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寶座之上,面容慈祥,臉上的皺紋很少,但能夠看出老年人的7態(tài)。
年近七十卻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fā),梳成宮廷中的高鬟,幾根紅寶石的發(fā)簪點綴其間,特別是一只金鳳銜珠的九尾鳳釵,更是耀眼奪目。
顧解舞跪伏在鋪著地毯的殿內(nèi),口中喊道:“女給太后娘娘請安,祝愿皇太后萬福安康。”
她想了一萬套辭,不想和別的人的一樣,且這些話顯得她很會拍馬屁,可是……
到了慈寧宮,她已然忘記了自己想好的吉祥話,只是記得福嬤嬤教她的,宮里常用的,不會出錯的這一句。
太后許是念多了佛經(jīng)的緣故,有著一股淡淡的高華疏離的氣度,令人見而折服。既身為這個王朝最高貴的女人,她理應(yīng)過著凡人難以企及的優(yōu)生活,但不知為何她的面容卻有著淺淺的憔悴之色。
顧解舞想,可能是因為她沒有兒子的緣故。
王妃,皇上不想讓皇長孫再娶武安侯家的女兒。
如果皇上是太后親生的孩子,想必她就不會有這些煩惱了。
太后還能保武安侯府多少年的榮華富貴?
可是太子不是皇后所生的嗎?
太子和皇長孫,身上可都是有著武安侯家的血液。
顧解舞昨夜就像是即將要去春游的學生,下半夜才堪堪睡著。
現(xiàn)在見了太后,只是覺得精神抖擻,一點都不敢放松。
太后讓她不必多禮,并且讓人搬了一個椅子給她坐下。
與她淡淡的了幾句話,問的也不過是她在今年幾歲,在閨中有什么愛好而已。
之后,就沒了。
顧解舞很是納悶,這些都是連宮女都能打聽到的事情。
在之后,太后露出疲憊之色,將她交給一個名叫秋彤的宮女,讓宮女帶她去看宮中景色。
慈寧宮有單獨的花園,顧解舞也只能去那里玩玩。
其實她更想呆在溫暖的室內(nèi)。
四面透風還有積雪沒什么好看的后花園簡直無聊透了。
可是她沒有自己不想去,因為秋彤似乎有義務(wù)帶她到這邊來。
顧解舞走進了亭子里,里面的升著熊熊的爐火。
她開始有些擔心,這亭子的準備工作做得太足了,仿佛知道她一定會到,事先準備好的似得。
秋彤立在一旁,伺候她。
顧解舞這才注意到,秋彤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孩子,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可能是因為一直呆在太后的慈寧宮,看起來有些笨拙。
實際上慈寧宮的宮人怎么可能沒有長著一顆七竅的心,何況她如此年紀,便是能夠代替嬤嬤接待客人,想必是有幾分能力的。
她身上散發(fā)著那種宮內(nèi)高等奴才身上特有的氣質(zhì),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就是怒目的觀音,見了她也只有消氣的份兒。
在她這樣的無形引導下,顧解舞心中的焦躁去了幾分,安心了不少。
試想一下,就算是太后看她不順眼,也犯不著大費周章的對她做什么,她們根不是一個級別的人好伐?
這大內(nèi)皇宮的,過幾個時辰她就是要出去的,太后就算是想把她賣掉,也沒地方不是。
顧解舞將手伸到火山烤了烤去了寒氣,略帶心翼翼的問秋彤:“平日里來給太后請安的人很多嗎?”
她進宮,便是以請安的名義。
總不能,太后很好奇她長什么樣子,特意召見進宮覲見。
……多么無稽的理由。
形容的太后好似好像童心未泯而她好似跟個奴才似得,若是成請安,那就好聽多了。
秋彤雙手放置在腹部腰帶上,這個姿勢美則美矣,可是很累人。
她上前半步微微傾身回答:“除了后宮的太妃們、后妃們,公主、宗室夫人們都會時常進宮來給太后娘娘請安的。”
這樣的回答中規(guī)中矩,絕對不會出錯。
可顧解舞想問的其實是皇室中男子們是否也會常常到太后宮里請安,如果不幸遇到,她好有點兒心理準備。
可是對著秋彤,人又不熟,她不好意思問。
顧解舞坐在亭子里喝了幾杯熱茶,拿了桌子上的桃花酥和蓮花酥吃。
桌子上一共四樣點心,顧解舞只認得這兩樣,且還算不叫喜歡。
酥點都多用豬油,吃起來不感覺,那長肉可是杠杠的,宮里的點心做的大多精致,一樣點心沒個七八樣食材都不好意思是點心,一個個都做成能入口的大,吃起來不掉渣。
顧解舞連著吃了四五個,其實不能怪她貪吃,只是實在是太無聊了,美人話,拿著一塊點心,她一口一個,細嚼慢咽十幾分鐘,就這么坐著……
大寫的囧!!
鶯歌連著看過來好幾眼,示意她別挑自己喜歡的吃,哪有姑娘家把點心盤子吃干凈大半的。
顧解舞覺得很冤枉,這點心也不見多好吃,是一股子酥皮味兒,餡兒還不是紅豆沙的,不知道是紅糖加的什么,看起來差不多,一點都不粉糯。
她住手,停止對點心的摧殘。
喝了一大口茶水,洗干凈黏在牙齒上的點心殘渣才:“秋彤姑娘,帶我轉(zhuǎn)一轉(zhuǎn)吧!這雪景不錯。”
她絕逼的口是心非。
慈寧宮里現(xiàn)在還開著的花兒都在花房里,彼時的御花園,比起涼州的樹林子都不如。
唯有幾盆矮子松被雨雪浸潤得晶瑩剔透,發(fā)出一種讓人愉悅的翠綠。
上面掛著幾點白雪,甚是可愛。
秋彤笑道:“姐是太后娘娘的貴客,您只要不離開慈寧宮,到處都是可以去隨便逛的。”
顧解舞起身,帶著鶯歌和燕舞離開了亭子,燕舞在旁舉起了一柄油紙傘,抵擋住空氣中那些似乎不存在的細細雪花。
她伸手接過油紙傘,這傘出自京城畫中竹,那是傳承幾百年的做油紙傘的人家。
顧解舞時常會想,一個家族……幾代人都守望著一柄油紙傘,做了一把又一把,直到別人看見油紙傘就會想起他們。
那是怎樣的一種堅持。
反正,在她的過去世界里,這樣的存在很少,很少。(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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