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戰(zhàn)?心理戰(zhàn)?
“各位請想一想,”莫雷爾說道,“如果我們信了中國人的謊話,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后果?”
頓一頓,“第一,海路——‘北京—東京’艦隊‘第二批次’,聞訊必定不敢……呃,不能繼續(xù)北上,按計劃同‘第一批次’匯合!如是,中國人就可以大大的喘一口氣了——一時半會兒的,來自海上的壓力,大大的減輕了!他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補(bǔ)充、休整他們的艦隊,以便這個……再戰(zhàn)!”
再一頓,“蘇什么竇山、黃什么龍山一役,‘北京—東京’艦隊‘第一批次’就算……小有挫折,中國人的損失,一定更大!怎么可能‘似無沉沒及重傷者’?因此,中國人非常需要喘這樣子的一口氣,不然,叫‘北京—東京’艦隊的兩個批次按計劃匯合了,中國人那只稚嫩、孱弱的艦隊,哪里還有活路?”
呃……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
莫雷爾見不止一人露出了首肯的表情,不由頗受鼓舞,聲音也更高了些:
“第二,陸路——就是咱們這里了!各位,若我們信了中國人的鬼話,又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后果?這個,其實(shí)已不必我多說了——很自然的,‘遠(yuǎn)東第一軍’北進(jìn)的意愿,就會受到嚴(yán)重的影響嘛!”
阿爾諾沉吟了一下,“是的,若‘北京—東京’艦隊‘第一批次’的損失果然如此之嚴(yán)重,而中國艦隊的損失,又果然如此之輕微,那么,雖然我們還有‘第二批次’為繼,可是,絕對的制海權(quán),就談不上了,只好算是‘?dāng)澄夜搽U了’——如是,我們就不能不考慮海上補(bǔ)給線的問題了。”
“是啊!”莫雷爾說道,“如是,海路也好、陸路也好,咱們的攻勢,就都打住了!這個仗,就膠滯住了!”
頓一頓,“這就是中國人想要的——將戰(zhàn)爭拖入一個對峙、相持的局面!咱們到底是客軍,利速戰(zhàn),拖得太久,國內(nèi)必定就不耐煩了,要求停戰(zhàn)的聲音,說不定就起來了——中國人的目的,也就達(dá)到了!”
哎,每一次聽莫將軍侃侃而談,總是很有道理的趕腳,只是——
“還有,”莫將軍繼續(xù)侃侃而談,“那個關(guān)卓凡,不是有很多的政敵嗎?——他還遭遇過暗殺呢!因此,他必需向國人夸大乃至捏造戰(zhàn)果,以鞏固他的威望,維持他的岌岌可危的統(tǒng)治!——法、中之戰(zhàn),中國如果打敗了,我想,關(guān)某人非但可能被政敵趕下臺,甚至,連性命都未必保得住呢!”
嗯,這個關(guān)于關(guān)某人的說法,好像也頗有些道理呢。
“再者說了,”莫將軍看向阮顧問,“不止于關(guān)某人,這個夸大戰(zhàn)果乃至諱敗為勝,不是中國人一貫的做派嗎?——阮先生,是這樣子的吧?”
阮景祥猶豫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是的,中國人也好,越南人也好,確實(shí)都有這個……通病。”
“所以,”莫將軍做總結(jié)陳述了,“我們不要受這份電報的影響!要按照方才定下來的計劃——立即進(jìn)軍宣光!”
見阿爾諾還在猶豫,莫雷爾用一種催促的口吻說道,“將軍,不好再拖了!——再拖下去,不排除中國人醒過神來,變更部署——若宣光的守軍,中、越混雜,則山西的局面重演,這個仗,又不好打了!”
說到這兒,微微壓低了聲音,“蘇竇山、黃龍山一役,雖然肯定不是中國人吹噓的那個樣子,但是,我想,‘北京—東京’艦隊,多少還是有些損失的——這一仗,恐怕不能算咱們打贏了!”
呃——
“如是,”莫雷爾用力揮了下手,同時,聲音又高亢了起來,“北圻戰(zhàn)場就更有盡快取得更大突破的必要了!不然,何以在政治上、軍事上‘平衡’海路的……‘小挫’?”
頓一頓,“同時,若陸路取得了更大的戰(zhàn)果,兩相對比——相對于‘北京—東京’艦隊,咱們‘遠(yuǎn)東第一軍’的戰(zhàn)績,就顯得更加突出、更加輝煌了!”
嗯,介么說,聽著,還是挺叫人心動的,可是——
阿爾諾用兵,一向持重,主攻方向由東路轉(zhuǎn)至西路,對于軍事部署來說,屬于重大的、戰(zhàn)略性的變化,這場戰(zhàn)爭,陸、海并舉,即便海路一切正常,倉促之間,叫他下這個決心,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何況,目下的情形,是海路出了重大的狀況?
不管中國人吹了多大的牛,“北京—東京”艦隊“第一批次”畢竟還是“受挫”了——就是莫雷爾也不能不承認(rèn)這一點(diǎn);而不管“大挫”還是“小挫”,對于整個戰(zhàn)局來說,皆為一重大變化——原先可是以為,中國艦隊必定龜縮軍港之內(nèi),任由“北京—東京”艦隊縱橫海面呢!
置戰(zhàn)局的“重大變化”而不顧,對部署做出“重大改變”,這——
難啊!
還有,莫雷爾這個人,單聽他口若懸河,總是很有道理的感覺,可是,他的大計,真正執(zhí)行起來,又總是磕磕絆絆,不是那么回事兒了,譬如,山西一役,第一師的正面進(jìn)攻,勞而無功,還是靠同他一向不對付的熱雷米的混合步兵團(tuán)才解決問題……
當(dāng)然,話又說了回來,山西戰(zhàn)役的始作俑者,還是莫雷爾;看來,大方向上,莫雷爾還是有眼光的……
正在躊躇不決,又是一聲“報告”——又有信兒送來了。
這一回,不是交趾支那總督府的信兒,而是——
“那個吳鯤,”阿爾諾看過信,再次皺起眉頭,“撐不住了,向我軍求援——”
頓一頓,嘆口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各位說說,該怎么辦吧!”
吳鯤在信中說,中國軍隊數(shù)量既多,兵甲更利,攻勢很猛,他的部隊,槍械不精,子藥不足,支持不住,不能不由諒山西撤,中國軍隊銜尾追擊,緊咬不放,寫這封信的時候,他差不多已經(jīng)退到保勝了——他不能再退了,再退,就進(jìn)云南了!
“圍剿吳鯤的,”第四十七團(tuán)團(tuán)長伯多列威蘭說道,“不是廣西的地方部隊——什么‘綠營’嗎?而防守山西西門的,不也是什么‘桂軍’嗎?——這個‘桂’,不就是廣西嗎?吳鯤怎么……連這樣的部隊也打不過呢?”
諸將都想:是啊!不都說“桂軍”的戰(zhàn)力較越南人也高不了多少嗎?
就在這時,莫雷爾一拍大腿,大聲說道:
“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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