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是什么意思？

    不過，關(guān)凡臉皮雖厚，也不好直捅捅的問：哎呀，露易絲公主為什么要把我當做她的偶像啊？

    他只是淡淡一笑，了聲“慚愧”，略作沉吟，道：“關(guān)于腓特烈****訪華事宜，中、普兩國政府，還要再作商議，才能最后定論，現(xiàn)在無法遽然給出一個明確的答復，這一層，爵士當能諒解。〈?  <?[”

    阿禮國聽得出來，這不是推脫，相反，親王殿下已經(jīng)用一種很委婉的方式，答應了推遲腓特烈****的訪華日期，以待維多利亞公主和露易絲公主。不然，腓特烈****的訪華行程，早已確定下來了——普魯士駐華公使李福思就是這么跟他的，并稱“牽扯過多，恐難更改”——又何必“再作商議”？

    他站起身來，微微一躬，眉花眼笑的道：“感謝親王殿下費心，我靜候佳音。”

    “爵士太客氣了。”

    阿禮國重新落座之后，道：“昨天，我還收到了倫敦來的另一個消息，也要告知親王殿下的——不過，這是個好消息。”

    “哦？請。”

    “女王陛下政府，”阿禮國道，“已經(jīng)向議會提交了一項特別法案，規(guī)定：一旦中國和第三國生戰(zhàn)爭，中國海軍中的現(xiàn)役皇家海軍軍人，即轉(zhuǎn)為預備役或退出現(xiàn)役；一俟戰(zhàn)爭結(jié)束，自動恢復為現(xiàn)役。另外，戰(zhàn)爭持續(xù)時段，計入其皇家海軍的海上服役年資。”

    微微一頓，“該法案亦稱‘狄克多法案’——負責草擬該法案的，是第一海務大臣狄克多勛爵。”

    關(guān)凡眼中精光大盛：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中國年輕的海軍中，有大量“英籍服務人士”，他們或充任顧問，或直接出任各種職務，中法開戰(zhàn)，法國必然以萬國公法為由，要求英國“保持中立”。中國海軍中的“英籍服務人士”，大多數(shù)都是皇家海軍的現(xiàn)役軍人，若英國政府真的“保持中立”，這班“英籍服務人士”，就得暫時退出中國海軍，至少，不能直接參戰(zhàn)。

    如是，尚在做著學生的的中國海軍的戰(zhàn)斗力，就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若英國不肯“保持中立”，一是萬國公法上不過去，另外，也必然會對英國和法國的關(guān)系造成嚴重影響。

    英國政府的這項“狄克多法案”，如果在議會順利通過，則理論上，中國海軍中的“英籍服務人士”，就不受萬國公法和國政府的約束，可以直接參戰(zhàn)。同時，因為“一俟戰(zhàn)爭結(jié)束，自動恢復為現(xiàn)役”，又，“戰(zhàn)爭持續(xù)時段，計入其皇家海軍的海上服役年資”，則“英籍服務人士”身的權(quán)益，不受影響。

    法國亦無話可。

    到時候，法國人若有異議，英國人盡可很委屈的雙手一攤：哎喲，當初立法的時候，我們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第三國”，竟然會是你法蘭西啊？——哎，連你們自己，都想不到吧？

    確實，法國人自己，也是想不到的。

    海軍不比6軍，海軍的建設(shè)和成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軒軍派出第一批海軍留學生迄今，不過五年；接收第一艘新式巨無霸軍艦“冠軍號”——當時還叫做“翁貝托國王號”，迄今不過三年；第一批福州海軍學堂的畢業(yè)生，剛剛才正式畢業(yè)入役。所以，中國的海軍，還是地道的學生，尚遠未“出師”。

    因此，對世界第二海軍強國開戰(zhàn)，世界第一海軍強國與戰(zhàn)與否，對中國以及關(guān)凡人，都至關(guān)重要。

    所以，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大大的好消息！

    還有，草擬“狄克多法案”的第一海務大臣狄克多，亦同中國海軍另有一層密切的淵源——他的侄子狄克多，原皇家海軍6戰(zhàn)隊艦隊分遣隊副司令，軍銜上校，出任中國海軍“助理總教習”。

    關(guān)凡站起身來，對著阿禮國，拱了拱手，含笑道：“爵士，盡在不言之中了！”

    阿禮國趕忙也站了起來，學著關(guān)凡的樣子，也拱了拱手，連聲道：“親王殿下太客氣了，當不起，當不起！”

    二人重新落座，阿禮國道：“另有一事，女王陛下政府，于親王殿下，實有厚望焉。”

    “請。”

    “女王陛下政府，”阿禮國道，“即將正式提出對南非法爾河以南、布隆方丹以西地區(qū)的主權(quán)要求，親王殿下，您看——”

    南非法爾河以南、布隆方丹以西地區(qū)——即金佰利地區(qū)，金佰利鉆石、黃金礦脈的所在地。

    好，上一刻投之以桃，下一刻報之以李。

    “一俟貴國政府正式提出上述主權(quán)要求，”關(guān)凡毫不遲疑的道：“第二天，‘花旗礦業(yè)公司’就會表堅定支持大英帝國相關(guān)立場的聲明。”

    “好，好！”阿禮國歡然道，“親王殿下真是信人！”

    頓了頓，“我希望，女王陛下政府，能夠早日為您的‘花旗礦業(yè)公司’，提供安、秩序、基礎(chǔ)設(shè)施以及合理的稅收、貿(mào)易的管理和服務。”

    “這也是我的希望。”

    至此，雙方之前達成的“大交易”，正式“落槌”了。

    “我有一個的提議，”阿禮國興奮的搓了搓手，“算是錦上添花，不曉得親王殿下意下如何？”

    “爵士請。”

    “‘花旗礦業(yè)公司’的‘保安總監(jiān)’姜逸田閣下，”阿禮國道，“帶領(lǐng)護礦隊，不僅維護‘花旗礦業(yè)公司’在南非的財產(chǎn)和人身安，對金佰利地區(qū)社會秩序的安定、和諧，亦厥功甚偉，因此，女王陛下政府有意授予他‘巴斯勛章’，以表彰他為南部非洲做出的貢獻，親王殿下覺得……合適嗎？”

    微微一頓，“我曉得，中國政府和軍隊的官員，并不適合隨意接受外國政府的授勛，不過，據(jù)我所知，派駐南非之前，姜逸田先生經(jīng)已退出中**隊現(xiàn)役了。”

    罷，臉上帶笑，看著關(guān)凡。

    關(guān)凡在心里暗暗罵了句：老狐貍！

    “巴斯勛章”的稱，叫做“最尊貴的巴斯勛章”，受勛者稱“巴斯騎士”。“巴斯騎士”組成“巴斯騎士團”，領(lǐng)定規(guī)為威爾士親王，即大英帝國****殿下——目下，就是阿禮國稱將出訪中國的那位愛德華王子了。

    “巴斯勛章”的受勛者，通常為高級軍官或高級公務員，非英王子民的受勛者，則為“榮譽巴斯騎士”，為“巴斯騎士團”之榮譽成員。

    阿禮國作此提議，“錦上添花”當然也是考量之一，不過，關(guān)凡明白，這只老狐貍的更重要的目的，還是試探關(guān)凡“合作”的誠意——在南部非洲，“花旗礦業(yè)公司”是否真心誠意的接受大英帝國提供的“安、秩序、基礎(chǔ)設(shè)施”以及“合理的稅收、貿(mào)易的管理和服務”？

    至于“據(jù)我所知，派駐南非之前，姜逸田先生經(jīng)已退出中**隊的現(xiàn)役了”——嘿嘿，這個話，可是你關(guān)親王殿下自個兒親口過的。

    “感謝女王陛下和爵士閣下的愛重，”關(guān)凡平靜的道，“我想，這是姜逸田的榮幸。”

    阿禮國的臉上放出光來：“鄙人亦與有榮焉！”

    *

    *

    阿禮國辭去后，關(guān)凡立即派人通知普魯士公使館，看看李公使啥時候有空兒，過軒親王府一趟？

    彼時，李福思正在午膳，他三口兩口，將剩下的面包、香腸塞進肚子，漱了漱口，擦了擦嘴巴，就奔朝內(nèi)北街來了。

    他到達軒親王府的時候，關(guān)凡也剛剛好用過午膳。

    關(guān)凡將阿禮國的要求，坦然相告，包括英國政府已向議會提交了“狄克多法案”——反正，這個事兒，馬上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當然，南非的事情，以及“露易絲公主可以算是您的崇拜者”神馬的，就不了。

    李福思略作沉吟，便道，腓特烈****訪華時間安排上，可以適當調(diào)整，向后順延一段一些日子，以待維多利亞公主和露易絲公主。

    他認為，“狄克多法案”對中國意義重大，中、普既攜手對法，則“狄克多法案”對普魯士，也有重大意義——保證亞洲戰(zhàn)線的勝利，就是保證歐洲戰(zhàn)線的勝利。

    因此，中、普、英三方互動的格局中，適當照應英國方面的利益，是必要的。

    李福思，他負責向普魯士國內(nèi)明情況，協(xié)調(diào)動作，相信國王陛下、****殿下和相閣下，都會予以充分的諒解和配合，親王殿下不必擔心。

    關(guān)凡十分欣慰，道：“那就有勞貴使了。”

    “親王殿下不必客氣，”李福思，“事實上，普魯士對英國，也有示好的必要，畢竟，不久之前的普奧戰(zhàn)爭中，普魯士滅掉了漢諾威王國。”

    普奧戰(zhàn)爭之前，漢諾威王國是德意志邦聯(lián)的一個邦國，普奧戰(zhàn)爭中，站在奧地利一邊，對抗普魯士。

    這個漢諾威王國，和彼時之英國王室，有著極其密切的淵源。

    彼時英國為漢諾威王朝統(tǒng)治，兩個“漢諾威”，乃是一碼事。英國女王維多利亞之先祖、漢諾威王朝第一任君主喬治一世，為德意志漢諾威選帝侯之子，因為其時的英女王安娜——喬治一世之表妹——死后無嗣，為防英國國王的位子落入天主教手中，乃跨海赴英，接他表妹的班。

    上文提到的“巴斯勛章”，就是這位喬治一世創(chuàng)立的。

    1814年召開的維也納會議，為給予英國國王在德意志事務上更多的言權(quán)，將德意志漢諾威選帝侯國提升為漢諾威王國，并與英國組成“共主邦聯(lián)”，由英國國王出任邦聯(lián)元。

    不過，維多利亞女王即位后，因為德意志地區(qū)實施“撒利法”，禁止女性繼承王位，英國國王自動失去“共主邦聯(lián)”的元資格，這個“共主邦聯(lián)”事實上已宣告瓦解了。

    不過，無論如何，普魯士滅掉漢諾威，等于挖了英國王室在歐洲大6的根，日后，英國介入德意志事務乃至歐洲大6事務，都更加困難了，對此，英國人自然是不會開心的。

    “現(xiàn)在，”李福思微微一笑，“英國人看法國人不順眼，其歐洲大6政策的主線，是支持普魯士對抗法蘭西，些些事，只好忍了。不過，拿中國人的話，你對我客氣，我不能當做運氣，適當?shù)臅r候，普魯士也要有所表示才好。”

    關(guān)凡哈哈一笑，“貴使看得透徹！”

    “慚愧！”

    李福思笑了一笑，沉吟了一下，道：“不過，親王殿下，恕我直言，阿禮國，英國將派愛德華王子訪華，這件事，未必靠譜。”

    “哦？”

    “這位威爾士親王，”李福思道，“只怕就要倒大霉了，不被剝?nèi)ネ跷焕^承權(quán)，就該謝天謝地了，代表王室和政府出訪中國——這種一等一緊要的光鮮差使，恐怕輪不到他。”

    關(guān)凡眉毛微微一挑，“請示其詳。”

    *(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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