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石此次到來時，已經(jīng)不用和尋常客商一樣到廳堂柜面上了，而是由著一個伙計客客氣氣的請到上次來的二樓來，這二樓其實也是隔了幾個雅室，方進石聽到有人話之聲，探頭看了一下，只見一間雅室中，季長安正陪著一個官吏喝茶聊天。
他雖然不過探頭看了一眼，卻正好給季長安看到，他站起來向方進石道：“方公子來的正好，還請進來敘話。”
方進石就邁步走了進來，季長安將他向那官吏介紹道：“這位是四海商另外一個少東，方公子方進石。”方進石抬頭望去，只見這官吏年紀(jì)二十歲，身材消瘦，面相有些賊眉鼠眼的，方進石依禮向他拱了拱手道：“失禮失禮。”
季長安這才將這官吏介紹給方進石：“這位是平江府城直屬戶部的斛斗案王雕兒王主簿。”
方進石畢竟在開封府衙混過幾天，知道這斛斗案是直屬三司中的戶部副使管轄，主要管理糧食儲存等的官吏，這人的名字倒是有趣，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給他起的。
王雕兒向方進石回了一禮道：“少東公子來的正是時候，那就好辦多了。”
方進石不知道他們所議何事，就向季長安以詢問的目光望去，季長安忙道：“王主簿要向四海錢莊暫借一些銀錢。”
方進石道：“借多少？”
季長安道：“七千貫，借期一年。”
王雕兒急忙插話道：“方少東請放寬心，一年之后，必定連帶息一齊償還。”
方進石看了一眼季長安，想從他那里得到些暗示，可是季長安卻面表情的在等他話，方進石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么彎彎道道，不過按常理來，僅僅以這位王主簿的俸祿來借這七千貫之多，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相信了。
方進石看季長安不語，就轉(zhuǎn)頭向王雕兒道：“不知道這七千貫……王主簿有何急用？”
王雕兒道：“也并非是王某個人所用，而是有位朋友從交趾運送一批占城稻米到北方去，不日就會路過平江府城，王某人想留下這批稻米。”
方進石笑了道：“想是這遠(yuǎn)從交趾而來的稻米便宜，王主簿想買進賣出賺上一筆。”
王雕兒道：“這批占城稻米是不貴，可是重要的占城稻米易種植存活，且產(chǎn)量比地稻米再加三成，這批稻米運到北方就是當(dāng)糧食吃掉了，實在可惜，若是做種糧，必然來年產(chǎn)量豐盈，貴號只有賺不會虧，雙方有利何樂而不為呢？”
方進石回頭看看季長安，季長安道：“只怕此事還須孟大先生點頭才成，王主簿身在官門，還請明白號的難處。”
雖然王雕兒是官吏，可是在背后靠山是蔡駙馬和鄆王府的四海商號眼中，實在是算不得什么，王雕兒也是明白，只得嘆了一口氣道：“那……我也是明白，王某也不過是牽個線而已，當(dāng)是我沒了。”
他完準(zhǔn)備拂袖而去，方進石道：“也不過是七千貫而已……”王雕兒忽然聽他這么，回頭去看他，方進石卻又道：“王主簿朋友的貨何時到達，到時我找人去看看。”
王雕兒臉上一喜，忙道：“也就是這兩天船隊就會到平江府了。”
方進石道：“那……若是我這兩天可以見到孟大先生，就向他提上一提，王主簿暫且回去，船只到了再議如何？”
王雕兒趕緊答應(yīng)，起身要走，季長安緩緩的道：“方公子是四海商號的少東之一，按道理區(qū)區(qū)七千貫，也用不著事事都問孟大先生的。”
方進石聽了他的話，回頭看看季長安，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方進石又問了一句道：“是么？”
季長安平靜的道：“只要方公子肯點這個頭，來年萬一天災(zāi)什么的虧了錢能夠向京城那里交待下來，又有何不可！”
方進石聽了他的話，禁不住對他認(rèn)真看看，這才回頭向王雕兒道：“王主簿暫請回去，運糧的船只一到，我自然會派人前去查看跟進，若問題一定會留下那占城稻米了。”
王雕兒大喜，又了幾句場面客套話才別了而去，方進石看他去的遠(yuǎn)了，這才回頭向季長安道：“真是要多謝謝季掌柜的信任。”
季長安淡然道：“非也非也，方公子要謝的是趙三哥的信任才對，若方公子身不在其位，季某也不敢那樣的話。”
方進石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之前一直還以為這季長安和孟大先生一伙，處處設(shè)絆子為難他，卻不想季長安這么支持他，方進石道：“論怎樣，都要多謝季掌柜的提點，孟大先生也不知道何時回來，還請季掌柜多幫我留意一下。”
季長安道：“孟大先生整日忙碌，神龍不見首尾的，不知方公子急著見他，所為何事。”
方進石道：“早些拜會孟大先生也是禮數(shù)，而且也想讓他劃調(diào)些錢給我。”
季長安道：“你此時見他，就是自低身份九分了，駙馬府再大，也不過是姓蔡的，鄆王府是姓趙的！”他這個話的份量相當(dāng)?shù)闹兀竭M石心頭雪亮，這不僅僅是他和孟大先生之爭，也是蔡駙馬府和趙楷的鄆王府的權(quán)利之爭了，情況驟然升級起來，方進石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如何回他的話。
季長安接著道：“方公子想要做什么生意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來之前趙三哥可是有令，到江南來，這里是方公子大，四海商號別的沒有，就是財大氣粗，這四海商號有半數(shù)以上的錢是要經(jīng)四海錢莊的。”
方進石聽了他這話心里激動，提高了些聲音道：“我要一些錢，不用孟大先生點頭么？”
季長安道：“那要看方公子需要多少了。”
方進石道：“十萬貫，十萬貫行不行？”
季長安道：“三天之后可以。”方進石興奮至極，還是忍不住問上一句：“萬一虧了呢？”
季長安笑道：“那要你和趙三哥寫一封信解釋了，只是四海商號若是連十萬貫都虧不起，還敢叫什么四海了。”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