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又做噩夢了嘛?”一個女子走了進(jìn)來,她一把抱住男子的胳膊,把男人手里的刀奪了下來,男子趴在女子的懷里嗚嗚的哭了起來,看兩個人親密的樣子,應(yīng)該是一對夫妻。
“我真的不應(yīng)該聽他們的,這么多年了,我得到了什么?我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等死,我到底得到了什么?”男子失聲的大喊,女子連連安慰,男子最終沉沉睡去。
這仿佛都成了這么多年的特定節(jié)目了,因此府內(nèi)的丫鬟都見怪不怪,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他是老爺。
女子把男子哄著睡著之后,整個神情都悲傷了起來,那個曾經(jīng)就是戰(zhàn)神一樣的男子終于要死了,他就算是失去了一切,被關(guān)押了起來,也能夠讓自己引以為豪選中的丈夫被折磨了十年。當(dāng)年自己的丈夫是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否則自己也不會被拋棄一切跟隨他。但是現(xiàn)在,自己的丈夫只是一個躲在女人懷里的可憐蟲,女子把怨氣都撒在了那個男人身上,他們已經(jīng)派人去了,那個人就要死了,十年了,那個人終于要死了,自己的丈夫也會振作起來,自己的選擇是不會錯的。
坐著搶來的馬車?yán)铮“蛶е莻仿佛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離開了上郡,回到了西河郡。雖然西河郡也是在胡人的統(tǒng)治下,但是比起羌胡,受漢化嚴(yán)重的羯族起碼還能正常交流。最起碼,他們的生命不會隨時隨地的沒有保障,羌胡真的不把漢人當(dāng)人,隨手殺了都沒有人管。一路上,兩個人遇到了不下于三十次的搶劫和敲詐勒索,甚至有幾次竟然是羌胡人看到牛啞巴是個漢人,想要教訓(xùn)教訓(xùn)牛啞巴。但是在牛啞巴眼里的困難,都被這個神一樣的男人輕而易舉的解決了。牛啞巴從來都沒感覺這么崇拜一個人。
一路上,牛啞巴光替這個男子掩埋的尸體就超過了三十具,更不要,還有很多連尸體都沒留下。現(xiàn)在牛啞巴他們坐的馬車,趕車的車夫和服侍他們的侍女都是那個人搶回來的,牛啞巴都成了少爺一樣的人物,每個人對他都恭恭敬敬,牛啞巴覺得這是他十幾年的生命中最輝煌的時候。他希望拜這個人為師,跟他學(xué)事,牛啞巴不想被欺負(fù),他想出人頭地。
雖然有侍女,但是服侍這個人還是牛啞巴親自動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行為感動了此人,這個人原因教自己一點事,這把牛啞巴高興壞了,他阿巴阿巴的給自己師傅跪地磕頭。一路上牛啞巴的武藝不斷地增長,很多時候,也能夠趕去一些不開眼的賊人了。
西河郡現(xiàn)在是趙王石勒的地盤,石勒南征北戰(zhàn),地盤不斷擴(kuò)大,到了現(xiàn)在西河郡這個來的戰(zhàn)爭前沿都變成了大后方了。而各族胡人也不敢再石勒的地盤胡鬧,所以西河郡的防備十分松懈。一行人交上了錢,守門的兵卒連問都沒問,就讓他們進(jìn)去了西河郡最西邊的一個縣城。
在馬車中的男子看了一眼有些斑駁,但是卻依舊雄偉的得勝堡,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絲復(fù)雜。得勝堡是當(dāng)年鐵血軍為了對抗上郡的羌胡而建立的軍事堡壘,但是現(xiàn)在得勝堡失去了他來的作用,只是因為建設(shè)的太好,并州刺史沒有放棄這里,反而是建立了一個縣,統(tǒng)治著得勝堡。
一行人進(jìn)了城,租下了一處院子,牛啞巴過上了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每天他只是練武,不需要干活,不需要挨餓,衣食住行還有人伺候著,牛啞巴甚至都覺得是在做夢,他只是希望這個夢永遠(yuǎn)不要醒過來。
半年之后,天堂般的生活走到了盡頭,他們搶來的錢財都花光了,畢竟牛啞巴沒什么經(jīng)驗,經(jīng)常被人騙,而他師傅也從不管他。甚至就是官府的人也經(jīng)常打秋風(fēng),這樣一來,金山銀海也撐不住。
牛啞巴這段時間真的是焦頭爛額了,就算是他們最開始收到那幾位車夫侍女也都有很怨言。他們似乎是忘了,他們在苦苦哀求之后,才被他的師傅好心收為仆人的,否則,他們這些家伙,早就跟他們當(dāng)時的同伴一樣被殺了。
“咱們?nèi)ジ婀伲麄兛隙ㄟ有錢財,如果官老爺?shù)玫搅撕锰帲蹅円簿筒挥迷谶@里當(dāng)下人了,咱們就能有自由。”兩個車夫和三個侍女湊在了一起,他們根就忘記了,當(dāng)年他們的丑態(tài)和那個人的狠辣,但是他們的密謀被實力大進(jìn)的牛啞巴聽得清清楚楚。
來到了師傅的屋子,牛啞巴連比劃代劃拉的跟自己師傅著,但是他的師傅卻跟沒聽到一樣,繼續(xù)盤坐在床上。牛啞巴看到師傅不搭理自己,他又不知道怎么辦,只能訕訕地離開。
就在牛啞巴要走出屋子的時候,他的師傅終于張開了眼,經(jīng)過半年的修養(yǎng),他的師傅看起來好多了,雖然半邊臉依舊是傷痕縱橫,但是另一邊臉卻非常的漂亮,牛啞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雖然一個男人漂亮是很不好的,但是牛啞巴還就是想這么形容。
自己師傅的兩個腳也恢復(fù)了不少,起碼牛啞巴看到自己師傅好幾次都咬著牙在屋子內(nèi)聯(lián)系走路,牛啞巴絕對相信,自己師傅肯定有一天能夠恢復(fù)如初。
最讓牛啞巴憤怒的是,他的師傅腹部簡直就是一團(tuán)爛肉,當(dāng)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師傅肚子的時候,牛啞巴這么一個單純的人,都感覺到了極大的憤怒。他師傅的肚子部被掏空了,沒錯就是掏空了,最外面的一層皮膚沒有一點,而內(nèi)臟都漏在了外面,就暴露在牛啞巴的面前。牛啞巴不知道什么人要這么對待自己的師傅,為什么要把師傅的臉毀容,手砍斷,腳筋都抽走,內(nèi)臟都掏了出來。但是跟讓牛啞巴震驚的就是,即便是這樣他的師父還是好好地,堅持了下來,牛啞巴幼的心里,簡直就是把自己師傅當(dāng)成了天人,從有意討好,到了現(xiàn)在真心的關(guān)心。
“啞巴,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你做的合我的心意,我就把你正式收為弟子,如果你做得不合我的心意,那么咱們倆師徒緣分就到頭了,我也要離開這里了,這都取決于你。”牛啞巴聽完,立刻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他很明顯是不想離開自己師傅。
“磕什么磕?你能把這件事辦好,我還是會讓你跟著我,男人要多做少,我只給你半個時辰。”牛啞巴感覺自己突然飄了起來,當(dāng)他想要問問自己怎么做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出了師傅的屋子,來到了門外。
“阿巴阿巴。”牛啞巴發(fā)泄了幾句,畢竟對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飛翔可是夢想,突然他感受到了,他心里還是很激動。不過回憶了一會,牛啞巴就想起自己師傅吩咐自己的事情,他要想想師傅以前都是怎么做事,他只要跟著學(xué),肯定能讓師傅滿意。
而師傅以前都是怎么做的?牛啞巴回想起腦海中的那一幕一幕,自己的師傅好像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殺。
牛啞巴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這群家伙竟然背叛他和師傅,還想去官府告狀,他們不義在先,不是我的錯。
牛啞巴回到自己的屋子拿出了一把彎刀,這是當(dāng)年他師傅殺死的一位羌胡騎兵掉落的武器,牛啞巴很喜歡這一把彎刀,所以才保存了起來,這么多年,他終于要讓這把刀見見血了。
他把刀攥在了手里,然后悄悄的走了出去,那五個人住的地方是在前院,雖然牛啞巴學(xué)武有半年了,但是這么多人,如果不心跑出去一兩個,一定會給自己和師傅找來麻煩。
牛啞巴抹黑進(jìn)入了兩個車夫的房間,兩個人都睡得死死的,牛啞巴松了一口氣。他舉著彎刀,下了幾次狠心,都沒有砍下去,畢竟真正的殺人和想象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就在牛啞巴思想劇烈掙扎的時候,一個車夫睜開了眼睛,他的大叫驚醒了牛啞巴,牛啞巴想都沒想就把刀揮了出去。不過他們收的這幾個人可不是良民,都是卻搶劫過他們的悍匪,這幾個人不看到牛啞巴要殺它們,怎么可能坐以待斃,五個人和牛啞巴打了起來。
牛啞巴一擊不中,就被人緊緊抱住了,兩個人的打斗讓其他人都醒了過來。
“他要殺了我們,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最先醒來的那個人大喊道,他的話讓其余幾個人都同仇敵愾起來。五個人紛紛拿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沖向了牛啞巴,牛啞巴左支右擋,狼狽不已。
半個時辰后,一個渾身是血的半大子從死人堆里爬了出來,這個人正是牛啞巴,他雖然受了不少的傷,就是耳朵都被咬掉了一半,但是卻依舊憑借著長達(dá)半年的訓(xùn)練活了下來。
牛啞巴眼睛里咕咚咕咚的掉著眼淚,實在是太疼了。一邊哇哇地嘔吐,今天晚上的事情對他影響實在是太大了,他告訴自己,很多時候,不想死,就只能殺死其他人,不能有一點猶豫。
當(dāng)他走到師傅的門前的時候,看他師傅的門開著,牛啞巴連忙走了進(jìn)去,他的師傅正在屋子中站著,屋子中并沒有點燈,師傅的身影和周圍的黑暗幾乎融為一體,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牛啞巴從他師傅身上看到了滿身的落寞和痛苦。
“啞巴,我現(xiàn)在正式收你為徒地,你以后跟著我肯定會面對無窮無盡的殺戮,你不后悔嘛?”牛啞巴立刻跪在了自己師傅身邊,使勁的搖頭。
“好,明天咱們師徒就一起走,十年了我等的太久了。”漆黑的夜里,一只復(fù)仇的惡龍緩緩睜開了眼睛。
第二天,牛啞巴跟著自己的師傅走出了得勝堡,自己的師傅看起來已經(jīng)走得不錯了,兩個人也沒什么要拿的東西,也就是牛啞巴拿了幾件衣服。
牛啞巴也不敢問為什么不去買兩匹馬,他這段時間,可是學(xué)過騎馬,但是師傅不,他也只能跟隨。就在兩個人離開一刻鐘之后,幾個得勝堡的二流子進(jìn)入了兩個人的住處,他們聽那個冤大頭啞巴走了,想來看看有沒有便宜賺,但是一進(jìn)入屋子,就看到了五具尸體,幾個人大呼叫著跑去了衙門。
得勝堡雖然只是個縣,但是麻雀雖五臟俱,里面什么都有的,得勝堡竟然發(fā)生了命案,很快縣長就帶著人趕到了。
結(jié)論也不難下,牛啞巴和他師父被定為了最大的嫌疑人,縣長讓縣尉親自帶人前去追趕,縣尉立刻帶上二十幾個人騎著馬追了出去,雖然是亂世,但是一次性死五個人,在一個縣內(nèi)還是大案。
牛啞巴跟著自己師傅走得很慢,自己師傅就像是在等人一樣,牛啞巴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他的師傅停了下來,回頭對牛啞巴道:“啞巴,追兵來了,一共二十四個人,我教你的功夫完能夠?qū)Ω端麄儯也还苣阌檬裁捶椒ǎ惶熘畠?nèi),我讓你把他們部殺了。”
牛啞巴還沒等抗議,他的師父就突然消失在了他的面前,牛啞巴阿巴阿巴了兩聲,然后就朝著千米之外的密林跑去,這一跑,正好就被得勝堡的縣尉看到了。
“那個人就是牛啞巴,跟我追過去。”縣尉大喜的喊道,二十幾個人朝著牛啞巴就追了過去。
一天之后,牛啞巴陷入了絕境,畢竟他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且社會經(jīng)驗太少,他來的想法倒是很簡單,就是利用密林的環(huán)境,和他自己的武功,一個個把敵人殺死。但是在殺死了幾個捕役之后,得勝堡的縣尉就把人集中在了一起,并且利用牛啞巴著急殺死他們的心情,設(shè)下了一個陷阱。牛啞巴就被敵人包圍了。
“投降吧,子,你的確厲害,要是再給你幾年時間,你的前途不可限量,現(xiàn)在天下動蕩,你不定不用死呢,沒必要跟我們拼命,我們也不過就是混口飯吃。”身材健壯的縣尉勸著牛啞巴,但是牛啞巴臉卻緊繃著,顯然沒有把縣尉的話聽進(jìn)去。
“既然你不知好歹,那么就去死吧。上。”縣尉手下還有十八個人,一天時間牛栓子也就是殺了五六個,效率實在是低得很,但是對于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也不能要求太多。
得勝堡縣尉看著牛啞巴手持一把彎刀對抗著自己的手下,這么多年當(dāng)官的經(jīng)驗就是,有危險不要往前沖,這也是得勝堡縣尉這么多年活下來的原因。
一個少年人的力量當(dāng)然比不上成年人,但是這個啞巴卻有超常人的刀法技巧,他在這么劣勢的情況下,還能夠憑借自己的身手,以傷換命,殺死了自己兩個人,還真是讓這個縣尉眼前一亮。
只不過是這個少年的刀法,給他很熟悉的感覺,這個縣尉一時也想不出在哪里見過。
“不想了,這子明顯就是極限了,一會抓過來問問不就清楚了?”在又殺死了兩個人之后,牛啞巴被抓了起來,他瘋狂的咆哮,也改變不了被抓住的事實。
“哈哈,好家伙,死了十個人才把你抓住,嘖嘖真是勇猛。子告訴我跟你一起的那個瘸子去哪了?你不告訴我,有得是苦頭吃。”縣尉一巴掌把牛啞巴的一顆牙扇飛了出去,但是牛啞巴卻死不開口。
在縣尉的指揮下,這些捕役不斷地對著牛啞巴用刑,但是牛啞巴的嘴顯然硬的很,足足半個時辰,一伙人徹底放棄了。
“帶著他回去也算是交差了,咱們走吧。”縣尉看到天就快黑了,也徹底沒了興趣,審案子這活不是他一個縣尉應(yīng)該管的,他抓到了一個已經(jīng)對縣長有交代了。
就在他們剛剛站起來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了他們不遠(yuǎn)處,這個人影一步步的走向他們,這里滿地都是枯葉,但是這個人的腳步卻沒有一點聲音。
“敵襲。”當(dāng)終于有人看見這個人影的時候,除了得勝堡的縣尉就剩下一個人了,但是這一個人也在喊完之后,突然就頭一歪,死在了地上。得勝堡的縣尉整個人都涼了,他竟然沒有看到對方是怎么出手的,這種敵人根不是他能夠?qū)Ω兜摹?br />
但是他也不會坐以待斃,他拼盡力跑到了牛啞巴的身邊,用刀頂著牛啞巴的脖子,瘋狂的大喊大叫,讓這個人退后,看起來他也是被嚇壞了。牛啞巴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的師傅,他就知道自己師傅肯定會來救自己,比起對自己師傅的信任,刀家在自己脖子上也不算什么,反正師傅肯定會救自己。
“林海,我記得以前你不是這樣子的,你雖然年輕,但是成熟穩(wěn)重,交給你的任務(wù),也都完成的很好,現(xiàn)在怎么遇到一點事情,就歇斯底里,看起來你這些年過得也不怎么樣啊。竟然才是個的縣尉。”突然牛啞巴的師傅跟得勝堡的縣尉敘起了舊,縣尉聽到對方的話,他渾身冰涼,這是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眼前這個人怎么會知道?他已經(jīng)藏了這么多年了,為什么還會有人知道?
“你是誰?我不知道,你在什么,什么林海,你認(rèn)錯人了,我是得勝堡縣尉崔云都,不是什么林海。”聽到這個人如此,牛啞巴的師傅哈哈大笑了起來,因為聲道被破壞過,因此它的笑聲就如同有劃痕的老式唱片,發(fā)出嘶嘶的聲音。
“林家最后前途的晚輩林海,新一旅的旅長,竟然連自己身份都不敢承認(rèn)了,哈哈。”得勝堡縣尉的臉色來難看,突然他臉色狂變起來,他一把把牛啞巴推開,然后連滾帶爬的來到了這個人面前,他雙眼通紅,眼睛瞪得大大的,渾身顫抖的看著面前的人深深的咽了口唾沫,然后才下定了決心問道:“都督?您是都督?您老人家回來了?真的回來了?”林海這么一位三四十歲的漢子抱著眼前之人的腿,突然就哇哇的大哭了起來,牛啞巴從后面走了過來,摸了摸頭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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