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麻煩了。()”
從涌泉亭走出來后,劉恒就再也沒有得到孟茵等人去向的消息,線索從這里就徹底斷了。反正他沒什么急事,連闖腳面所有亭子,依舊沒有找到他們,倒是找到不少試刀的對象。
“再停在山腳下也沒什么意思了,如果他們沒有停留,八成都該到神石膝蓋以上的亭子去了。”在商丘亭邊上,劉恒扶著刀柄朝上仰望,心中思忖道。
青山到這里突然變得異常陡峭,近乎筆直而上,正像是巨人的腿,高聳入云。
嗆!
是寶刀如電出鞘的尖鳴,劉恒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一樣,一道倏然出現(xiàn)的驚虹刀氣倒斬過去,恰好擊散背后朝他要害刺來的一道劍氣。
做完這事,劉恒收刀回鞘,卻沒有回頭,就此踏出商丘亭。
“抱歉,打擾了。”
他背后傳出長劍落地的聲音,還有極力壓抑的抽泣聲隨著他的遠(yuǎn)去,漸漸變成了放聲大哭。
“沒你這么欺負(fù)人的!”
商丘亭中,一個極其英美的女子趴坐在地上,卻是沒有再顧及形象,哭得梨花帶雨,看得人揪心。
作為師父門下的大弟子,雪瑩平素沉穩(wěn)又大方,幾乎是所有師兄弟傾慕的對象,恐怕連她師父也從沒見過她這么失態(tài)的樣子,真真像個水做的花季少女了。
她在山陰劍宗里力壓同輩,以無可爭議的第一姿態(tài)來到圣地參加大比,曾經(jīng)長輩們以為大比中,能和她爭斗的只剩下圣地的天驕和妖孽,她自己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
所以當(dāng)先沖入神山,她并不急于向上沖擊,只是堵在商丘亭這上沖要地,就想好好稱量稱量這次大比各宗的所謂天才們。
她到來時(shí),商丘亭早已被人占據(jù),卻被她輕易趕走。掩面潰退。接下來她就穩(wěn)穩(wěn)占據(jù)商丘亭,殺敗了至少十多個自命不凡的家伙,看著他們羞怒又不得不退敗的樣子,她心里很是得意。
“身為同輩第一,我當(dāng)維護(hù)宗門的威名,憑我一人一劍堵住一條上沖要道,讓各宗弟子在這里折戟沉沙。方能顯現(xiàn)我山陰劍宗的氣魄!”
一時(shí)間,她意氣風(fēng)發(fā)。打定主意就這么戰(zhàn)到晌午以后,敗個百多人再往上沖擊,去會一會其他各道上山的天才們。
“我倒要看看,什么天驕和妖孽,是否真如傳中的那么強(qiáng)。”
只有那些個早早聲名在外的最頂尖人物,才配做她的對手,至于其他,不過是掛著天才之名的土雞瓦狗罷了。
就在這時(shí),她見到了從旁邊一條山路走來商丘亭的劉恒。只看她都認(rèn)不出身份的服飾。還有那狼狽的模樣,就讓她嗤之以鼻,她剛完就又遇見了一個徒有其名的“天才”。
她不屑于出手偷襲,等到對方站進(jìn)亭里,卻也懶得聽對方報(bào)身份姓名,長劍隨手刺了過去。對方倒也懂事,見狀果然不再啰嗦。直接抽刀迎戰(zhàn),唯有這一點(diǎn)讓雪瑩看這人順眼了幾分。
然而很快,那絲順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雪瑩從一開始的隨意,到第二招后就變得異常凝重,等到五招以后,已經(jīng)只剩下震驚。
接戰(zhàn)給她的感覺。就好像她引以為傲的技藝,在這人面前都像是孩童雜耍一樣。僅僅一招,對方已經(jīng)輕易反客為主,單憑那平淡刀法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十招以后她已然落敗,卻連自己怎么敗的都莫名所以。
“同是武夫境巔峰,真能有人強(qiáng)出我這么多嗎?”對方點(diǎn)到即止。雪瑩沒有受到任何傷,心里卻受到了難以想象的沉重打擊。任是她怎么不愿相信,殘酷事實(shí)擺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強(qiáng)到讓人絕望,這就是傳中的妖孽天才?”
技不如人,雪瑩輸?shù)眯姆诜墒撬龥]想到對方會如此過分。
勝了以后,這人竟沒有再朝她多看一眼,就好像不屑于知道她是誰,也并不會像師兄弟們那樣因她的容顏而動容。雖然這和她之前對手下敗將們所做的一樣,但換到自己身上,那種無視就深深刺痛了雪瑩。
她都不知怎么想的,做出了令她最不齒的事情,朝這人背后就是羞憤一劍。
輸了不認(rèn)賬,還趁機(jī)偷襲!
出了這劍她自己都后悔,但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就算這樣,竟然還是沒能讓對方回頭多看她哪怕一眼!
“混蛋!”
她朝那遠(yuǎn)去背影大罵,又拼盡所有力氣大喊一聲,“王八蛋!”
可是那人還像是沒有聽到,和邪異之力做著各種爭斗,一步步走上了峭壁的崎嶇山路。
雪瑩努力擦拭朦朧淚眼,提劍站了起來,恨恨道:“我記住你了!就算我技藝的確不如你,但我經(jīng)歷十多場比斗沒有休息過,內(nèi)力還不足一半,否則單憑內(nèi)力也能扳回一籌!”
“等我追上你,再把你打敗,到時(shí)候我要你趴在地上仰視我,要讓你知道我是誰!”雪瑩大步走出商丘亭,“我要讓你牢牢記住,我是山陰劍宗的雪瑩!”
峭壁近乎筆直而上,如巨刀大斧劈出來的那樣,所以山路到了這里呈之字模樣,曲折而上。
就是這樣的峭壁,依舊充滿生機(jī),有樹木堅(jiān)定地扎根在上面,鳥獸穿行安棲,叫劉恒看后不得不佩服生靈的堅(jiān)韌。
但是現(xiàn)在見到這些,他卻是異常的頭疼。
生機(jī),也就意味著這一路依舊會走得很艱辛,總有意想不到的意外來給他添加各種各樣的麻煩。
他一掌拍出,把悄然逼近他的一只蝴蝶給拍飛。這蝴蝶的翅膀是兩道青色的清風(fēng),渾身開滿五顏六色的花,香氣襲人,聞到鼻中卻會變成難以想象的惡臭,令人渾身都一個激靈。
不等他稍微放松,又不得不把精力放在清除肌膚的藤草上。
“或許在這里呆的時(shí)間長,受到的影響也會深!别埵沁@些東西無法對他造成多少傷害,劉恒還是有些擔(dān)憂。因?yàn)榇丝蹋@些怪異藤蔓草木竟然是直接從他皮膜上生長出來了。
仿佛他是一片沃土。
有一株渾身都是毛刺的草從他手背長出來,然后又長出像蜘蛛的無數(shù)蛛腳。雀躍蹦跳到了他的臉上。看樣子要不是他及時(shí)拍開,這草是直奔他口鼻而來,目送草落地,又歡快跳進(jìn)旁邊樹叢里不見了,劉恒也是看得一陣無語。
脖子下長出的藤蔓就沒有這么好對付了,它如同一條手臂粗的巨大蜈蚣,猙獰而迅猛。朝劉恒各處又撕又咬。它根好像也扎得格外深,劉恒竟也花了很大力氣才把它給拔出來。
如果一開始。這些怪異力量都是由外面殺過來,那么現(xiàn)在從他體表直接生長出來,更讓劉恒感到驚悸,“待會一定要找個亭子,好好查看一下我體內(nèi)是否有了異變。”
因?yàn)檫@些藤草的生長,他的氣血內(nèi)力不被控制的受到巨大消耗,體魄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堅(jiān)固了。
心有不安,他索性運(yùn)起弓體術(shù),用那獨(dú)特的穿透之力把渾身上下都給清掃了一遍。總算得到片刻的清凈。
可是沒過多久,一只只怪異蟲獸又從兩旁鉆出來,不知疲倦地?fù)涞剿纳砩,?shí)在殺不勝殺,煩不勝煩,讓劉恒不敢松懈片刻。
就這么走上上百丈,轉(zhuǎn)過山路折角。就見到前面山路出現(xiàn)好幾個人影,卻是異常的安靜。
總共四人,身上都有邪異事物纏繞,他們一面和這些異物做斗爭,一面快步登山。
這四人感知都很不凡,劉恒到來無聲無息。但當(dāng)他出現(xiàn)在轉(zhuǎn)角處時(shí),四人就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過來。
劉恒微微怔住,隨后含笑抱拳,四人不等他什么,就都把目光收了回去,反而相互上了話。
“后面這些也上山了?”
“居然還有人能走到這里來,真是……”
“于兄。你要是再這么慢下去,后面怕是一大群人要追上來了!要是被這些人超了過去,你面子怕是……”
最左邊那個用雙劍的青年朝居中一人調(diào)笑道,被喚作于兄這人氣度沉凝,聞言只是默然,沒有做出任何回應(yīng)。他旁邊有個少女卻是不忿,立即道:“楊夢乾,你又皮癢了不成?”
“曲話呢?”雙劍青年聲音提了起來,一劍狠狠刺向旁邊大樹探出來的血盆大口,“于兄,她是你師妹,你怎么也不好好管教管教她?”
姓于的青年終于開口,金絲錦緞靴子用力一踏,就把腳下麻繩長蟲給踩成碎土,“她有錯嗎?”
“你!”
楊夢乾目光倏然朝他厲射而來,銳意驚人,“于計(jì)生,你是還想再打嗎?”
“隨你!
于計(jì)生淡淡回應(yīng),卻是怡然不懼,兩人對視,氣氛驟然緊繃起來。
“好……”楊夢乾瞇眼,雙劍如舞,把渾身異物給清掃掉,就要朝于計(jì)生出手,卻聽旁邊少女嗔叱道:“楊夢乾,你想干嘛?”
楊夢乾朝她怒視而去,曲青卻繼續(xù)叱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殺殺,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你什么時(shí)候能學(xué)學(xué)于師兄,學(xué)學(xué)什么叫穩(wěn)重?”
“你!”
少女劈頭蓋臉就一陣訓(xùn)斥,楊夢乾驟然握緊雙劍,卻不知為何,還是死死按捺住了動手的沖動。
“你什么你,難道你還想朝我動手不成?”少女得理不饒人,好像根不知道什么叫怕,反而朝他一叉腰,杏目瞪圓,“你倒是動個手我看看!今兒個我就站在這里,看看你想怎么發(fā)威!”
楊夢乾奮力一揮劍,將旁邊不長眼的一條怪異藤蔓給斬做漫天落葉,“我不跟一個女人一般計(jì)較,好男不跟女斗!”
“諒你也不敢!”少女哼了聲,語氣還是軟了下來,“幸好你還知道好歹……”
“幾位!
忽然,一個聲音突兀插了進(jìn)來,打斷幾人爭執(zhí),引得四人倏然回頭看去。就見是那個才趕到的青年,不知不覺竟趕到了他們身后,朝他們含笑抱拳道:“麻煩幾位,能不能讓讓?”
“急什么?”楊夢乾滿腔怒意無從發(fā)泄,面對劉恒頓時(shí)怒喝道:“趕著去投胎嗎?”
蓋因?yàn)閯⒑氵@話的,就好像嫌棄他們走得太慢一樣,四人誰聽了都不舒服。
他盛怒之下,口氣就很沖,而其他三人暗中眼神交匯,卻都沒有掩飾各自眼中的那抹訝異,這次都好好打量了劉恒一眼。
處在這處處驚險(xiǎn)的山路之上,誰都不想耽擱,所以四人走得絕不算慢?墒遣胚^去幾句話時(shí)間,原不起眼的后來者居然追到了四人身后,而且要不是他自己開口,四人竟沒有絲毫察覺。
這或許有幾人生出爭執(zhí)的緣故,步履稍慢,注意力也被吸引到這邊,所以才會這樣。但是不管怎么,后來者能做到這地步,實(shí)力怕是也沒他們想的那么弱。
“楊夢乾!”又是曲青,朝楊夢乾瞪眼斥道:“就不會好好話嗎!”
“哼。”楊夢乾氣惱地朝四周異物揮劍縱橫,大開殺戒。
“這位兄弟。”于計(jì)生看向劉恒,“若是沒有什么急事,我勸你別太急著往上沖,上面遇到的對手可就不像下面那么好對付了,要想繼續(xù)闖亭,之前就得保存實(shí)力……”
他言語里有勸誡的用意,倒是一番好心,但兩人年紀(jì)相差仿佛,這就有些托大了。
劉恒剛想開口,一直沒出聲的黑壯青年甕聲甕氣地道:“于大哥,你和他這些做什么,指不定別人心里怎么聽著刺耳呢,換我來吧。”
他了一句就轉(zhuǎn)向劉恒,“要么轉(zhuǎn)去其他山道,要么就老老實(shí)實(shí)在后面跟著,再啰嗦心我揍你!”
“徐晃!”
于計(jì)生皺眉呵斥,朝劉恒笑道:“兄弟,我這兄弟就這脾氣,你多體諒。這么著吧,山道就不是久留之地,我等再走快些就是。”
他完話,朝其他三人眼神示意,也不等劉恒回應(yīng),就當(dāng)先帶領(lǐng)三人加快了腳步。
幾人自自話,讓劉恒除了一開始了句話后,就再沒能插上嘴,已經(jīng)被他們?nèi)詢烧Z給直接安排好了。劉恒張了張嘴,蹙眉后沒有再多,安靜跟上。
經(jīng)過這事,四人不管怎么,都隱隱覺得受到看,心里自然憋了一股子氣,再啟程立刻比剛才快出了不止一倍。這是暗中用出真事,勢要讓劉恒再也追不上,借此好好震懾一下這坐井觀天的子。
“看這人裝束,不像是大宗門出身,不知是什么地方蹦出來的!毙旎纹财沧,朝三人傳音道。
楊夢乾嗤笑,“是地方出來的急于表現(xiàn),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厲害,其實(shí)一瓶不滿半瓶搖,就知道虛張聲勢,偏不知天高地厚,不就是這樣的么?”
曲青也是這么覺得,但看師兄面無表情,就朝兩人傳音道:“都少兩句,背地里人家長人家短,你們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就是兩句……”
就這么快步走上大段路,四人卻來沉默,身后又一次傳出讓四人心頭劇震的聲音。
“幾位,能讓讓了么?”(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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