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凡心中暗自得意：我又破了我自己的紀錄啦——這一次正面戰(zhàn)場不但一槍沒放，而且還一炮沒放。

    但饒是關(guān)凡自以為料敵先機，還是沒能捉住南軍。

    其實三幾口把剩下的早餐吞下去之后，約翰斯頓就開始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了。拜福德？福萊斯特兵敗的消息一傳來，約翰斯頓即下令撤退，那個時候南軍已經(jīng)束裹停當了。

    所以，雖然南北雙方幾乎同時收到騎兵對決的戰(zhàn)果，約翰斯頓的手腳，還是比得意洋洋的關(guān)總司令、將信將疑的謝總司令快了一步。

    而且，南軍的后衛(wèi)部隊，事先已在所有必經(jīng)的路上——不管是馬車路還是鐵路，都埋下了炸藥，主力部隊一通過，即行引爆。留給北軍追擊部隊的，是人為制造的塌方和憑空冒出來的深坑，橫在路中間的樹木、斷成兩截的橋梁，自然更不在話下。

    南軍工兵甚至還把一條河流的堤壩炸開一個缺口，水量雖然不是很大，但地面上也多出來不少湖泊、池塘，方圓數(shù)里一片澤國。

    北軍的左路軍、右路軍分兵追擊，很快高下就分了出來，謝爾曼部的進度遠遠超過關(guān)凡部。軒軍根沒成建制的工兵部隊，昆布蘭軍團的工兵也遠不如謝爾曼部，追擊部隊大半的時間都坐在路邊，等前面把路開通。

    這件事給了關(guān)凡很大的刺激，自己建立這個部隊、那個部隊，又反復贊嘆美國的工業(yè)能力，怎么沒想過建立真正的近代化工兵部隊呢？短時間內(nèi)當然不可能達到謝爾曼那種水平——中國沒有美國的工業(yè)配套能力，但總要一步步做起來先啊。

    近代化戰(zhàn)爭，沒有像樣的工兵，想什么呢？

    打完亞特蘭大，就得著手這個事情。

    謝爾曼追得非常起勁，多爾頓戰(zhàn)役、薩勒卡戰(zhàn)役，基都是左路軍打的，右路軍除了修了兩座橋，就啥事也沒干過了，這怎么成？

    終于，謝部前鋒的牛頓師，在阿拉圖納附近，追上了約翰斯頓的后衛(wèi)部隊。

    出乎意料的是，這支南軍不但沒有慌亂，反而掉轉(zhuǎn)頭，狠狠地咬了牛頓師一口。

    南軍其實也是憋了很久，多爾頓、薩勒卡都是沒打過一個像樣的仗，便一退再退，被人家趕鴨子似的，早已經(jīng)窩了一肚子的火，見追兵不過一個師，這支后衛(wèi)部隊上下一起叫喚：給北佬一點顏色看看！

    牛頓師沒想到這支南軍一點敗軍的風范都沒有，一大片灰乎乎的，嗷嗷叫著，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措手不及，很吃了一點虧，不得已，退了下來。

    等謝部的大隊趕了上來，南軍早已揚長而去了。

    謝爾曼氣得要死，但也沒辦法再追下去了，因為發(fā)現(xiàn)：追得太快，補給線拉得太長，給養(yǎng)跟不上了。

    薩勒卡至阿拉圖納的鐵路線，已在北、南兩軍的共同努力下被破壞殆盡，謝爾曼的工兵再牛，修復這段線路也得花上相當時間，畢竟，這不是十幾米的鐵軌，而是好幾十英里的鐵路。

    關(guān)凡終于氣喘吁吁地趕到了，兩位總司令一商量，決定就地安營扎寨，修鐵路、等給養(yǎng)。

    另決定，拿下阿拉圖納后，就把阿作為前進亞特蘭大的二級補給基地。

    牛頓師的失利讓關(guān)凡非常警醒，他覺得，之前多爾頓、薩勒卡兩役，又讓自己隱隱滋生出了查塔努加戰(zhàn)役前那種對敵人的輕慢之意。

    南軍雖然“敗退”，但約翰斯頓總能及時脫離和北軍的大范圍接觸，南軍整體兵員戰(zhàn)力沒有任何實質(zhì)姓損失。己方推進得快，固然時間上占了先機，但若一路上一直未能尋機予南軍重大打擊，容他們身退回亞特蘭大，到時候，亞特蘭大的攻防戰(zhàn)就會打得非常辛苦。

    畢竟，亞特蘭大的防御結(jié)構(gòu)、體系、體量都不是多爾頓、薩勒卡可比的。

    還有，約翰斯頓雖然善于治軍，但戰(zhàn)役指揮失于呆板，北軍在追擊的過程中戰(zhàn)線愈拉愈長，已經(jīng)露出不少破綻，如果對手是羅伯特？李這樣的人物，很可能抓住戰(zhàn)機，在合適的地方預設埋伏，北軍吃的虧，就不只一個牛頓師了。

    驕兵必敗，必須時刻警鐘長鳴。

    修復鐵路的工程夜以繼曰地進行著，計算曰期，在發(fā)動阿拉圖納戰(zhàn)役前，新的補給是趕得及運到的。

    關(guān)凡和謝爾曼反復觀察研究阿拉圖納的地理和南軍的防御態(tài)勢。

    阿拉圖納的東北、正東、東南、正南、西南為山丘包圍，面向北軍的西北方向相對開闊，但這個開闊是一個自西北向東南緩慢抬高的過程，北軍進攻，一定程度上，也算仰攻。

    南軍防御工事之堅固自不必，加上這種天造地設的地勢，對于進攻一方，真是噩夢一場。

    關(guān)凡感慨：約翰斯頓是真會選地方。

    有沒有重施多爾頓、薩勒卡故技的可能呢？

    基不可能。

    薩勒卡那招肯定沒戲了，騎兵無法在復雜的山地運動；多爾頓那招呢？也很困難。不南軍早在各個方向嚴陣以待，北軍現(xiàn)有的情報資料中，也沒有合適的可以用于大范圍迂回的路線。

    這一次真的得正面進攻了。

    約翰斯頓的望遠鏡中，北軍正在挖戰(zhàn)壕，左、右兩個方向都在挖，動靜不。

    他有點納罕：挖戰(zhàn)壕沒有什么稀奇，但北軍作為進攻一方，這么大興土木，是一個掘壕對峙的架勢，可這不是正中南軍下懷嗎？對北軍意義何在呢？

    總不成想圍困阿拉圖納？可沒聽只在一個方向使勁就可以圍住敵人的，其他三個方向我都下死勁盯著呢。

    第二天，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一夜之間，北軍的戰(zhàn)壕便瘋“長”起來，但不是東北—西南方向“橫著長”，而是西北—東南方向，從北軍陣地向南軍陣地延伸了過來。

    約翰斯頓老將軍的冷汗又一次流了下來，他明白北佬想干什么了。

    怎么辦？

    開炮！

    北軍的戰(zhàn)壕不是直直地延伸過來，而是像蚯蚓一樣在地面上扭來扭去，實心彈落在地上，一路彈了過去，絕大多數(shù)根進不了戰(zhàn)壕，造不成什么像樣的殺傷。

    換開花彈！

    理論上開花彈的彈片能夠從空中飛進戰(zhàn)壕，但戰(zhàn)壕狹窄，真能飛進去的只有一部分，而且因為角度關(guān)系，戰(zhàn)壕里的士兵只要貓低身子，被擊中的概率就很。

    打掉了許多炮彈，北軍戰(zhàn)壕掘進的速度并沒有明顯地慢下來。

    而且，現(xiàn)在是白天，到了晚上，可以想象的到，掘進速度肯定會大大加快，就像昨天晚上那樣子。

    等到北軍的戰(zhàn)壕挖到跟前，一個沖鋒便可以殺進南軍的營壘，到那個時候，做什么都晚了。

    這個局面，便是戰(zhàn)前關(guān)凡所謂“既然現(xiàn)在我有了聯(lián)邦最好的工兵部隊，我也可以挖戰(zhàn)壕”之意了。

    當然，挖戰(zhàn)壕的并不都是工兵，這活兒的技術(shù)含量并不很高，工兵負責指導就好。

    南軍出動了，源源不絕的士兵從工事里沖了出來。

    北軍的炮兵早就在等著這一刻。左右兩軍三百門大炮齊聲怒吼，失去堅固工事保護的南軍士兵在硝煙中肢體斷折，血肉橫飛，從南軍陣地到北軍戰(zhàn)壕前沿，這一片來為北軍準備的死亡地帶，卻成為南軍的殺戮場。

    南軍承受不住，未能接近北軍的戰(zhàn)壕，退了回去，留下一地殘肢斷骸和一時不能便死的慘叫聲。

    約翰斯頓咬著牙：等晚上。

    北軍的戰(zhàn)壕還在向前延伸著。

    夜幕降臨，在夜色的掩護下，南軍終于成功接近了北軍的戰(zhàn)壕。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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