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不走!”大嘴惶急大吼,“我有功夫,恒哥兒功夫更高,我們留下來,一定能把妖怪打跑!對吧恒哥兒……”
誰想他話音沒落,忽然感覺肩膀有無可抗衡的巨力拉扯,竟生生將他拉下車來。他猛然回頭望去,但見劉恒剛剛收回手去,不由驚愕當(dāng)場,“恒哥兒,你!”
一時間,他只當(dāng)恒哥兒已經(jīng)變得冷血無情,真要帶著他拋棄爹娘,頓時如一頭涼水潑下來,一股寒意從頭直沖到腳。
誰想劉恒走向車前,不理會祝二的叱吼,仰頭望天,猛然厲喝出聲。
“還不下來?”
瞬時間,大嘴一家只覺天上黑云壓頂,竟是一只禽鳥的身影似緩實(shí)快地落下,很快如若遮天蔽日,才發(fā)覺這禽鳥之大,實(shí)在超乎他們的想象。
不僅是大,這巨鳥渾身翎羽亮紅,好似一朵火云,色澤艷麗妖冶,獨(dú)有羽冠潔白無瑕,只是翎羽末端都是一般,有點(diǎn)點(diǎn)火苗靜靜燃燒。
它還沒落地,寬長羽翅掀起的風(fēng)浪就已經(jīng)掀翻了馬車,那難以言喻的威煞妖氣,不僅讓眾人心頭莫名慌恐和畏懼,那老馬更是早已嚇癱在地,瑟瑟發(fā)抖,如遇天敵。
這等威勢,大嘴一家前所未見,驚駭當(dāng)場,卻都心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回響。
“這就是妖,這就是妖!”
一只禽鳥長得比馬車還要大,落到他們面前收起羽翅也如山一般,渾身翎羽還透著火,不是傳中的妖又是什么?
霎時間,他們甚至再也生不出逃命的心思,只當(dāng)才出賊窩卻難逃妖口,滿是絕望之際,卻見劉恒當(dāng)先朝妖鳥走去。
“恒哥兒!”
大嘴心悸如焚,嘶聲裂肺的大喊已脫口而出。
可惜不管用,他眼睜睜看著那妖鳥垂首,就要把劉恒叼住吞了,真真如遭雷擊。誰想定睛一看,這樣子嚇人至極的妖鳥在恒哥兒面前,竟化作家養(yǎng)的家禽一般,俯下身子腦袋來任由劉恒輕撫,甚是溫順,或者可以……畏懼?
他也分不清妖鳥的態(tài)度,僅僅眼前所見的景象,已讓他瞠目結(jié)舌,震驚得無以復(fù)加了。
“叔,嬸,大嘴,這是我收服的獸寵,名為火云大王,你們也可以叫他白麻雀,怎么都好。它性子溫和,也通靈性,你們不用怕他。”
聽劉恒這么,火云白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草原上獨(dú)占一方,鼎鼎大名的堂堂火云大王,何時成了性子溫和的白麻雀?
明知他胡,可是如今借火云白雀幾個膽也不敢反駁。
而這邊,大嘴自然是劉恒什么就信什么,聞言驚喜交加,已經(jīng)嘗試著朝火云白雀靠近來,很想要摸一摸傳中的妖怪。可大嘴他爹祝二和他娘,畢竟年長些,又常年經(jīng)營屠業(yè),對殺氣最為敏感,隱隱感覺到火云白雀隱藏的兇煞,性顯然不像在劉恒和他們面前表現(xiàn)的這么溫順。
不過看它的模樣分明怕極了劉恒,這就讓他們徹底安下心來,知道劉恒所言不假,更是對劉恒又驚又佩。
“劉將軍,真真長事了!”
祝二沒讀過書,心里激動,也只知道翻來覆去嘟噥這話。大嘴他娘則是好奇,早就跟著大嘴走過來圍著火云白雀直打量,嘖嘖稱奇,“這是咋長的,這個頭!怎么毛上天生還帶火?”
邊著,她邊伸手就要去摸,竟是真真一點(diǎn)不怕,卻讓劉恒嚇了一跳,朝火云白雀呵斥道:“還不趕緊把妖火收起來!”
一邊還得朝大嘴他娘解釋,“嬸,你心點(diǎn),這火是真火。”
大嘴他娘這才一哆嗦,白了劉恒一眼,“不早,我以為是糊弄人的,差點(diǎn)燙了手!”
劉恒就笑,朝趕忙收起火來的火云白雀道:“再變大些,讓叔嬸坐得寬敞。”
祝二一聽眼都瞪圓了,“怎么,還要我們坐上去?”
見大嘴和他娘也是吃驚,劉恒寬慰道:“白麻雀個頭嚇人,速度卻快,一天能飛出四五千里去。咱們?nèi)サ牡胤竭h(yuǎn),單靠馬車估計能走半年,有它的話十來天就能到。”
“這么快?”
“一天四五千里,我的乖乖!”
大嘴和他娘吃驚火云白雀的速度,祝二則更關(guān)心劉恒口中“要去的地方”,吃吃地道:“咱們,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我在域外北胡有了一個自己住的安穩(wěn)地方,這才動心把你們接去,只是距離留a縣遠(yuǎn)了些,得有六七萬里。”
見大嘴已經(jīng)興奮地率先爬上鳥背,祝二問著話,也把拉車的老馬解了套索,不舍地看它一陣,隨后和大嘴他娘心翼翼往火云白雀背上爬,感覺到一家人對他的信任,劉恒笑容更盛,“具體的,咱們啊,路上慢慢。”
四人上了鳥背,似乎發(fā)現(xiàn)因?yàn)槌肆恕胺踩恕保鹪瓢兹负苁乔瑁瑒⒑愕瓊饕舻溃骸袄麄円宦罚乙膊惶澊恪D阋仓牢疑砩蠋е`原密令,注定不能把他們送到地方,所以后半程靠你了。只要你能把他們安送到望祁尾山,交給蛇三娘子,再看著他們走進(jìn)十日城,我就答應(yīng)放你自由,如何?”
即便再不舍,再想陪他們一起去十日城,現(xiàn)實(shí)卻告訴劉恒,這是不可能的。
那要命的靈原密令,如果沒有靠近靈原的話,異象十日一顯,每每惹來諾大風(fēng)波。如今也是算好了時間,前面恰恰過去十日,又趕路甚急,他才敢抽出幾天往回趕,哪怕冒著靈原密令再生異象的風(fēng)險也要多陪大嘴一家?guī)滋臁?br />
聽到這話,火云白雀呆了呆,忽然狂喜,隨后雜念叢生。它狂喜之下卻是忘了,劉恒和它有符印相連,距離這么近的情況之下,任何心神念動都會讓劉恒感知到,頓時冷聲傳音道:“不怕告訴你,這乃是最上乘的御獸術(shù)法,你如果不識好歹,縱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有辦法讓你日日生不如死。”
著話,他在識海中一彈符印,讓火云白雀略微感受了一下丹火****的滋味,使得火云白雀瞬間變臉,雄軀巨顫,頓時知道了劉恒所言非虛。
真真是生不如死!
“怎么了?”
火云白雀這一顫,讓大醉一家只覺地動山搖一般,驚得趕忙拉拽火云白雀的翎羽來穩(wěn)住身子,顫聲發(fā)問。
“沒事,它有點(diǎn)情緒,我正在安撫它呢。”劉恒笑著寬慰三人,聽得火云白雀悲憤莫名。不僅因?yàn)閯⒑阌直犙巯乖挘驗(yàn)閯⒑銓λ腿齻“凡人”的態(tài)度,差別竟這么大。
好在劉恒略施懲戒,讓它知道驚悸以后就不再施為,又似笑非笑傳音道:“要是你起了什么歹心,我能叫你日日生不如死,更能拼了不要靈原密令,也會追殺你一輩子。要是你順著我的話去做,咱們好聚好散,日后再無寡扯,哪一種更好,由你選擇。”
火云白雀哪還敢瞎想,連連道:“主上放心,主上放心,即便拼了命,我也會把它們安然送到望祁尾山。”
劉恒認(rèn)真看向他,隨即點(diǎn)頭,“既然這樣,咱們立個道誓。”
著,他咬破舌尖,肅然傳音,“天道可鑒,如若火云白雀把三人安然送到望祁尾山,我必解開一應(yīng)符印,任其自由,就此忘卻前一個月的諸事種種,有違此誓,必當(dāng)場天打雷劈而死!”
修道者的道誓非同尋常,除卻一些詭譎秘法能夠付出諾大代價違背誓言而不死,都是有誓必應(yīng)。所以聽劉恒以“天道可鑒”開頭,火云白雀就知道劉恒的確當(dāng)真了,頓時也鄭重以對,咬破舌尖默默念道。
“天道可鑒,我火云白雀必把三人安然送到望祁尾山,待主上劉恒解開符印得以自由,立刻忘卻前一個月的諸事種種,有違此誓,必遭丹火焚身而亡!”
眼見兩人間一股莫名道意環(huán)繞片刻,令人心悸的大道威壓漸漸散去,他們面面相覷,已是盡在不言中。
火云白雀振翅飛起,乘風(fēng)破云,直上天穹,速度快得讓大嘴一家大呼叫,能般惶恐之余,出于對劉恒的信任很快安下心來,又直覺新奇刺激,不免探頭探腦四處張望。
“叔,嬸,你們可心些,大嘴,你過來一下。”劉恒心里平安喜樂,含笑叮嚀一句,就伸手招呼大嘴過來。
雖事事透著新奇,大嘴已是心馳目眩,一聽劉恒招呼還是立刻趕到他近前,“恒哥兒有啥事?”
“我看你停留在武生七重有些年頭了,想必是弓體術(shù)第三式?jīng)]學(xué)會的緣故。”
當(dāng)年他走得急,只教會大嘴弓體術(shù)基式和弓體拳,而靠山崩僅僅是常練給大嘴看,卻沒真正教過。看大嘴模樣,到達(dá)武生七重已經(jīng)很長時間,卻一直沒能有所突破,想來正是沒有后續(xù)秘法的原因了。
大嘴讀了這些年的書,如今看來果然沒有太大的文道天賦,與其讓他繼續(xù)把時間浪費(fèi)在讀書上,不如讓他徹底轉(zhuǎn)修武道,“今天我就把第三式完完整整地教會你。”
“這可好!”大嘴立時大喜。
見大嘴由衷高興,劉恒也不啰嗦,當(dāng)即起身習(xí)練,一邊傳音教授他靠山崩的種種關(guān)竅。
這弓體術(shù)名頭雖大,其實(shí)身并不難,正應(yīng)了難者不會、會者不難這話。有劉恒親身指點(diǎn),大嘴又有弓體術(shù)基式和弓體拳作為基礎(chǔ),學(xué)起一脈相承的第三式靠山崩十分容易,一個時辰后已經(jīng)練得有模有樣。
“我的氣血,又在增長了!”感受著體內(nèi)的變化,久違的提升快感,讓大嘴激動得大喊出聲。
“武生后三重,重在練皮膜,這靠山崩的靠字就是關(guān)鍵。”劉恒指點(diǎn)道:“等去到地方,你記得找一棵最壯的樹,每天抹上秘藥就去撞樹,多聽何伯他們的教誨,等到武生巔峰,讓何伯為你找一顆大藥凝氣。”
他根不給大嘴瞎琢磨的時間,又接著問道:“你喜歡用什么武器?”
大嘴好一陣苦想,吶吶地道:“我,我好像就喜歡用拳頭。”
劉恒心念急轉(zhuǎn),很快幫他拿定了主意,“何伯那里有一個黑金相間的陶罐,你凝氣以后就找何伯要來,然后打進(jìn)內(nèi)力,里面有一篇名為《洞真九殺》的功法,相應(yīng)的拳法想來會合你的味口。”
大嘴連連點(diǎn)頭表示記住了,卻哪里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劉恒可謂什么都幫他想好了,甚至無論他喜歡哪種兵器,都能為他挑出一絕學(xué),只等他凝氣之后就能開始習(xí)練,而修煉所需的資源,想必何伯也絕不會虧待他。這種待遇,想必足以和圣地天驕相提并論,看著大嘴一副懵懂的模樣,真真應(yīng)了傻人有傻福這句話。
畢竟劉恒最不缺的,就是絕學(xué)功法和修煉資源,對于大嘴,更不會有絲毫吝嗇。
當(dāng)然這些話,劉恒不會和大嘴多,轉(zhuǎn)頭起了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
他離開近四年,經(jīng)歷了太多事,就算盡量往簡單里,也足足了六天。除了大嘴一家吃飯睡覺休息,四人一直在敘話,著這些年分別后的經(jīng)歷,卻總覺得有太多話,總是不完。
可是,沒時間了。
劉恒狠下心來,終是選了個僻靜的山野讓火云白雀落下,自己一躍而下,“叔,嬸,大嘴,之前一直沒,我還有事,只能送你們到這里了。”
“恒哥兒,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大嘴吃驚地道。
祝二卻早就有所察覺,聞言就呵斥道:“瞎什么,你恒哥兒是做大事的人,哪能天天陪著我們?”
大嘴他娘很是不舍,卻因?yàn)樵缬辛祟A(yù)感,所以一邊抹眼淚一邊笑道:“劉將軍,有事就去忙你的,別為我們耽誤了事。”
劉恒百味雜陳,還是笑道:“你們別擔(dān)心,白麻雀會把你們平安送到地方,到了那里別管遇見什么人或妖,只管是我的摯友,要找我和何伯就成。”
大嘴發(fā)懵,“是找你?”
祝二又喝罵道:“瞎插嘴什么,話,你好好聽著記下就行!”
大嘴趕忙點(diǎn)頭道:“我記得了記得了。”
大嘴他娘則是有些憂心,“他,他恒哥兒,一定萬事心,我們等你平安回來!”
“哎,我記得了!”劉恒大聲答應(yīng),心潮涌動,還是朝火云白雀招招手,示意它該走了。
“你們,一路順風(fēng)!”
迎風(fēng)大喊著,目送火云白雀再度振翅高飛,大嘴一家殷殷叮嚀和祝福的話再也聽不到,劉恒默然佇立許久,這才毅然轉(zhuǎn)身,大步走向相反的方向。
他腳步走快,漸漸奔馳起來,然后風(fēng)馳電掣一般急奔!
“最后,還要去宗門一趟!”
那里的故人們,也該做個最后的道別!(未完待續(xù)。)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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