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二十二年五月,東海三大寇之首汪橫率領六萬倭寇攻占崇明島,俞大猷、張元敬率軍迎戰,于五月便被帶走,不由讓人聯想起這個傳聞。rg
早在崇明之戰前,解押胡宗憲前往金陵的圣旨便已經下來,但大戰在即,錦衣衛都指揮使陸兵卻將圣旨向后延遲了一日,這讓胡宗憲能夠從容部署崇明之戰。
戰事一結束,掃尾工作還沒結束,錦衣衛陸兵便決定要解送胡宗憲前往金陵。胡宗憲與錦衣衛及六扇門交換意見之后,錦衣衛同意由六扇門派人監督押解過程,在胡宗憲提議下,由我來承擔監督之責。
對于剛取得勝利、還沉浸在喜悅中的明軍來講,這一消息不啻于平地驚雷。當日,兩個營發生嘩變,率人包圍了松江府,領隊之人叫李康達,是胡宗憲老鄉。
這個人性格剛烈,脾氣暴,又是個直性子,聽到錦衣衛抓了胡宗憲,剛從戰場上帶下來的血氣,一下子沖上頭腦,率領八百同鄉子弟兵,將松江府衙圍的水泄不通。
這些明軍就歸胡宗憲節制,如今胡宗憲被抓,有人帶頭出來仗義執言,其他人自然也不會阻攔。
李康達大聲指責道,向來都殺敗軍之將,從來沒聽打仗勝了,還要入獄問罪,這大明朝廷公理何在?
這句話聲音很大,質問的對象自然是錦衣衛。可是錦衣衛是皇帝私人特務機構,只對皇帝負責,堅定不移的執行皇帝命令,至于百姓、百官、軍隊怎么想,他們根不在乎。
昨日陸兵為了抗倭,已經犯了一次致命失誤。
雖然他意上是好的,為了百姓,為了大明江山安泰,這位錦衣衛都指揮使出于公義和良心。但若從皇帝的角度來考慮,陸兵犯的錯誤是不可饒恕的,這甚至能影響到皇帝對他能力的懷疑。
胡宗憲已卸下二品常服,而是穿了一身粗布麻衣。
按照大明律,胡宗憲如今免為百姓,無權穿綾羅綢緞,當然,他只是回金陵受審,就算是錦衣衛,也無權給他上鎖鐐的。
胡宗憲走到門外,看到了將松江衙門圍住的李康達,又看了眼在不遠處的俞大猷、張元敬等人,臉色陰沉的走了過去。李康達嗓門頗大,部堂大人,我都聽了,朝中有奸臣誣陷于你,我們兄弟商量了,要跟著你一起去金陵,向皇上求情!
我心中暗嘆,這李康達,看上去是給胡宗憲求情,但實際上這是將胡宗憲架在火上烤啊,胡宗憲的罪名之中有一句叫結黨營私,你是求情,是將他往絕路上推。
同樣為將,俞大猷、張元敬只是一臉漠然站在那里一言不發,為將境界,高下立分。
只見,胡宗憲站在李康達面前,伸手給了他一巴掌。李康達捂著紅腫的臉,道,總督大人,我們……
胡宗憲示意他別吱聲,卻問俞大猷,俞將軍,這位將軍咆哮衙門,聚眾生事,按照大明軍律,該當何罪?
把軍營嘩變定性為聚眾生事,俞大猷哪里不知胡宗憲有維護李康達的意思,于是道,重打四十板,罰俸半年。
胡宗憲如今你是將軍,你職務最高,這里你了算。
陸兵瞇著眼睛,率領其他幾個錦衣衛冷眼旁觀。
胡宗憲抬頭看了眼天色,來到我身前道,此行金陵,麻煩蘇捕頭照顧了。轉身對陸兵道,陸大人,我們走吧。
剛走出沒多遠,張元敬跟了上來,將我叫到一旁,拿出二百兩銀票道,這是我和俞將軍幾人湊的二百兩銀子,這一路之上舟車勞頓,胡大人還請你幫忙照顧。
我不悅道,咱們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給我銀子,這是寒磣我呢?
張元敬道,這是我們的心意,也不是給你的,主要是一路上總有要花錢的地方。而且到了金陵,那么多衙門,上上下下也要打點,有些錢該花還是得花的。
我暗想這張元敬行軍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對于人情世故還是稚嫩了一些,金陵乃繁華之地,這二百兩銀子,也就是去一次秦淮河喝花酒的價格。
不過,就這些錢,還是張元敬他們好幾個人湊的,我于是手下,鄭重道,胡大人之罪,有沒有轉機?
張元敬搖了搖頭,這件事蹊蹺的很,馮公公前腳剛走,錦衣衛后腳就跟上了,這似乎是設計好的一般。我與俞將軍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卻又找不出辦法來。
我知道胡宗憲被押之事,極有可能涉及到京城中的權力之爭,稍微處理不慎重,便會帶來殺身之禍,想到此,我道:此事癥結,唯有一人能解。
何人?
我,當今圣上。
一名錦衣衛在后面催促,趕緊的,別墨跡了。
我這才與張元敬告別。
這一日,胡宗憲押解北上。
東海戰事平靜了,可是有一股風暴,在江南悄然刮起,而風暴的源頭,正是這位剛在抗倭之戰中立下奇功,而又鋃鐺入獄的江浙總督兼巡撫胡宗憲胡汝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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