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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妖的后宅人生 正文 275

作者/左道靜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他此行來就是要見一見周宗的女兒,到了周府,卻不好開口了,只得先一些閑話,幸好張居詠打破僵局,看見書案上筆墨橫陳,問周宗道:“君太在臨帖么?”

    周宗搖頭道:“在寫奏章。rg”

    弘冀一直在留心周宗的言行,發覺他惜語如金,有些奇怪,想道:“他在廟堂上侃侃而談,私下里竟然這樣不善言辭么?”

    當下便對張居詠暗暗使個顏色,張居詠頓時會意,想了想,才開口問道:“你這奏折,不是為了改元的事情吧?”

    周宗道:“正是為了改元的事,難道不該上疏諷諫么?”

    張居詠哂然笑道:“你這個人,就是不開竅。”

    到這里,他目光轉側間,看到弘冀手拈酒杯,低著頭,只是飲酒,唇角邊卻沁著清冷淡笑,心中一凜,便不敢再什么。

    他們雖未明,而改元之事,朝野盡知,弘冀又怎會不明白?

    原來,按照舊例,新皇即位后,應沿用先皇年號,待新年之后再改元。而李璟即位后,立刻便改元為“保大”,并沒有沿用烈祖的舊年號“昇元”。

    張居詠心中想道:“改元一事,已經成為定局,再講什么都是白費,不定惹得新皇不悅,一個大好的前程就此斷送,更是十分不值。”

    他因為弘冀在旁邊,有些話來不好出口,只是見周宗如此忠烈,不免心生愛才之意,于是忍不住又道:“君太,你的心意我很明白,只不過,這事若弄的不好,只怕你便要丟官罷職。”

    周宗靜靜等他完,方接口道:“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難道我們做臣子的,眼看皇上要遭天下人恥笑,卻因為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明哲保身么?”

    他這番話,得慷慨激昂,張居詠也不知道該什么才好。停了半晌,才發出一聲慨然長嘆。

    一時間,氣氛似乎很是尷尬,周宗與張居詠心中有話,但礙于弘冀在旁邊,卻不出來,只是頻頻搖頭嘆息。

    弘冀拈著杯子,輕輕轉了幾轉,忽然道:“周大人,弘冀有一事請教。你上疏諷諫,是想讓皇上撤換所改年號么?”

    周宗想了想,道:“那倒不是。年號改變,各國都已知道,若是再改回去,豈不是欲蓋彌彰?我只是想讓皇上明白,此時改元之弊。”

    弘冀微笑道:“什么是改元之弊?”周宗道:“雖然皇帝改元并沒錯誤,只不過這個舉動顯得太過急迫,不免引人腹誹。”

    弘冀朗然道:“閣下以為,皇上不知道這些?若僅僅為了此事上疏,我倒勸你罷手。”他停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畢竟當今皇上和先皇烈祖是不一樣的。”

    周宗心中一動,低頭細細品味弘冀的話,忽而有些凄然。

    他用心打量弘冀,見他容色雖然尚顯稚嫩,但眉宇間有一抹剛強果斷之氣,與南唐李氏諸人的文秀綿軟大不相同。心中想道:“當今皇上在先皇靈柩前盟約,兄弟傳國。以我看來,齊王景遂便沒有南昌王弘冀這樣的識見。”

    他輕輕吸了口氣,舉杯含笑道:“多謝殿下指點。”

    三人相顧微笑,拋開此事,開始談論些詩歌樂府,弘冀雖然并不擅長文字,但因父親李璟雅善填詞,長期耳濡目染,所見所知,也不在少數。

    正到白樂天用語淺直,擅用白描手法勾勒生動形象,便聽見后堂絲弦丁冬作響,似乎是琵琶樂音。

    弘冀側耳傾聽一會兒,和笑吟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珠落玉盤。”

    他回視兩人,道:“這琵琶所彈的是不是《青蓮樂府》中的《玉連環》?”

    周宗拊掌含笑,道:“殿下果然頗有造詣,正是這個曲子。”又道:“女喜好音律,近來請了一位金陵城內有名的善才教授琵琶。”

    弘冀問道:“《玉連環》曲十分繁復,據很是難彈,方才的曲子是令千金所奏么?”

    周宗笑道:“女初學而已,還不能彈得這樣好,定是那位善才。”

    他見弘冀很有興致,便道:“左右無事,請兩位移席到后堂來,請那位善才好好的演奏一曲助興。”

    此時距唐朝滅亡不過數十年的光陰,風氣尚十分開明,并無過多禮教約束。因此,弘冀與張居詠倒也不客氣,欣然跟隨周宗走入內堂。

    轉過一彎游廊,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淺草如茵的庭院,數枝梅花在山子石旁橫斜疏影,幾樹碧桃生長于廊軒側畔。此時已近仲春,桃花將開,梅花漸落,紛紛落英襯著淺嫩如水的草色,如畫卷般美麗。

    庭院中的繡墩上,有一名年紀稍長的女子,懷抱琵琶,手指閑閑撥弄,便泄落一片玲瓏樂音。周宗回身對弘冀道:“這便是我請來的那位善才。”

    他完了話,卻不見弘冀回答,回頭看去,見他微笑凝眸,看向院子角落的一個秋千架子。上面正有個女孩兒,在秋千上玩得高興。

    她容色未開,滿面稚氣,只不過七八歲年紀,身上穿著一件淡紅色的短衫,發絲并未梳起,半長不短的披拂在肩頭。

    她足下蹬踏,秋千蕩高,眼看已經比秋千架還要高了,女孩兒心中得意,一串笑聲便散在風中。琵琶聲雖然悅耳,她的笑聲卻更加動聽。

    便是這樣一個的女孩兒,滿院的美景也不及她臉上的歡快笑容。

    周宗咳嗽一聲,喝道:“薔兒,怎么又貪玩?”

    秋千上的女孩兒回過頭來,見父親面色不愉,心中便有些害怕,又看到兩個陌生客人,更加不知所措。只想跳下秋千趕緊逃走。她卻忘了秋千正蕩到高處,手一滑,便從秋千上直跌下來。

    弘冀一直便注意著這個女孩兒,見狀不及細思,便飛身躍了過去。女孩的一聲驚叫還未出口,已經在半空中被弘冀抱住。

    女孩兒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卻不似什么蘭麝脂粉之類的凡俗氣息,純是自自然然的女孩兒清香,弘冀雖然已經十余歲,卻不曾與女孩兒這樣近的接觸過。他心中蕩漾過一陣溫暖,只想著,寧可自己受傷,也要保護這個女孩兒周。

    他腰腿用力,穩穩的站在地上。剛想將女孩兒放下來,忽然看見秋千回蕩,已將到眼前。

    閃避自然來不及,弘冀驀然轉過身去,秋千的底板結結實實的拍在他的后背上,頓時,激烈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陣發黑。

    稍稍凝神,他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女孩兒,她的面色有些發白,一雙明亮的眼眸也閉得緊緊的,長長的睫毛顫抖不已,真是嚇著了。

    弘冀含笑問她:“你叫周薔,名叫做娥皇,是不是?”

    女孩兒睜開眼睛,看了他一會兒,道:“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弘冀對著她微笑,這個名叫周薔的女孩兒似乎天然便有一種盈盈之態,加之容貌生得絕美,讓人忍不住便生保護之心。

    這時,周宗與張居詠連忙趕過來,一疊聲的問候,弘冀只是微笑不語。

    及至從周府告辭出來,回到自己的寢宮,才解開衣衫,對著鏡子查看。后背傷處已經淤青了一大片,輕輕碰觸,便疼痛非常,晚上也不可仰面而睡。

    不過,在他心中卻很愉快,想起張居詠過,周宗或許會與皇室聯姻,便盤算著:若與周宗聯婚,就可以在朝中大大增強了自己的勢力,為日后奪取儲位打下基礎。

    況且周薔如此美麗,不定便是做皇后的命數,由此看來,更加志在必得。

    想到這些,弘冀夢也做的香甜。

    幾日后,弘冀按宮例去向李璟請安,才到寢殿門口,就聽見里面傳出個輕柔而稚氣的聲音,似乎是在唱歌,又或者在吟詩,這個聲音,雖然他只聽過一遍,卻記得甚牢,正是周宗的女兒周薔。

    他暗暗沉住了氣,由宮監傳報后,才邁步走入,推開門的時候,周薔的聲音戛然而止,變成了鳥般歡快的笑聲。

    “大哥哥”。周薔先對弘冀伸出手來,那雙手白細柔嫩,手背上還帶著幾個淺淺的坑,沒來由的便惹人喜愛。

    弘冀微微笑了,他俯低身子,將周薔抱了起來,她身上的清香在一瞬間又充溢在他的身邊,讓他的心再一次變得溫暖而柔軟。

    直到李璟開口話,他恍然想起此行目的,連忙恭身見禮。這時,他才看到,李璟身旁,尚有幾個人侍立,左手邊的是周宗和馮延巳,右手邊的卻是他久違的六弟從嘉。

    李璟呵呵笑道:“弘冀,你來晚了,沒看到好戲。方才娥皇和從嘉賭賽背誦論語,一場比試下來卻不分軒輊,再比賽背誦古樂府,竟然又打了個平手,這兩個孩子真是有趣。”

    周薔靠在弘冀肩上,指著從嘉道:“才不是呢,大哥哥,我是讓著他的。”

    周宗見女兒這般話,連忙制止,道:“娥皇不許胡。”周薔嘴一扁,似乎便要哭出來,從嘉連忙道:“周姑娘的對,是我賭輸了。”

    周薔微微哼了一聲,道:“誰要你讓?”著話,對弘冀仰起笑臉,道:“大哥哥,你放我下來,看我來贏他。”

    弘冀微笑點頭,將周薔輕輕放下地來。周薔站直身子,略整衣衫,便走到從嘉面前,道:“不拘詩文歌賦,我出上句,你便要立刻接出下句,若接不上來,就算輸了,你敢不敢比?”

    從嘉見她話語中隱隱有些挑釁的意思,心中也有些不悅,昂頭道:“周姑娘怎樣,便怎么樣吧。”

    周薔略一思忖,想在開場便給從嘉一個下馬威,便輕聲吟道:“鶯啼燕語報新年,馬邑龍堆路幾千。”從嘉立刻接口道:“不算生僻,是皇甫冉的《春思》。”接著便念出下句:“家住層城鄰漢苑,心隨明月到胡天。”

    于是,這兩個孩童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起來。弘冀聽著周薔不斷出題,有些句子,連他也一時也想不起出處,從嘉卻都能從容作答,心中除了佩服周薔年紀,就博覽群書外,對從嘉也另眼相看。

    兩兒賭賽了約莫頓飯工夫,周薔漸漸心急,驀然出題道:“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李璟不覺拈須微笑,悄聲對身邊的馮延巳道:“這是我的詞作,想不到這個女孩兒竟然知道。看來朕的詞作流傳頗廣啊”馮延巳還未話,聽見從嘉已經答道:“這是父皇的《浣溪沙》詞,下闋是:細雨夢回雞塞遠,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無限恨!倚闌干。”

    周薔又道:“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從嘉道:“閑引鴛鴦香徑里,手挼紅杏蕊。”

    馮延巳哈哈笑道:“陛下,看來臣的詞作也流傳頗廣啊。”

    李璟聽了這話,淡淡一笑,詰問馮延巳道:“‘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君臣二人相交多年,熟不拘禮,馮延巳聽此一問,還是在心中一震,悄看李璟容色微沉,心中暗想:“明明知道他的喜好,何必自夸,讓他不樂。”

    想到這里,便含笑深施一禮,回答道:“未若陛下‘樓吹徹玉笙寒’也。”

    原來,李璟雖與馮延巳同為詞家高手,在意境主旨方面,卻迥然不同。李璟主張作詞要與家國社稷休戚相關,而不能僅限于閨情;馮延巳雖然用語清麗,詞作頗豐,然而宥于立意淺直,只是圍著傷春悲秋的套子打轉,不能有所突破,這也是李璟薄其詞之所在。

    馮延巳的“風乍起”句,原是自己的得意之作,但和李璟的“樓吹徹玉笙寒”相比,在眼界寄意上就差得多了,也難怪李璟見他將兩闋詞相提并論,感到不快。

    好在馮延巳為人十分機警,察言觀色更加老到,見皇帝不樂,頓時猜到原由,一番話出來,李璟面色頓和,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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