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沒謊?楚郡守呢,他在哪里?我要見他。”溫嶠因為剛才王廉的話心情激動了起來,甚至忘記了自己對楚云的畏懼。王廉拿出兩個裝長髯的套子掛在了自己帽子上,然后心翼翼的將自己的長髯裝了進去,看到王廉這一副淡然的樣子,溫嶠恨不得去把王廉的長髯拽下來。
“不要著急溫長史,你也不用非要見使君,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我的話,就是使君的原話。使君大人正在為他定下的目標做著準備,因此沒時間見你,至于你答不答應我們的條件,也無足輕重,因為你只是劉刺史的使者也沒資格決定這么重大的事情。因此我給你提一個的建議,你現在最好立刻返回晉陽,稟報給刺史大人。不過你想在長子多留幾天也可以,畢竟長子城現在繁華的很,賭館也挺熱鬧的。”溫嶠聽到王廉的話,臉都漲紅了,賭博不算是一個惡習,起碼在世家子弟眼里根不算是什么壞毛病,但是溫嶠可是背負著劉琨給他的重大使命來的,如果被劉琨知道他在出使期間賭博,那么劉琨肯定不會再重用自己。他拱了拱手,什么話都沒,直接離開了郡守府,看到溫嶠離開,王廉站起身來,楚云慢慢的從內屋走了出來。
“可惜啊,這個溫嶠還是挺有才華的,可惜不能為我所用。王公你也去忙吧,上黨現在的事情離不開你啊。”楚云完,王廉面帶微笑的額離開,能被楚云看重,足以讓王廉自傲,王廉只不過是瑯琊王氏的旁支,以商賈之事為生,楚云對他的重用,讓他有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
溫嶠一路快馬加鞭,他什么也顧不上了,只想立刻見到劉琨,楚云提出的條件太有誘惑力了,這種誘惑力溫嶠不相信劉琨能拒絕。現在大晉朝風雨縹緲,不光胡人,就是很多野心家都跳了出來,大晉朝現在最需要的是一件提升士氣和凝聚人心的大喜事,否則朝廷真的要完了。在歷史上朝廷也為此努力過,不過多路進攻匈奴人的軍隊都被擊敗,沒過幾年,長安都被攻破,晉朝徹底失去了整個中原。他不要覺得士氣人心都是虛無縹緲的,很多時候得人心者的天下,并不是妄言。
在去年的時候,劉琨以并州刺史的名義準備進攻匈奴漢國的都城平陽,只不過因為令狐盛被殺,令狐泥的反叛,讓劉琨功虧一簣。劉琨為什么要打平陽,還不是為了振奮天下忠心晉朝的人心。匈奴漢國也有高人,當然知道劉琨這么做的原因,誰都知道劉琨肯定打不下平陽,但是他們先發制人,兩次入侵并州徹底把劉琨打殘了。劉琨沒有了實力,也就只能在并州混吃等死,歷史上他也真的就是這么做的。
但是現在,楚云竟然告訴溫嶠,只要劉琨答應他的條件,他就能收復洛陽,沒錯,楚云給劉琨的條件就是收復洛陽,這在溫嶠看來劉琨絕對難以拒絕。洛陽是什么地方,這里可是大晉原來的國都,雖然已經成了一片廢土,但是在所有漢人心里,這里依舊是大晉朝的國都。
如果楚云真的能夠收復洛陽,溫嶠毫不懷疑,就算是把他自己的并州刺史讓給楚云,他都是樂意的,溫嶠想想自己在楚云手下效力的慘狀,他渾身打了個哆嗦。但是他還不得破壞,因為溫嶠也有一顆忠義之心,他也希望能有一場大勝,振奮天下。
當溫嶠回到晉陽見到了劉琨,也沒有任何的耽誤,直接出了楚云的條件:第一,楚云希望劉琨能讓楚云在西河郡屯兵和上黨郡互為犄角,做出攻擊匈奴漢國都城平陽城的姿態迷惑匈奴人;第二,楚云要劉琨賦予自己并州都督的職位或者讓自己兼任西河郡郡守,這樣才能調集上黨郡和西河郡的一切力量,否則楚云只是個上黨郡郡守,根沒有權力調動西河郡的人聽命;第三,楚云希望劉琨能夠支援自己馬匹一千五,羊群一千,這幾乎把拓跋人給劉琨的物資要了過來。第四,楚云要求劉琨上表請求長安朝廷發動攻勢,跟自己南北呼應。而楚云能做的就是收復洛陽。
劉琨聽完了溫嶠傳授給自己的話,他神色激動的思索了起來,雖然劉琨有這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他的視野卻不欠缺,他怎么會不知道,如果洛陽真的被收復,哪怕是只有短短的一剎那,那么對整個晉朝的子民都是極大的鼓勵。唯一需要疑慮的就是楚云有沒有這個能力,以及把所有的條件都答應之后,會不會讓楚云趁機壯大。但是劉琨只考慮了短短的一會,就下了決定,不管怎么樣,他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他深知自己的現狀,短時間除非求援鮮卑人,否則絕沒有力量發動攻勢響應朝廷的命令。而楚云不同,他可能成為自己之后北方的擎天之柱,不管怎么,楚云也是個漢人,沖這個劉琨就決定支持楚云。
劉琨立刻下命,命令楚云為并州副都督,具有開府的資格,這是很多大將軍都不具備的資格,一旦開府,那么就明一個人的根基成型了,因為開了府,就能自己任命官員。另外劉琨任命楚云兼任西河郡代郡守,授予楚云破虜將軍,有征戰之權。并且把自己手下的所有馬匹和奶羊賜予楚云,馬匹一共一千六百一十匹,奶羊九百六十頭。此外他準備寫信給朝廷,讓朝廷配合出兵,甚至還寫信讓楚云代替自己成為并州刺史。
劉琨這一次算是獨斷專行了,除了溫嶠,就只有他的嫡長子劉群知道劉琨的想法,聽到劉琨的命令,溫嶠和劉群都覺得難以接受,這是多少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地步。楚云一旦擁有了這些權利,就一舉成為了可以跟劉琨抗衡的并州強權人物,但是他們不管如何勸解,劉琨都沒有絲毫妥協,溫嶠帶著劉琨的任命,再次的返回上黨郡,雖然劉琨并沒有強令楚云一定拿下洛陽,而且甚至都沒有跟自己手下任何人,但是溫嶠知道,劉琨這是以退為進,他把楚云想要的都給了楚云,楚云但凡還有一點良心,那么楚云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
這一次因為劉琨是獨斷專行,劉群和溫嶠也沒有是好可能透漏消息,因此楚云也不能通過他在劉琨手下的細作,得知自己會得到什么。當楚云聽到溫嶠到達郡守府,他還是親自去迎接了,溫嶠這一次一臉的莊重,他知道他這次代表的是劉琨最后的尊嚴,自己哪怕再害怕楚云,他也不能露怯。
進到了郡守府,溫嶠拿出了大將軍手令,這一次他不是代表的并州刺史劉琨,而是代表的假節大將軍劉琨,也可以是代表了朝廷。他讓楚云跪拜接旨,楚云怎么會給別人跪拜,就算是皇帝,在他眼里也沒什么,因此他直接了句:末將甲胄在身,不能跪拜,請恕罪。看到楚云的樣子,溫嶠心里為劉琨不值,這么一個人,怎么能夠信任,此人是曹孟德一樣的奸雄啊。
溫嶠強忍著悲哀的心思,也不糾結楚云的禮節,直接開口了:“奉大將軍、都督并州諸軍事,加散騎常侍、假節劉琨大人命令,賜予上黨郡郡守、建威將軍楚云并州副都督,并開府的資格,具有調動西河郡、上黨郡一切人手的權力。另外賜予楚云破虜將軍的稱號,破虜將軍可以代表并州征戰。特賜楚云西河郡代郡守的職位,授予上黨郡馬匹一千六百一十匹,奶羊九百六十頭,希望楚云戒驕戒躁,忠于朝廷。”
溫嶠念完了,不光楚云,就算是其余所有人都驚呆了,劉琨這一次正是拼了老命了,把能賜予楚云的都賜予了,楚云想起那個為了國事操勞的老者,他瞬間就體會出了劉琨的心情,劉琨這是盡最大的努力幫助自己,希望自己知恩圖報,跟他劉琨一樣報效朝廷。楚云感動歸感動,但是這個朝廷,楚云還是沒怎么放在眼里,但是劉琨的情誼,楚云銘記于心。
楚云直接單膝跪地,眾人看到楚云的樣子也都跟著跪了下來,楚云這不是為了劉琨給予自己的重賞,也不是為了什么朝廷的恩惠,他跪拜的是一個在北方支撐了十幾年,為漢人撐起一片天的老者,楚云作為一個漢人,為這么一個老者,行一個大禮,楚云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楚云謝大將軍,吾絕不會辜負刺史大人的囑托。”楚云跪下來雙手接過了大將軍令,然后站了起來。
“溫長史,你回去告訴大將軍,我楚云到做到,絕不會食言而肥,不過我需要準備一下,你也知道戰爭不是想發動就發動的,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一定出征,長安那邊也需要時間反應。如果在三個月內,長安那邊還是沒有命令下達,那么我也會自行出兵,請大將軍放心。另外我楚云承諾大將軍,不管以后大將軍遇到什么,我楚云都會拼死救助,鮮卑人并不可靠,甚至胡人都不可靠,只有我們漢人才能夠自己拯救自己。”楚云這可是掏出了心窩子,楚云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出去的話,基上都會遵守,溫嶠帶著復雜的心思離開了。
楚云的手下都湊了上來恭喜楚云,楚云現在怎么也是有開府資格的一方大佬了,他卻沒有得意忘形,楚云甚至連慶賀都沒有慶賀,他讓上黨郡立刻進入戰備狀態,所有訓練了幾個月的預備役立刻集合,另外命令劉壁和郭栓子統帥一千鐵騎帶著自己副都督、西河郡代郡守的手令,前往西河整訓西河郡的所有兵力,立刻出發。另外把二千多會騎術的步兵,征召為騎兵。準備糧草一系列的事情,很繁雜,楚云這段時間閑不下來了。
送劉壁和郭栓子走后,楚云把政事交給了莫含、王廉等人,自己則立刻整訓兵馬,上黨郡經過了窮兵黷武一樣的擴編,現在有騎兵四千余人,步兵兩萬二千人,兵力比起以前擴大了一倍還多,這真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這些士兵最差的都訓練了好幾個月了,楚云雖然很放心,但是還是親自訓練了一番,他必須知道自己手下每一支部隊的戰斗力。自己手下的將軍因為自己升官,都水漲船高了。不過楚云并沒有大肆封賞,只是底層軍官相應的提升了職務,那些校尉手下人手雖然多了一倍,但是職位并沒有變,依舊是校尉。
楚云要進攻洛陽,最大的問題不是后勤,也不是可能遇到的激烈的抵抗,而是最害怕匈奴人圍魏救趙,反攻并州。
匈奴人的都城在平陽,很多人可能都沒聽過,但是我如果平陽就是現在的山西省臨汾市,那么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而并州州城晉陽,也就是后世的陜西省太原,如果在地圖上查一下臨汾市和太原市的距離,那么很多人就能想明白,為什么朝廷如此看重并州劉琨,也為什么匈奴人時不時的就想削弱一下并州的力量了,實在是兩者挨的太近了。
因此楚云覺得想要攻擊洛陽不是什么難事,怕的就是匈奴人反攻并州,這個時候劉琨基上沒啥實力,而且劉琨把西河郡給了楚云,楚云就要負責抵抗匈奴人的進攻,這才是最緊要的。
上一次劉桀和劉曜進攻并州,一部分跟隨劉曜被楚云擊敗,劉桀的那些人就是從近道西河郡直接返回了平陽,這條路怎么防守,也成了楚云的重中之重。楚云派遣劉壁和郭栓子去西河郡,不光是為了整合力量,也是為了去實地考察地形,楚云絕不準任何人通過自己的地盤再次殺向晉陽,這不光是為了回報劉琨,也是為了磨礪自己手下,連這點任務都做不到,他還怎么經營西河,殺入涼州?涼州別看地處偏僻,但是自古涼州雄兵就很有名,涼州要不是不團結,實話整體實力不下于匈奴人的。
另外,馮成家、黃凱親自率人進入匈奴人的地盤打探軍情去了,兩個人一來一回也需要幾個月。
就在楚云慢慢的整合軍隊的時候,劉壁和郭栓子還沒進入西河郡就遇到了大麻煩。并州東邊有名的山脈叫做太行山,而西邊也有一道天然屏障叫做呂梁山,山西地形是有名的兩山夾一河,因此并州險要之處很多,在楚云看來經營好了,并州幾乎可以處在不敗之地,但是被劉琨搞成了匈奴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楚云也不知道什么好了。
一千余騎兵按是沒人敢惹,但是偏偏有人不信邪,他們剛進入西河郡就被呂梁山群匪堵住了,他們正擠在一片峽谷中,騎兵施展不開,而前后都被石頭堵住,他們成了甕中之鱉。如果他們放棄馬匹,以鐵血軍的精銳完可以撤離,但是他們不舍得這些馬,劉壁和郭栓子知道楚云攢下這點家底不容易。因此他們就跟呂梁山的群匪僵持了起來。
到了現在兩個人甚至都沒有看到敵人在哪,真是憋屈的很,多虧他們攜帶了糧食,但是一天過去了,他們也沒等到對方談判的人,兩個人也讀懂了對方的心思,他們是看上了眾人的馬,甚至是想殲他們。
“劉都尉,這么下去不行啊,咱們雖然都帶著吃的,但是水卻沒帶多少,如果繼續耗下去,咱們很可能軍覆沒。”郭栓子找到了劉壁,劉壁前后左右的查看地形,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郭栓子可忍不住了。
“郭兄,我這一天就是為了這件事操心,我已經知道了哪里有水,渴不死我們,我現在擔心的是,他們的野心似乎很大,咱們長期被圍困,很可能會耽誤都督的任務,到時候咱們百死難辭其咎,也怪我,以為咱們這一千騎兵沒人敢惹,竟然放松了警惕,沒有仔細探查地形,我愧對都督的信任。”郭栓子聽完一片默然,怪不得劉壁成為了都尉,而他只是校尉,眼界就是不一樣,雖然自己現在喜歡學習,但是跟他們這些將門子弟差得遠。
“劉都尉,你我們該如何做?”郭栓子恭敬的問道,平常郭栓子等人都仗著最早跟隨楚云,看不上被他們擊敗投降的劉壁,但是現在郭栓子真心有些佩服劉壁了。
劉壁心里一喜,但是沒有絲毫表漏出來,他知道楚云對郭栓子等人的信任,他也不會輕易得罪這些元老級人物,因此劉壁毫不怠慢的道:“郭兄,你是都督手下的老人,我個想法你給我指正一下。咱們雖然心疼手下的騎兵,不想有所損傷,特別是在這個時候。但是咱們鐵血軍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咱們不能讓騎兵成為溫室里的花朵,咱們應該派人放棄馬匹,攀登過這些碎石,找出敵人剿滅他們。咱們鐵血軍的騎兵下了馬也是一等一的強軍,就算是對方有幾千人,咱們也能對付,只要擊敗了敵人,咱們就把石塊移開,迅速離開,你覺得如何?”
劉壁完,郭栓子豁然開朗,他就是害怕騎兵有所損耗,才會只想著忍耐甚至跟敵人談判,渾然忘記了鐵血軍是殺出來的強軍。
“劉都尉,這一次都督讓我一切以你為主,我聽從你的吩咐。”郭栓子攥拳拍了拍胸前的護甲表達了對劉壁的服從,劉壁大喜,他立志做出一番事業,這就是第一個考驗,如果人心不齊,事情肯定事倍功半。
“郭兄,什么主不主的,我們都是都督的手下,都督才是咱們的主子。一會咱們先去讓將士們喝點水,然后派一百人棄馬步行前去試探”兩個人邊低聲著邊走向眾人,看起來就像是兩個好哥們一樣。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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