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我從天上砍下來的，當(dāng)然還活著。rg”
屠夫和瞎子一前一后，漸漸遠去，他們腳步雖慢，但是速度卻很快，屠夫的聲音傳來：“這是我用下半身換來的手，不過上面的神肉估計被人當(dāng)成靈丹煉了吃掉了，只剩下骨頭�！�
“牧兒，記得回村過年！”瞎子的聲音遠遠傳來。
秦牧目送他們遠去，露出一絲笑容，沖他們的背影揮手：“過年時我一定會回去！”
瞎子仿佛看到他在揮手，頭也不回，只將手臂抬起來揮了揮。
“瞎?fàn)敔數(shù)拇_厲害�！�
秦牧贊嘆：“這么遠都看得一清二楚�！�
沒過多久，一個厚重的聲音遙遙傳來，在草原上空回響不休：“秦師弟，師弟，弟——”
秦牧聽到是霸山祭酒的聲音，連忙高聲道：“我在這里！”
那個聲音還在吶喊：“秦博士，博士，士——”
秦牧又應(yīng)了一聲，不過霸山祭酒的聲音還在遙遙呼喚，秦牧回過神來：“霸山祭酒距離這里只怕還有幾百里遠呢，他的聲音能夠傳到這里，我的聲音卻穿不了他那么遠�！�
靈毓秀醒來，連忙道：“放牛的，我來！”罷，揮手便是一道炎火神通，一個火球在半空中炸開，火浪滾滾。
秦牧暗贊一聲聰明，笑道：“沒用的，他距離此地還有幾百里，看不到�！�
狐靈兒和青牛也醒了過來，青牛東張西望，不見屠夫和瞎子二人，問道：“老老爺呢？”
“已經(jīng)走了。”
秦牧聽到霸山祭酒還在喊，換著花樣兒叫他，嘆了口氣，霸山祭酒的嗓門的確大，也很能，很難想象這么糙的漢子竟然這么能，道：“我們先去邊關(guān)方向，霸山祭酒尋不到我們，一定會去那里�！�
青牛現(xiàn)出真身，秦牧帶著狐靈兒上了牛背，靈毓秀也跳上來。青牛放開腳步，向邊關(guān)奔去。秦牧看了看身邊的女孩，道：“你的傷痊愈了嗎？”
靈毓秀點頭道：“連疤痕也不見了。你看，我腰上原中了一劍，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好了。”
她掀開衣衫，露出腰肢，側(cè)身道：“就在這里�！�
她的肌膚很是細膩，即便是腰間也很白，應(yīng)該沒有出去曬過太陽。秦牧的皮膚原有些黑，他時候大夏天經(jīng)常光著膀子在涌江中游泳，被曬得炸皮，有時候還被涌江里的大怪魚在屁股后面窮追猛趕。
這些日子到了太學(xué)院，秦牧沒有脫光撒野的機會，皮膚漸漸變得白了，但與靈毓秀一比，秦牧還是顯得有些黑。
秦牧伸出手指，在她傷口處摸一下，還是能夠感覺到傷口處有些凸起。
靈毓秀覺得有些癢，咯咯笑了起來。
秦牧道：“你不要動，我?guī)湍惆堰@里的淤血化開，否則這里會一直鼓鼓的�！�
靈毓秀連忙不動，掀著衣裳，秦牧將自身元氣化作青龍元氣，指尖一絲絲元氣穿梭，心翼翼的控制元氣鉆入她的肌膚之中，化解淤血。
靈毓秀只覺麻麻的癢癢的，又咯咯笑了起來，道：“你弄的我好癢，我那里有一塊笑肉呢�！�
秦牧頭也不抬，道：“忍著，一會就不癢了，會有些疼�！�
過了片刻，靈毓秀感覺到有些針刺的疼痛，連忙低頭，只見秦牧正在用天香絲帕擦去肌膚中滲出的淤血，淤血流出之后，皮膚上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靈毓秀放下衣衫，眨眨大眼睛：“神醫(yī)，人家背上還有幾道傷口，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疤痕……”
狐靈兒脆生生道：“你背上的傷口是我涂抹的，給你敷藥之前，我已經(jīng)幫你擠出了淤血，不會留下疤痕�！�
靈毓秀看了看她，狐貍笑得很甜，很假。
“哼，狐貍精！”女孩和狐貍精同時想道。
狐靈兒眨眨眼睛，道：“毓秀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靈毓秀目光閃動，道：“你多大了。”
“我十二歲�！�
“我十六歲。”
“你比公子大一歲呢！”
……
靈毓秀有一種狐貍撲過來在自己心窩子里猛插兩刀的感覺，很是受傷。這只狐貍雖然是個不點兒，但是卻出招狠辣，突如其來，讓她防不勝防。
她早就看出來狐貍不懷好意，每天晚上故意往秦牧被窩里鉆，裝作什么都不懂的樣子，賣萌可恥，連一點矜持都沒有。
而現(xiàn)在，這浪蹄子已經(jīng)開始主動進攻了。
靈毓秀平日里雖然灑脫，看似是個心眼比較大的女孩，有著其他女孩少有的豪爽與大氣，但是她也有著細膩的一面，甜甜笑道：“靈妹子，你爪子上的毛真軟和，為什么沒有試著變成人手？”
狐靈兒打個哈欠，瞇著眼睛道：“公子喜歡�！�
“靈妹子，你怎么還不化形？”
“公子喜歡�！�
“你看你的眼瞳與我們的眼瞳不一樣�！�
“公子喜歡�！�
……
靈毓秀敗下陣來，這只狐貍防御密不透風(fēng)滴水不漏，而且連消帶打，像是大雷音寺的神通鏡花緣空壁，能夠?qū)⑺说墓舴磸椈厝ァ?br />
“狐貍精跟誰學(xué)的？”靈毓秀不是對手，有些憤憤。
狐靈兒得意洋洋，在聽雨閣中，她可是與聽雨閣的姑娘們討教過這方面的功夫的。
靈毓秀突然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與一只狐貍爭風(fēng)吃醋，真是落了皇家的威風(fēng)。自己要胸有胸，要身材有身材，雖秦牧的眼睛瞎了點，總她有些胖，但自己長得并不壞，狐貍的招法再犀利，她也沒有化形。
自己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完沒有必要與這只狐貍精爭風(fēng)吃醋。
他們還未走到邊關(guān)，霸山祭酒終于趕了上來，看到屠夫已經(jīng)離開，這位壯漢不由失魂落魄，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咒罵天刀。
秦牧安慰了片刻，道：“他并非不想你，而是嫌你話多總是嘮叨他，所以就先走了。其實屠爺爺很關(guān)心你，聽到你遇到危險便第一個沖過去。別哭，別哭了，到邊關(guān)了，武可汗豈能被人看到哭得眼淚鼻涕哪兒都是的樣子？”
霸山祭酒抹去眼淚，向他訴苦，從自己時候跟隨天刀開始講，把自己尿床被天刀打屁股罰站的事情也了，練功的點點滴滴，幫天刀洗內(nèi)褲，天刀帶著他去隔壁村偷鴨子煲湯，什么事都往外。
秦牧求助似的看向靈毓秀，靈毓秀表示愛莫能助。
太學(xué)院。
少年祖師默默的收拾行囊，打了個的包袱，將組綬仍在地上，官印掛在太學(xué)殿的門上，然后回頭看了太學(xué)院一眼，露出了笑容。
執(zhí)法長老快步走來，身后背著個不大的竹簍，里面放著把傘，還有些卷軸書籍之類的東西。
“走吧，不必驚動其他人了�！鄙倌曜鎺熜Φ�。
兩人向山下走去，沒有驚動任何人，到了山下的山門處，那頭龍麒麟連忙站起身來，晃了晃尾巴。
“我死期將至，不能帶著你了�！�
少年摸了摸這只龍麒麟的腦袋，搖頭道：“你追隨我，無非只能看著我老死。道友啊，你自由了�！�
咔嚓。
龍麒麟脖子上的鎖鏈打開，這頭龍麒麟茫然，晃了晃大腦袋，道：“老爺，我不追隨你，能到哪里去？”
“你是自由身，何處去不得？”
少年祖師揮了揮手，看著自己一手締造的太學(xué)院，目光中有些不舍，猛然轉(zhuǎn)身而去：“此生終老處，今日卻離去。我不想自己老死在太學(xué)院中�！�
一老一少向京城外走去，到了城外，少年祖師讓執(zhí)法長老停下，自己則向?qū)γ娴哪侨俗呷ァ?br />
“道友�！�
國師見禮，道：“道友這就離開了？不打算向皇帝請辭嗎？”
少年祖師笑道：“我上任時也是一身輕松，不為皇帝而來，又何必為皇帝而去？你請我來的，而今你又送我離去，我很開心。”
延康國師感慨道：“道友已經(jīng)可以直面生死，心境到了你的高度，我還不知要修煉多少年。我送送你罷�！�
兩人并肩向前走去，執(zhí)法長老跟在后面不遠處，延康國師道：“知道你要走，我心中突然便空了一大塊，這世間知我者，莫過于你。沒有了你，可以話的人又少了一個�！�
少年祖師道：“你的志向遠大，前途多舛，幾多坎坷，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夠教你的，要靠你自己了�！�
延康國師停步：“當(dāng)年我要拜你為師，你為何不收我？”
少年祖師坦然道：“我意識到你比我好，未來的成就比我高，我愧為你師，所以不能收你為徒。你想要做的事情，是我從前未曾想過的事情，也是我畢生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也從你身上學(xué)到很多，所以不能做你的老師�！�
延康國師邁開腳步，跟上他，道：“我最近還是有些迷茫，有些困頓，你，我們走的路是正道嗎？”
“在所謂的正道眼中，我們走的路不是正道�！�
少年祖師停步，看著他的眼睛：“我們設(shè)學(xué)大學(xué)太學(xué)，改革門派，集諸多門派所學(xué)傳授士子，讓黎民與門派弟子等同，在他們看來這是叛經(jīng)離道，罪不容赦。但是在我們心中，這就是正道！你不要管他人怎么，對的，就是對的！不會因為宵的狂吠而變成錯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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