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榆莢成串，棉絮漫天，百花爭奇斗艷。

    春光如此明媚，自然就會有好心情。剛順利通過中央美術學院專業考試的李文，即使被兩個姐姐、一個妹妹敲詐走了兩個月的零花錢，也照樣眉飛色舞。

    興高彩烈的四姐妹回到住處，剛進區的大門，最喜歡拍馬屁的婉婉拿著剛買的意大利手工冰激凌就跑，不用猜都知道她是去討好誰。

    兩部電梯一前一后停在18樓，電梯門剛開，落后一步的三人聽到自己家里傳來妹妹的尖叫聲。

    “學權阿公！嫂嫂！柳叔叔！”

    婉婉的尖叫剛落，三人又聽到柳莎莎的責問聲：“你哪來這么多錢？”

    正吃著冰激凌的滿妹，立即拖住想出去解釋的文妹，嘴里叼著勺子的金妹也立即關電梯門，偷笑著讓那馬屁精挨罵。

    去了美國玩，給莎莎姐買sarvski的手鏈，親姐姐一人一個得可憐的維尼熊？還那是給姆媽買的，看到莎莎姐哭才送她的，誰信啊？誰不知道莎莎姐是女中豪杰，時候連五哥哥都讓她三分！

    偷笑的滿妹和金妹拖著文妹，三人到樓下又轉了一圈，這才得意洋洋地吃著冰激凌回家，叫完人后還埋怨婉婉跑得太快。

    “莎莎姐，我沒謊吧？姐姐考上了美術學院，她請的客！”

    “文文，考過了？”

    “嗯”

    柳莎莎臉上一喜，沒再追究她們買這么貴的手工冰激凌吃，卻象轟鴨子樣把三人轟進書房做試卷。三個大人也不以為意，把給她們買的東西放下，起身去機場趕飛機。

    幾人進了電梯，表姐兼嫂子的游紅感激道：“莎莎，謝謝你。”

    “紅姐，什么呢？她們是我妹妹！”

    將父親他們送到樓下，有忐忑不安的柳莎莎拉了拉父親的衣袖，將他拉到到大廳的角落里，聲道：“爸，我申請到了哥倫比亞大學的獎學金。”

    好好的哈佛不念，去哥倫比亞大學？開什么國際玩笑？

    “爸，我不想靠別人。我打聽過，”

    這怎么行？那是哈佛！可柳球見女兒如此強強，暗自苦笑，只好鼓勵道：“你自己作主，你媽那我去。你媽媽的脾氣，你也知道，先別回絕哈佛，知道嗎？”

    一直擔心的柳莎莎長松了口氣，象時候樣勾著父親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謝謝爸爸！”

    “爸走了，畢業典禮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哎”

    目送著父親離開，剛才還要強的柳莎莎坐在花壇邊，不斷地給她自己打氣，因為她沒有申請到哥倫比亞大學的額獎學金，只申請到學費減免。原以為那么順利地申請到哈佛的獎學金，那是她在面試官那表現得足夠優秀。可她看著同學們申請哈佛一個個被拒絕，只有一個極優秀的同學才獲得準許，在國范圍內加上自己才兩個人拿到額獎學金，她立即知道肯定是李家明在暗中幫忙。

    人貴有自知之明，在老家時，柳莎莎認為自己只比李家明那混蛋差一，但一進清華的門就知道跟那些真正的天才比起來，自己就是個比普通人更聰明的普通人。哥倫比亞大學的建筑學院也不錯，雖然比不上哈佛的建筑學院，但那是自己憑事申請到的。沒額獎學金就沒額，大不了把家里給自己買的房子賣掉，再去打份工而已。別人沒錢都可以留學，自己還不行？

    好象是行，可實際上不行，因為她有個能不顧一切也要成她的父親。還不清的兒女債，當年柳球為了能讓女兒高考加分，不惜將李家明的指標搶走，如今又怎么可能允許女兒放棄哈佛？

    坐著鄧灝的車到了機場，柳球避開大家，給自己的老同學王成林打電話，請他去找李家明幫忙。李家明那種人，柳球看得很透，關鍵時刻能六親不認，但只要不踩到他的紅線，他就是重情重義的好學生。這倒不是李家明道德高尚，而是那混蛋爬得太快、太高，身邊已經沒有幾個真朋友了，兒時的師生感情才彌足珍貴。

    就象柳球他自己，爬到副處以后就再沒交過朋友，當到縣長、書記后更是對任何人都防三分，連對結發之妻都不會真話，也只有跟老友、老師在一起喝醉了，才會倒倒苦水。這是一種無奈，身處那個位置，就必須做些違心的事，他又怎能去破壞妻女心中的高大形像？

    遠在老家忙著建設新校園的王成林，接到老友的電話當然不會怠慢，也不管時差不時差就打電話給李家明，命令他去把這事辦妥當。

    半夜三更接到老家的電話，對于身處大洋彼岸的人來，那是會嚇出一身冷汗的。可這是恩師的電話，李家明又能如何？

    “王老師，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哪有心情跟你開玩笑？家明，我知道你跟球有過節，但莎莎是我看著長大的，象我的親生女兒一樣。”

    有病啊？從夢中驚醒的李家明暗罵了柳莎莎一句，卻只能答應恩師去把這事辦妥來。

    掛了電話，李家明覺得頭都大了。為了把柳莎莎塞進哈佛，沃頓借用臺灣同胞的名義，給哈佛建筑學院捐了一百萬美元，還把這事給辦妥當。

    還情債？

    算是吧，除了自己欠了她的，妹她們也欠了她的。錢還好，情難還，自己也就只能這樣還情，求個心安。

    妹和滿妹她們開始是阮芷、蘇眉輔導，后來換成了柳莎莎，這一輔導就是三、四年。聽楊芬華，為了輔導妹她們，她還跟趙劍勇分手了。

    要怪，只怪沃頓太貪功，居然搞了個額獎學金，讓人家看出了破綻。如果只是批準她的入學申請，不就沒這麻煩事了？她家又不缺錢，貪那幾萬美元干嘛？

    唉，師恩難酬。答應了這事的李家明，只好坐最快的班機回國，可在飛機上十幾個時，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有用的辦法。

    兩人自相識，彼此之間太了解了，別看人家從就洋里洋氣，其實也是個倔得嚇人的山里妹子。要是找不到一個有服力的理由，只會弄巧成拙。

    沒辦法，李家明只好給柳球打電話。知子莫若父，知女莫如母，鐘老師總應該知道如何服鉆了牛角尖的柳莎莎。

    正準備去開常委會的柳球，接到李家明用固定電話打過來的電話，沉默良久，終于道：“家明，我讓鐘莉馬上來京城，你幫她勸莎莎。”

    “哦”。

    燙手山芋交出去了，李家明又接到桂銘的準信，這段時間柳莎莎都沒給哈佛寄信，這才完松了口氣。要是鐘老師都沒辦法，自己就更別指望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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