī)則所限,如今的速度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跟隨眾人都很勉強,更別提加速,任由他怎么努力,還是快不起來,不由得頹然。
“如此!蓖跤钋戳搜鬯挚聪蚯懊鏉u行漸遠的那幾人,心知的確不能再猶豫,當下果決道:“你們盡快上來。舞衣……”
沒等他話,已經(jīng)見到鶴舞衣腳步陡然加快,竟是率先行動起來,和前面那幾人的速度終于開始漸漸縮短。
王宇乾啞然失笑。朝呂紫陽和韓顧點點頭,神情多了幾分認真,同樣大步朝前。
能和白十四等人并行的兩個少年,是在前面紛亂時趁亂搶先出發(fā)的,如今還是后繼乏力。任憑心頭如何急怒,也扭轉(zhuǎn)不了自己漸漸落后的局面。
于是能一直保持在前面,并不落后于白十四和大洪門七人的劉恒,就受到了來多目光的注意。
包括白十四和大洪門七人,也不時朝劉恒瞥來,神色更加詫異和警惕。
而且人們感覺得出來,劉恒那淡定模樣,顯然還留有余力,這就更讓人驚疑了。
“劉兄,不急?”
白十四頭一次當眾和劉恒話。卻是似笑非笑。劉恒瞥他一眼,也笑道:“白兄不急,在下自然也不急!
劉恒對這里自然比不上白十四了解得多,所以他并沒有超白十四的意思,隱隱壓下了速度,只是和白十四持平。
“白某估計,前面最好的寶物不多,自然還是分開些好!卑资挠幸鉄o意朝快步趕來的鶴舞衣和王宇乾看了一眼,就對大洪門七人為首的一字眉道:“事已至此,白某先行一步了!
完。他竟不理會大洪門七人聞言色變的模樣,果然搶先跨步,和他們立刻拉開了一步距離。
“你!”
章明驚怒,卻被一字眉攔了下來。呵呵道:“師兄不必顧慮我們,自然是寶物要緊。”
即便一字眉阻攔得快,瞥見旁邊劉恒聞言露出思忖的樣子,就明白這人恐怕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他們和白十四之間的關系并非親密無間。
一字眉瞇了瞇眼,心里頓時生疑。白十四在這時候故意露出破綻給這人知道,究竟為什么?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可惜這疑惑,白十四注定不會告訴他,他只能按下疑問,忽然朝劉恒笑呵呵探手抓去,“劉兄急什么?”
罷,他不忘朝白十四道:“師兄且去,我等自然會為師兄擋下麻煩。”
他這一出手格外突兀,不僅劉恒沒有想到,他身邊的師兄弟也同樣沒想到,都是呆了一呆。
都這時候了,還要幫白十四嗎?
可是隨即,他們中就有人回味過來,不由驚嘆大師兄的精明厲害。只要攔下其他人,他們能保持除開白十四外緊隨上去就夠了,區(qū)區(qū)一個白十四,短短時間里又能拉走多少好東西?
尤其這劉恒,知道他們和白十四的間隙后,就成了最大的威脅!
劉恒眉宇微揚,眼見一字眉手臂驟然鼓脹起來,竟比他身軀更粗壯,其中的渾然巨力更讓人不敢覷。大掌來得又急又猛,直接抓向他的臂膀,他立刻明白了一字眉的用意。
因為之前距離太近,他已經(jīng)極力躲避,奈何還是晚了一步,被一字眉大掌一個變招,依舊沒能躲開,被死死攥住了肩膀。
“劉兄,陪我等一路賞景,慢慢前行不是也很好?”
往上走,四方視野見開闊,的確能盡覽四周難得一見的非凡景象,可是這時候來賞景,豈不可笑?
感受著肩頭沛然可怖的巨力來重,漸漸竟宛若肩頭壓了一座大山般沉重,那如金鐵鑄造的五指死死扣進自己血肉里,巨力像是要把自己肩臂直接捏爆,劉恒臉色也沉了下去。
轉(zhuǎn)眼,他的肩頭先是浮現(xiàn)一絲絲玄妙微光,然后一絲絲肉身力量也匯聚到了肩膀,使得他肩頭筋肉猛然鼓脹起來。那種堅實讓一字眉感覺仿若捏到了銅鐵之上,讓他原淡笑的神情也有些變了。
旁邊卻猛然聽到師弟章明的疾呼,“大師兄心!”
沒等他回味過來,就感到他捏住的肩臂處竟陡然爆發(fā)出一股駭人巨力,如同熊象沖撞,更像是巨浪拍擊!
嘣!
一時間,他手臂的劇震就傳到了身上,讓他也吃力不住,連退兩步才穩(wěn)住,看向劉恒的神情變得驚悸,卻也顧不得自己,急忙道:“攔住他!”
這人似乎也修行過橫練之道,這一點他早有預計,只是怎么能有如此雄渾恐怖的力量?
連他都承受不住,簡直太過非人!
他的失手,給一眾師弟師妹帶來的震驚就更大了,聞言愣怔了一下才驚醒,急忙朝劉恒接連撲殺而去。
劉恒一步踏到上方石階,搶先眾人一步,可是大洪門眾人卻也緊追而上,依舊道道身影如狼似虎,或拳或腿,或掌或爪,朝劉恒招呼過來。
“先前在水中,未免有些不適。”劉恒聲音淡淡,卻是陡然轉(zhuǎn)厲,“你當我真只有那點事?”
話間,他已經(jīng)抽刀在手,人影驟然傾斜,也不理會是腿是拳,是掌是爪,直接橫撞過去!
靠,山,崩!
比起之前不熟悉水性,在水下施展出來的靠山崩,此刻的靠山崩氣勢更是驚人,仿佛出現(xiàn)一頭巨熊,直撞向大山,將大山撞得從山腰驟然崩斷的情形!
轉(zhuǎn)瞬竟只聽得一聲聲倒抽涼氣的痛呼,還有暴戾怒吼,不拘是誰人的手,在這一撞之下居然都無從抵擋,所向披靡!
“這!”
章明曉得厲害,收手得快,卻也沒料到水下水上,同樣一招的威力竟然差距這么大。同門堪比上等寶兵的身軀,在這一招下都受到創(chuàng)傷,不由驚駭。
可是不等他回神,劉恒如瀑布般的快刀已經(jīng)緊接而至。
當!
當!
……
金鐵撞擊聲不絕于耳,六人各有反應,早已鼓脹如兩丈巨人的身軀卻依舊被連連擊中,才讓眾人體會到連源于內(nèi)家武功的厲害。短短片刻,他們已經(jīng)不敢再覷內(nèi)家武學,至少劉恒展現(xiàn)的技藝,遠在他們之上!
雖身軀堅硬非凡,
章明曉得厲害,收手得快,卻也沒料到水下水上,同樣一招的威力竟然差距這么大。同門堪比上等寶兵的身軀,在這一招下都受到創(chuàng)傷,不由驚駭。
可是不等他回神,劉恒如瀑布般的快刀已經(jīng)緊接而至。
當!
當!
……
金鐵撞擊聲不絕于耳,六人各有反應,早已鼓脹如兩丈巨人的身軀卻依舊被連連擊中,才讓眾人體會到連源于內(nèi)家武功的厲害。短短片刻,他們已經(jīng)不敢再覷內(nèi)家武學,至少劉恒展現(xiàn)的技藝,遠在他們之上!(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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