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我忍不住反抗道:”我的父母是對人人稱慕的夫妻,他們……”
“那是別人看到的表象而已。”費茨羅伊打斷我:”不然,你以為你的母親是怎么死的?”
“是……因為難產而死的……”我顫抖的聲音答道。
費茨羅伊輕哼一聲:”難產?那是長輩們教小孩的說法。你母親是自殺死的。就在生下你一個月之后,因絕望而自殺。”
聽到費茨羅伊的話,我已經不能有所反應了,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直立在他面前。
“在她產下你之后不久,德里奇南部發生的小型戰役中,她的一位青梅竹馬的戀人的死訊傳到她耳里。加上她不能忍受自己也生下了一個女孩,將要繼承’羅絲’,她企圖把還在搖籃里的你掐死,卻被你父親及時制止。當天晚上,她就趁人們不注意,從城堡的塔樓上跳下去,摔死了。”
我難以相信他所說的話,因為我從小被灌輸的是另一翻景象。但父親每次提到母親是的痛苦表情,以及被鎖上的、任何人不得進入的西塔樓,讓我的心一驚。
“那是……”我也不知要怎么說出自己的想法,費茨羅伊又繼續說道:“你父親在娶妻之前就聽你祖母說過守護密寶的
’羅絲’一族,是身負詛咒的不詳的一族,繼承’羅絲’的女孩在其一生中必會遭遇不測,但他還是毅然決定娶你的母親進門。因為你父親愛她,并且這事也是在他出生時就被預定好了的,被你的祖母安排好了的,因為她必須要讓自己的直系血脈的后人繼承’羅絲’,這是不可更改的傳統。縱使你父親曾被告知關于’密寶’詛咒的事情,但你父親不信;縱使知道你母親另有所愛,但還堅信能與你母親過上幸福的日子……是個鐘情的男人。但從你母親的死,到你祖母的去世,直至你身染怪病,使他不得不相信詛咒一事。”
我憶起前幾個月所做的夢中,祖母說的那些話,幾乎要相信費茨羅伊的說法,但……
“我怎么就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你那時在德里奇嗎?你親眼看見了那些事嗎?”我虛弱的反駁著。
“是的,我那時就在德里奇。”他一句話堵死了我,也讓我大吃一驚。
他又掃我一眼:”不然,你的父親為何要帶你去皇都求醫?因為,那是我告訴他的,我要人傳話給他,帶著’羅絲的密寶’上京求醫,必會有能人異士可以治你的病。”
“是你?”我傻了眼。還記得那時,父親為我的病急得焦頭爛額,聽說皇都有位宮廷御醫,能治療許多怪病,父親于是帶著我慕名而去。
“我那時在國都皇宮里,你父親便以晉獻’密寶’為代價,求皇帝代為召集各地名醫就診,結果還是沒把你醫好。沒過多久你就死在皇都,我就趁機用了時間的魔法,把你從你的軀殼中轉移出來。”
“那些是你安排好的嗎?所以你的目的也是要奪取’密寶’吧!”暫且不理他那些深奧又晦澀的”受精卵理論”。
“不,我只是想讓它離開’羅絲’族人之手,同時也不讓它落進一些有能力使用其力量的邪惡之人的手里。結果,我就在公國皇宮里遭遇到意圖奪寶的很厲害的敵手,幸好我以全力相抗,才兩敗俱傷的保住’密寶’留在公國。你父親在你死后,心灰意冷的回去克德勒斯塔,’密寶’也就落到安法洛皇族的手里,隨著奎安娜大公主帶來了卡頓。”
“那個……詛咒……究竟是什么?”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只有’羅絲一族’的人知道。你的祖母在臨死前沒跟你提過嗎?”
“沒……不,好象有,但……”我一直想不起來,祖母最后的那句話是想說什么,在那時,我的夢就醒了。
“是嗎,還是不知道……”費茨羅伊輕喃著:”看來還是不行……”
“對了,那你后來去了哪里了?又怎么會突然出現在卡頓,還冒充戰神之子?”
“那個啊……我可確實是從戰神神殿來的哦。說來可笑,我在把你送去奇卡布之后,因為施法過剩,被那個曾在德里奇妄圖盜寶的人偷襲,打成重傷。但她無法殺死我,所以只能把我封印在戰神神殿,讓我在那里一待就是十多年。
“不會吧,你怎么說也是’創世五賢’之一耶!怎么隨隨便便就被人封起來啦!”
“那人也不弱,而且也跟你一樣是五賢后人,而且……她似乎還知道了一些關于’密寶’的重要的信息……”他皺眉沉思著,我卻一直在思索他剛才的話。
和我一樣是五賢的后人?那五個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他們的后人……啊,莫拉!莫拉也是五賢后人!難道會是她嗎?我想起奧斯卡曾說過,莫拉早年也曾是舉世聞名的女魔法師,但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突然放棄所學轉而研究暗系魔法去了,還說”可能是為了某件上古寶物”。難道……
“對了,那個人長什么樣?是不是個又老又丑,像葡萄干一樣一直處在更年期中的老女人?”我實在是找不到更適合的詞句在修飾莫拉的外貌。
費茨羅伊若有深意的看我一眼,說:”不,那時她’還’長得挺漂亮,也很年輕。”
“哦,是嗎……”那就不是莫拉了,我有點失望的想著。
我看看周圍快要燃盡的蠟燭,突然對費茨羅伊問道:”對了,你知道這里為什么不能使用魔法嗎。”
“也不是絕對的不能使用,那就要看你用的是什么魔法了。這里是上古時期為封印魔族而舉行儀式的地方,在全大陸還有三處,第五處就在桑得比蘇海中的主神島。”他嘆了口氣,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想到現在被人們用來堆放雜物了。
“我也知道這里看來很像堆放雜物的倉庫,但是這里是寶庫!寶庫!”不過反駁他的同時,我自己的低氣也不太足:這里面看來也挺像雜物倉庫的,門口處放著幾張雕花樟木桌子,門后放著兩把掃把和拖把,以及簸箕之類東西。寬敞的空間里有十多個與墻壁一樣高的木架子,上面整齊的放著紙卷和一些精美的裝飾寶物。但那些寶物基本上都只是很值錢而已,真正有重要用途的上古的魔法類用器,被縮在盡頭的那些寶箱里。
“五處圣地各自有像生像克的屬性,譬如這里,只能使用暗系魔法中的召喚術。”費茨羅伊說著。
我正張望那些值錢的東西,根本沒注意聽他在說什么。突然又感覺有什么”東西”唰的一聲從耳邊掠過,我立刻回過頭來看向費茨羅伊,他仍然站在那里沒動,只是手掌上翻,似乎也沒做什么動作。我便朝向身后大叫:“誰?究竟是什么東西?”反正現在有個人陪我壯膽,我大聲向空蕩蕩的空間內大叫著。
“啊,對了,你剛才問我在你耳邊飛來飛去的東西,就是他嗎?”費茨羅伊突然問向我,見我驚訝的看向他,他便面不改色的向空氣里說道:”別嚇人了,出來吧,恩里斯。”
唰的一下,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也不知是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還是從地底下鉆出來的。他單膝著地,低垂著頭。
“這是恩里斯?得魯克里斯。”費茨羅伊指著他向我介紹道,那人緩緩起身,身形很眼熟。
恩里斯?這個名字好熟悉,好象在那里聽過。我一邊遲疑著,一邊向他的臉看去。
“你、你……!”我顫抖的食指指著他,語音不穩的念道。
“你們見過了吧。”費茨羅伊看著我有趣的表現,淡笑著道:”他是我留在皇宮里的人,一來監視卡頓的舉動,二來可以在必要時幫你的忙,保你的命。”
我難以置信的望著那個黑黢黢的身影,望著那張讓我做了幾夜噩夢的臉,望著那此刻還很不知恥的瞅著我怪笑的眼:“保、保護我?”我怪叫:”你……你這個掃把、掃把兇手!”
沒錯,他就是那個曾被奎安娜派來追殺我的掃把兇手!現在竟還那么不以為意的站在我面前,我真是……
“‘掃把兇手’?”費茨羅伊不解的看看恩里斯:”你的新名字嗎?”
“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怎么還……”我的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他那嘲諷的笑眼,讓我渾身僵硬。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還活著嗎?”他別扭的嗓音在空氣里轉動著:”你那時的確很厲害。呵呵,但我還不至于就那么被你弄死了。不過,你折斷了我的腿,還讓我右肩骨頭完全碎裂,也很不錯了。呵,我已經很就沒有碰上這樣的對手了。”他的語氣莫名的興奮,帶著有點變態的笑容向我跨進一步。我嚇得直往后退。
他剛才說了什么?那是什么意思?他是說我做了”那些”事嗎?
“好了,別鬧了,恩里斯。”費茨羅伊制止他,把我護在身后,對他說:”你先出去吧,這里沒你的事了。”
我有費茨羅伊做擋箭牌,膽子也大起來了,喚住轉身準備離去的恩里斯,大聲道:“等、等等……你……弄壞了我的掃把,你要賠我!”
他轉身來看著我,道:”一個爛掃把有什么好爭的?”說著,他走到門邊,拿起一個拖把丟向我,道:”那,我這就賠你一個拖把吧,個頭還大一些呢!”
我忙著躲開砸過來的拖把,一晃眼,恩里斯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就像他出來時那樣不聲不響。
“可惡,什么拖把?這哪能用?哪有女巫騎著拖把的?”我憤怒不滿的嚷著。
費茨羅伊笑著說道:”呃,其實拖把也是不錯的……呵呵。”
我把拖把收起來,轉身對費茨羅伊說:”剛才,呃……謝謝你。”
“沒事。”他收起笑臉,道:”不過,你要記住我的話,別再去找’密寶’了。”
“那是不可能的。”我毅然的說:”對了,’密寶’怎么會已經不在這里了?”
他悵然的看著我半晌,才緩緩道:”是嘛……你們都一樣,還是不能放下啊,即使你已不是’羅絲’了……”
“那只是名稱上的稱呼而已,我的心里還是’羅絲’的傳人。”
“算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但如果你繼續尋找’密寶’,我還是會繼續阻撓你的。不過,它真的已經不在這里了。祭奠時拿去祭壇用做圣器,之后就沒再送回來,想必是大皇子的人做的,以撒?安法洛恐怕也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但我們已沒有時間再留在卡頓繼續尋找,杰?索姆達必定已經把它藏到非常隱秘的地方去了。
“雖然如此,我還是要多謝你。”我對他說:”希望你說的話能讓人信任。但我并不明白,你為何要為我做這些?”
他不答話。有幾根蠟燭熄滅了,室內暗了很多。好一會,他才幽幽開口:“今天是1月4日,是你重生的生日,對吧。”他停了一會,才又繼續:”她也是這個日子,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所以我便安排你也在同一天降生到這個世界。我希望你能繼續她所沒能達成的幸福。”那個”她”,該不會是指蒂達?羅絲吧!
“可是,為什么是我……”
“你和她其實很像……但我又不希望你和她一樣。知道嗎,我那時也感覺很矛盾,卻仍選擇讓你在這一天出生,但你可以擁有完全不同的人生,幸福的人生!拉拉……”
我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笑容,發自內心的、帶著溫度的笑。但是……
“但是,我是早產的耶。即使你能預算母親十月懷胎的精準數字,也料不到這個吧……難道我那天早產是因為……”我記得別人好象是說我的”第二個”母親走路時,被不知哪兒來的一個”異鄉人”絆倒,所以才……
“呃……我想,時候也不早了,你該出去了。”費茨羅伊略顯尷尬的說著。
我瞇著眼看著他,有點肯定他在”決定”我出生日期的那一天確實是很”矛盾”的,矛盾于要不要不顧道德的,伸腳去絆倒一個懷孕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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