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uukla

    出自于工藝美術大師之手的白瓷杯，稱之為藝術也不為過，卻‘卡嚓’一聲，被憤怒的老章砸在橡木地板碎片四濺。突如其來的發作嚇了也正生氣的孫維剛一跳，卻連忙躥到兩人間，免得老大、老二翻臉動手。

    可是，被老章責罵的李家明卻并不動怒，起身收拾好濺落四處的碎瓷片、茶水污漬后，坐回了壁爐前的藤椅，又遞了杯茶給面如鍋底的老章。設身處地，李家明能理解老章的憤怒，眼看著sg能取代ah，卻突然被拉他船的人踢下船，換成自己也會火冒三丈。

    可世事是這么無奈，誰讓sg實力不濟呢？誰讓母國干不過美國，替自己這樣的人撐不了腰呢？

    暗嘆了一聲，李家明苦笑道：“老章，萬事不由人而已”。

    唉，世事不由人。發作了一陣，七竅生煙的老章也冷靜了幾分，劈手奪過那盞潤如玉的茶杯，將滾燙的茶水一飲而盡，重重將杯子頓在茶幾之。

    這是了，漢華放棄支持sg，于公是出于利益，于私也談不誰對不起誰。人啊，不能總要求別人幫你，也得想想你幫得了別人什么。友誼、情誼之類的話，放在心里好，出來便失去了其珍貴。

    “，對我們sg如何補償？別忘了，你也是sg的大股東！”

    無法補償，sg有著天然缺陷，注定了只能是在國內稱王，走不出國門。漢華與ah開戰時，他們還能順勢而起，一旦雙方罷戰，sg便成了棄子，半點不由人。

    “老章，華為、興是如何在國內取代思科、愛立信的，你心里也非常清楚。”

    沒有工信委在后面拉偏架，華為他們如何能短時間內崛起？沒有央政府的暗示，sg又如何干掉ah（華國）？可事情落在自己頭，老章仍然難以接受，不甘道：“那我們白干一場？”

    這可不是應有的態度，李家明也冷聲道：“我要求你干了嗎？”

    “你！”

    剛才還七竅生煙的老章突然熄火了，‘’的后門是姜宇故意泄露的不假，但從李家明到王志棟都沒有明言過什么，自然也不存在任何承諾，一切都只是默契而已。李家明能答應漢華不會要求sg作出巨額賠償，這是默認了漢華有利用sg的動機。

    “我們要求取代ah，與漢華北美研究院在人工智能方面的合作。”

    “不可能”。

    被逼著一退再退，這如何讓老章能接受？惱怒之下，老章也陰沉道：“李家明，sg才是你的盟友！”

    楊至遠會背后捅自己幾次，自己一再忍讓，并不是因為怕他，更不是出于什么友誼，而是自己在美國需要盟友。可落到老章他們這，大家確實是盟友，而且一直坐在一條船，從shu一直到易購、shu能源，這不禁讓李家明默然，半晌才聲道：“情非得已”。

    “放屁！”

    李家明又敬了一杯茶，嘆息道：“與其跟合作，我寧愿跟ah合作，好歹楊至遠是我的朋友，他能控制住ah”。

    老章冷笑起來，嘲弄道：“敗軍之勇？”

    用詞不當，但意思是那意思，李家明拈著手里的白瓷杯，突然幽幽道：“老章，還記得張保嗎？那個娶了個高生，住在長島的黃石人。”

    “這算什么？補償？”

    將半溫了的茶水一飲而盡，李家明笑了笑，無奈道：“老章，我們相交十幾年，還不了解我的為人？”

    瞪著李家明一陣，知道事不可為的老章終于讓步了，指揮道：“孫子，去打電話給張保，我們投資三十億。”

    “哦”，暗松了口氣的孫維剛連忙起身，走到李家明的柜前，熟門熟路地從里面找出部衛星電話。他沒有章昭洋那種野心，因而更能理解李家明的難處，大家都不是當年在關村吃路邊攤的時候了，sg固然員工數萬，人家漢華也員工十萬，大家的利益怎么可能還一致？

    能在這個時候，與大家直接攤牌明苦衷；還念及大家的情誼，在必勝的資運作分兄弟們一份，老二已經仁至義盡了。其實孫維剛很懷念在國內的日子，雖然老大和老二時常掰掰腕子，但都是點到為止，沒這么多勾心斗角。

    打完電話，孫維剛轉身出了房，去酒窖里拎來兩瓶威士忌，岔開話題替章昭洋詢問道：“老二，樓下那羅伯特什么意思？”

    無利，誰會早起？ah和漢華兩敗俱傷是悲劇，未嘗又不是這些金融人士的喜事，大財團利用內幕消息搞內幕交易牟利，這也不是國內獨有的。

    “禿鷲”。

    那行，只要是高盛的人操盤，能在股市里撈一票，也算是沒白忙一場。生性多疑的老章接過孫維剛的酒杯，主動與李家明碰了一下杯，退而求其次道：“國外的不行，國內的呢？”

    李家明沒有吃獨食的習慣，人工智能的盤子太大，漢華也吃不下那么一大塊蛋糕。

    “老章，原有的不變，到實際應用階段得大家坐下來談。”

    “我不是人工智能，我是國民銀行，能不能擴股？”

    漢華很強大但仍然需要盟友，而且shu系也成氣候了，有些事情必須讓步，否則老章他們未必不會成為楊至遠第二。除開shu系，還有阿里那只猛獸，自己與楊至遠交惡，給了馬鄖興風的機會，再把持著國民銀行，后果難以預料。

    這無關于感情與道義，而是現實的利益選擇。李家明稍一權衡，便痛快道：“過完年，大家去杭州吃東坡肉？”

    “行，把羅伯特叫來”。

    這是正理，為了讓sg走出國門，老章連國籍都改了，羅伯特他們想一石兩鳥，當然要付出點什么。自己從飯碗里分出三十億的份子，那是自己一貫的有錢大家賺，羅伯特他們在這場盛宴不需要付出點什么？

    李家明將孫維剛倒的酒一飲而盡，下樓叫羅伯特去談，自己跟kle詢問道：“怎么樣？”

    “司法部結束調查，我們也撤回對司法部的起訴。另外，大家按出資例分成，但還是不允許我們參與政府采購”。

    媽的，有實力是吊，不允許是不允許，連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李家明不禁爆了句粗口，又不得不接受這種形勢人強的事實。

    這已經是不錯的結局了，談得頭昏腦漲的kle遞了杯酒過去，解釋道：“bss，我來之前跟jerr通過氣，他答應對iture的索賠不會太過分。”

    不會太過分，那是不會將iture逼破產，但也只能這樣了。將漢華換成一家美資企業，ah倒下便倒下了，但由漢華干掉它不行。唉，形勢人強，再拖下去，連公司內部都會出現反對聲，李家明無奈地點了點頭，交待道：“安排好后續的手尾，我們不能給任何人留下把柄。”

    “明白，羅伯特他們會親自操盤，一切都與您和漢華無關。”

    “”

    對華人化有相當了解的kle一直用下級的口氣，商量完正事后才用朋友的口吻解釋他與kle的私下協商。有欲蓋彌彰的嫌疑，但水至清則無魚，李家明不在意道：“沒事，你是e，具體事務是你的職權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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