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大欺店，店大也欺客，從老家趕到北平來談判的李家明，在人家地盤上被人家一晾就是三天，而且被無數閑下來的白領在背后議論。
搜乎公司火啊，每天站上的各類新聞都是這幫白領喜歡看的；那些幾乎與香港同步報道的明星八卦新聞，更是一些花癡、悶騷男每天的精神食糧，寧愿中午不休息也得在公司上會，沒想到他們副董事長居然是個這樣的渾不吝。
‘那就是搜乎的副董事長？’
‘什么呀，我聽就是個土財主，傍著章昭洋他們的。’
‘沒錯，還在北影包養了個姑娘，花了一百萬要捧她當明星！’
‘不會吧？我聽，他好象是燕園出身。’
‘這你也信？%股份，就想賣萬美元，腦子銹逗了吧?燕園的那幫混子再狂，也不會出這樣的神經病吧？’
鼠目寸光，李家明毫不介意人家異樣的目光，依舊神情自若地來報道，順道喝著人家的咖啡看自己的書，把這當成了學校的自習室，而且是提供免費咖啡、茶、水果兼午飯的超級自習室。
老虎跟老虎打架才不跌份，跟一幫把自己當病貓的白兔較什么勁？
呵呵，這也就是自我安慰而已，被人晾了三天，誰還能氣定神閑不成？不過是牛皮吹大了，沒個準確的答復，不好意思回去而已。更重要的是，聯想是棵大樹，大樹下面好乘涼。那娃娃臉的比爾蓋茨能成功，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他母親是ib董事，他從進ib進菜園子，才能在創業階段一帆風順借用ib資源。
公司未來的前途在國內，如果傍上了聯想這棵大樹，意味著什么？不別的，只要他們在電腦的預裝系統里，把自己公司的址導航加進去，都能讓后來者頭痛欲裂！
倒是專門招待李家明的文員很熱情，每天都在會客室里陪著，咖啡、水果不斷，還每天上下班之前都會去上司那問問情況。
“經理，李先生讓我來問問您，今天有時間嗎？”
確實太難纏了，1萬美元收購%股份，就已經把他們團隊的價值、潛力都考慮進去了，可這家伙一張嘴就是翻15倍，哪有這樣獅子大開口的？還沒得到顧老總通知的陳經理，揉著發漲的太陽穴，苦惱道：“先好好招待，不能怠慢人家，他們老大是我們顧老總的鐵哥們。”
“是”
無奈的文員只好又去會客室，李家明故作悠閑地打量了她幾眼，繼續看他的書。
也真不知道她們老顧怎么想的，上星期瀛海威在京、津兩個城市率先開通國，讓搜乎公司的日擊率突破萬，比后面九家加起來還高。等各大高校一開學，恐怕日擊率過1萬都有可能，雙方即使要討價還價，他一個高級打工仔也犯不著如此怠慢，削自己面子吧？
再者來，聯想開發的萬ii5/1服務器雖填補了國內空白，但出貨量慘不忍睹。自己公司需要服務器，而且以后需要得更多，有必要往死里得罪自己嗎？
快下班了，又喝了一天的免費咖啡，看了一天書的李家明放下課，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準備去找趙微尋求安慰。其實這日子除了郁悶一外也不錯，起碼比以前性福得多，知道自己遇到了難處，那姑娘就事事順著自己，簡直是把自己當大爺侍候著。
就這樣一直晾著客人？又陪了他一天的文員，覺得很不好意思，聲道：“李董，真不好意思，又耽誤您一天的時間。”
這姑娘有意思，李家明側頭看了看人家明艷的臉龐，又看了看人家的胸卡，玩笑道：“孫菇？對不起，眼睛花了，孫茹是吧？我耽誤您三四天時間，我才是不好意思。”
“不不，您是客人，是我怠慢了您。”
‘呵呵呵’，李家明突然笑起來，將課、筆記、草稿紙塞進書包，玩笑道：“挺好的，你們這的伙食挺好，比我們學校外面的飯館強得多。暑假里嘛，能有個免費食堂吃就不錯了。”
收拾好待客室的衛生，明艷動人的孫茹也準備下班，剛打完卡就讓她們總經理顧震云、顧胖子叫住了。
“孫，客人怎么樣？”
“他我們這伙食不錯。”
嗯？衣冠楚楚的肉山愣了一下，狐疑道：“他不著急？”
李家明當然著急，賴在人家公司里混吃混喝，還真以為是件美差？若不是篤定睿智的柳老爺子會投資，他根不敢如此獅子大開口。自己公司的前途或許美好，但聯想的資源更值錢，如果對方沒有流露出投資的興趣，李家明愿意送他們1%的股份，只求對方能讓自己上這艘大船。
可他公司里的人不著急，趙世清那子又拉到幾單頁制作業務，章昭洋也攬下了兩家公司的廣告，雖然錢都不多，但也夠他們支撐一兩個月。
老章同志也想通了，李家明這子實際上就是個商人，對掌控公司沒什么興趣。既然是這樣，只要能拉一兩家象intel、ib樣的超級企業拉進公司董事會，方便日后赴美上市，找誰融資不是融？何況那子得也對，談判桌上能多爭一分就是一分，公司上下辛苦幾個月，有時還不如桌上多堅持半分鐘。
這一拖又是三天，這年頭的中關村就這么大，正火的搜乎公司副董事長每天去聯想報到、蹭吃蹭喝，迅速成為圈子里的一個笑談。
可這笑談也沒讓人笑多久，八月二日的時候，北平郵電局開標，他們正籌建的169在線站硬件中標公司為ib這倒是大家預料之中的事。ib實力擺在那，還遠不是聯想、方正、浪潮這三家能撼動的。緊接著，設計門戶和幾十個頁的標的被搜乎搶下，而非業內技術實力最強的利方和德瑞，可是著實讓人大跌眼鏡。
這不是什么大業務，門戶與幾十個頁的設計標的，也不過194萬，但透出的信息就太豐富了，不得不讓圈子里的人去琢磨琢磨。凱爾辛格勒那老子是t出身，搜乎的章昭洋、孫維剛也是，而且他們還一起簽過廣告投放協議、上過電視。
在美國，凱爾那洋鬼子肯定看不上兩個窮學生，但來到陌生的華國呢？若是搜乎上了ib艘巨輪，那就意味著ib下的業務，他們搜乎就能占盡先機！在技術服務、軟件、硬件系統方面，國內有哪家公司能跟ib樣的巨獸抗衡？
就在中關村里的人開始胡思亂想時，答應過李家明去幫忙拉業務的黃導，正式上任國家計委經濟信息綜合處處長。去新單位報完道，黃大處長就帶著同門學弟鐘朝誠，直接去了學校東門的方正集團。
黃志剛三言兩語，從這家燕園的校辦企業拿了8萬的廣告費；接著又到聯想對面的四通集團，帶走一張1萬的支票；然后又去浪潮再拿走4萬，最后兩人來了聯想集團，一進會客室就樂了。
“喲，李家明同學？改行當要飯的了？”
正算題目的李家明抬起頭來，愣了一會才戲嚯道：“黃鼠狼同志，我算是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上次擺我們班一道好玩嗎？”
“不識好人心，那是教你們如何競爭！”
這子夠用功的啊，剛履行完承諾的黃志剛一屁股坐在茶幾上，翻了翻李家明的那些草稿紙，打趣端茶過來的孫茹：“孫，孫茹姐，咱們院里的一代大俠，居然把你這當自習室了，管飯不？”
能被公司安排接待客人，這漂亮姑娘也挺會話的，連忙道：“您笑了，李董是我們請都請不來的客人，只是他的要價太高了，領導們正在商量。”
“多少？”
心虛的李家明扔下紙筆嘿然而樂，卻故作輕松道：“沒多少，我們彼此估值的方法不同，他們只認同4萬r，我覺得應該值15萬美刀。”
咦，這子夠狠的啊，不到1萬的投資翻了4倍，還想著1倍？在路上聽了一些情況的黃志剛從茶幾上站起來，雙手接過孫茹手里的茶，笑瞇瞇地勸道：“家明，你是認真的，還是漫天要價？你們公司只是草創，能有一個大型公司當股東，這是兩利的事。”
這老兄不是客吧，怎么胳膊肘兒往外拐？呵呵直樂的李家明也起身，雙手接過孫茹遞的茶，睜著眼睛瞎話。
“頭，我壓根就不想融資，老章他們沉不住氣，我總得做做場面工夫吧？再了，孫姐她們這的伙食不錯，還有咖啡喝，總比貓在宿舍強吧？”
三人愕然，這子真把這當自習室了？每天被人指指地議論，難道這子就真不在意？
錯了，被人晾了七八天，李家明再好的脾氣也會有火，只是形勢比人強，不得不壓著火。要是通過孫茹的嘴給他們傳話沒用，那就真的只能暫時放棄聯想這棵大樹，自己先把所有的資金投進去，然后再去催凱爾那洋鬼子。
談判要有耐心，但更要有實力，你比人家強，怎么俯視人家都沒關系；若你實力不逮，你就是跪在人家面前求都沒用。自己或許錯了，錯在不該不知見好就收，但既然錯了，就一定要錯到底！
有時候，一個不輕易妥協的名聲，遠比區區幾百萬的實利重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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